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竹马要娶我》依依汉南

14、第 14 章

　　　“台风‘海葵’于今天18时减弱为低压，我省风力明显减弱，市气象台解除"台风预警Ⅲ级"，"暴雨预警级Ⅲ。”

　　“明日，沿海和南部地区有阵雨或雷阵雨，其余地区多云，未来三天，我省以多云天气为主......”

　　蒙蒙的细雨，从昏黄色的天空中一缕一缕飘下来，顾洵把钱递给加油员，关上车窗，准备回江城。

　　“你要是觉得累的话，我可以开一段。”宁兮系好安全带，开口道。

　　傍晚两人在安镇找了家餐厅解决晚餐，点了两个店里推荐的招牌菜。

　　服务员很快把菜送上来，想不到这小地方做的水煮鱼和尖椒炒外婆菜味道居然很不错，宁兮吃得津津有味。

　　顾洵把餐具用热水清洗后，给自己和宁兮的杯子倒上了白开水，电话一直响个不停，都是工作上的事，雨终于小了，他急着赶回江城。

　　男人斜睨她一眼，“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宁兮默然，大四的那年寒假，江越宸给她报名学驾驶，专门请了位经验丰富的教练，只带她一个学生。

　　她当时抱着江越宸手臂撒娇，“你车不就开的很好，怎么不教我？”

　　江越宸捏了捏她鼻子，“学车可是件严肃的事，安全第一，你得好好跟着教练用心学。开车我不能随便教你，你动作错了我又舍不得训，下次就不长记性了！”

　　她低下头吃吃笑着。

　　江越宸搂着她，轻声说道：“兮兮，好好学。拿到驾照我陪你去选一辆车，好不好？”

　　她当然不会要江越宸的车，可当时他温柔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唇边带着笑，她能从那漆黑的瞳孔里看到满满的自己.......

　　过往的回忆措不及防地冒出，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毕业那年。”

　　她偏过头，假装望向窗外。

　　还好顾洵没有再说什么，踩着油门朝外环的方向驶去。

　　雨后道路湿滑，不算好走。

　　昨天塌方的路段已经清理完毕，但车流大，走走停停车速快不起来，两人到达江城已经晚上10点多了，顾洵直接把她带到了家里。

　　这处房产宁兮以前没有去过，应该是她离开江城后才购置的。

　　顾洵把她的手提袋放到玄关，进屋打开衣柜找出自己的衣服递给她，指了指主卧的浴室，

　　“去洗澡，今晚上你睡这儿。”

　　宁兮昨天在山上淋了雨，晚上又在湿嚅嚅的床上躺了好一阵子，身上的裙子皱皱巴巴早不能看。

　　她来江城是临时起意，没有带换洗衣物，前天晚上在步行街的商店随便买了条睡裙，也被雨淋湿了。

　　洗完澡，换上顾洵给她的T恤，长度堪堪遮到臀部，拿起他的短裤又放下，衣物上满是男人的气息，实在觉得有点羞耻。

　　不穿了，今晚不去客厅就行了。

　　还好洗衣机有烘干功能，把换下的裙子扔进去，等着一会儿洗好烘干，明天就能穿自己的衣服了。

　　这两天，漫长得像过了两年，只觉得身心疲惫，倒在床上，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早上顾洵敲门叫她，

　　“先起来，吃完早餐再睡，我去公司处理点事，中午回来。”

　　宁兮揉揉眼，简单洗漱后走到餐桌边。

　　两枚白水煮鸡蛋，已经给她剥好，摆在小碟里，玻璃杯里装着一杯热好的牛奶，温度适宜。

　　她一口一口咬着鸡蛋，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只肯小鸡啄食般吃掉蛋白，蛋黄全都一股脑塞给顾洵。

　　吃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餐桌，觉得浑身酸疼，一阵阵发寒，应该是昨天淋了雨想感冒的前兆，换上自己的睡衣，躺在床上准备再睡一会儿。

　　迷糊中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顾洵这么快就回来了？

　　卧室房门被拧开，她挣扎着坐起身来。

　　“......兮兮？”

　　来人竟然是多年不见的柯静。

　　“柯妈妈！”

　　宁兮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掀开被子，赤脚跑到柯静面前，紧紧抱住她，喃喃道，“柯妈妈，是我。”

　　柯静眼眶潮湿，拉着她仔细打量，整个人又惊又喜，“兮兮，你回来了？”

　　她沉浸在突如其来见到宁兮的喜悦中，忘了问她怎么会穿着睡裙，在儿子的房间里。

　　顾洵竟然没有告诉她兮兮回江城了，要不是她想着前两天刮台风，害怕门窗没有关好，心里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怎么会遇见兮兮。

　　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好一会儿，柯静开口道：“兮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哥哥怎么也不说一声？”

　　宁兮擦着泪，吸了吸鼻子，笑道，

　　“哥哥一早就去公司了，说中午回来，我想着下午让他领着我去见您和顾爸爸呢。”

　　柯静又把她搂在怀里，眼圈发红，

　　“你这孩子，这几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你是不是还在怪柯妈妈当年没有留住你？”

　　宁兮拼命摇头，

　　“不是的，柯妈妈。顾爸爸因为我爸爸的事，工作出了问题，我不敢给你们打电话，我害怕你们责怪.......”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我每天都在想您，特别想您。”

　　柯静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怎么会怪你爸爸，他出了那么大的事，反而是你顾爸爸，一直自责，当年不应该心软答应孙丽萍老公的请托，安排孙丽萍去你爸公司，你爸爸也就不会.....”

　　宁兮嘴唇翕动着，注意到柯静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

　　“柯妈妈，你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人也瘦了。”

　　柯静假装嗔怪道：“还不是你和你哥哥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弄得，你回来的事你哥哥不说，你也不知道给柯妈妈打电话。”

　　“柯妈妈我错了，我想着先去安镇看爸爸，就来看您。在餐厅遇见哥哥了，哥哥陪我去了安镇，我真得准备今天就去看您的。”

　　柯静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呀，我先给你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你收拾收拾，跟我回家去，你顾爸爸也一直念叨你呢。

　　到了顾家，顾怀义从报纸上抬起头，推推老花镜，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宁兮俏生生地站到面前，甜甜地喊他“顾爸爸。”

　　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是兮兮啊，兮兮回来了！”

　　“嗯！”

　　整个上午，宁兮就和小时候一样，粘着柯静，像条粘人的小尾巴。

　　柯静去哪她跟到哪，陪柯静去菜市场买菜，抢着帮她拎提篮。

　　回家后，到厨房把菜分类装进冰箱，帮着择菜，洗菜，眼睛咕噜噜地望着，哪里能打下手。

　　柯静笑眯眯地看着她，“兮兮长大了。”

　　顾洵是中午回来的，刚好赶上饭点，柯静责怪了儿子几句后，开始不停往宁兮碗里夹菜。

　　宁兮啃着糖醋小排，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看柯静没有怎么动筷子，好奇地问：

　　“柯妈妈，你怎么不吃啊？”

　　顾洵开口解释道：“妈妈这两年胃不大好，吃不了这些油腻的东西。”

　　宁兮放下筷子，偏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柯静，“柯妈妈，你怎么不舒服？”

　　柯静瞪了儿子一眼，怪他多嘴，

　　“别听你哥胡说，人老了就是这啊那的毛病，春节学校刚安排我们退休教师体检的，没啥事。”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宁兮注意到柯静的脸色确实不算太好，有点萎黄，她记得以前柯静比较富态，脸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现在明显瘦了很多，虽然古话说“千金难买老来瘦”，她心里隐隐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兮兮说得没错，你就是对自己身体不上心，洵洵工作忙，兮兮，明天你陪柯妈妈去。”顾怀义拍板。

　　“我明天也一起去吧。”顾洵接话。

　　“我不去医院。”柯静嗔了父子俩一眼，“兮兮好不容易回来，一家人吃顿团圆饭，说这些扫兴的事干嘛？”

　　宁兮把凳子挪了挪，依在柯静身上，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柯妈妈，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我胃也不好，早想去医院看看了，你陪我嘛。”

　　害怕柯静不信，她噌噌起身，翻出自己包里随身带着的胃药，摆到柯静面前，

　　“柯妈妈你看嘛，我都吃了好久的药了，还是没有好利索，每次发作可疼了。”

　　柯静眉头紧锁，“兮兮，你年纪轻轻，怎么弄的这些病？都是我的错，当年就不该让你走......”

　　害怕柯妈妈又流泪，宁兮慌忙说道：

　　“不是的，柯妈妈，我就是工作太忙，吃饭不规律，以后我一定注意，明天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看柯静点点头，宁兮朝顾洵瞟了一眼，他也正看着她，面色平静。

　　第二天一早，顾洵开车领着柯静和宁兮去了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本市最好的三甲医院。

　　宁兮本来就是陪着柯静检查，两人做了钡餐，化验单的结果显示没有太大异常，她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医生望了眼柯静，提议老人家改天空腹来医院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柯静敷衍地点点头，她最不喜欢医院，现在只想早点回去。

　　走到二楼拐角处，宁兮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认识的人，以前Z大的师兄，江越宸的同学——陈一寒。

　　陈一寒在江城见到宁兮也觉得出乎意料，见她亲热地挽着老太太的手，身边站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时不时偏头与他说话，非常亲密的样子。

　　宁兮的妈妈据说是有名的舞蹈演员，身形气质和眼前的老人不符，宁兮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好像也非同一般。

　　陈一寒眯了眯眼，难道她和江越宸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