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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 一 ...

  •   五月病

      赤羽觉得自己有五月病的征兆,比如没干劲,比如没精神等等等等。
      但他认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并没有失去,至少这所叫做“日本京都大学”的地方是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像身边的其他人一样,因为各种理由随便填在志愿表上随便填上一个大学敷衍了事。
      所以说,五月病这种症状不该发生在他身上才对。

      “喂,是我,前辈吗?”5月1日晚上十点,已经成为高三生海咲流歌站在门廊前的电话柜边,在海咲哥哥的严密监视下和远在京都的赤羽隼人通电话。
      “已经凌晨了。”海咲哥哥指指手表试图打断两个人刚刚开始的通话,自然被流歌无视。

      “嗯?五月病?奇怪了……前辈不是斗志满满吗……?”
      “……”
      “盘户昨天去过了,大家都很有干劲啊,我们泥门今年也是一样呢~”
      “……”
      “啊啊,知道了,好的。”流歌把听筒从耳边挪开,一只手习惯性的掩住听筒,歪头对在墙角画圈的海咲哥哥说道:“哥,赤羽前辈要我带他向你问好。”
      “……哼哼……他也好他也好……”海咲哥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拳砸到地板上。那个红头发根本就是在向他宣战嘛!
      “哥哥也要我带他问你好。”流歌没有察觉到哥哥的意思,按照自己的理解回话。
      “……”
      “知道,我会好好复习啦……电脑?很久都没有碰过了,绝对不是说谎!”
      “……”
      “诶?前辈说的是那个去年新年的时候一起买的游戏吗?昨天晚上也只玩到那里,AI设定太……糟糕……”流歌一手捂住嘴巴,“啪”的把电话放下,不知不觉话就被套出来了。
      修为不够,仍需努力仍需努力……
      流歌懊恼的捂住脑袋猜想大概接下来的两天都会接到赤羽的夺命追魂CALL,让她的OTAKU之魂没有藏身之处。

      但是三年级了……真的,很重要吧。
      为了考入那所大学……只是偶尔还是会犹豫,京都,离东京好远啊……

      点点嘴唇,流歌想起天苍前辈毕业的时候,自己站在一堆“尸体”里大喊“我一定会考试X大的”的情景。

      早上起来又撕下一页日历,赤羽盯着上面的5月2日好一会才觉得头脑清醒一些。
      洗澡,换衣服,一切打点好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早上9点40分,按照赤羽的作息习惯来说实在是晚的可以。
      没办法,最近失眠越来越严重,白天打不起精神。
      教室里今天的课程早已开始,赤羽夹着课本尽量放轻脚步在后排找到空座坐下来。

      今天讲授的是人体生理学的内容。
      打开笔记没有写下两行字,从前面飘过来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还有香水的味道。
      拆开信封,抽出里面带着浓重薰衣草香味的信纸,赤羽看了不到一行就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脚下。
      尽管他知道破坏公共卫生是不对的。
      但是看到那些字就莫名的烦躁,觉得讨厌。

      那封信的第一行字是这样写的:下课后请到学校门外的XX酒吧里好吗?
      第二行字赤羽不用想也猜得到,应该是:我有话想对你说。情况再好一点的话,还有可能有第三行字,大概会这样写:拜托赤羽同学一定要来。
      从他这一个月来接到整整69情书的经验来说,以上推断基本上正确率是百分百。
      揉掉那封信后,赤羽发现鼻腔里留下的浓重的香水味让他不能专心听课。
      一瞬间无可奈何的乏力感涌遍全身,他觉得自己的五月病是不是马上就要无药可救了。

      忽然怀念起盘户球场上青草的味道。

      “我出门了——”流歌穿好鞋子冲着厨房里的妈妈大喊一声,推门跑出去。
      今天是春季大赛的准决赛,泥门对西部。
      坐在观众席上流歌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好快,曾经在赛场上拼搏的大家,现在齐齐的坐在座位上,而赛场上,是又一代新生力量。
      时间更替,总有一些事情再变。

      “流歌?”
      “呃……十文字前辈?”
      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流歌觉得肩膀一震,回头看见曾经的前辈就在自己身后。
      “前辈怎么来了,今天大学里放假吗?”
      “啊,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十文字一边点头,一边指向看台的另一边,“喏,我坐在那边,蛭魔前辈和天苍前辈他们也在。”
      “诶,天苍前辈也来了?!”流歌记起这些前辈们都是在一所大学的。她“呼”的站起来,双眼发亮,吓了旁边座位的人一跳。“天苍前辈——”终于看到了那双水蓝色的美丽眼睛,流歌开心的挥舞起手臂。
      “还是过去一起坐吧。”看到后辈一点没变的兴奋样子,十文字提议道。
      “……可是,那里也有人坐啊……”
      “放心吧,能解决的。”

      一分钟后,海咲流歌成功坐到天苍的正后方,而她的座位上,好说话的雪光学坐上了刚刚流歌所在的位置。

      晚上十点,焦急的海咲哥哥终于等到了妹妹归来。
      “哥~~~~~”门刚打开,流歌就一头扑进海咲哥哥的怀里,满身的酒气。
      海咲哥哥皱眉:“你喝酒了?和谁一起,怎么回来的?”
      “……嗯,泥门今天赢了哦~今年的泥门队很强啊……”醉的稀里糊涂的流歌答非所问。
      “你这家伙,醉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平安到家的啊……”海咲哥哥无奈,只能抱起妹妹把他送往卧室。他猜流歌明天早上一定会头疼的要死……要不要替她把假请掉?
      “杀了他们,YA——HA——!!”
      “……”
      脸蛋红通通的流歌在海咲哥哥怀里不住的扑腾,看来她今天真的很开心。

      好不容易把妹妹搬到床上,替她脱下鞋子,盖好被子,海咲哥哥摸摸她的头:“好好休息吧。”
      转身离开的时候袖子被抓住。
      “怎么了?”海咲哥哥弯下腰。
      流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瘪瘪嘴巴,开口是无尽的委屈:“前辈,好想你……想见你啊,赤羽前辈……再见不到就要次元隔绝了……我不要和前辈分开……怎么办啊……”后面的音节陷入蒙昧的状态,流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压抑什么,最后翻了个身,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海咲哥哥怔住好久,重新恢复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怒气冲冲,“那个臭小子,在想什么啊。”

      5月4日凌晨3点50分,刚刚战胜失眠成功入睡的赤羽被手机吵醒,还没弄明白今天晚上为什么忘记了关手机就迎来一通劈头盖脸。
      “喂喂,是我!赤羽隼人我认输了我认输了还不行吗?马上就是5月5日我不管你那边什么状况必须给我从京都回来,听到没有!我再也不会管你们了!”
      没等消化完这些句子,那边“啪”的挂上了电话。

      5月4日上午10点,赤羽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手机看到上面有三条电话留言。
      第一条是母亲的。
      “隼人,明天是周末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我和父亲昨天到了京都,明天我们回去找你,一起去一个老朋友家拜访,他家有一个女儿和你年纪差不多,打算明年报考京都大学,你们聊聊吧。”
      第二条是功太郎的。
      “喂,这么晚了你还不起,难道五月病吗?我和树理都很久没看见你了,忘记老朋友是很不潇洒的事知道吗?明天一起出去吧。”
      第三条是和他一起的合租伙伴的。
      “明天有学部的新生联谊会,晚上六点在我们上次去过的寿司店,别迟到啊。”
      把手机丢到一边,赤羽仰倒在还没有收拾的床铺上。
      歪头看了一眼外面绿的发亮的叶子,又从床上起来。取下挂在墙头的吉他,拨动几下琴弦,心情仍不见好转,反是更加的烦闷。

      5月5日晚上六点,流歌家一片温馨气派。
      “从今天起18岁了。”海咲爷爷对海咲家最小的成员海咲流歌宣布。
      “嗯,长大了。”流歌笑嘻嘻的应答。

      “哥,26岁生日快乐。过来切蛋糕许愿了!”流歌冲站在窗子边的海咲哥哥喊道,笑容灿烂,找不到那晚的愁容。
      “嗨嗨,过来了。”海咲哥哥笑眯眯的走过去,摸摸流歌的头。待流歌跑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窗外。
      还是……没有回来。
      18岁,今天对于流歌来说,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只有一次的18岁,还是希望那个人在身边的吧。
      想起某个9月的一天,流歌半夜跑到自己房间里和他商量要给赤羽送什么生日礼物好的画面,她说绝对不可以马虎,因为18岁生日是很重要的一天,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认真。
      长叹一口气,海咲哥哥脸色阴沉:赤羽隼人,如果你今天不出现以后就再别想见到流歌,至少我绝对不允许!

      晚上10点10分,海咲家邻居一号熄灯。
      晚上10点40分,海咲家邻居二号熄灯。
      晚上11点30分,海咲家邻居三号熄灯。

      晚上11点50分,海咲流歌放弃抵抗,关掉打开两个半小时却一点进展都没有的游戏。
      最后10分钟,18岁的第一天就要过去了……

      京都离东京那么远,前辈也很忙,自己也是高三生,根本就没有时间吧。
      如果是忘记了今天也是正常的……如果不是家里人,自己也记不住这一天。
      流歌趴在床上这样对自己说,眨眨眼睛从枕头里翻出手机,和平常一样给远在京都的赤羽发了个晚安短信,打算入睡。
      三十秒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到赤羽回复的短信。她收到的是一通电话。

      “有生日礼物给你。”
      电话另一边是每天每天都在想念的声音。
      流歌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存于这个世界的,或者是自己的灵魂飘去了京都。但如果真的是那样,东京的躯体怎么办……?嗯……哥哥会好好保存吧,不需要担心的……

      幻想在拉开窗帘的刹那停止。

      到了18岁也一样傻乎乎的水母拉起身上的薄被,“呼啦——”一声披在身上,“啪嗒啪嗒”跑出家门。
      声音大的吵醒了家里所有人。

      “咳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啊。”海咲爷爷哼了一声,重新躺下。
      “流歌总是要长大的嘛。”海咲奶奶摇头,继而微笑,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外面是不是站了个红头发,真是讨厌的小子。”海咲爸爸拉拉被子,翻个身,背对着站在窗前的海咲妈妈,口气差得很。
      “女儿大了嘛……”海咲妈妈重新合上窗帘,语气说辞和另一个房间里的海咲奶奶出奇的像。

      “……”海咲哥哥把窗帘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皱眉。
      虽然说过“认输”两个字,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才不会那么简单把妹妹让给这个红头发的后辈。海咲哥哥如是想。

      “生日礼物。”赤羽解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副眼镜,端端正正的戴在流歌鼻梁上。“以后记得开电脑之前戴上它。”
      “哦……”流歌一手拽着身上的被子,一手摘下来眼镜仔细研究。
      最终也没有发现这副眼镜哪里有特别之处,流歌决定暂时放弃。
      反正电脑什么的,现在也不在身边。

      赤羽抬手看了一眼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手表,上面显示5月5日还有最后一分钟。
      他想了想,决定让这一分钟变得更有意义一些。

      18岁第一天的最后一分钟。
      海咲流歌感觉到赤羽抱住自己,动作缓慢而轻柔。
      她踮起脚尖,去吻对方的形状漂亮的眉,颜色美丽的瞳,还有软软的唇……角,嗯,是唇角。

      “想你了。”
      “嗯……”一直担心会被次元隔离的小水母放心的在前辈怀里蹭蹭,睁大眼睛,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夜空。

      5月6日晚上8点,功太郎和树理拜访赤羽的住所并发现其已经恢复精神。
      “不是五月病吗?这么快就恢复了。”功太郎随意的往沙发上一靠,从怀里抽出一把梳子。
      “功太郎,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讨论一下上个星期的问题,关于知性和直觉到底那个对……”

      “五月病啊……”
      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树理一边听着赤羽和功太郎万年不变的辩论即将演变成争吵,露出了解的笑。
      从她的角度出发,刚刚好可以看到赤羽放在床上的手机。
      一直亮着的的屏保是一只戴着眼镜的水母,在傻乎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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