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神记事》纳兰小妖

10、第十章

　　“纱织？你在做什么？！”
　　把将混合好的材料倒进烤蛋糕的模具当中，然后放进预热的烤箱中，并烘烤调整好时间。
　　正当我想趁着等待的时间，整理一下凌乱的料理台的时候，厨房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我诧异地回头，正好看见那个海蓝色的及肩长发用一个发圈束缚在身后，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外罩一件宽松的圆领灰蓝色羊毛衫，面容俊美且熟悉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一手搭在门沿上，也惊讶地朝我看来。
　　“撒加？！”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他迟疑地走进厨房。
　　我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吵到你了吗？真对不起——”
　　“你在烤蛋糕？”
　　趁着我慌乱的时候，他已经查看过料理台上剩余的材料。并且没等我说完就猜出了我在烤的是什么东西。
　　“啊……”
　　我颇有些尴尬地应了声。
　　“下午在外面吃的巧克力蛋糕，我突然想自己做做看。要一起吃吗？”
　　“不过我没什么经验，手艺恐怕不会太好……”
　　我有些犹豫地向他发出邀请，但在看到他略有些吃惊地表情后，又连忙补上一句。
　　说不好恐怕还是客气了的。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制作西式点心。

　　“没关系，我正好有点饿了。”仿佛看出我的局促，他微微一笑，爽快地答应下来。

　　在撒加的帮助下，把洒满了面粉和水的料理台整理好，我和撒加出了厨房，改而坐到了厨房外连接的小客厅里坐下。
　　“抱歉撒加，打扰到你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好重复地又一次道歉。
　　“没关系。”
　　“工作……很忙吗？”
　　“其实还好，财团里的事务岁多，却也称不上太繁重。只是我新来架到，什么都不了解，自然要忙一些，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抱歉，那明明是我的工作，却全部都推给你……”
　　我手里捂着之前撒加放在我面前的那杯热牛奶，苦涩地说道。
　　和厨房连接的这个小客厅并不很大，一般是提供给下人暂时休息用的，只有沙发和茶几。不过一边的柜子上还放着几个微波炉，正好可以用来热牛奶。

　　“只是我……实在不擅长经营。我不想让爷爷亲手交给我的城户财团在我手里垮掉。”
　　这话其实早就该说了，只是难以开口，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纱织你太谦虚了。”
　　“我看过公司的记录，其实你做得一直很好，和那些三、四十岁的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他认真地说。
　　我扯了扯嘴角。
　　或许是吧，或许曾经的称户纱织真的是个商业上的天才，仅仅十三岁就可以支撑住倘大的一个集团。
　　但，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却不可能做到。

　　看出我不想多说，他转移开话题。
　　“怎么只有纱织你一个人在厨房？其他人呢？”
　　城户家的下人并不算多，但倘大的一座公馆摆在这里，清理卫生、为此日常运做之类的事情，一定的基本人数总还是需要的。
　　我是城户家的主人，半夜爬起来跑到厨房，除了他其他没有半个人发现，这怎么也说不太通。

　　“是我让他们去休息的。”
　　虽然最近基本上都是点的希腊料理，但厨房里还是准备有完备的制作西式点心所需要的材料。在下人帮忙把我所需要的材料都放在料理台上之后，我吩咐她明天早上早点把东西收拾好，不要让人发现，然后就让她回了房间。

　　“叮当！”
　　设定的时间到了，我回到厨房，把烤箱的门打开，香浓的巧克力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我戴上手套，把蛋糕端了放到小客厅里的茶几上。
　　然后拿来两份餐具，递给撒加，示意他尝尝看。

　　看他把蛋糕叉进嘴里，我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脸，却无法看出些什么。
　　虽然对于第一次有失败的心理准备，但说实话还是不由自主怀着些许的期待。
　　“怎么样？”
　　我不安地问道。
　　“恩……还需要进步。”
　　并没有选择说“很好吃”那样的假话，而是含蓄的说了真话。
　　我心里一沉，但随即松了一口气。
　　算了，本来就没指望从来没有经验的自己能一次成功。
　　自己切了一小块放在盘子里，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果然是……太甜了……

　　“其实……并不是一时兴起……”
　　我撇过头，视线在空中游移着尴尬地说。
　　“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我吸了口气，撩了撩头发，故做大方地说道：
　　“今天和米罗去了趟新宿，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我想不到有什么好送的，就干脆准备做个巧克力蛋糕送他好了。”
　　不愧是撒加，从小照顾其他黄金的撒加哥哥就是不一样。
　　他只稍稍沉吟了片刻，就立刻想明白了我故意带过的那句话。
　　“是给米罗的生日礼物吗？”
　　再过五天的十一月八号，正好就是米罗的生日。

　　想到刚才吃进口里的那口甜得过分了的蛋糕，我感觉脸上一热，低下头。只微微点了点作为回答。
　　“噗嗤！”
　　听到笑声，我抬起头抱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于是轻咳了两声，止住笑意。
　　“可是，看起来纱织你似乎并不太擅长做蛋糕呢。”
　　撒加尽量用不太在意的口吻说道说，似乎是不想打击我的自信。

　　不过这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本来这种自信就不存在。
　　我并不太在乎地甩了甩手腕。
　　“你说得没错，这是我第一次做蛋糕。”
　　“准确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做料理呢。”我托着下巴，带了一丝郁闷地说。
　　“……我没有上过家政课。”
　　准确地说，任何和新娘教育有关的课程都不在城户纱织的课程表内就是了。
　　“我是按照食谱做的，不过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不怎么顺利就是了。”
　　反正已经够丢脸得了，也不在意多丢脸一点。
　　虽然这么说，但声音里还是不由带了丝沮丧。

　　撒加的眼睛闪了闪，他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想也许我可以——”
　　不等他说完，我立刻拒绝。
　　“不用了！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你我已经觉得自己很过分了……”

　　撒加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对料理也不是很擅长。”
　　“那你……”我疑惑。
　　“我想说的是，修罗其实很会做菜，你可以让他稍稍指点一下你。”
　　“修……修罗！？”我惊讶地叫了出来。
　　我盯着撒加，希望他告诉我是我的耳朵听错了，或者是他自己说错了。
　　那个修罗……那个给人一派冷酷感觉的山羊座的修罗居然擅长做菜！？老天啊！这没搞错吧！！？？

　　“啊，”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心中的震惊，撒加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犹带着还没完全褪去的笑意。
　　“没错，虽然看起来不像，不过修罗确实是我们当中最喜欢料理的那个。”

　　虽然再次得到撒加的肯定回答，但我的胸口依然被不可思议的感觉从塞满。
　　“还真有点叫人意外……”
　　我苦笑着抓了抓头发，没什么底气地说。
　　“还是再过两天吧！我想再自己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找修罗帮忙好了。”
　　他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那个，撒加……”
　　我试探着，吞吐地说。
　　“什么？”
　　他立刻问道。
　　“可以暂时不告诉米罗吗？”我小小声地说。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当然可以！”撒加真心地笑了。
　　仿佛遮住天空的乌云消失了踪影，一瞬间驱散了眉宇间弥漫的忧郁气息。
　　我看着他的脸，感觉有一刹那甚至无法移开眼睛。

　　“那就先谢谢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颇为尴尬地侧过脑袋，后知后觉地向他道谢。

　　

　　大片大片棉花糖一样絮软的云朵漂浮在天空中，这是一个冬日之中少有地天空洒下了温暖阳光的好天气。
　　仗着这个身体强大的神级小宇宙不用担心会生病，我只穿着简单的白色羊毛连衣裙，就出现在了城户公馆宽阔的草坪上。
　　抬头是蔚蓝的天空，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低头是草色青青的绿叶丝条，不用顾忌学业，也不用烦恼公务，想到这些我的心情真不是一般得好。

　　我坐在秋千上，双手紧紧抓着吊着秋千的锁链，身体也一起随着秋千而摇荡。
　　修罗双手环胸，靠在离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安静地看着我玩耍；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
　　米罗则直接站在我身后，时不时地在我背上推上一推，既不会大力到让我和秋千摇摆得超过45度的地步，也不至于力气小到让秋千停下来。

　　开心地笑着，感到对小时候玩秋千的怀念和兴趣渐渐变淡，我放下一直抬高的两条腿，促使秋千的速度变得慢了下来。
　　“不想玩了吗？”
　　不用我说，一直关注着我的米罗已经停下了手，从我背后走到身前低下头来问我。
　　“不用了……”
　　我边向他摇摇手，边铺平腿上有些褶皱起来了的裙摆。
　　今天穿的羊毛质地的连衣裙裙摆比较窄，而且刚刚荡得又不高，所以并没有裙摆乱飞的状况，只是有些凌乱而已。

　　“你们真的不去吗？三神弦和艾斯·拉赛佛斯都是近些年非常有名的音乐家，三神弦更加是成名多年……他们的演奏会在音乐界一向广受好评呢！”
　　不愿意他们错过那么好的音乐会，我于是再次做出努力。
　　“不用了，纱织！我和修罗都不是卡妙，对那些什么钢琴小提琴的演奏会没太大的兴趣。如果是linkin park（林肯公园）的演唱会我就去听！”
　　米罗耸了耸肩膀说。
　　修罗也附和地点头，他虽然站得不像米罗离我那么近，但黄金圣斗士自然不会受到那么点距离的阻碍以至于听不清楚我们俩在说什么。

　　“那好吧……”我叹了口气，可惜地嘟起了嘴。
　　“到时候就我、撒加、卡妙一起去吧！”
　　倒不是说我在为那几张音乐会的门票感到可惜，我又没真听过他们的演奏，至多也只有点好奇而已。
　　只是……修罗也就不说了，他自来日本就没出过门过，虽然我也不认为城户公馆小，可他一直呆在家里，总让我有种自己的存在局限了他的行动自由的微妙感觉。还有米罗，他的性格在我看来和加隆倒是有点相似，都是比较喜欢热闹的。虽然因为前几天有一次出去过所以感觉上距离有点拉近，但真要说来，对于他，我其实也和其他人一样没太多的了解。

　　“这些天……你们呆在家里，不觉得无聊吗？”
　　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我不由送了口气。
　　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越拖越麻烦，一时说不出口，只怕等问得出口的时候却已经没有用了。

　　“我还好，东京也有不少有趣的地方，倒是修罗才真地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怎么出去过。”
　　米罗直接祸水东引。
　　“我的职责是保护女神。”
　　修罗半点不为送动。
　　“要不……”
　　我正想建议他们出去哪里转转，一个在城户家工作的女仆去走了过来。

　　“小姐！米罗先生！修罗先生！”女佣朝我弯腰行礼。
　　“什么事情？”
　　我不自觉地柔和了声音，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来问道。
　　“小姐，有位西门先生想见米罗先生。”
　　“西门先生？”
　　我皱眉，第一时间想到前几日我才去拜访过的那位西门夫人。可是如果真是她的人，那要见的应该是我才对，关米罗什么事情？
　　米罗和我对视一眼，眼睛里也是莫明。
　　“他是谁？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见米罗？”
　　女仆摇头。“没有说清楚，他只说是为了感谢米罗先生前几天对他的出手相助！”
　　“……那位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啊！会不会是他？”
　　我猜测说。
　　“他？”
　　我转过头对依然在细细思索的米罗说：“米罗你不记得了？那天你陪我去买和服，回来的时候曾经碰到过几个人在惟独一个少年的来着！”
　　“是他？！”
　　米罗想了起来，惊讶地说：
　　“他来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来道谢的啦！还不快去，让客人等久了可不好！”
　　我心中反而因为这突然的意外而感到了丝窃喜，从身后推了他一把，催促他快去看看。

　　目送他走开，知道米罗的身影消失，我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修罗。
　　“女神，有事请吩咐。”
　　见我一直看着他，皱着眉头踌躇着却不开口，修罗少有地主动开了口。
　　我抓了抓散乱的头发，虽然觉得很困窘，但想到米罗也许一会儿就会回来，终于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那个……修罗……”
　　似乎因为我的口气而误会了，以为会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修罗的脊背挺地更直了，仿佛一棵永不弯曲的松树一样，用动作向我展现了他属于战士的忠诚和坚韧。
　　看他这副样子，我反而更加觉得泄气。
　　他是个真正的战士没错，可天知道我现在想说的事情和战斗没有任何关系啊！
　　“你可以……教我——”
　　“……教我怎么做蛋糕吗？”

　　“……雅典娜——”
　　我羞愧地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出于对女神的尊敬和身为战士的职责，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因此就说出什么指责的话，但只要想到那双像钢铁一样坚毅的眼中，会因为我的卤莽而透露出失望的表情——即使仅仅是惊讶，也一样令我感到无法忍受。
　　脸颊两边火辣辣地，好像有火在烧一样。
　　“抱歉，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
　　我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垂下眼歉意地说。

　　“……不。”
　　“请问您想做什么？”

　　“啊……？”
　　我刷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他的面孔。
　　那张如同这个男人的性格那般简单利落，充满了坚毅感觉的男性面孔上，没有透露出半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