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终成眷属》Jenny Young

12、Chapter 12

　　谈恋爱到底是什么？
　　是拿着充气玩具在广场上追赶着互殴？
　　是在节日的花海人潮里相拥中穿街过巷？
　　是在西餐厅任服务员往盘子里一勺一勺的舀冷掉的菜并把卡刷暴？
　　是和所有不懂浪漫的人一样在洋节里追涨杀跌去要一年里最贵时节买来的玫瑰？
　　纤纤不屑的想，谈恋爱就是让两个成年人暂时变成小孩子，幼稚！
　　幼稚归幼稚，男女之间有进一步发展之前还是应该有一个健全的交往过程的。
　　纤纤使劲摇摇头，为自己悲伤。没有经过恋爱的性关系和没有经过恋爱的婚姻，这就是她的人生。

　　“纤纤，今天跟我去见陈政吧。虽然是合作伙伴，但人家毕竟是长辈，你过去拜访也是应该的。”谢楠又在发号施令。
　　“你算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跟你去。”纤纤今天浑身是刺。陈默不合作的态度实在令她不爽。什么“无期徒刑”？她是罪犯吗？
　　“今天把你和陈默订婚的日期敲定了，我顺便再跟他谈谈合并的事嘛。”谢楠为自己的高效率洋洋自得。
　　“谢楠——”纤纤突然严肃起来，招招手要谢楠凑过来，秘密似的说：“我们真的就这么合并了？你不怕最后被陈政吞掉，他可比我们有实力……”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谢楠的眼神里写满了势在必得，当年获得大学生机器人大赛冠军时他就是这个眼神。
　　纤纤努努嘴，一方面她不习惯多问，另一方面她也信任谢楠：“哎，总要干这些个无聊的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小心成有钱人哪。”

　　谢楠领着纤纤，开着他的崭新的黑色宝马，向着他们的目标满怀希望的出发了。
　　去学校礼堂听讲座的时候是一群人骑着自行车……
　　去北京参加全国大学生机器人大赛的时候是学校给包的依维柯客车……
　　目标在升级，生活也在不断奖赏他们。
　　纤纤看着谢楠春风得意的开着车，突然有点想念陈默的奔驰车，只是再没机会坐了……

　　在陈政办公室门口，秘书小姐不停的道歉，请他们到会客室等一下。
　　陈政办公室的百叶窗是关严实的，看不见里面。
　　两人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里面争执的声音。
　　“我以为你至少会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你这样有手腕，我怎么敢到这里来工作？我简直可以想象有一天我让你不满意了，你会怎么对付我！”
　　陈默推门出来，看到纤纤和谢楠顿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纤纤追上去，她知道谢楠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谈生意，是“顺便”把订婚的日子敲定，所以她在不在没什么关系。

　　纤纤蹬着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跟在陈默后面走了好几个街区。渐渐的越来越跟不上，走几步就得跑几步。陈默也发泄的差不多了，看看跟在后面不发一言的纤纤突然有点心疼，于是停下来扶纤纤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没事啦？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好好的怎么又跟你爸吵起来了？跟宋雅的事有关吗？”
　　“你是蓝猫淘气三千问啊？”陈默没好气的说。
　　纤纤气死，跟着他走了这么远路，他非但不感动还这态度！纤纤一掌拍在陈默后脑勺上：“你不要坑我！你要是再跟你爸脱离关系，我跟你结婚还有什么意义！我可是拒绝林赫了啊，到时候你可赔不起！”
　　陈默摸着疼痛的后脑勺，耐着性子说：“不会害到你的，我就是再想跟他脱离关系也要等我们离婚之后，等你们公司的目标通通完成不需要我们的时候。”
　　“离婚？不是说无期……”纤纤好像被抢走布娃娃的小女孩呢喃着。
　　陈默看她认真的样子突然感到温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也不说话。
　　“陈默？陈默？”纤纤低头看看陈默。
　　“你想问关于宋雅姐的事对吗？”陈默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的阴影藏匿着心里的秘密。
　　纤纤嘴硬道：“我想问关于你爸的事。”
　　陈默的声音几乎轻的听不见：“一样的……”
　　良久，陈默突然问：“纤纤，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你很爱他们吗？”
　　纤纤坚定的说：“很普通很善良的人，我很爱他们。”
　　“你真幸福。如果你发现你的爸爸是个伪君子，还要继续爱他吗？”
　　纤纤对陈政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争道：“陈默，你不能因为你爸爸抢走你喜欢的女人，就心存偏见！”
　　陈默突然坐正，看着纤纤的眼睛：“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才跟我爸闹翻的吗？”
　　“不是吗？你以前也干过。”
　　“以前我才十七岁，我现在二十七岁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
　　纤纤瞪他一眼：“那你给个正当的理由啊！我想不通像你这么‘成熟’的‘二十七岁’的男人还有什么事要跟爸爸闹离家出走的！”
　　陈默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的奔驰车吧？”
　　“恩，你卖掉了为了帮宋雅姐。”
　　“宋雅姐收到前男友的勒索信哭着来找我，她不敢告诉我爸。后来我凑到钱，宋雅姐却说我爸已经知道了，而且会帮她解决。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不是为宋雅姐，而是为自己。你知道一个男孩子一直讨厌自己的爸爸是多么痛苦的事吗？我从小就很害怕变成我爸爸那样的人。他很冷漠，对他的每一个女人，包括我妈。除了生意和自己的名誉，他不关心任何东西。但这一次我看到我爸爸还有一点人性。也许他只是不懂表达，也许他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也说不定？我还这样幻想过。”
　　纤纤继续争：“那盘带子被播出来也不是你爸爸的错呀，可能他也尽力了。”
　　陈默叹口气：“宋雅姐见到她的前男友了，从他那知道，我爸爸根本没有付钱。”
　　纤纤疑惑道：“没有付钱？”
　　“他派人揍了那个男的，威胁对方销毁录像带。结果对方就恼羞成怒了。”
　　纤纤长嘘一口气：“所以呢？这就是你跟你爸爸闹的理由？这就说明他漠不关心他的女人了？”
　　陈默没想到纤纤会这么问，奇道：“不是吗？”
　　纤纤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陈默，你要知道，他只是跟你解决问题的方法不同，或者说你们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就像在惠更斯看来光具有波动性，爱因斯坦却跳出来说光具有粒子性，表面上很矛盾，但他们都没有错……”
　　这是陈默听过的最拙劣的说教，不过总算用上她的专业知识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的不清楚吗？”纤纤一脸疑惑，深吸口气不厌其烦的说：“你想听我对这件事怎么看吗？”
　　“恩！”陈默点头。
　　“都是宋雅一个人的错！”
　　“董纤纤，你都没有同情心吗？”
　　“有啊，所以我才这么说。现在我是一个客观的人，我知道的事实是这样的。你，一个被抛弃的男人，愿意卖掉自己的跑车来帮助抛弃你的女人。你爸爸，一个生长在六七十年代的思想保守的男人，愿意原谅自己女人干出在他的道德判断里属于伤风败俗的事情。而宋雅所做的，只是把自己的问题统统抛给你们。你说我该同情谁呢？”纤纤说着拍拍陈默的肩：“鉴于我们的私交良好，我会更同情你一些。”
　　陈默苦笑：“你是说我做错了？”
　　“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纤纤像对待小学生一样摸摸陈默的头，松口气说。
　　陈默有点迷惑的想了想：“等等……你保证你这么说没有一点点是因为嫉妒宋雅姐吗？”
　　“我是那种人吗？”纤纤心里一个声音说“我正是！”
　　陈默摇摇头，又陷入沉思。
　　纤纤赶紧说：“我对宋雅没有任何偏见。你知道，我也在美国读了那么多年书，而且本来就是思想开放的人。”
　　“我知道。”陈默想到纤纤跟林赫的事，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出了现在这样的问题，只能怪宋雅自己。是她自己没有充分考虑后果。更何况男朋友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吗？我以为她是很强势的人呢？”纤纤不屑的说。
　　“纤纤……她当时还在上大学，跟你一样天真无知。听摇滚乐，穿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以为跟GAY交朋友很刺激，住学校里最便宜的8个人一间的集体宿舍，过着靠泡面度日的生活，你指望她能有什么主见？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对男朋友惟命是从……”
　　纤纤看他拿自己和宋雅比较，不乐意了：“陈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第一，除了‘以为跟GAY交朋友很刺激’这一点，其它的我都没做过。第二，就算她有成长的迷茫期，她所做的都是一时糊涂，但这关你什么事！有个名人说过，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有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你不要剥夺别人经历挫折的机会嘛！”
　　陈默转过头去：“你是个冷酷的人。”
　　纤纤冷冷的说：“当然，你当然会觉得我冷漠，如果你还爱她的话……”
　　陈默不喜欢纤纤说这样的话，有点生气：“我跟她已经没什么了！”
　　纤纤被他的怒气激到，也毫不忍让：“是吗？她跑到你面前哭两声说需要你的帮助，你就把死去的妈妈送的跑车卖掉；她被以前的男朋友羞辱，你可以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开着‘我的’车送她回家。你是她的110吗？”
　　陈默缓和口气：“纤纤，我跟宋雅姐之间早就没什么了，都十年了！只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呢？”
　　“哼……那当然要管了……看来我说来说去说的嘴巴都干了，你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你怎么忍心看你心目中女神一般的宋雅姐被别人说成□□呢？”纤纤越说越气愤，都不知道在气什么。
　　陈默这下真的怒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宋雅姐才是伪君子！只有你这样愚蠢的人才会去怪自己爸爸！她要是喜欢拍那样的录影带就不要装出一副高贵的样子！她要是那么在乎，当初就不要拍！”纤纤几乎是喊出最后一句话的。说完她把脱下的高跟鞋啪的一声丢在地上，艰难的把脚塞进去，气鼓鼓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