《奈何竹马要娶我》依依汉南

4、第 4 章

　　宁兮五岁的一天，顾洵忘了是什么原因被柯静骂了一顿，罚他呆在家里不准外出。

　　小尾巴端着碗大樱桃来敲门，这是池月艺术团发的进口水果，她吃了一个，又脆又甜，想让哥哥也尝尝。

　　顾洵开门一看是她，烦躁不已，让她回自己家去，随手就要关门。

　　宁兮把碗护在自己胸前，一手撑着门边，串头串脑就要挤进去。

　　顾洵火气上来，转着她的身子，把她往对门一推，“让你回自己家，听不到吗？”

　　少年的手劲没大没小，小女孩“啪”得一下摔倒在地，手里的碗碎成两瓣，樱桃洒了一地儿，额头刚好磕在碗边，她伸手摸了摸，小小的手掌沾满了鲜血，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顾洵也吓到了，看见宁兮的额头不断流血，眼睛脸上糊得到处都是。十一岁的少年哪见过这场面，一把抱着她，飞快往设计院的医务室跑去。

　　陈医生认识两人，抓紧给宁兮的伤口清创消毒缝合，交代顾洵回家后的注意事项，说到伤口结痂后可能会留下疤痕，宁兮又哭得不行，五岁的小女孩已经懂得爱美了。

　　顾洵只好抱着她不停哄道：“乖，别哭了，医生只说有可能会，也不一定啊。”

　　宁兮搂着他的脖子抽噎着：“我长疤了，变丑了，你就更不喜欢我了。”

　　她越想越伤心，啜泣个不停，眼睛红肿得像今天碗里那熟透了的大樱桃。

　　“谁说的？”顾洵看着宁兮的伤口，心烦意乱，“哥哥不喜欢你喜欢谁啊？”

　　“真的吗？哥哥你是不是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兮才破涕为笑，让哥哥抱着回家。

　　接着顾洵电话的宁峰从办公室赶回家来，和宁峰一起的还有顾怀义，顾洵一见他爸就知道今天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不过那也是他应受的，谁让自己下手没轻没重。

　　宁峰看见女儿额头贴着的白色纱布外还隐隐渗着血丝，心疼坏了，把宁兮抱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哥哥送她去了医务室。

　　顾洵觉得自己惹的事怎么能让个小丫头片子给他兜着？

　　低头把今天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是他推了宁兮一下才导致她摔倒的。

　　宁峰楞住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顾怀义的巴掌已经重重打在了儿子身上：“让你小子浑，妹妹你都敢推了是吧！”

　　啪啪地狠狠打了好几下，顾洵一声不吭咬牙受着。

　　宁峰赶忙拉住老哥，不停劝解道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宁兮挣扎着从爸爸怀里下来，扑在顾洵身上，啼哭道：

　　“顾爸爸，你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哥哥不是有意的，是我不好，老吵闹，惹哥哥烦了，哥哥只是让我回家去，是我自己捧着樱桃不小心摔着的。”

　　她小小的身子紧紧护着顾洵，顾怀义也不好再下手，叹了口气：“两个小冤家。”

　　......

　　一周后拆了线，宁兮窝在哥哥怀里，摸着自己额上微微凸起的伤口，心里有点委屈，仰着头抽噎道：

　　“哥哥，你给我讲的故事，王子最后娶豌豆公主，是因为她皮肤非常光滑，我额头上有疤了，是不是不能再当公主了？”

　　顾洵有点好笑地抱着她亲了亲，“怎么会？你永远都是哥哥的小公主。”

　　那是宁兮印象中顾洵第一次对她这么亲密，他清墨般的眼眸溢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看呆了，额头还有点疼，但心里却很欢喜，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她体内，她把头轻轻靠在了顾洵肩上。

　　一到寒暑假，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可以名正言顺霸占哥哥所有的时间，晚上两家父母没有回来，她就窝在哥哥怀里，缠着他讲故事，哄自己睡觉。

　　那时候她一天粘着他，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说个不停。

　　青春期的少年总有无穷无尽的精力，顾洵跑去和小伙伴踢球，她就抱着哥哥的衣服，乖乖站在球场边，给哥哥加油助威，看见哥哥下场，快步跑过去把手里的水递给哥哥喝。

　　顾洵寻思了一下，开始教宁兮认字，她人聪明，学得很快，家里的书买了一本又一本。

　　他再去踢球的时候，就让她坐在小凳子上，看她喜欢的故事书打发时间。

　　上初中后，顾洵的身高如雨后春笋般，蹭蹭窜到了一米八，高高瘦瘦的少年，清隽的脸，眼珠黑而有神，吸引了一大堆女孩子的目光，放学经常遇见各种理由找他的女孩子。

　　“顾洵，这周天我生日你有时间来吗？”

　　“顾洵,这个给你。”

　　“......”

　　顾洵为人冷清，女孩的邀请一律拒绝，礼物情书概不接收。

　　柯静给他买了单车，方便他上下学，他撇开那些女生，径直走到车辆停放点，长长的腿蹬上车，去宁兮所在的小学接她回家。

　　宁兮坐在哥哥的脚踏车后座，注意到那些女孩子失落的眼神，暗自窃喜自己和她们截然不同的待遇，揽着哥哥腰的小手紧了紧。

　　宁兮上初二，顾洵去了北京上大学，每年只有寒暑假才回来。

　　每次回江城，宁兮都会和顾爸爸一起去机场接他，他摸着她的头，夸她个子又长高了，她笑嘻嘻地挽着哥哥的手，叽叽喳喳告诉哥哥她好想他，柯妈妈今天在家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等着他呢！

　　......

　　从小到大，顾洵身边的女孩就只有她一个，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会有其他女孩子会取代自己，程天薇的出现第一次让她有了危机感。

　　哥哥说他没有和程天薇交往，可她看得出，哥哥不讨厌程天薇，甚至对她还有好感。

　　不然他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跑去餐厅搞破坏，他们吃完饭后是不是还会去看电影？会不会还有和其他情侣一样的约会项目？

　　她一下子慌乱起来。

　　哥哥刚才说自己太小了，两人不合适，可他也就只比自己大六岁啊，哪里不合适了？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哥哥说自己小，是不是嫌弃自己的……

　　她一骨碌爬起来，打开落地灯，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出现在镜前，长腿笔直，臀部挺翘，腰肢盈盈一握。

　　池月非常注重对她气质的培养，时常告诫她女孩子要以瘦为美。

　　从小她的舞蹈、古筝课就没有停过，每周的形体课更是让宁峰监督她，一节不落。

　　哥哥上大学后，没有美食投喂，她个子也长高不少，人又瘦了一些，女同学们夸她身材好，苗条纤细，池月看她的眼光也再没有以前那么苛责。

　　可瘦真是美吗？她总觉得自己还缺点什么。

　　想起程天薇，比自己大了几岁，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洋溢着风情，今天被她刻意忽视掉的那雪白饱满的胸部，裹在红色v领裙中呼之欲出。

　　好像......是比自己大了不止一点啊，难怪她老往哥哥身边凑，哥哥也不拒绝。

　　和程天薇一比，自己就是枚半生不熟的青果子！

　　她懊恼地摸了摸自己，其实......也不算很小嘛，她才刚满十六岁，还会继续长啊，哥哥怎么就不能耐心多等她两年啊！

　　她十三岁才来的初潮，算班上比较晚的，其他女孩子经常悄悄凑到一起说着彼此的小秘密，她只能懵懵懂懂站在一旁。

　　那是初二结束后的暑假，顾洵提前打电话给她说，要留在学校和同学做项目，会晚一段时间才回江城。

　　那一天她很难受，浑身不对劲，还以为是中暑了，跑去游泳池泡了会儿，回家路上又买了根冰棍解暑，可那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肚子一阵阵疼痛，腹部胸部都感觉涨涨的。

　　家里没有大人，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突然觉得什么东西从下腹一涌而出，跑洗手间一看，红艳艳的一片。

　　她脑袋一懵，惊恐万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快要死了。

　　脑子里涌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给顾洵打电话，她惊慌失措地说自己肚子好疼好难受，抽抽噎噎哭个不停，最后一赌气把电话挂了。

　　顾洵心急如焚，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宁兮会不会被人“欺负”了？

　　他连忙把电话回拨过去安抚她，让她别着急别害怕，他现在就给柯妈妈打电话，让她回家陪她。

　　宁兮哭得更厉害了，威胁他不准告诉柯妈妈，她只想见哥哥。

　　顾洵买了最近的航班回江城，推开门，她穿着睡裙坐在他房里，双眼湿漉漉的，仿佛被欺凌的幼兽，见到他出现，猛地扑在他怀里，一把抱住他。

　　他拍着她的背忙不迭问到底怎么回事？

　　宁兮只哭着摇头不说话，泪光莹莹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他沉着脸将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才稍稍安心。

　　“乖，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他耐心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