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梦》》王不难

48、48.恶意

　　今夜的风有些大，张茂出去半天没回，陆敏借着关窗户的机会往外看了看。

　　回到饭桌说：“哟，外面还真挺凉的，小茂出去外套都没穿。也是不巧，饭都吃一半了，怎么好意思招待人家妈妈。要不思琪你再叫饭店送点好菜来？”

　　“不用的，妈，我大嫂她喜欢吃素，什么大鱼大肉的反而不爱吃。这些家常菜就挺好。”

　　戴启阳说着，把没怎么吃的素菜往一起挪了挪，示意孟思琪腾个位置出来。

　　孟思琪看了看菜，说：“妈，再炒个土豆丝吧，大嫂喜欢吃。”

　　陆敏赶紧起身去厨房，孟思琪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很清楚江灵俪的喜好，当初为了拿投资款，也做了不少功课。

　　许是真正有家底的人反而不那么看重钱，张茂的母亲尤其不爱谈钱，更注重健康。十次见面里有九次可能都是在叮嘱要张茂注意饮食，这个能吃……那个不能吃。总之像是把他当成女儿养的，那个啰嗦劲儿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张茂总说，他妈的眼睛就长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接触多了确实如此，孟思琪发现只要张茂这个人不出去瞎折腾老实呆在她妈身边，什么事都好谈。

　　张茂的两个哥哥，性格相貌都随母亲，在江灵俪的强势栽培下能力都超强，优秀的足够给家里撑起脸面。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所以两个儿子常年不在她身边。到了张茂这儿她自然就没那么多要求了，就是像养女儿一样宠着的，只盼着他在自己身边呆着，多陪陪她，压根就不想指望他能作出什么成绩。可越是这样张茂越叛逆，越是心有不甘，不服气，凭什么他就得是个陪衬？

　　就这样，江灵俪再怎么宠张茂，他也仍是没变成妈宝男，反而脾气是他们家最倔最叫人头疼的那个。也许这就是越不听话的反而越得人疼。

　　孟思琪看了一眼张茂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对小梦说：“我估计他是挨训呢。你拿上他外套就说是你姐夫让你去送的。顺便帮他解下围，把人一起接过来。”

　　“哦，好。”小梦一口答应了。她心里自然清楚，对张茂可以偶尔甩下脸，反正他那人挺有风度。但是对他家里人必须要恭敬。毕竟她父母在北京是人家托人关照的，欠了挺大一个人情。

　　小梦一路小跑到张茂家门口。大门没关，听见张茂在里面极其不耐烦的说：“您还有完没完了，我这饭还没吃完呢，您要是不饿就赶紧回去看电视剧吧。别在这念叨我了行不行，要是有点心脏病都得让你念犯病！”

　　“你说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挺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一样，这吃得什么呀？这东西不能吃，会死人的你知道吗！这都是垃圾食品！怎么说你都不听我的话，我说给你找个阿姨做饭你也不要。你早上还老是买那些外面的包子吃，那些东西都是最不好的肉根本就不能吃，等你老了浑身是病你就知道了你……”

　　“哎呀，您别咒我了，我吃什么我都死不了，我是个成年人我知道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您太烦了，真的，你就不能学学我爸没事写写字，打打太极，有点自己的爱好。再不行你就去打麻将唱歌，跳广场舞！别一空虚就来折磨我行吗。”

　　“还我折磨你，你这孩子就没良心，我是早早让你预防。你二哥就是不注意饮食得了胃病，天天早上得喝中药，你以为那样好过呀！我和你爸也是年轻不注意累的，肠胃都不好，到了我们这年龄治都治不好，人这辈子什么最重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行行行，您都对！”

　　张茂好像是说不过也不想说，叹了口气，依旧是不耐烦的那种。

　　静了几秒，小梦假装敲了几下门，走了进去。

　　“那个……张总，我姐夫让我过来给你送衣服，顺便请阿姨过去吃饭。”

　　小梦特意把“请”字加重了些，恭恭敬敬把衣服递给了张茂。

　　“张什么总，又不是上班。以后在家叫我名字。”张茂接过衣服，很自然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心里那些老是被她怼得冒烟的气儿全顺了。

　　哎呀！这是有妈撑腰了是吧！

　　小梦捂着脑门，有点懵呢，想回手，被他捉住了手腕。

　　忽然，空气中弥漫起怪怪的暧昧味道……

　　最奇葩的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连张茂自己都惊讶他自己刚刚的那个行为。赶紧撒开了手。

　　小梦尴尬的退了一下。

　　江灵俪看着眼前的女孩，干干净净倒是很顺眼。她这个儿子愿意耐着性子逗的女孩，除了淘气外甥女佑曦，这还是她这老母亲亲眼见过的第一位，立刻变得笑眯眯起来。

　　还没等江灵俪发话，小梦赶紧自报家门了：“阿姨好，我是孟思琪的妹妹，亲的，我叫孟小梦，梦想的梦。”

　　“哦，小梦呀，我听思琪说过的，那你比我们家张茂小多了，怪不得他像见了外甥女儿似的。”说完转头笑着瞪了一下张茂，“以后对女孩子不要动手动脚的，你是的男的你无所谓，人家可是哥女孩儿。老大不小了，多没规矩。”

　　张茂听着，没有反驳，脸上也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特别不耐烦的表情，反而无奈的笑了笑。

　　江灵俪在高中的时候教过他，女孩的肩膀和手不能随便碰，这是起码的男人风度。他一直遵循老妈的教导至今。偏偏遇上她孟小梦就全给忘了。

　　小梦听着，感觉这张茂的妈妈人还挺不错的。

　　一起出去，张茂走在前头，走了没几步，转头对他妈说了一句：“今天炒的都是当季的菜，您等会儿可别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我都怕了你。”

　　“你这死小子，跟我有仇啊！”江灵俪假装咬牙切齿的追打他。

　　母子关系还挺好的。小梦看着他们不自觉就笑了起来。看到张茂的高大背影，忽的想起他家茶几上放的那堆辣条。

　　刚才她无意瞟见，跟他整个人气质超级有违和感。原来老板也吃垃圾小食品啊……

　　包厢里郎琛带着高飞还有他自己的助理等了一会儿，只等来了盛愈砚特助的一句话：明早签约。

　　人一走，高飞有点不乐意了，抱怨的说了一句：“这人什么意思啊？吊人胃口玩。”

　　“你她妈懂什么！他答应了就肯定会签的。走吧，哥带你玩去。”郎琛说着搂了一下高飞的脖子。

　　高飞想起什么，说：“不去了，我朋友还在楼上呢，我答应了送她回家。”

　　郎琛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助理，哈哈笑了几声，说：“回家？回什么家！你就装吧，你这生意能不能成，还真得看那小妞活儿好不好。”

　　“什么意思？”高飞心里一惊。

　　“还装！没看出来你小子真挺能装啊！这不都是最简单的玩法，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郎琛说完看了一眼助理，问：“你给饮料里放的什么？别放多了，跟死狗似的多没意思。”

　　助理说：“就是阿昌的新品叫迷迭香还是什么，没给多少，应该就是浑身没力气，意识还是有的，估计这个时间就半醒了。”

　　郎琛拍拍助理的肩膀，“行，你办事，我放心。”

　　话说到这，高飞彻底傻了。他明白了。

　　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儿的？在酒桌上一点没看出来啊……葛超男彻底醉倒是在饭局结束之后……

　　这一切从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全部都是在郎琛的掌控之下发生。

　　高飞知道酒局这些龌龊，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以为熟人之间不必要做成那样，多少会卖他个面子，是他太天真，太蠢太嫩了……高估了自己。

　　高飞心脏突突突猛烈的撞击，他提着一口气，鼓起勇气对郎琛说：“琛哥，我朋友她……她才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我以为今天没有、没有这些事……能不能……”

　　郎琛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说：“不懂不更好，最好她还是个雏/儿，那咱们还中奖了呢，下次我有事更方便谈了。”

　　郎琛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且有点不择手段。高飞心里很清楚，这次之所以帮他这个忙必是有所图的。但如果是要这样靠出卖朋友，他无法接受。

　　高飞知道事情已经晚了，还是想要挽回，“琛哥，当我求你，我不能看着我的朋友被那样……她是个好女孩，不是那种人。我们不能拿她当交换条件，我们可以给盛总安排别的，你认识那么多厉害的妞……”

　　郎琛一下黑了脸，冷声打断他：“高飞，第一天出来混吗！不上道！都送到嘴边了，这事没得商量。明天给你朋友点钱就打发了，没事的。”

　　高飞还是不死心，据理力争的求着：“不是，哥，我真求你，你看我叔面子，能不能换个人？还来得及吗？”

　　“换个人？你闹呢！我告诉你，这事到这步了谁的面子都不好使。再说，这时候估计都开始了，你去找死吗！你他妈不想混我还想呢！再说胡话信不信我抽你！”

　　郎琛语气十分恶略，他觉得高飞这话说的实在有点不识相了！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琛哥……我……”

　　被郎琛呵斥的高飞思绪更乱了，有点理不清，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心里害怕极了。

　　郎琛抓住他肩膀，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冷漠的笑了笑，说：“老弟，我知道你怕什么。她不敢找你麻烦，放心。不是我看不起你，瞧把你吓的，这都是惯用伎俩了，出来混你要是连这点玩意儿都玩不转，趁早回家玩泥巴去吧。我就把话撂在这儿，没什么可怕的，咱有钱，那种女的我见多了，拿钱砸就是了，钱到位了肯定嘴就闭上了。不会有事的。心放肚子里！”

　　高飞早已乱成一团，他知道这种事郎琛是见惯了，可葛超男不是那种女的，虽然相处时间不太长，可他知道葛超男是个良家女，还有点轴，不是钱能平的事吧……

　　“琛哥，那她要是报警呢？”

　　郎琛冷呲一声：“让她报，上头我家里都熟，谁敢抓我！”

　　高飞知道这代表彻底无望了。

　　诺大的房间，俩个人都在喘/息。

　　葛超男意识模糊，像是在做梦。梦里浑身无力，一点都动弹不了，任人摆布。

　　她试图使劲想要把自己从混沌的破碎的梦里清醒过来。

　　“不要……”

　　没人应她，耳边只有强势的，急切的呼吸声，像是一场激/烈的博弈到了最后关头，

　　重重一击，让一切达到了巅峰。魂飞魄散。

　　浑身酥软无力的葛超男仿佛从梦魇中被人生生弄醒，疼痛感真实的像针扎一样在身体里蔓延开，直达脑神经，迫使她缓缓睁开眼睛。

　　床头灯的暖光中，一个男人赤/身压在她的身上。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她意识清醒的回到了比梦魇更可怕的现实世界。

　　葛超男从抽泣变成了绝望大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去。一切都来不及了，迟了，完了。她无法发疯大闹，是因为身体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不正常。是药物反应吗？她明白的太晚了。

　　血流涌动，直冲上脸颊，葛超男憋红了脸，却仍是没有一点力气，连抬手都不行，想打人，没办法。

　　盛愈砚起身穿上浴袍，他似乎很享受这意外收获。她还是个很干净的姑娘。

　　“没想到你这么大了没谈过男朋友，是因为婴儿肥吗？我就喜欢有点肉的女孩，比较可爱。不过你不该嗑药，这毛病可不好。”

　　葛超男哭的用力咳嗽了好久，脑袋里嗡嗡的，嗓子有些沙哑，“我没有嗑药，我是被人下药的……我要报警，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不是自愿……盛愈砚也并不太意外，敷衍的笑了笑，“你未成年吗？不是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不懂事。我还挺满意，想要什么，你可以提。”

　　言下之意：不要不识抬举。

　　夜已经很深了，窗帘被风吹的摆动起来。

　　葛超男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想要尽快恢复理智。可浑身都在不自觉的打颤。羞耻，愤怒，害怕，恶心……太多的情绪让她根本无法自控。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要报警。”

　　葛超男抬起胳膊，终于恢复了一点体力，使劲翻了个身，想要爬过去找自己的衣服和包。

　　“你太扫兴了，但我还没有尽兴。”

　　这是惩罚，也是征服/欲。盛愈砚把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抱进浴室里，又强/要了一次。

　　然后用喷头把她从头到脚，冲的干干净净。无论葛超男怎么哭喊，都毫无用处，她的力气小的可怜，腿还是软的，越是拍打他的身体，越是让男人兴/奋。

　　葛超男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泳池一般大的浴缸里，身体和灵魂受尽摧残，彻底崩溃了。嘴巴里一直还在念叨：“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盛愈砚冷酷的走出去，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她。

　　心里有些燥，干净的就是麻烦，太他妈不懂事。

　　不知过了多久，葛超男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已经哭的没有眼泪了。披着自己的衣服，狼狈不堪，包挎在身上，头发乱糟糟的还在滴水。活像个叫花子。

　　她就像个祥林嫂一样，指着盛愈砚又说了一遍：“我一定要报警抓你！”

　　“抓谁？我穿戴整齐，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你想抓谁？”

　　盛愈砚丝毫没有要起来阻止的意思，还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做下，理智点，我们来好好谈谈。女孩子第一次很珍贵，我不白要，想要什么就说。不过我也把话说清楚，第一次我并不知道你不是自愿的……”

　　葛超男愤怒的打断他，大声吼叫：“无耻！你无耻！你不知道……那你刚刚把我弄到浴缸里，你那样弄……”太下流的话她无法说口，那太难了，她只能放狠话壮胆，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想跟你谈，你去跟警察谈吧。”

　　盛愈砚看着她这副鬼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挺喜欢这种类型，胖嘟嘟像个娃娃，水打湿了头发，是自然卷。身上肉肉的胸很大，手感非常好。比那些瘦的跟柴火一样的模特强多了。

　　对，他承认，这一刻他就是很无耻，这是跟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样的那种无耻。

　　他仍是面不改色的，异常平静的说：“换做别人，我早走了。已经这样，不提条件，你就亏了。”

　　葛超男被他这样的态度又搞崩溃了，怎么可以这样羞辱人！

　　眼泪一下子全部涌出来，“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不是自愿的！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以为只是来陪衬一下，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你坐牢！要你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里任何人制裁不了我，就是你告到北京，也没人会制裁我。别不信，也别天真。你是成年人了，第一次出来工作发生这些事一时难以接受我也理解。姑娘，聪明点好吗。”

　　他已经忘了她的名字，也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见她耷拉着脑袋似乎是慌了，盛愈砚接着说：“你最好想清楚，这些事情说出去的后果，如果你的家人朋友都知道了你以后怎么自处？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绯闻而已，再大的我都玩的起。懂吗。”

　　葛超男心里咯噔一下，羞愧难当，根本就不敢往深了想，说出去会怎么样？

　　她父母都是最传统的人，曾经家里有个跟她玩的很好的表姐跟一个工地上的老男人跑了，听说是怀了孩子怕人笑话没办法才跑的。全家族的人都骂她是臭不要脸的婊/子，丢人。却没有一个长辈能说句公道话，表姐从小没人疼爱，她不过是想找人爱一下。父母从那以后对她管教更加严格。这方面的事，她不是一窍不通，是除了学校讲的生物知识，她自己连一点点都不敢去想。

　　今天这样的事，让她的羞耻感比别人更加强烈。别人眼里可能无所谓，她却像被要了命。

　　太让人害怕了。

　　盛愈砚的意思就是，任你闹得满城风雨，不会有任何结果。他仍是可以全身而退的那种人。

　　而她，一点点都玩不起，更加赌不起输不起。

　　“说吧，想要什么。早说早了。”盛愈砚明显开始态度敷衍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是葛超男为自己留的最后一点尊严。

　　“你还是小孩吗？我最后重复一遍，要什么？你尽管提。”盛愈砚微微皱眉，他已经开始有点烦了。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出了这个门想找个人求助都没有。在公司还是最低级的设计师，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是想通过比赛证明给领导看她很优秀。而现在……

　　她其实根本就是个很无能的人，就是这样的。

　　葛超男沉默着低下了头。

　　她咬着牙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求你，不要把这个事说出去。如果……郎总他们问，你就说看我可怜，什么都没做。可以吗？”她只想要回自己的清白，那才是她认为和命一样值钱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比不上。

　　盛愈砚死死盯着她看，很强硬的给了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葛超男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恬不知耻的这样让步了，你还不行！

　　“你是傻子吗！”盛愈砚被她气笑了，“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他妈看见你躺在我床上就/硬/了，不做可能吗！不做这么长时间我们在这干嘛呢！过家家吗？说出去谁信！”

　　像个笑话，她此刻太像个笑话了。葛超男无力转身，独自往外走。

　　“你去哪儿？”

　　不知道为什么，盛愈砚稍稍有点慌神。怕她出事？还是闹事？银货两讫的事最好办，烦就烦这样没谱的。

　　葛超男不说话，继续走，眼看着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盛愈砚三步并两步，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你有病吗！说话！”

　　“你说的对，报警也没用，你们都是厉害的人物。我算老几呀，我什么都不是……”葛超男的眼泪又开始打转，言语很绝望：“我太倒霉了……”

　　她用力掰开盛愈砚的手，打开门走了出去。整个人像没了魂一样。

　　盛愈砚甩上门，低声骂了一句：“真他妈扫兴。”

　　凌晨的会所大堂里仍有人进进出出，高飞抱头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里。他一眼就瞧见了蓬头垢面的葛超男，想立马冲上去，又很害怕。恨自己懦弱，不敢跟郎琛对抗，眼睁睁看着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去了洗浴中心。而他自己一晚上担惊受怕，不敢去睡觉，也不敢回家。只能坐在这里等着。

　　葛超男也早就看见高飞了，一脸麻木的继续往外走。她忽然很想回家，回到那个小地方去，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一辈子不说，一辈子就没人知道这样的耻辱。

　　高飞疾步冲到她面前，又不敢大声说话，把她拉到角落，小声说：“我送你回家吧。”

　　她已经没有眼泪了，也不想哭了。就是很绝望的看着高飞，没有骂他也没有恨，只是说：“你事先知道吗？”

　　“不知道，我是先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说好的就是来应酬一下，我……你……”

　　葛超男就这样盯着他看，高飞被她的样子吓得有点语无伦次，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让自己冷静着面对她。

　　“琛哥说不能得罪盛总，他都得罪不起的人，我更不敢了。那种人报警都没用的，况且这片的警察都是琛哥的朋友，打个招呼的事。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得罪。他们要是想整谁，有的是办法。我们家跟琛哥还有点交情，我是怕你……”

　　葛超男冷冷笑了下，是自嘲，也是一种看透，“所以你在这里等着，怕我出来闹？”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怕你想不开……”

　　高飞一晚上心乱如麻，想了很多种假设，唯独没有这种。葛超男能这样正常的走了出来。

　　“行了。别说了。不用你管。”葛超男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只想离开这里。

　　高飞仍是担心她会思想上走极端，说：“我送你。”

　　“不用了。”

　　两人正在僵持中，翟件件和另一个人扶着一个醉酒的人出来，正好看见他们俩。

　　天都要亮了，葛超男衣衫不整，高飞脸色铁青。翟件件老远就打量着他们，两个人气氛很奇怪。

　　葛超男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见过一次面，看见翟件件出现她很想要向他求助。也许就因为他是小梦的男朋友，也是个北方人。

　　高飞一下挡在了她前面，葛超男意识到自己的难看样子，赶紧整理头发和衣服。

　　“翟哥，喝到现在啊？天都要亮了，你们也太能喝了。”高飞努力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碰巧遇上的样子。

　　翟件件狐疑的瞟了一眼葛超男，说：“你们也挺能喝，生意不好谈吧。”

　　高飞赶紧顺着他的话撒谎道：“是啊，客户难搞，你看把我们喝的，都醉了刚醒。就等着对方开口签合同呢。”

　　另一个人司机模样的人把醉酒的先扶上了车，翟件件半开玩笑地说：“ 巧了，我们这位也难搞，非要现在回家，估计是怕老婆。”

　　“呵呵，那你先忙吧。”高飞假笑着。

　　翟件件又看了看葛超男，她欲言又止，最后等了几秒，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勉强一笑。

　　高飞说：“哥您先走吧，我们还得等着。”

　　“那行，再见。下次有机会再聚啊。”翟件件客套了一下就走来。

　　葛超男看着翟件件的车消失，心里最后一点点希望也掐灭了。一切都太迟了。无法挽回。她也没有任何勇气跟一个不熟的人说什么，她自己这难堪事，谁都指望不上的。

　　高飞说：“葛超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是我……是我失策了。你想要什么赔偿，我赔给你，但是这件事，你千万别跟别人说。你搞不过盛总那种人的，你信我，哪怕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说出来，别人也可能会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你，会说是你先……总之，到时候你有嘴说不清，对你没有好处，还可能害了你自己。没有话语权的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只相信有权力的人。他说他是白的就是白的，说你是黑的那你就成了黑的，你明白吗？”高飞说的也有点绝望了。

　　昨晚他不是没有继续想办法，而是被郎琛把话全说的死死的。

　　郎琛说：“这种事说出去又能怎么样，我就说是两情相悦，没有谁强了谁，我就是证人。我就说了算。她要是真那么不识抬举，那这就是仙人跳，诈骗罪最少判她三五年，把她弄进去出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话，这是后路。反正无论怎么走，权利都会为他们开路。手段卑劣的事，他们从小都是当故事听的。

　　高飞知道自己的家境也属于可以享受特权的，所以他在普通人之中才格外傲慢有优越感。

　　而这件事是他引起的，他对葛超男才会生出那么一点内疚感，才想要挽救，让她不至于太可怜。这样他自己心里也好受点。

　　葛超男用力拉扯自己毛躁的头发，想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像个疯子一样。她太想要恢复正常了。

　　“你别说了，我懂。也不需要你送。我自己能回去。”

　　葛超男踏着无比沉重的脚步走入晨曦，消失在马路尽头。

　　是啊，说出来这个世界一定会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她不能承受也不敢承受的。她不是个勇敢的姑娘。她现在只是个胆小如鼠还很肮脏的人。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大脑，却没有一点办法不这样想。

　　她的大脑，已经坏了。整个人都是破烂的。

　　今日晨会，领导宣布高飞葛超男组超额完成任务，且是超前完成。以不可能被超越的分数特批进入前三。小梦作为督导奖金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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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有一些事处理耽误了更新，抱歉抱歉。而且这一章怕被和谐一直反复改，没办法只能删掉了chuan的描写。
好想骂一句，晋江真他妈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