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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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灵闻言立即警觉起来，瞪了眼宴苏，回头问着伽华：“什么意思？”
伽华无奈道：“作甚么这大惊小怪的？只是我想起鬼族沉崖有一位隐世许久的老友，修的便是大乘无心之法，所以想带宴苏一并过去罢了。”说到这里，他回头看向宴苏：“当然，这个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愿，是否愿意？”
宴苏望着他，漆黑的凤眸有些说不清的意味：“伽华，你还有鬼族的好友？”
伽华点了点头，眼眸放得悠远，唏嘘道：“嗯，幼时好友了，彼时我与他还没有仙鬼之分，故而走得亲近。”
宴苏没有说话，看了他一会后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伽华以为他是介意对方鬼族中人的身份，温声解释道：“你放心，虽与他许久未见，但我相信，他仍是性情中人，当不介意仙鬼之分。”顿了顿，他又说道：“其实我本也有些犹豫，不该带你去鬼族那种地方犯险。只是你先前说得没错，小乘仙中修无心之法的倒有几个，只是大乘仙却寥寥无几。你若日后想有自保之力，便须走这一趟。”
宴苏掀起眼帘看他，还不待说什么，旁边的布灵便有些震惊，望向伽华率先开口：“清君，你要带他一起去鬼族？”
伽华对他点点头，又道：“山中便要你多加照料了，或者你也可以带青鹿回仙庭，也省得平日有什么仙务还要两头跑。”
布灵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他两条细长的眉毛着急得扭在一起，满脸惊疑，只是望了望一旁坐着的宴苏，一副想说不能说的憋闷模样。
伽华自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只是却不打算解释。他柔和了眉眼，又回头看向宴苏，温和道：“如何，你愿意吗？”
宴苏望着他：“可是……鬼族是何等凶险的地方，单单为了我，怎么能让你犯险？”
原是担心这个。伽华怜惜一笑：“没关系，如今仙鬼两族还算太平，况且我只是去探访老友，不碍事的。”话毕，知道宴苏一时半刻无法决定，伽华贴心道：“你仔细想想罢，明日上午给我答复，若是愿意，我们明日便启程。”说着，他站了起来，欲亲自搀扶宴苏回屋，不料手还没碰到大氅，宴苏已抬头看他，漂亮的凤眸甚是坚定：“不用明日了，我愿意去的。”
这倒令伽华愣了愣：“这么快便想好了？”
宴苏自己站了起来，黑发衬得那双凤眸格外漆黑干净，认真道：“伽华如此费心，我怎么可以辜负。再说……”他又垂下了头，声音有些轻：“我也想变强，以后不至于拖你的后腿。”
伽华闻言，心里感动，亲切地摸了摸他的头：“傻话。”
送宴苏回屋后，布灵还守在屋里没走呢。
伽华无奈道：“你是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带宴苏过去？”
布灵委屈极了，瘪嘴道：“我有什么好问的？清君你这么疼爱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连去办正事都不忘带他一起去，找人教他修习，为他以后打算，我还有什么好问的，哼。”
伽华见他这模样，哭笑不得：“说什么醋话？”
布灵小声嘟囔：“我才没说醋话，本来就是。这么多年了，就没看见清君你待旁人这么好过，充其量也就是待人温和些，哪有做到这种程度的？还、居然还允许他直呼你的名字，要知道这可是殿下才能唤的名字！”说到最后，他简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声音了。
伽华怕他吵着刚回屋的宴苏，抚了抚额叹道：“好了。”许久，他才轻轻叹道：“终究是我自己心意难安，总想补偿他点什么。”
“说什么补偿，清君你又不欠他的。”布灵这么说着，可是他熟知自家清君的性子，咬了咬唇，也说不出话来了。
次日，天色微亮，山间林叶犹在晨露之中，伽华便带着宴苏启程了。此次直接驾云北行，故而午时时分，便已到了鬼族沉崖的入口。
伽华望着宛如巨大弯刀般的入口，上面泛着一层及不可见的薄光，应是结界。见旁边空无一人守卫，他秉着试一试的心态，脚下祥云未停，径自带着宴苏穿了过去。
而当真正穿过入口的一瞬间，伽华反而愣了一愣。
旁边宴苏察觉，微微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伽华偏头看他，笑了笑：“没事。”
沉崖的确是一座崖，穿过入口之后，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阴郁的死气，从前面那个巨大的悬崖下腾腾传来，真正的鬼族，便在这悬崖之下。
伽华偏过身，将宴苏身上的大氅又细细拢紧后，微笑道：“怕吗？”
宴苏黑发飞扬，凤眸漆黑地看了那悬崖许久，才回头看他，唇角静静微扬：“不怕。”
伽华笑了笑，随即半揽着他的身子，一并直直向悬崖下疾飞而下。
那种三界之中都尝不到的诡异失重，夹着着愈来愈浓的死亡之气，令伽华都不适地微微皱眉。这时他只觉腰身一紧，可埋在肩窝的那个人偏偏一个字也不肯说。
伽华低头看了他一眼，继而怜爱地用力揽住了他，手指微动，脚下的祥云又绵密了许多，似乎疾行稳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连伽华都恍惚生出了一种自己已掉出三界之外的错觉，脚下终于隐隐触碰到了什么，祥云缓缓散去。
他挥一挥衣袖，拨开了周围一片阴浊之气，抬眸环顾，这是一片无人的荒山，遍布坟头，看来有鬼居住。
伽华低头，对着仍旧环抱自己的宴苏轻柔道：“好了，我们到了。”
宴苏那双如振翅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随即缓缓睁开了漆黑的凤眸，抬起头来望向四周：“到了？”
伽华温声道：“嗯。”
那声音太近，宴苏似是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搂着伽华的腰身，眉眼微僵，立即松开了手，后退几步。
伽华担忧地看着他：“还好么？”
宴苏眉眼倒是平静，只是唇角勉强牵扯了下：“还好。”他偏头望了望四周，苍白的脸色令他的薄唇愈发显得嫣红：“只是没想到，这便到了沉崖。”
伽华顿了顿，宽慰道：“这里除了阴气重了些，其余也没什么，不要担心。”说着，他语气轻松道：“好了，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得走了。”
宴苏掀起眼眸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嗯。”
因是在鬼族的缘故，伽华隐去仙息，不得捏诀运用术法，只好带宴苏徒步前行。
鬼族并无日月，天色永远是像是即将暴风雨前的模样。伽华只得掐指，一算正是申时，两人才走到一座巨山山脚处，在一个满是灰突突野草的地方停了。
宴苏凤眸微顿，望了望这四周环境，才偏头望着伽华；“这是哪里？”
伽华笑笑：“且待片刻。”
他蹲身随手捡了粒石子，扔向了野草，似是随手，但更像是扔在了某处隐秘机关。
果然，片刻后，野草后响起了石门滚动的声音，继而野草犹如门帘一般被掀起，露出了一个圆形洞口，洞口走出来一位窈窕少女，只是脸色犹如死尸般毫无生气，望向伽华，又望向宴苏，犹豫了一会才不确定地说：“你们哪位？”
伽华温和有礼道：“请转告青舛，旧友来访。”
少女愣了一愣，见他虽穿着随意，但仪态不凡，又出口直唤自家主人的名讳，不敢耽搁，立即点头道：“好的，请稍候。”她转身入洞，那野草又恢复原样，石门滚动声响起，再度紧闭。
伽华偏头看向宴苏，见他站在旁边看着那扇石门，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
宴苏偏过头来，似是回了神，笑了笑才道：“没事，我只是在想，这青舛是谁？”
伽华轻笑，半是唏嘘半是调侃道：“他啊，是条活了万把年的老虎蛟。”
宴苏闻言微微歪头，正欲说话，那石门滚动声再起，随之并响的是一道不分雌雄的声音：“好啊伽华，你竟敢说我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