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苍鹤

36、女装大佬

　　纪宸见状毫不在意地一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是说过我不信，但是你还是特别在意你看到的未来，让我猜猜你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排除我不要你，那就只剩下……”

　　晏珩及时打断了他，他闭了闭眼睛，有气无力地道：“别说了……”
　　纪宸觉得自己猜对了。

　　晏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纪宸，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眼底翻腾着诡异的血色。

　　纪宸蹙紧了眉毛，他没想到晏珩看到的未来居然能衍生出他的心魔，他立即伸手捧住了后者的脸，忧心道：“回神，看着我，我是谁？”

　　晏珩闭了闭眼睛，他伸手搂住了纪宸，声音像奶猫一般，连声道：“阿宸……阿宸……阿宸……”

　　“我在，我在呢。”纪宸顺着晏珩的头发，被后者的声音叫软了心，“你刚才的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说不定要怎样埋怨我带坏你呢。”

　　“不会，怎么会。”晏珩吻了吻纪宸的耳廓，柔声道：“我的阿宸那么好，怎么会带坏我，应该是我将栖云山的少主拐带了才是。”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两者之间，晏珩终究还是选择了纪宸。

　　“对了，魔鬼沼底下不是有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嘛。”纪宸朝晏珩眨了眨眼睛，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猜它需要什么什么才能开启。”

　　晏珩不假思索地道：“建木？”

　　纪宸笑道：“还有修士之血，九十九个合体期修士的血。”

　　晏珩沉吟了片刻，“便是寻遍整个九州也不一定找出能九十九个合体期修士。”

　　纪宸一脸震惊地看着晏珩，“你的着重有点偏，你别忘了，你也是合体期的修士。这个时候我就应该把你藏起来，好好的保护。”

　　“那便将我藏在栖云山吧。”晏珩轻笑了一声，继续道：“还回七玄山吗？”

　　“回！”纪宸点头，一脸认真的模样，“七玄山有你那么多长辈呢，能护得住你，在栖云山就说不好了。”

　　晏珩颔首道：“好，那便回去。”

　　第二天两个人便启程回了七玄山，由于两个人是偷偷摸摸地跑走的，所以回去的时候也是偷偷摸摸的。不过，这次偷偷好像没有成功，直接跟玄青子打了一个照面。

　　“师尊早上好。”纪宸及时抬手打了一个招呼。

　　玄青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越过他们直接走了出去。

　　纪宸正沾沾自喜，却看到玄青子又折了回来，慌忙收起一副向晏珩讨赏的表情。

　　玄青子问道：“这两天你们去哪了？”

　　纪宸如实回道：“找我二叔给我师兄疗伤去了。”

　　“你的二叔？”玄青子蹙眉，“是周天行吗？”

　　纪宸和晏珩一起点头。

　　玄青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晏珩，不动声色地点了点他的后背，随后转身向外走去，“最近先待着天极门吧，现在外面不安定，南湘城已经被鬼王攻占了。”

　　晏珩怔愣了一下，因为玄青子暂时用真元隐藏住了他的心魔。

　　纪宸惊讶道：“这么快？！那陆家主呢？”

　　玄青子头也不回地道：“我也不是清楚，现在完全联系不上。”

　　纪宸回头看着晏珩，后者颔首道：“一起去看看陆澜吧，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后院练剑。”

　　“我觉得陆家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毕竟顾先生应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纪宸搓了搓下巴，随后伸手翻了翻晏珩的袖子，找到了一包桂花糖。

　　“少吃点糖。”晏珩随口提醒，“你最近是否与顾家主联系很密切？”

　　“诶，我就是嘴有点闲不住，你要不要？”纪宸捏了一块放进嘴里，随后递到了晏珩面前，“也不是很频繁，他说以后如果南方守不住了，希望栖云山可以给顾陆两家留点地。”

　　晏珩摇了摇头，“所以你那日在太华殿上才提出那样的要求？”

　　“哪个？”纪宸把糖嚼得咯吱咯吱的响，答话有些心不在焉，随后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说那个啊，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寻求了两份保障。万一解决掉鬼王，就怕正道再反扑一口，虽然魔修手沾鲜血，但是他们还有栖云山附近的普通人，真的是经不起折腾了。”

　　晏珩笑道：“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纪宸叹了一口气，“造物弄人啊，这些麻烦事还是赶紧过去吧。”

　　“诶？晏师叔，小师叔你们回来了。”慕琼御剑从后院飞了出来，落地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才收回鞘。

　　晏珩道：“陆澜呢？”

　　慕琼努了努嘴，感叹道：“房间里消沉着呢，每逢佳节必思亲，他是夜夜思，日日思，茶不思饭不想的。”

　　“慕孔雀，你又在乱开屏，看我拔了你的毛！”说完，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陆澜从后院蹿了出来，手中的剑直接刺向了慕琼。

　　纪宸转身箍着晏珩的腰向旁边走了几步，“孔雀和炸毛猫打架，咱们离得稍微远一点，以免被误伤。”

　　蒋水易和郄子清也从后院走了出来，没有一点想去拉架的意思，都觉得慕琼活该，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不看现状。

　　蒋水易看到纪宸，愧疚地低下了头。

　　纪宸刚要向他打招呼，看到蒋水易的动作，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心下了然，感情这小子是心中有愧，不敢正眼看他。

　　慕琼和陆澜过了几十招也没分出个胜负，前者招招退避，一点也没有进攻的意思。

　　郄子清不耐烦地道：“行了，今天已经百招了，你俩该收手了。”说完，两个人便停了下来，陆澜冷哼一声回了后院。

　　“诶，炸毛猫崽，没听见小师叔叫你啊。”慕琼追了过去。

　　“没听见！”陆澜回道。

　　郄子清也跟着回了后院。

　　纪宸及时拉住了蒋水易，后者吓了一跳，他笑道：“放心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水易，我问你，南湘城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大概几日前吧。”蒋水易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周姑娘我已经把她送回栖云山了。”

　　“我知道，我知道。”纪宸笑了笑，“我没有问你那个。”

　　晏珩看了一眼后院，问道：“慕琼和陆澜这几日一直在切磋？”

　　“是啊。”蒋水易的脑袋耷拉了一些，“自从听到南湘城破的消息，阿澜的心情便一直很消极，慕琼一点都不考虑阿澜的感受，天天说些混账话逗他，两个人便天天切磋，百招就停，点到为止。”

　　纪宸问道：“越师姐呢？”

　　蒋水易回道：“师尊今日一早便去看望妙音尊者了，尊者的眼睛已经无碍了，就是看东西还是有点模糊。”

　　晏珩道：“掌教真人呢？”

　　“掌教还在昏迷中，师祖刚刚便是赶去清虚门了。”蒋水易回道。

　　纪宸点了点头，“行了，你去练剑吧。”

　　蒋水易点头答应，便回后院去练剑了。

　　纪宸搓了搓下巴，“这事情可真有意思，南湘城破了，下一个就是苏淮了吧，然后一直北上到江雪城。上古巫妖大战，妖族一方用的周天星斗大阵，或许……”

　　“不要考虑那个阵法。”晏珩打断了纪宸的思绪，“只是星辰番的炼制便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也是。”纪宸点了点头，掰着手指道：“需要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还需要一万四千八百杆小周天星辰幡，还有阵眼……”

　　晏珩抓住了纪宸的手，“别再想了，此间无人能催动的了这个阵法。你，不可以。”

　　“好，不想了，想多了头疼。”纪宸晃了晃脑袋，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回去眯一会吧，好困，今日起得太早了。”说完，他打了一个哈欠，顺势靠在了晏珩的肩膀。

　　“今日无事，你可以多睡一会。”晏珩顺势拦住纪宸的肩膀，继续道：“栖云城的事情你做何打算？”

　　纪宸闭着眼睛道：“已经让夜枫去做了，把那些人隔离了起来，药物还在研究中。”

　　晏珩提议道：“若是有需要可以去北雁城寻若尘，他对药理造诣很高。”

　　纪宸嫌弃道：“那个秃驴？不是说他隐世吗？能随随便便出来？”

　　晏珩无奈地笑了笑，“那便如此吧，我也可以翻翻古籍帮帮忙。”

　　回到房间纪宸便扑到了床上补眠，晏珩焚了安神香后则在一旁入定。

　　纪宸闭着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他父亲的事情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而且他也相信他父亲没有那么容易死，星辰幡应该也差不多了，魔鬼沼隐藏着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那么七玄山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巫妖大战的战场，只不过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眼下还有那些被鬼气感染的人，也不知断玉是否会用这件事情做些什么。

　　纪宸就在乱想中昏睡了过去，再此醒来时已经中午了，他茫然地看着周围，感觉一阵恍惚，晏珩没在房间，他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纪宸只好出门去找，他刚打开门就差点被冲过来的慕琼撞翻。

　　“诶，这么毛躁？！”纪宸一手扶住门框，另一只手抓着差点要扑倒的慕琼，“着什么急啊，你小师叔的一身老骨头差点被你撞断。”

　　慕琼站直身体，赔笑道：“对不起啊，小师叔，晏珩师叔呢？”

　　“不知道，我刚醒呢。”纪宸伸了一个懒腰，随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琼道：“就是几个合体期外出的师叔们突然失去了消息，师祖让我来告诉晏师叔，最近不要出七玄山。”

　　“这么快？”纪宸惊道：“越师姐呢？”

　　“师尊刚回来，小师叔你别忘了转告晏师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慕琼跑了出去，还不忘提醒道：“小师叔，你别忘了，还有别再睡了，整天都在睡不知道得还以为我晏师叔要当爹了呢。”

　　“去，你见过哪个男子有身孕的？！”纪宸笑骂道。

　　纪宸动了动小手指，嘴里嘀咕道：“小美人呐，让我看看你在哪里。”

　　晏珩在纪宸身后出声道：“在你身后。”

　　“诶，刚才慕琼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纪宸听闻倏地直起腰，伸手整了整衣服。

　　“嗯，都听到了。”晏珩伸手把纪宸塞入领子的头发勾了出来，“我方才去师姐处，见你睡得熟便没有喊你。”

　　纪宸坐到了木栏上，随口感叹道：“诶，江山如此多娇呀，今日阳光真不错。小美人，你说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南边的布庄啊，酒庄啊之类的都被断玉毁得差不多了，以后我穷了，你可别嫌弃我啊。”

　　晏珩反问道：“又在讲胡话，我何时嫌弃过你？”

　　“嘿嘿。”纪宸搓着鼻子笑了起来，“我就是随口说说嘛。”

　　一只小木鸟越过围墙朝纪宸飞了过来，他坐直了身体，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诶，又有事情了。”

　　纪宸把小木鸟抓到了手里，里面是顾慕仪写来得一封信，大体意思就是希望纪宸可以陪他到南湘城走一遭，寻找下落不明的陆行知。

　　纪宸仔细地看完信，随手将纸条销毁了，“看来我要跟顾先生往南湘城走一遭了。”

　　“等等。”晏珩伸手握住了纪宸的胳膊，“我与你一同去。”

　　纪宸眉毛微蹙，不满地道：“不用了吧，你的伤刚有起色，还是待在七玄山吧，再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晏珩坚持道：“用的，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好吧，好吧，那咱俩快去快回。”纪宸妥协道：“小美人，你可不能离开我半步远啊。”

　　晏珩笑着应道：“好。”

　　两个人御剑去了南湘城外的一处小镇子与顾慕仪汇合，这里虽然算不上残垣断壁，遍地狼烟，但是流民却随处可见，他们的目光畏惧又贪婪，盯着每一个过路者。

　　顾慕仪在一处客栈内等两人，他换下了平时穿的墨绿色袍子，一身粗布衣，老化的装扮差点让纪宸没认出来。

　　“顾先生，这是怎么了？”纪宸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慕仪的粗布衣，“这是家道中落还是出来体验生活啊。”

　　晏珩施礼道：“顾家主。”

　　顾慕仪颔首回礼，解释道：“南湘城被鬼王占领之后，进出都查得格外严格，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乔装打扮进去，这是你们两人的衣服，上楼换上吧。”

　　纪宸把包袱拆了开来，一套白色的纱裙简直刺瞎了他的眼睛，他将那套裙子扯了出来，剩下的只有一件青色的衣服。

　　纪宸抖了抖裙子，问道：“你这是给谁准备的，你见过身高肩宽的姑娘？我的天，连绣鞋都准备上了，这谁穿得上？”

　　顾慕仪笑道：“我是按照纪姑娘的脚长订做的。”

　　纪宸怔愣了片刻，先反应了一下这个纪姑娘是叫的谁，随后他将裙子拍到了桌子上，虚伪地笑道：“嘿，顾先生要不咱俩换换，我觉得这绣鞋你穿也可以。”

　　“哎，人老了。”顾慕仪捧着茶转了个身，看向了窗户外面，“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纪姑娘还是赶紧的吧，你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想必知道陆家主也是一个合体期修士啊。”

　　纪宸提着包袱上了楼，自暴自弃地道：“就当是图一个新鲜了。”

　　进了房间，晏珩率先将裙子取了出来，“我穿这个吧。”

　　纪宸把发髻散了下来，“嗯？我穿吧，多新鲜的体验感啊，我还从来没穿过呢。”说完，他将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脱下来收进了纳戒里，把裙子扯了过来，他从里面翻出了林宁当初送了木头簪子，把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挽了起来。

　　晏珩已经换上了衣服，纪宸还在倒腾着应该先穿什么后穿什么，到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到了身上。

　　“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纪宸整了整衣服，这算不上什么好布料，穿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他回头提醒道：“小美人，你可不能说出去啊，太怪了。”

　　晏珩温声道：“我不说出去，很漂亮。”说完，他伸手整理了一下纪宸的衣领和裙带，白色的襦裙边缘绣着将要绽放的青莲，若是配上合适的妆发，纪宸也算得上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美人。

　　纪宸提了提裙子，满脸疑惑，“漂亮吗？我总感觉有些别扭。”说完，他从纳戒里翻出了帷帽戴在头上，前面的纱别在了肩后，他照了照镜子评价了一句“不伦不类”，随后伸手把纱扯到了前面遮住了脸。

　　“走吧，别让顾家主等急了。”说完，晏珩伸手搂住了纪宸的腰。

　　两人从楼上下来，纪宸依偎在晏珩身边，挽着他的手，脚下迈着别扭的莲花步，亦步亦趋。

　　顾慕仪骑在骡子上等着两个人，他指了指缰绳道：“麻烦晏道友牵一下缰绳吧，咱们这就去南湘城。”

　　一路上，纪宸都在低着头走路，看着绣着花的鞋子在裙边一出一没，发觉也是挺有意思的，他的这身装扮引得不少人的注意，肩膀宽虽有帷帽遮着，可这高个却遮不住，晏珩本身不矮，两个人的身形又差不多，走在一起免不了会让人多看上几眼，讨论几句这小媳妇长得可真高啊。

　　晏珩比纪宸高出那么半个脑袋，后者总是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已经老了，长不动了，晏珩还小，年轻人长点个子没什么不好的。

　　赶路的人也就是匆匆看上一眼，随后继续低头赶路，其实这年头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了，哪里还有点闲工夫去看看别人在做什么，除非吃的饭菜太咸了。

　　所有人进出南湘城都要例行检查，只有他们三人是进城的，纪宸缩着脖子，另一只手抓着晏珩的胳膊，装成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诶诶诶，你们做什么的。”进出检查的官兵挡住了两个人，纪宸透过纱帘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官兵，脸色苍白泛着死气，眼窝凹陷，一看便知道是阴兵假扮的。

　　顾慕仪下了骡子，谄笑道：“老朽带着儿子儿媳投靠亲戚呢。”

　　纪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好你个顾慕仪，又占我们便宜。

　　“投靠亲戚？”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纪宸，用刀柄挑了挑纱帘，“小娘子，把帽子摘一摘。”

　　纪宸故作害怕地往晏珩身后藏了藏，后者顺势将他搂在了怀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在别人眼里就是小夫妻的日常，可官兵却来了兴致，他上前一步嬉笑道：“哎呦，小娘子还害羞了？！”

　　顾慕仪上前一步，佯装阻止道：“儿媳妇没见过世面，怕羞，还请大人见谅。”说完，他使了一个眼神给晏珩。

　　晏珩点头会意，他轻轻撩开纪宸一侧的帘子，后者用袖子掩着半张脸，羞愤地看了官兵一眼，一双灵动的桃花眼里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纪宸的长相一点也不女气，要棱有角，就是眼睛好看了许多，今日也是凭借着这双眼睛蒙混过关。

　　官兵痴迷地盯着纪宸看，看得后者心里一阵犯恶心，晏珩立即将纱帘拉了回来，引得一群官兵哈哈大笑。

　　官兵嘲笑道：“怎么，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你个大男人还用这么护着了。”

　　晏珩神情淡漠，语气也冷冰冰的，“内人怕羞，大人看也看过了，不知道是否能放我们进去。”

　　官兵收回了贪婪的眼神，摆了摆手道：“快走快走。”

　　进城之后，纪宸便凑到晏珩的耳朵道：“相公啊，看看你的小媳妇呗，这身衣服穿着身上特别难受。”

　　顾慕仪笑了起来，随口调侃道：“如果少主是个女儿身的话，我肯定会把个儿子许配给你。”

　　纪宸捏着嗓子道：“奴家现在就是个女儿身，但已经是我家相公的人，顾先生家的儿子啊，还是许配给别家的姑娘好呀。”

　　晏珩提醒道：“小心别伤了嗓子。”

　　纪宸翘着手指打了晏珩的肩膀一下，娇嗔道：“奴家知道了。”

　　顾慕仪笑着摇了摇头，他轻轻甩了甩缰绳，“少主啊，真的是没眼看了啊。”

　　纪宸清了清嗓子，“没眼看就不要看，这身衣服还是你给我的呢。”

　　三个人往陆家赶去，中途纪宸寻了个无人的房屋换下了衣服，出门的时候他感觉天地都换了一副样貌。

　　陆家的宅子被鬼气萦绕着，已经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面上的天空都映得一片死气，仿佛像潭死水，了无生气。

　　纪宸用手扇了扇面前，随口道：“断玉是不是把这里当大本营了啊，鬼气这么重，我去敲门。”说着，他上前敲了敲陆家的府门。

　　大门应声而开，昔日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院子，现在荒草丛生，树木枯黄，干黑的藤蔓盘旋在任何地方，给人一种荒废了许久的感觉。

　　铺面而来的血腥味把纪宸呛了一个跟头，他遮着口鼻后退了几步，“嚯，这才几日啊，怎么就变成这副光景了？”

　　晏珩上前将纪宸护在了身后，他看了看院内的‘这幅’光景，蹙紧了眉毛，提醒道：“还是小心些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