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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程 ...

  •   “莫逆之交?”他又问了一遍。
      齐祯不搭理他,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傍着走了出去,徐有成在后面他们,怎么瞧都觉着那二人活像是斜阳古道上腿脚不利索的老夫老妻,他身上顿时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越想越别捏。
      石敬亨在徐有成身旁感叹道:“殿下与怀大人果真是情深似海啊。”
      徐有成一惊,他赶忙压低了声音阻拦道:“你说什么呢!重岩,你也真的是,声音那么大干什么。”
      石敬亨一脸疑惑:“我怎么了我?他们关系好,不是全军上下都知道吗?我以前总以为是殿下对怀大人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现在看来,怀大人也是将咱们殿下当亲兄弟一样,处处照顾着。”
      徐有成立刻眯起眼睛,有些鄙夷又有些好笑地瞄向石敬亨:“亲兄弟一样?”
      石敬亨笃定道:“是啊,你瞧瞧,这几天要是换做了别人,早就撂挑子走人了,谁会高兴留下来陪着咱们这一群前途未卜的残兵硬抗到现在啊。哦,对,别说是亲兄弟了,人家真正的亲兄弟现在还在皇城里头盘算着要咱们的命呢。你看看怀大人,啧啧啧,我敬他是条汉子!只有这种人,才配跟咱们殿下称兄道弟。”
      徐有成反而笑了,问石敬亨:“你觉得咱们殿下很缺兄弟吗?”
      石敬亨不知道肖寒与齐祯之间的那些暗流涌动,他自然体会不出徐有成此刻的话里有话,他大手一挥,继续道:“哎呀,反正殿下身边能有怀大人,我真心替殿下高兴!”
      徐有成无奈了,他只好笑着点点头:“是。人这一生能得友如此,足矣。”
      石敬亨接着加了一句:“唉,你说咱们殿下,老大不小了,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个贤妻美妾,那才算人生圆满!”
      徐有成意味深长道:“你又不是殿下,你怎知他此刻圆不圆满?”
      石敬亨突然觉得徐有成今天说话奇奇怪怪的,不过他也懒得费心思探究了。

      齐祯与肖寒回了帅帐里,冬竹已经将里面烧上炭火,也煮好了热茶。云天前不久才端来的药已经凉了些,正好合适入口。
      齐祯绕到屏风后头,将药碗递给了刚在床榻上坐下的肖寒,示意他自己端起来喝,肖寒抿了抿嘴,失落道:“我还病着呢,以前我病着的时候,都是你喂我喝药的。”
      冬竹站在屏风的另一边,听见了肖寒讲出这话,狠狠地一哆嗦,他龇牙咧嘴地就悄摸着出去了。
      云天正好来到了帅帐前,他刚想请求进去,就见冬竹搓着胳膊、耳根滴血似的逃出来。
      云天疑惑道:“你怎么啦?”
      冬竹立刻笑笑:“嗐,没事儿。殿下跟怀大人在里头呢。”
      云天道:“那正好,我得去见他们,我身上的禁足还没解呢,却在营地里跑来跑去好久了,怀大人也没给个准信儿......”
      冬竹打断他:“嘿哟,你想什么呢,你现在是大功臣,怀大人怎么可能还惦记着你的禁足?要惦记也是该惦记怎么赏赐你,他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就安心吧!何况......”冬竹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悠,悄声对云天道,“现在也不是你能进去的时候,人在里头忙着呢,你明白吗?”
      “忙?可是刚才正事不都在议事的军帐里头说完了吗......?”云天疑惑道。
      冬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拍拍云天的肩:“得了,你不懂。反正这会儿是别去打扰了,明天再来吧。”冬竹说完,顺势勾着云天的肩,直接将人带走了。

      帅帐里,关于那碗药到底该何去何从的问题,刚好解决了。
      齐祯摆出了疾言厉色,他眼睛一斜,肖寒就只能跟个孩子一样乖乖听话了。
      “怀大人最近变得太凶了。”他自己喝完药,在榻上慢慢躺好,仿佛自言自语,可实则齐祯就在几步之遥,能听个一清二楚。
      肖寒继续阴阳怪气道:“不过也不怪怀大人,怀大人这几天日夜操劳,确实不易。”
      齐祯坐在案前翻看文书,他听到这里,嘴角冷不防地一翘,还是不理他,安静地等着肖寒自顾自作完。
      果然,肖寒又道:“只是,先前还说只要我平安归来,现在却将我丢在一边置之不理,实在是......”
      齐祯放下文书,看着被自己勒令瘫在床榻上的病人:“肖寒,你到底想胡言乱语什么?”
      肖寒双目无神地望着帐顶:“怀大人只允许我躺着,不允许我乱动,我便只好张张嘴皮子。”
      肖寒又忽然转头,有些坏笑地看着齐祯:“要不然,怀大人想个法子,把我的嘴也堵住得了?”说完,还冲齐祯眉飞色舞地眨了眨眼。
      齐祯都没眼看了,他道:“就算现在旁边没有人,你也收敛一些。”
      肖寒道:“为何要收敛,这又跟一旁有没有人有什么关系?咱们不是莫逆之交吗?”
      得,找出问题所在了。
      齐祯无奈地揉了揉脑门。
      估计全天下都不会有人知道,上午还英姿飒爽奋战沙场的璇亲王,下午就能躺在床榻上耍小性子。
      齐祯又瞥了一眼肖寒,见他正满眼期盼着等着自己答话。齐祯心下一软,干脆站了起来往他那儿走去。
      齐祯刚在肖寒身旁坐下时,面颊便不自觉地红了——要他堵住肖寒的嘴...也不是不行。
      他真的俯身,轻轻去啄了一口肖寒的嘴唇。
      肖寒终于不再一口一个“怀大人”的叫了,他满意了,变回了从前那个沉稳里带着情深款款的殿下,他深深凝望着齐祯,情意绵绵地喊了一句:“无忧。”
      有些事情变了,有些感情尘埃落定了。
      齐祯暗想,这几天既然连生死都经历过了,那何不更真诚地去直面这份已经不可避免的感情呢。
      他垂下了眼帘,翻飞而下的睫毛在空气里划过一道柔光。
      肖寒......真的很好,对自己而言他是无可挑剔的佳偶。
      他可以做到以命相陪、倾尽所有地对待一个人,自己终究无法抵挡得住这样炙热的爱意。
      怀无忧......
      真不知那个叫怀无忧的人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或者是否还幸存于世?
      齐祯起了私心了。
      自己占了别人的名分,夺了肖寒这么久的情爱......
      他自私地想,在雁清经历的这一切,是否可以用来抵换“怀无忧”这个身份,好让自己这个假冒货能稍微心安理得一点。
      他真的爱上肖寒了,他第一次想把一个人占为己有了。

      肖寒见齐祯坐过来以后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他又轻轻地唤了一声,齐祯才从自己的这一笔糊涂账里清醒过来。
      他看向肖寒,看着这个让他纠结了这么久、又让他下了如此大决心的男人。
      “肖寒。”齐祯开口,带着几分认真的语气。
      “嗯。”肖寒将自己的视线交融给齐祯,四目相对着。
      齐祯道:“在战场上我对你说,等你回来......我那时其实在想,你回来后,我就...我......”
      肖寒莫名的有些紧张,他预感到齐祯要说什么,于是握住齐祯的手。
      齐祯却身子稍向前倾了一些,他心快要跳出了。
      齐祯狠狠一咬牙。
      怕什么!
      他的嘴唇再度向肖寒冲过去,明明是接吻,却撞得有些过火,像是敌军偷袭。
      两人的脸贴在一起,明明唇瓣都被撞痛了,刺激得连眼泪都溢了出来,可短暂的疼痛过后,大脑像是被轰炸过的战场,迷离的硝烟散去,余下的情和爱,再清晰明了不过了。
      唇齿缠绵,肖寒立刻托着齐祯的腰,反客为主地将人拉近自己怀里,认真又享受地回应起来。
      这段日子以来,齐祯心中慢慢生根发芽的感情已经四处壮大,他有意想刻制,但肖寒绵绵不绝的温柔和示好却成了不断滋养这份感情的肥料,如今,似乎是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缠绵的亲吻越发湿润,二人相拥在一起,体内升温,心中的热浪将人烘得燥热,齐祯感受到肖寒按着自己腰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他才一把抵住了肖寒的胸口,收了下巴。
      “哪有病了的人力气还这么大的?”齐祯眨巴着眼睛看着肖寒,泛着水光的嘴唇吐着柔软的气息,有些懊恼地质问。
      肖寒看着齐祯染上了绯红却不再有生涩的脸颊,他轻笑了一声,嗓音化成一滩流水,弯弯绕绕又缠缠绵绵地淌过齐祯的耳边:“终于吃到了真正的良药,病痛自然就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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