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此山行》许百龄

18、往事恩怨

　　绕到村子后面的一条青石板小径上，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桃林，只是这个时候桃花早已没了踪影，被茂密的枝叶代替，桃树上已经结了果子，小小的只有弹珠大小。
　　桃林不像外面有围栏或者是有人看管，这儿好似野生一样，自由生长。
　　柳初九摇摇头，告诉她这桃林不是某一家的，是整个村子的，再过段时间桃子成熟了，村民就会提着篮子来摘，有的会送到别的村子去。孩子们那时候也最是欢喜，他还说去年杨儿唤他第一声爸爸的时候就是在这儿。提到杨儿，他脸上洋溢着父亲的骄傲和宠爱。
　　他喜欢孩子，夏翩若是知道的，有一次学校组织爱心活动，到幼儿园做幼教助理体验活动，他一个大男孩，竟然和一群叽叽喳喳顽皮的小孩子打成一片，孩子们特别的喜欢他。就连幼教老师都说他比老师更懂孩子，更会哄孩子。
　　以往的种种，太多的画面，太多的回忆。她想若不是因为这一些，这三年，她不知道要靠什么撑下去。
　　柳初九悠闲地走着，不时地伸手拨动果子，偶尔摘下一片桃叶在手中把玩。好似一个禅意素心的世外之人。时光缓慢，岁月静好，悠然期间。一身稍显宽松的复古衣衫，衬着他更如年代久远的儒雅公子。
　　以前的他阳光，爱好运动，喜欢爬山。虽然很多时候也会安静的坐在图书馆看书，或者是在电脑前玩玩游戏。但是总体来说，他的身上永远都活力四射，似乎有着阳光的味道。而现在，他平静如水，似一轮冷月，即便是说话和微笑都是淡淡的。再无爽朗的笑声。
　　“梓杉。”她唤着正摆弄手中几颗青桃的柳初九知道这是在唤他，侧头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你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来到了谷中几日，他竟然从未有问过，对于年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柳初九温和的笑了笑，摇摇头，“既然忘记了，何必还要知道徒增烦恼。”
　　“可我想你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和思念，不能够没有一个归属。
　　柳初九稍稍愣了下，看她眼神坚定，眼底悲伤，点点头，“好。”
　　这份淡然的神情让夏翩若心中有些难过，似乎勉为其难陪聊罢了。但她还是将往事说与他听。
　　三年前大学毕业，也正是六月天，梁梓杉和夏翩若约好毕业旅行去旅行，也好提议去天灵山天灵山，这也是梁梓杉一直想去攀登之地。
　　天灵山山势陡峻、奇峰耸立、怪石嶙峋，植被翠绿，向来都是登山爱好者的天堂。此山曾经也是许多古代圣贤隐居或者道士修练之地，关于天灵山的传说也非常的多，给它增加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当时叶皓和女友高雅也准备出行，他们四个人便同行，一来是探探山，二来也对天灵山周围的山水村落历史文化也都是颇感兴趣，想游逛一圈。
　　四人一路上相互照应，说说笑笑。在山下的时候玩的不亦乐乎，可在上山的第二日，夏翩若竟然发现梁梓杉和高雅之间关系不太正常。她便警觉的性的留意，偶然间听到他们的对话，才得知原来这一年多高雅一直都和梁梓杉背着她来往，两人之间竟然还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气恼之下她当面撞破，骂了梁梓杉一顿气恼哭着离开。
　　梁梓杉忙追去和她解释，她当时脑中想的都是被欺骗，真心被践踏的侮辱，根本不听他任何解释，冲动的要下山。当时天已经接近黄昏，山路陡峭，夜间太过危险。梁梓杉就一直跟着她拉着她，要她冷静下来听他解释。
　　走了没有多远，她不小心摔倒，梁梓杉上前去扶她，她恼怒一把推开，却不想梁梓杉脚下不稳崴了脚，头磕在旁边的石头上，当时就流了血。
　　高雅赶来后，一边去扶梁梓杉一边理直气壮地责怪她任性，好似她高雅才是梁梓杉的正牌女友。还毫不避讳男友叶皓就在旁边，直白的说她的确爱梁梓杉，来天灵山就是为了梁梓杉。
　　叶皓也被她的话激怒，当即两个人就翻了脸，同时也怨恨梁梓杉，他们一直都是好哥们，梁梓杉竟然背着他作出这等事来，知道高雅之事竟然瞒着他。
　　梁梓杉解释他与高雅什么都没发生，他一直都在拒绝高雅，并且一直表示他爱的始终是夏翩若。对高雅从无半点喜欢。高雅却无中生有的说了一些他们往来的事情。最后事情闹的无法收拾。夏翩若执意下山，叶皓也回山上去收拾东西。
　　梁梓杉想去追她，奈何脚上扭伤，行走不便，高雅去扶他拦着他，被他一把甩开。
　　“高雅！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与你清清白白！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我甚至觉得你很讨厌！若非是看在你是叶皓女友，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你！卖弄心机耍手段，你真的很不堪！”
　　这话戳中了高雅一想高傲的自尊心，和他吵了起来，在她看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梁梓杉，最后竟然得到她的厌恶和鄙夷。
　　两个人吵的很厉害，最后高雅哭着甩了梁梓杉一耳光，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他脚被山石绊住，身子向后摔去，撞在石头上，顺着陡峭山路下滚，滚到山崖边，被一根树枝挂住。
　　高雅当即也没想到会如此，吓得大喊“救命”。
　　叶皓和夏翩若，听着高雅声嘶力竭，害怕恐惧的声音，忙望去，才见到挂着山崖边的梁梓杉，两人也不再管刚刚发生什么忙奔了过去。
　　叶皓趴在山崖边用力的伸手去抓梁梓杉的手，奈何还是差着一段距离，她和高雅也根本就没办法。眼看着那根歪长的树枝快要承受不起，夏翩若吓得哭了起来，越害怕越着急越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叶皓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衣拧成绳甩给梁梓杉，让他抓着。梁梓杉右手抓着树枝，左手去抓外套。夏翩若看到他手掌手臂全是血，吓得哭的更厉害。嘶破喉咙冲着山上的人喊救命，可这个时候登山的人都在山顶看落日，根本没有见到人赶过来。
　　树枝已经发出了断裂的声音，梁梓杉左手伸了伸抓着外套，却好似根本用不上力道，手掌松松垮垮。
　　“我的手骨……断了。”
　　抓着树枝的右手也慢慢使不上力气，而树枝裂痕的声音好像催命的时钟在敲响。他抓着叶皓问，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你们拉着我，我下去救他。”
　　“不行！”梓杉立即的否决，“她们两个女生……拉不住我们两人……你也会很危险。”
　　叶皓看了眼她们，的确，如果他下去了，无济于事，甚至还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