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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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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琛叹了口气:“怀大人,您果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吗?。”
齐祯摇摇头。
白直翻着眼睛开始算起来:“也有个三五年了......”
王琛上前一步道:“您跟殿下的事儿啊极少有人明白内幕。如今也就咱们几个知心的人自己心里清楚。毕竟殿下如今正与大皇子安王争势,这龙阳之事若被他拿起做文章,那您就危险了。”
齐祯心中了然,各国皇族里为了储位而兄弟反目的情况实在普遍,不要说肖寒和他二哥肖佲了,就连封沉安爬到如今的位子也是踩着不少皇子皇孙的背脊。
王琛又道:“怀大人,想必您刚才进了那间屋子吧,里边陈列的东西可都有看仔细了?”
齐祯狐疑地望了王琛一眼,问冬竹:“里边放的,都是我从前的旧物,对么。”
冬竹点头如捣蒜:“大人昔日的爱用之物,都在里边精心存放着呢。先前,您为了打探敌情,只身外出,此后便下落不明,这回能在战火里将您寻回来,殿下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他只是嘴上不说,怕又惊吓着大人您......”
齐祯心道原来这个怀无忧的身份真是被自己歪打正着地顶替了?而肖寒对那人又用情至深,怪不得这衣服也不是崭新的,原来是好好保存了做念想呢。
冬竹见齐祯的表情有起色,紧接着又道:“大人,冬竹年纪虽小,但自小就长在王府里。从大人您第一天来王府起,小的看的清清楚楚呢。殿下对您可真好呀。他不娶亲、不纳妾,一心一意就只对您。”
齐祯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叹出来:“我知道了。”
肖寒正坐在书房的案前发愁,他听到推门的声音,头也不抬道:“何事。”却没料到是齐祯直接走了进来。
他站到肖寒跟前:“殿下,为何独自一人在此伤神?”齐祯一边说着一边走至肖寒身后,给他披上披风。
肖寒一愣,抓住齐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疑惑而受宠若惊:“无忧,你......?”
齐祯垂眸道:“虽然三月快过去了,但天气忽冷忽热的,还是不要贪凉为好。”
肖寒宽慰一笑:“好。”随后便噙着笑意,直直地望着他。
齐祯被看得不自在,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轻咳一声道:“殿下,我方才进了那间屋子,我都看到了......”他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道,“我现在总算知道殿下对我的感情是何等的...炽热了。”
肖寒试探道:“本来王琛与白直就极力劝我让你看看,可我怕你看了反而更加抗拒我,你......还好吧?”
齐祯宽大的衣袖下,双拳缓缓握紧,须臾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直视起肖寒含情脉脉的双眼:“是,殿下。无忧方知殿下良苦用心。殿下请再给无忧一点时间吧,无忧会好好陪伴殿下,努力记起从前的。”
肖寒的目光顷刻间如琉璃般亮了起来,他起身,将齐祯那双如玉竹般的双手捧至自己面前,低头亲吻,但也只吻在自己的拇指上,并不真的用嘴唇去侵扰他。但即便如此,肖寒也已经知足的眉也含笑,眼也含笑。
齐祯则如坐针毡,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在黑夜里独自行走的盲人,前进一步是未知的惶恐,后退一步却无路可寻。
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
......
微微寒风中,大魏皇宫屹立在皇城景阳之北,威严而庄重。
皇宫占地广阔,却没有过分的金碧辉煌,它拥有的是古朴精简、沉稳肃穆。
大皇子——安王肖佲,与他的王妃孟朝颖刚入宫请过安,他二人正从宫门大道上缓缓步行而出。刚出宫,肖佲远远地就看到自己马车旁守候着的不仅有车夫,还有自己多日未见的手下。
肖佲侧身对孟朝颖道:“阿颖,你先回去吧。”
孟朝颖看了眼远处那仆人打扮的手下,心中了然,她温婉一笑:“那臣妾回府替殿下温好酒。”说完,她端庄地抬步向马车走去,与迎面而来的人擦身而过。
孟朝颖在二人擦肩而过的第一瞬间沉下嘴角。
此人是肖佲的得力手下张进。张进十分认主,他对肖佲以外的人都是冷眼以待,包括她——即使是肖佲的正妻王妃。
张进恭敬地站在肖佲面前,肖佲却皱着眉,压低声音道:“混账,为何要来这种地方见我,生怕不能惹人耳目吗。”
张进低头请罪道:“是属下思虑不周,请殿下责罚。只是今日若非事出有因,属下也不会赶忙要立刻见到殿下。”
肖佲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进心神领会,与肖佲离开皇宫,换去装束,没入喧闹的市集酒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