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神记事》纳兰小妖

19、第十九章

　　“瞬哥哥——！”
　　刚走到住院区楼下的花坛，就见好几个在一起玩耍的，穿着病人制服的小孩子一起朝身边的少年扑了上来。
　　“这些是……”
　　看着瞬脸上绽放出柔和的微笑，抱起第一个跑到他面前的男孩，并且一一点出那些孩子的名字，然后和他们打招呼；我忍不住诧异地问道。
　　“啊～纱织小姐！”他连忙回过头来向我解释。
　　“他们都是住院的病人，前段时间我获得医生在楼下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孩子！这个是步美，这个是由衣，还有……”

　　“姐姐好！”
　　几个孩子在瞬的示意下细声细气地向我问好。
　　“你们也好哦！”
　　矮矮胖胖的身体，肥嘟嘟的，带着红晕，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的可爱小脸……
　　面对着这些乌黑的，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我的身体不可察觉地一僵，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只能端出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端庄姿态。微笑着应了一句。
　　幸好的是，这些孩子的注意力并不在我的身上，得到我的回答，他们立刻转过身，把瞬围在了中间。

　　“瞬哥哥！”
　　“瞬哥哥！”
　　“瞬哥哥你来啦！步美好想你哦～！”
　　“对啊对啊！瞬哥哥你别走！我们一起玩嘛～！”
　　“这……纱织小姐……”
　　绿色头发的少年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为难地朝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为了不让他走，几个比较活泼的孩子甚至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和衣服，至于那些矮小的和簇拥上来，仿佛一群小鸟唧唧喳喳地吵个不停。
　　看到眼前的这副画面，我忍不住轻笑出来。
　　“纱织小姐！”
　　瞬窘迫地红了脸。
　　“咳……”我掩饰着咳嗽了两声。“瞬，既然这些孩子这么喜欢你，那你就陪他们玩一会儿好了。”
　　“可是，我们是来看星矢的啊！而且出来的时候，我说好要保护好纱织小姐的……”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那些孩子，一边抽空朝我喊道。
　　“没关系的。”我把被风吹起来的一缕发丝归到脑后。
　　“这里可是医院，哪有那么多危险？我自己上去就好了，而且离得那么近，就算真发生什么意外也一定来得及应付的。”
　　看少年脸上的表情依旧显得不怎么放心，我接着补充道：“好了，你就呆在这里吧！一会儿看完星矢我就来找你。”
　　“等……等一下……”
　　“瞬哥哥！”
　　“瞬哥哥！不要走！陪我们玩嘛！”
　　“不许乱跑哦！”
　　说完，我也不看他的表情，直接转身，朝后挥挥手走进了住院大楼。

　　住院大楼的地六层属于重症监护病房，而且还是那种不是非富即贵的病人就不能入住的病房。
　　全部用白色大理石的地面反射着从透明的窗外照进来的光，同时也映照出那些走过他们的人。因为人烟稀少的缘故，本来就散布满酒精味道的安静的医院，在和其他楼层的相比之下更加显得寂静地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因为不曾对自己的身份下过禁口的命令，所以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认出我身份的护士长殷勤地一路把我送到了加护病房所在的楼层。
　　“城户小姐，608室现在正好有一个访客，是否需要我……”
　　客人？
　　今天和我一起来看望星矢的只有我和瞬，瞬现在还在楼下和那群麻烦的小家伙纠缠着……会是谁呢？此刻608室的访客？
　　“不，不用，我自己过去好了。你去忙吧。”
　　惊讶地眨了眨眼，虽然有些惊讶，但我还是阻止了对方多余的动作，自己捧着鲜花，往608室的方向走去。

　　抬手就想直接转动门把进入房间，直到握着门把才想起刚才女护士长说的那句608室有访客的事情，于是临时改而先敲了两下门，停顿了几秒钟，才正式推门进去。
　　“是你？美惠小姐……”
　　我颇为惊讶叫出眼前的少女的名字。

　　沉睡着的少年依旧在沉睡着，床边浅浅的湖绿色的帘子轻易地挡住了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病房里静谧成一片，只有规律性的输液点滴的声音。
　　站在床边的少女略超过肩头的短发在脑后扎成两个，略有些细碎斑点的脸只能算得上清秀。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碎花白裙，看起来很是清新，虽然以我目前的眼光看来有些矢了档次，但也就是普通人的程度了。

　　“你……你是纱织小姐吧？”
　　“——您知道我！？”
　　我问着，一边步入房间，一边大量眼前的少女。虽然她是不是怯懦地低下头，并且随着我的脚步而后退，但看她的眼角微红的样子，不用说必定是刚刚对着沉睡不醒的小男友大哭过一场，
　　“我、我曾经听星矢说过……”
　　她咬着下嘴唇，不安地说到。

　　有些不喜她胆小的样子，我暗自皱眉，但想到她对星矢的关心，我还是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向她自我介绍起来。
　　“您好，我是城户纱织。虽然您可能以前也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真要说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您、您好！”
　　似乎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惊慌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才慌乱地应了一声。
　　那仿佛面对着洪水猛兽的样子，令我郁闷之余还增添了几分从手袋里掏出镜子的冲动——喂喂！拜托～就算我不像阿布罗狄那样可以让每个初次见到他的人都目瞪口呆，但好歹也是小号美人一个吧！哪至于害怕成这样！？

　　“美惠小姐是来看星矢的吧！真好呢，星矢居然有个那么关心他的青梅竹马。”
　　虽然心里大皱眉头，很想直接走人。但接受淑女的行为作风也有一段时间了，终究不肯做出那样失礼的事情，我只好含着微笑说着一些不找边际无关重点的事情。
　　“真是多亏了美惠小姐对星矢的照顾呢，这段时间我确实是有些疏于关心他的情况了。”
　　我捧着花束，走到床的一边，边和对面的美惠说着感谢的话语，边抽空打量了眼沉睡在床上的少年的面色。

　　居然看起来还不错？
　　真不知道是因为当植物人的时间尚不够长，还是因为一直接受着最高等级的优异照顾的关系。

　　“……不！纱织小姐您太客气了！”
　　眼前平凡的邻家大姐姐摸样的少女惊慌地推辞。
　　“……照顾星矢……是我自己……我想做的。他是我的……朋友……”
　　她吞吞吐吐地说着，好一会儿才把话说清楚。

　　——拜托！我真的不是猛兽好不好？
　　她的态度是那么僵硬而奇怪，令我几乎想直接朝她怎么说。
　　但想到我如果真那么说，她反而有很大的可能露出更加惊恐的表情，我只好微笑着不语，转身开始用目光在房间里找可以□□手里的那束花卉的花瓶起来。

　　病房里对着病床正前方的柜子上正有一只，我本想去拿，但那只花瓶里已经插上了一束新鲜的康乃馨。
　　“啊，那只花瓶里的花是美惠小姐带来的吗？”
　　这已经纯粹属于没话找话了。
　　其实我也想早点走，毕竟我和床上躺着的那只小强，事实上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瞬还在楼下。好歹床上昏迷的那家伙也救过“我”好几次，流的血足够再造几个他出来。如果我只呆了看上一眼的时间就走，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虽然我现在是不是人，需不需要遵守人情还是个问题。
　　没办法，如果眼前的少女没在这里的话，我还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发呆，胡思乱想打发时间。但既然有人在，那么我就只能抓着对方胡乱聊天了，虽然她很显然没什么话想和我说，而我由于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也不觉得我和她会有什么投机的话题。

　　“真可惜呢！”我看了看花瓶里的康乃馨，又看了看手里的一束天堂鸟。
　　“看来我是多次一举了呢～！”
　　我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早知道就不买了，虽然现在已经不缺这份钱了，但特意去花店绕一圈还是很麻烦的呢～！

　　“不！我、我马上去把这些花……”
　　刚说完，我正举起自己带来的花束考虑要怎么处理好，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邻家少女却突然冲了过来，捧起花瓶，丢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冲了出去。

　　我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地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再回过神来，她的人已经不见，装满了花的花瓶也是一样。只有地面上孤零零地掉落了一朵还没有完全盛开的粉红色康乃馨。
　　我把花束抱在怀里，蹲下来捡起那朵康乃馨，诧异地望着病房门口的方向，喃喃自语。
　　“她是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无论怎么说，我不可能捧了花来医院，又把花捧回去。所以虽然心里腹诽那个叫美惠的女孩子做点事情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做好，虽然很想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在柜子上走人，但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子，我还是不得不在病房里一直坐着直到某个羞涩地几乎让我怀疑她有自闭症的女孩回来为止。

　　“美惠小姐！您回来了！”
　　看到她走进病房的刹那，我几乎是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恩……纱织小姐……”
　　少女扯了嘴角，挤出一个干涩的微笑应道。
　　她手里捧着花瓶，白色的陶瓷花瓶周围带了点水珠，看得出刚刚洗过。
　　我高兴地接过她手里的花瓶，放在柜子上，然后开始解开花束的包装，把这些天堂鸟放进花瓶里。因为太过专心，以至于虽然有听到身后奇怪的东西掉落的声音也并没有太在意。

　　“好了！”
　　因为终于能回家了，所以在完成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心地小声叫了出来。
　　“美惠小姐！您看——”
　　正想回头把她叫过来，看看我的花插得好不好，却见刚才还怯生生站在一边的少女已经面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美惠小姐——！美惠小姐——！美惠小姐你怎么了！？”

　　

　　“居然是贫血……”
　　我哭笑不得地叹息着道，胸口很有一番不敢相信的情绪在弥漫。
　　是的，这位美惠小姐居然是因为贫血而昏倒的，说实话当作为星矢的主治医生而办公室就最接近的加藤医生赶到，并在检查后说出他的诊断结果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居然是贫血，真是……

　　看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地几乎可以和白纸相比的少女，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确实，贫血并不是什么少见的病症，只要某人持续一段时间缺少营养摄入，完全可以轻易地像她一样昏倒过去。但真听到加藤医生清楚地保证床上的少女只是疲劳过度所造成的贫血时，我所受到的冲击几乎比听到她得了什么可怕的癌症还要巨大。
　　居、然、是、贫、血。
　　上辈子我的家庭情况属于小康范围，家里所居住的居民区也不是什么高档的别墅花园，和谐程度有限。关于附近谁谁家死了人的传闻也有所耳闻，甚至某某人赌博被抓的消息也偶然有之，但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贫血到昏倒的地步的。
　　好吧～我知道我反应过渡了，可是五小强被打飞N次，流血不止全身骨折，五感全部被剥夺还能打败在冥界篇里一个人抵三个黄金圣斗士沙加（就算沙加当时有放水的嫌疑好了），同一篇故事里的人物她居然给我因为贫血而昏倒？！

　　这是漫画的世界啊！对吧对吧？是漫画的世界好不好！？就算她要昏，也该是心脏病吐血症什么的才叫正常吧！
　　心里狂吼，表面上我还得保持着冷静。
　　“瞬，你以前认识美惠小姐吗？”
　　“啊……美惠小姐——听星矢说，他们俩，还是星矢的姐姐星华小姐以前是同一个孤儿院，直到星矢从希腊圣域修炼回来以后他们才重逢。”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但绿发的老实美少年还是诚实地回答道。
　　“那次……第一次从希腊回来以后，星矢经常回孤儿院帮忙，我和紫龙、冰河也有一起去过。恩——说起来的话，纱织小姐你之前也有去过一次那里。”
　　说完，绿发少年又想起不对，连忙补充道。
　　“不过现在恐怕纱织小姐是不记得的了。”

　　“是这样吗？”
　　我低声道。
　　美惠和星矢的关系，以及那所孤儿院的事情，我都知道。倒是“我”曾经去过孤儿院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正好没看过有那些内容的那集动画，还是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所以早就忘了，我反倒没什么印象。
　　“那所孤儿院，就是星矢小时候呆过的那家吗？我隐约记得那所孤儿院是由城户财团资助着的吧，怎么会情况差到这种地步呢？”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疲劳过度、营养失调以至于贫血昏倒……
　　我很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动画里很清楚地提到过关于城户财团资助孤儿院的这件事情。可如果不是孤儿院的状况极其糟糕，她的身体怎么会差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有人克扣赞助从中谋利？

　　“那……纱织小姐，我们要不要先把美惠小姐送回去？”
　　正当我对着少女苍白的面容一边发呆，一边猜测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瞬的声音迟疑地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只见绿发少年的眼中正闪烁着单纯的关心。
　　“瞬，明天，我们去孤儿院看看吧！”
　　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啊……好！”
　　绿发少年很快反应过来，应声说道。

　　“你和护士小姐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美惠小姐的贫血很严重，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这几天就让她住在医院里好了。”

　　

　　“那么说，你准备明天去那家孤儿院看看了？”
　　夜晚，听我说完今天的经历，撒加问道。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似乎是因为撒加的能力逐渐显露出来的缘故，作为空降兵的他终于建立了自己的班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逐渐接去了我肩膀上城户财团的担子的缘故，虽然很可笑，但我确实慢慢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大家长”的错觉。所以即使觉得不应该因为这些小事情给忙碌的撒加增添麻烦，在晚餐结束后我还是主动敲了他书房的门，去向他报备明天的行程。
　　而他也果然极为重视的放开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因为情况简单就敷衍了事。

　　“恩，”我点头。“我翻了翻下面送上来的报表，早在我接手城户家之前，爷爷就没有继续资助那家孤儿院了。虽然时而有社会各界人士的零碎捐款，但没有一个固定的资金来源，孤儿院一直支撑得很辛苦。”
　　这也是我回来后翻了城户家的财产报告才发现的。

　　当年城户光政之所以自主那么多孤儿院，想来也是为了搜集有资质的儿童以送往世界各地接受圣斗士的训练。城户家虽然有设立专门的基金会以帮助有潜力却家境不佳的学生，但那只是为了财团的优良形象以及收集人材的考虑。而他终究是个商人，在搜集了足够数目的孩子以后就取消了对那些孤儿院的资助。
　　——只不过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些孩子里有几个流着自己的血脉，或者干脆就因为冰河、瞬他们几个是自己的孩子，才把他们找来一起送去参加训练；在他已经逝世的现在，恐怕只有去冥界见过当事人才能有真正的答案了。

　　“我准备明天去那家孤儿院看看，如果那些孩子真的受到了照顾，并且条件合适的话，我想我会考虑是否恢复赞助的问题。”
　　我把我的打算告诉他。

　　“还是和瞬两个人去吗？”
　　“我觉得有瞬在，应该够了吧！”
　　以为他是觉得我只带了一个人可能不够安全，我想了想说道。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是说，你准备自己去办那些提供赞助的手续吗？虽然我对这方面也没什么了解，但在日本，向孤儿院提供大笔的赞助，需要通过许多法律手续吧！”
　　“需要我明天派个律师过去帮你吗？”

　　“这……”我犹豫起来。
　　“还是算了吧，和财团里的那些股东讨论起来太麻烦，这笔赞助我准备以城户家自己的名义拿出来，就算找律师也该由城户家的私人律师负责。”
　　“而且我明天只是过去看看，并不需要马上就决定。如果来得及的话，下午我还准备去看望一下美惠小姐。”

　　说着，我喃喃自语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美惠小姐她似乎有些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