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神记事》纳兰小妖

21、第二十一章

　　当刚刚从在孤儿院里养成习惯的午睡里苏醒过来的美惠，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那位高贵典雅到自己根本无法比拟的城户小姐坐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并且以一种认真到不可理解的态度，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皮。

　　少女闪烁着粉钻般光芒的淡紫色长发，在两边耳后各用一个简单的发夹固定住。以保证即使她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微微低着头的姿势，也不至于被阻挡到视线。
　　完美地令人没有任何瑕疵可以挑剔的左手上，正拿着一把锋利地令人担心的水果刀，轻轻地削着她拿在另一只手里的那只一眼看去就觉得饱满新鲜的苹果。
　　雪白而纤细的手指顶着水果刀的刀背，柔弱和锐利的对比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城户小姐……”
　　美惠从突然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刚才还残留着的一点点睡意顿时全消，飞快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跳，差点不小心割到了手。
　　赶紧把水果刀和已经削得差不多了的苹果丢进放在一边盘子里，确定了自己的手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我这才抬起头朝床面上已经坐起来了的某人看去。
　　眨了眨眼，我反射性地露出端庄的笑容。
　　“美惠小姐，你醒啦？”

　　“城户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你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所以特地来看看。”
　　我摇摇头，示意不用激动。
　　“毕竟那天你在我面前突然就那么昏倒在地，实在把我吓了一跳。”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的贫血很严重，要不要再调养几天？”
　　我关心地问道。
　　“不，不用了，我想回家。”
　　她冲口而出，但随即又缩小了声音。
　　“孤儿院里可以帮忙的人不多，如果我不在，院长奶奶一定会比平时忙很多。她年纪大了……”说着，她朝我投来恳求的目光。
　　“我不放心，我想出院了，好不好？”
　　我抿嘴一笑，拉着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如果是孤儿院的问题的话，我想你不用那么急着回去。”
　　“三天前我刚刚去看过，有南野君帮忙，我相信等你回去的时候，那里一切都会和你住院之前一样地井井有条。而且两天前，孤儿院刚刚有一笔五千万的资金到帐，经济上松弛不少。”
　　是的，去孤儿院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本来是计划往孤儿院一行的当天下午就来医院探望她的，但最后还是没来。
　　虽然我这一世总想要尝试着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地条理分明，但似乎每次我计划着要去做点什么事情，就会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或者临时想起来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然后打破我的计划。

　　本以为我的安慰能令她放松下来，但她却只低着头，半句话也不说。
　　尝试着挑起几个话题，却得不到回应，我也和她一样闭上了嘴。
　　毕竟我本身并不是什么擅长交际的人物，也不喜欢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一直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小得不用考虑，一直觉得去考虑的话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因为问题形成的，其中关键的理由根本不存在。但此刻心头的郁闷的感觉，终于让我意识到，不管大小，只要是问题都是需要去解决的，并且越早解决越能减少麻烦。

　　所以，此刻我终于绝对把这个愚蠢的问题解决掉。
　　“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我就一直在想，美惠小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当然不是！”
　　听我那么问，坐在床上的少女连忙矢口否认。

　　“不是讨厌的话，那么就一定是害怕了吧。”
　　虽然是类似于揣测的口吻，但我叹息着却说地斩钉截铁，半点不给人怀疑的机会。
　　“我、不……”
　　她的睫毛轻颤，张嘴想要否认，却怯懦地说不出话来。

　　我心下无奈，不耐之余又更感到怜悯。之前没有注意，但现在想来，刚才她对我的称呼是城户吧……
　　其实只有自己想想，就能明白眼前这个，在我关于原著的记忆里一直表现地开朗活泼，善于照顾人的邻家大姐姐一样的少女，为什么会在我面前总是显得那么焦躁不安了。在南野秀一的引导下参观孤儿院的时候，也有少许提到眼前的这个少女，毕竟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想到要为孤儿院提供帮助。然而在他的口中，美惠的性格虽然在极少数的时候会有些羞涩，却绝对不会像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那么地……或者我可以称之为纠结……？
　　其实这里面的答案并不难猜，我和她唯一的联系就是星矢，那个和她青梅竹马，却为了保护我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热血少年。

　　只是我一直排斥着，没有去想。

　　我讨厌五小强，尤其是为首的星矢。讨厌着他的热血，讨厌他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甚至撞了南墙也不见得会回头……
　　为什么讨厌他？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对黄金们太过喜爱？也许是他的性格太过天真，天真到了愚蠢的地步？不过不管我为什么讨厌他，这一切并不重要不是吗？
　　是的，我讨厌他，可是我有不能讨厌他。
　　因为我现在是城户纱织，是那个被他保护着的，一路保护着所以才得以站在这里，并且令他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女神殿下。
　　接手了这个身体，接手了城户纱织的一切，包括她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联系。所以我不能讨厌他，甚至还必须感谢他。可是事实是我讨厌他，讨厌到不知道该怎么像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一样朝他微笑的程度。幸好他昏迷不醒，幸好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沉睡过去——我所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不该这么想，我的身份限制我不该这么认为。所以我只能暂时把一切丢到脑后，不去考虑，也不去想。却没想到，因为我的沉默以对，对眼前这个和我现在身体原来的主人隐隐传过绯闻的少年的，青梅竹马的少女，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甩头抛下那些多余的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这个低着头把嘴唇咬得煞白的少女，我几乎有要叹气的冲动。
　　偶尔充当一下心理医生也就算了，毕竟不算职业医生的我，这份工作却能得到远远超过预计的报酬。（纳兰：什么报酬啊～？纱织：一大群的美男啊～！不管成不成功，他们以后都是我的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当爱情顾问呢～？还是那么青涩的，像青苹果一样酸得没半点吃头的爱情？我明明比较支持的是撒尔娜好不好？！
　　虽然心里气是叹了一口接一口，但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还是必须说出来。

　　“美惠小姐……喜欢星矢吧？对吗？”
　　柔声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吐出来，小心地不刺激到对方地，我问道。

　　房间里安静成一片，即使我做好了持久战的心理准备，还是被她缓慢的回应，弄得心里不耐烦起来。
　　在我差点忍不住再次催促的时候，她终于点了点头。
　　放下的头发令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遮掩了她的眼睛。

　　看她点头，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肯承认就好。
　　“美惠小姐怕我，是因为以为我也喜欢星矢吧。可是美惠小姐，却一直没有问过我……没有问过我对星矢是否真的怀有那样的感情。”

　　她诧异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对于城户纱织来说，星矢确实非常重要。他是朋友，是值得相信的战士，是并肩战斗的同伴……但是，对我来说，他并不是那个我想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小心地抹去句子里每一个可能反复矛盾的词汇，我斟酌着，试图用简陋的语言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也许我说了假话，在城户纱织心里，我所说的并不是事实；也许城户纱织对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天马座怀有着深刻的，无法言语的感情。
　　但那又怎么样呢？
　　如今呆在这个身体里的是我，那个可能怀着那种的感情的少女已经不在了。
　　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了意义。

　　

　　一个星期前，在城户家工作的那位希腊菜厨师因为私人原因辞掉了工作。
　　想要找个希腊料理的厨师容易，想要找一个做出来的菜可以得到米罗他们几个自小生活在希腊的人的认定的制作正统希腊料理的厨师却不简单。于是我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改而聘请了两位会制作多国美食的厨师负责城户家的厨房。
　　虽然我还是习惯于中式的料理，但是人就有好奇心，尤其是在美食这方面，我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保守。

　　打理好自己，刚走进餐厅，就见撒加、米罗他们加上瞬几个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早上好，瞬。”
　　“早上好，纱织小姐。”
　　在留给我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我微笑着和绿色长发的秀美少年打招呼，并且和其他人点头示意。

　　鲜果汁，奶油烤吐司，两个蛋，脆烟肉，煎香肠，苏格兰血布丁，炒蘑菇，烤蕃茄，薯饼，茄汁焗豆……很明显的，一顿正统英式早餐的配备。还有，不可缺少的是一壶奶香味浓、热腾腾的早餐茶或即磨的浓香黑咖啡。
　　当然，那不可能是属于我的。在我的手边放的是一杯滚烫的牛奶，相信等我一会儿口渴了需要喝的时候温度正好。

　　拿起刀叉，我准备开始进食，却一眼看到撒加的手边放着的那份厚厚的财经周刊。
　　“撒加，你又在吃早饭的时候看报纸！”
　　皱了眉头，我不悦又带着一丝无奈地指出。

　　“我早就提醒过你，这样会造成消化不良的！”
　　边说着，我边把视线移向他手上端着的茶杯，不用看我都能猜到里面装的一定是黑咖啡。
　　如果有什么是我换了厨师以后最不满的，就是新厨师的到来，让撒加养成了每天早上都要喝上一杯即磨的浓香黑咖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但仅仅从我第一次提醒过他这对身体不好后却不见他改正，就知道他这的坏习惯是习惯定了。

　　感觉到我盯着他的隐隐带着指责的目光，他笑了笑，放下手上的茶杯，解释道。
　　“这次你可猜错了，我只不过在刚刚拿到这份报纸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一份报道，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所以才把它放在这里的。”

　　“我可能感兴趣？”
　　我困惑地挑了挑眉。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会注意的一般只有经济类的新闻吧！那种东西哪有什么我会特意感兴趣的东西啊？他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回了日本，我对财团的事情可是一直采取着回避态度的啊，只有无法推脱的事情才会自己出场的说。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还是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那份《日本经济新闻》。

　　“失踪的美国著名石油大亨千金凯罗尔·利多前日被在尼罗河畔发现……？”
　　“凯罗尔……”硬咽下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下意识的“《尼罗河女儿》里的凯罗尔？”，颇为僵硬地问道，却无法掩盖其中惊讶的味道。
　　“……是我们上次在雅典卫城时遇到的那个凯罗尔？”

　　虽然我带着一丝急切的问题令撒加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回答道。
　　“如果利多家没有第二个叫做凯罗儿的女儿的话，那我想就没错了。”

　　“你们上次遇到的那个？难道你们上次去雅典卫城遇到的不只冥王一行人吗？”
　　米罗好奇地问道，听到“冥王”这两个字，原来没什么兴趣的紫龙他们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会事？不是说已经和解了吗？怎么又遇到冥王了呢？”
　　瞬皱着眉头不安地问道。
　　因为上次被冥王选择为附身的对象的缘故，对于和“冥王”这两个字相关的所有事情他都显得比其他人敏感许多。
　　“是啊，而且还是雅典卫城！？”
　　紫龙也附和地皱眉问道。

　　没有兴趣给他们一一解释，我直接把事情推给了撒加去说明，自己低下头继续去看报纸上的报道。

　　估计是因为利多家的现任家长赖安·利多守得太紧了的缘故，版面上，并没有当事人凯罗尔·利多的照片。只是讲述了一下利多先生——凯罗尔他们的父亲，以及利多家千金在挖掘帝王谷之后接连遭遇的噩难，并且表达了一下是否真是因为王族的诅咒的缘故。
　　“这真的是财经报纸吗？我怎么看着这篇报道和八卦新闻没差别啊？”
　　虽然报纸的头版上方清清楚楚地印着《日本经济新闻》几个大字，但当我看完这则远在埃及首都开罗发生的新闻，还是不由自主地吐嘈道。
　　话才出口，我就自己僵硬了一下。
　　太不谨慎了，身为城户家的大小姐，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说话呢！

　　似乎是因为我的语气太有无奈和佩服的味道，没等我完成自我反省，米罗第一个笑了出来。卡妙我是没注意，不过连撒加也跟着弯了嘴角倒是真的。
　　“要打个电话去问候一下吗？我记得她失踪之前经常和纱织小姐你联系呢。”

　　我考虑了一下，摇头。
　　“还是算了，前天才发现的话，她现在一定忙着应付家人朋友和外面记者的关心，我还是等过几天事情冷静下来了，再给她打电话好了。”

　　那利多家的小姑娘除了身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撒加那当教皇的十三年不是白过的，自然看得出那个只有一面之愿的小姑娘单纯天真。何况她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朋友，我既然不怎么担心的样子，他也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倒是除了冥王的话题外，一直保持安静的瞬开了口。
　　“纱织小姐等会儿要出去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副标准的外出配备，难怪他会这么问。
　　“是啊，我和毛利小姐他们约好了一起上野公园的，你要一起吗？”

　　“恩……这……”
　　瞬看了紫龙一眼，为难起来。
　　“春丽自从来了日本一直忙着照顾我，也没有时间好好到处看看，所以我本来想今天和瞬一起带她到处逛逛的。”
　　紫龙解释道。
　　“不过，上野公园里的景致也非常美，反正她对东京也没什么了解，去哪里都无所谓。”

　　“春丽……”
　　我点了点下巴，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丝迟疑。
　　不过幸好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上次瞬他们几个还都住院的时候，我去医院看他们时，和春丽单独两个人面对面，简短却坦诚的谈话浮出脑海。

　　“还是算了吧，”我摇了摇头说。
　　“上野公园的景致虽然不错，但现在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如果来东京却只去上野公园，还是太单调了一点。银座那里太热闹了，人也拥挤了些，还是去筑地吧，那边的筑地市场很有名的，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本愿寺看看！”
　　回忆了一遍我熟记的东京地图，我建议道。
　　“东京的路你们可能不怎么熟悉，要不干脆找个向导？”
　　说着，我开始寻思家里的下人有谁工作比较轻松，也可能比较熟悉东京地图的，可以带这三个没经验的人在东京好好旅游一下。尤其是春丽，长地漂亮，又单纯——她以前一直住在庐山，说不定被人骗了还真会帮人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