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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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肆整理了自己的披风，有些嫌弃地看着落在一边的那条被唐唐砍下的手臂，椅子旁还有一摊柳申流下的血。江余肆扯了扯披风的角，不让衣角沾上血迹。
江余肆看着那摊血，从袖中掏出一块金元宝，将元宝递给站在一旁的老鸨，说道：“今日我包了你这楼，莫要让别人进来。这些金子够吗？”
老鸨欣喜地接过元宝，将元宝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金子之后便眉开眼笑地说道：“当然够了，公子出手还真是阔绰，我这就去关门。”说完后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江余肆见老鸨离开，便捏了个诀将那血迹抹去，地面重新变干净。
老鸨关了门，转身往大厅走来，边走边说着：“我去让那些杂役把血迹收拾……诶？这血迹怎么没了？”老鸨走到椅子面前，看着变得干净的地板感到很是奇怪，转过头一脸惊讶地问着江余肆。
沈归见老鸨起疑，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老鸨虚抓了一下。老鸨被这么一抓，脚下立马有些虚浮，踉跄了两步，连忙伸出左手扶住了椅子的把手，闭着眼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自语着：“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些头晕。”
老鸨睁开眼睛看着干净的地板，说道：“这些杂役今天倒是干得快，我还没去让他们处理呢，这就处理的这么干净。也不枉我养活他们一遭。”说着直起了身子，对着江余肆他们说道：“我突然身体不适，一会儿啊姑娘们就该下来了，我就回房歇着了。我这楼里的姑娘保证把爷几个服侍妥帖。”说完便转过身上了楼梯。
沈归低声对着江余肆说：“你险些被怀疑了。”
江余肆点点头，看了一眼沈归，道：“多谢了。”
刚才几人在堂中的动静闹得极大，楼上的姑娘们在楼上看着下面的冲突，看到柳申被断一臂后被江余肆轻而易举地捏死，皆被吓的不轻。大家都躲在房中不敢出来，但又想看看这伙客人还会干些什么，又将门虚掩着，从门缝里偷看着江余肆他们。
过了一会儿，影壁带着处理完尸体的小铃儿和唐唐回到了堂中。影壁依旧有些害怕地挺住了脚步，躲在了堂中的柱子后面。
“尸体处理好了？”江余肆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处理好了。”小铃儿回答着。
江余肆抬起眼看到了躲在柱子后的影壁，站起身，往影壁走去。江余肆走到影壁面前，柔声问道：“姑娘受惊了。”
影壁有些瑟缩地打量着江余肆，开口柔声道：“那柳申多次轻薄奴家，在长安城里也是恶贯满盈，公子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只是我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有些害怕。”
江余肆笑着转移话题，问道：“你的姐妹们，似乎都被我们吓到了，你去劝劝她们？我们可是专程来听曲儿的，别因为那些个臭鱼烂虾坏了大家的兴致。”
影壁点着头，从柱子后面转了出来，捏着袖口往楼上走去，走到楼梯上还停了下脚步，看了一眼堂中的江余肆等人，又收回目光，上了楼。
影壁推开了一扇虚掩的门，江余肆也不知道她们在里面交谈了什么，只看见过了一会儿，影壁身后跟着一个姑娘出了门。接着又进了隔壁的门，也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便从房中带出了一个姑娘。
江余肆他们在堂中坐着，慢条斯理地品着杂役为他们倒上的茶。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影壁带着十来个姑娘从楼上走了下来。
影壁将那些姑娘带到江余肆他们面前，行了一个礼，道：“这些便是我们这儿的姑娘了，皆是卖艺不卖身的，我们这便为公子唱曲儿。”
影壁身后的一个姑娘见了江余肆模样生的好看，有些娇羞地问道：“公子可要我陪你喝酒么？”眼睛直直地盯着江余肆看。
江余肆还没答话，沈归便抢过话头，接道：“怎么都盯着这穿白衣服的？是我吸引不了你们吗？”语气有些抱怨。
那姑娘看了一眼沈归，笑着说道：“哪有啊，这位公子也俊着呢，那我陪你喝酒如何？”说着还对沈归抛着媚眼。
“秀玉，你往日从来不陪酒的，今日是怎么了？”影壁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姑娘，问道。
“当然是秀玉看上这个公子了啊！哈哈哈！”身后别的姑娘们掩着脸笑道。
秀玉也不羞恼，只是从后面走了出来，走到沈归旁边，坐到沈归旁边的桌子上，身体往沈归倾去，伸出手去解沈归的斗篷，一边解一边对着那些姑娘说着：“哪须你们在这儿多嘴多舌？”说完抬眼看了一眼沈归，将沈归的斗篷脱下，道：“这堂中炉火这样旺，公子不嫌热吗？”
沈归将被脱下的斗篷放到一边，说着：“确实有点热。”
秀玉轻巧地跳下桌子，退后几步，问道：“我去给公子弹奏一曲。”
沈归看着秀玉走上台的背影，转过头向江余肆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但是江余肆正在品茶，并没有看到沈归的眼神。
沈归见江余肆没有反应，便小声地说道：“这下可怎么办？”
江余肆笑了出来，转头扫了一眼沈归，道：“这可是你自己揽过去的。可与我无关。”说完还耸了一下肩。
“那我还不是为了给你解围吗？”沈归有些着急地说道。
“是我让你帮我解围的吗？你坏我的好事我还没说什么呢。”江余肆好笑地说道。
“你未婚妻还在这儿呢，你当着你未婚妻的面喝花酒？江余肆你可真行。”沈归没好气地挤兑着江余肆。
“我那未婚妻，在这里可比我混的好多了。”说着还对着溪荪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沈归听了这话，便转头往溪荪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好几个姑娘围在溪荪旁边，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还与溪荪交谈甚欢。
“这个妹妹生的真好看。”
“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是啊。”
“比影壁都好看呢。”
“我可比不得这个妹妹。”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都是在夸着溪荪。倒是把溪荪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道：“哪有，姐姐们生的比我好看多了。”
一旁的唐唐听了溪荪叫这群小姑娘“姐姐”，当下便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溪荪听了唐唐的笑声，只是娇嗔地横了唐唐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过头接着与那群姑娘们聊着天。
“你瞧，她这是高兴地忘了自己是谁了，叫起这群小姑娘姐姐来了。”江余肆压低声音对着沈归笑着说道。
“她的年龄算起来不知道是人家哪辈祖宗了，还叫她们姐姐呢。”沈归听见后也笑着对江余肆打趣着。
几人正在说话，台上的秀玉已经抱好了琵琶，试好了音，慢慢地弹着，眉眼间有无限的风情。目光似有若无地看着台下的沈归。
“她看上你了。”江余肆看着秀玉的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对江余肆说道。
“我又没有看上她。”沈归有些头痛地说道。
“你这么无情吗？”江余肆打趣。
“早知道我就不帮你挡了。现在我倒是惹得一身骚。”沈归白了江余肆一眼，他现在倒是乐得清闲，什么事都没有。
“要不你等会儿找个理由回去等我们？”江余肆提议道。
“我不。”沈归想也没想地拒绝。
“这又是为何？”江余肆将头转向沈归，讶异地看着他。
“我找不到路。”沈归胡乱找了个理由。
因为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这句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沈归吞了回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你一会儿就享受一下别人与你一起饮酒的感觉吧。”江余肆将头转回来，闭上眼睛，用手指在桌上叩着节奏。
沈归被秀玉的目光逼得不敢看台上，只得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似乎是一瞬间对自己衣服上的刺绣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仔细地端详着。
秀玉在台上弹了多久，沈归就看了多久的袖子。
台上的秀玉看着沈归没有正眼瞧过一眼自己，眼底的情绪暗了又暗，表情愈发难过。影壁在沈归身后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当下便明白了沈归对秀玉并没有生出其他情绪，刚刚那句话不过是句玩笑。
秀玉弹完一首曲子，便下台往沈归走来。走到沈归面前，为沈归斟了一杯酒，推到沈归面前，缓缓说道：“我知道公子对我无意，但公子可否赏脸喝了我这杯酒？”
沈归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秀玉，秀玉眼里氤氲着泪水，轻咬着嘴唇，脸上带着不安，再等待着沈归的动作，端酒的手有些颤抖。
沈归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酒杯，将酒饮下。
秀玉见沈归饮了酒，手捏着裙角，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沈归说道：“多谢公子，那我就退下了。”说完便用手帕掩着眼角，啜泣着转过了身，提着裙角小跑了几步往楼上走去。
沈归听见秀玉啜泣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问江余肆：“这可怎么办？我要去安慰她么？”
江余肆摇摇头，说道：“别去，你去了倒是给了她些没必要的希望，就这样吧，她自己会缓过来的。”
沈归“哦”了一声，便沉默了。
江余肆打趣着：“你还真是魅力不浅，听个曲儿都能招些桃花。”
沈归只是苦笑着：“你别拿我寻开心了。”
身后的影壁见氛围不太对，便招呼着别的姑娘上去，别让场子冷了下来。
那几个围着溪荪的姑娘听了影壁的话，“我们这便去换上衣服。”便皆起身提着裙角往楼上一路小跑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姑娘换了一身舞裙走了下来，来到台中站好位置便跳了舞来。溪荪也走上去，用古琴为她们伴乐。
“这里的歌舞，可比你那里的如何？”江余肆转过身子问着溪荪。
“倒是别有一番趣味。”溪荪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