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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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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工业发展快速,夜晚的天空即使不被乌云所完全遮掩,也不可能在这里看到像圣域那般美丽清晰的闪烁星空。
这是人类自己选择的发展方向,也是他们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是等价交换的规则。
“撒加?”走到书房的门口,我敲了敲门高声说道。
“你在吗?我进来咯!”
不等有人应声我直接推门进去,正好看见撒加两米多长的红木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宗卷,并且听到我的叫声,抬起头朝门口这里看来。
“纱织?”
他惊讶地眨了眨眼。
“那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按道理说,作为公司的董事局顾问,撒加要做的该是辅助我处理财团的事务。但事实上自从他接下这个职务,我就毫不客气地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他,连书房都再也没有进一次地,把书房里装着重要文件的保险箱的密码告诉他后,除了需要我出席的那些宴会什么的,就彻底地采取了袖手旁观的政策。
倒也不能怪他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讶。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叹气。
说实话我实在不是什么善于交际的家伙,以前还有朋友说我有社交恐惧症呢!
能平白得到一群帅哥的归属权自然是好,可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有麻烦的心结呢!我学的不是心理学也不喜欢当心理医生啊!
真是烦躁地让人想把头发乱抓一把……
撒加稍稍整理了一下他面前乱七八糟的文件,放下笔,走到房间内的饮水器边倒了一杯水。
我合作地走到一边的沙发组合坐下,然后接过坐到了我对面的撒加递过来的水杯,捂在手心。
房间里的空气中弥漫这一股淡淡的咖啡味道,想来是撒加这几个星期忙于公务不得不开夜车的结果。我不由分出了点心神考虑要不要买台新的咖啡研磨机器。
上海和日本东京虽然不在同一经度上,但大致的气候条件却所差不多。
十一月的日本,虽然我现在的身体比起过去要好上了十几倍,基本上不受伤就不会有什么病痛。但晚上十点多睡衣的外面还是不得不披上件纯羊毛的厚实披肩才能多少感到好一些。
城户公馆的房间都装有空调,书房也不例外。
不过像撒加这样久经考验,千锤百炼过的圣斗士自然不可能受到这些小小的低温的困饶。
他原本就没开空调,我自然不会想让对方认为我娇贵地自己开口。
还好这个房间没有阳台,窗开得也小,不至于风大得让我受不了。
城户公馆是完全按照西式建筑物所建的,大部分的房间都有一个宽阔的阳台。只是因为书房是放着重要文件物品的地方,所以当初城户光政才选了这个没有阳台的房间布置成处理事务的书房。
“撒加!最近有什么必须出席的请贴吗?”
舔了舔嘴唇,我首先开口问道。
不知道怎么开始谈话的时候,你不开口,别人也不开口,最后只会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像以前我和别人相处的时候,自然有更加热情亲切的人来挑起话题;可惜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家伙对我有心理阴影,那自然只好我自己来了。
“请贴自然有,不过你倒不用特意去出席,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宴会。”
撒加对那些宴会酒会什么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好感。日本的狗仔队虽然没有香港的同事那么无孔不入,但也不完全是吃白食的。像香港美国好莱坞一样,日本自然也有完全靠上流社会八卦诽闻吃饭的杂志报纸。
前一段时间因为要把他介绍给所有人,我和撒加倒是有频频出现;但最近两个星期我躲掉以后,撒加更多出现的就是财经报道之类的版面了。说实话,撒加的脸真的是俊美到了可以媲美天神的地步,即使是以雅典娜的记忆里,也没有多少英雄人类可以和历代的圣斗士们相比的。
正常情况下,无论是撒加的神秘出场,和年幼的女城户家女主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他俊美非凡的面孔,现代社会中少有的海蓝色长发都可以轻易成为八卦杂志最喜爱的主题。也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才让那些苍蝇蚊子一样喜欢叮着人就不放的记者们放了他这么好的题材不下笔。
他的眉间出现褶皱的痕迹,让我不由有想要把它们揉平的冲动。
“不过,前几日有人送了我几张演奏会的票,就是不知道纱织有没有兴趣?”
还好撒加很快就微笑了起来,转身从红木书桌的抽屉里抽出几张纸递给我。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提醒自己要注意形象然后才接过了演奏会的门票。
我微微一愣。
“著名钢琴天才艾斯·拉塞佛斯钢琴独奏会?”
“著名音乐家三神弦日本循环演奏会……”
两场演奏会都有五张,不知道是哪家的客户或者合作方送的。
“怎么样?要去听吗?”
“似乎不错的样子……”
我回过神来,笑容里不由得带了点腼腆。
“反正这两场演奏会要下个星期才开始。想去的话,我看看时间表,什么时候可以抽出时间。”
撒加也笑起来,带着一点点年长者的宠溺。
总觉得他对待我的态度似乎有像小妹妹的方向转变的趋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并且他现在十八岁的面孔上挂着这样的笑容让人看了有点怪异,但这样的变化总比之前的疏离恭敬来得好。
“那这些票我就拿走了!我去问问卡妙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原来还想这几个星期卡妙修罗他们都呆在家里不知道会不会很无聊来着呢。
“不打扰你工作!我回房间了。”
出房间之前,我转过头朝他道。
“撒加,晚安!”
正目送我的撒加微微一怔,也笑着回答了我。
“晚安,纱织。”
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披肩,我开心地几乎是蹦蹦跳跳着出了房间。
虽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什么是拿钱砸不出来的。但那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时气话。
那种真的高级的和服,几百万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一只袖子。而且就算有钱,也要有身份地位才是。
现在这个年头什么东西都要讲个品牌效应,那些有点历史的老字号你本人要没点世家气韵身份地位,就算再有钱也没用——这就是所谓的暴发户和真贵族的差别了。
低眉浅笑着在两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的帮助下换过几套和服。
若说因为中日两国的恩怨就迁怒到和服身上,那未免太过无稽了一点。但说没有一点叹息,又过于矫情。
和服的基本穿发和带子的系法都很麻烦,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虽然有想到下次可能需要自己穿所以很努力地边看边记忆,但最后还是因为太过烦琐而放弃了。
这边两个年轻的女人帮我穿和服,旁边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妇人边帮我挑选着和服的附带品,就是那些手带啊和伞头巾什么的——我对这些一窍不通,自然只好由别人来负责了——边轻声细语地为我介绍这些和服所使用的布料。京都著名的龙村和川岛两家公司生产的西阵织;又或者手绘,自由而灵活,图案机为华丽京友禅(又称加茂川染)和北陆金泽附近的加贺友禅……
总之不提一个钱字,却可以轻易地让人了解这些和服是多么地珍贵。
“麻烦你了,送到城户公馆就好。”
脱下和服,重新换上来时穿的洋装,我从手带里掏出一名片递给导购的那位夫人。
“抱歉啊,米罗,让你等了我那么久!”
我走出和室,对一直呆在休息室里等我的米罗歉意地说。
既然来了,只买一件不是太浪费时间了吗?
虽然说没必要奢侈到每次去参加茶会都穿得不一样,但总要多几件换着不是吗?
我看了看表,心里有些懊恼。
说是为了买和服才出来了,但出来的时候米罗还说要带我去东京的二丁目新开的“新中国城”玩的呢。可惜我花了太多时间在挑选和服上,现在都已经下午两点了。
“没关系,时间还早,开车过去很快就到了!”
看出我的烦恼,米罗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
“真没想到,会那么热闹!”
走在二丁目新开的“新中国城”里,我侧过脑袋,对着被我勾着手臂的米罗感叹地说道。
和撒加他们一样,米罗也有着一头蓝色的长发,不同的是他的发色蓝中带着紫,并且还带着卷曲。他的皮肤比起一般的欧洲人颜色略黑一点,但又不至于说是小麦色。笑容阳光里又带着一点坏坏的感觉,这样的他亲切如邻家男孩。
“我就说这里不错吧!”
米罗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光洁闪亮的牙齿。
我吐了吐舌头。
出门之前,我是想和米罗、修罗三个人一起出来逛的,只是修罗最后还是拒绝了我的邀请。
本来出门之前我是想叫米罗等我定好和服以后,带我去日本的中华街看看的,但既然米罗主动开口说要带我去新宿的歌舞伎町,那去中华街的计划稍稍推迟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让我没想到的是一条以歌舞为名的街,或者说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和歌舞有关的商业街居然会繁荣到这种地步。到处是大型的百货公司、餐厅、主题公园……甚至还有宠物店……
“米罗,你经常来吗?”
“不,歌舞伎町来过两次,这‘这新中国城’倒是第一次进来。”
左面通向一家有着红木中国传统门扉的宠物店,又面则是一间制作旗袍专卖店,好奇心在胸口乱窜让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好。偏偏没人能给出建议。
“纱织,是不是走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看出我的犹豫不决,他侧过身体朝四周看看,然后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我身后,我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发现我们身后正好有一家装潢精巧的西点店。店外的玻璃上贴满了景致可口,让人看了就眼馋的美味蛋糕。
“呜——我要一杯……Caramel Macchiate(焦糖玛琪朵)……”
边点单,我边征询地看了看他。
“一杯caffe latte(拿铁)。”米罗点道。
“那……再拿个六寸的巧克力蛋糕好了!”
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中午吃得不多,就当是下午茶。
蛋糕不一会儿就送了上来,反而是咖啡需要等一些时间。
米罗看来并不排斥甜食,也切了一块放在盘子里吃着。可是只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虽然很快就放松开来,但盘子里的蛋糕却没有再动。
“怎么了?不好吃吗?”
我问道,也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还可以啊!
“不,停好的。”
“看到这巧克力蛋糕,就让我想起大家小的时候,”他叉着巧克力蛋糕,嘴角浮现着温暖的笑容。
“……经常一块儿去圣域下面的一家咖啡馆里吃东西。”
“咖啡馆?”
“那时候我们都刚刚到圣域没多久,训练很重,每天都很累,是撒加和艾俄罗斯在负责照顾我们。”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因为我知道眼前这个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并不需要我发表什么意见。而他作为战士的坚韧也注定这样的回忆只是暂时的,并不会太长久。
“为了鼓励我们努力训练,每个周末,只要有时间,撒加总要带我们到圣域外的一家咖啡馆里吃蛋糕。”
“我们大家都喜欢吃巧克力蛋糕,你知道的,小孩子都喜欢吃甜食……”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人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喜欢吃巧克力了吧!总觉得现在的巧克力蛋糕没有那时候的好吃。”
说着,他笑着叹了口气。
只是笑容里带了一丝不像平日的他所应该拥有的落寂和释然。
“因为……感觉不一样了吧……”
我用勺子轻轻搅拌被子里的热饮,抬起头来说。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虽然人们常常对对方说自己的心情永远都不会改变,但事实上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变的。
“啊!”
“混蛋——!”
“你、你给我等着!”
“米罗?好了吗?”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从转角处探出头去问道。
“放心!都解决了!”
我好奇地颠起脚,从墙后走出来。果然见之前堵在路上的几个衣着诡异的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留着半长短发,衣着光鲜却颇为俊郎的少年边用手擦着嘴角的血迹,边扶着墙面从地上爬起来。
我扫了他一眼,走到米罗身边问道。
“没出手太重吧!”
“当然!最多是骨折,不会死人的。”
米罗笑得开心地回答。
听他那么说,我稍稍松了口气。其他还好,最担心的就是怕他一时没收住手,把人给打死了。
少年捂着胃部,走过来向米罗道谢。他虽然面孔被打得青肿,但依然能看得出五官长得颇为端正,应该是个美少年。可惜身边的帅哥美男多了,我的审美观也直线上升,像这样未成年的青涩少年,除非是极品不然都不会入眼。
“谢谢你们了,今天多亏了你们,不然我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你看起来伤得不轻,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叫救护车?”
米罗不怎么在意地回答道。
我附和地点点头,开始往包里翻手机。
不过是打跑几个地痞流氓,对米罗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再说这世界上打架的人多了,如果不是他们正好堵在我们回家必经的路上,时间又不早了,只怕米罗也不见得会出手。
“不用了,”少年轻咳嗽了两声拒绝。“我之前通知了我朋友,他们一会儿就到。”
“既然这样,我们就走了。”
米罗拉着我准备回家。
“等一下!”少年赶忙拦住我们。
“还有什么事情?”米罗皱眉,说话的口气也有点不客气起来。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对着米罗要求道。
“你帮了我的忙,这个人情一定会还的。”
我暗暗挑眉,看不出来,挺有骨气的小家伙,看这心性还不是普通少年。
米罗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于是回答道。
“我叫米罗。”
得到了债主的名字,少年直接和我们道了个别,扶着墙面自己慢慢走开了。
我边走边感兴趣地回头望了他几眼,知道终于看不见。
风猛地吹过,我忍不住打出了个喷嚏。
“真是的,都十一月了,知道天冷,出门来也不多穿一点!”
看我打喷嚏,米罗快速地脱下身上的外套风衣披在我肩膀上,还顺便走到上风处帮我挡着风,催促我快点走。
幸好今天因为去的是老字号的和服专卖店,所以穿得比较正式。不然米罗作为久经训练的战士,大冷天的,只是一件T恤加牛仔裤也能出门。那样的话,就算想脱件衣服给我都不行。
“已经十一月了吗?”
我一怔,想到过去看到的某些资料,忙问道。
米罗并没有多在意,随口回答。
“是啊,今天是十一月三号,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