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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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走野路，一步一步循规蹈矩本以为就可以这么平静的走过，却总会有崎岖不平的险境泥河。
高考的前一晚，不出意外，老方还是没有回家，他好像从没有关心过我的点滴，哪怕是明天就要高考，也没能给我一天安静的夜，妈妈显得比我紧张，特意请了两天的假，专心陪我备考。
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心里的第六感会驱使你的意识，我很担心准备的不够充分，或者哪里不对头，心里有点莫名的忐忑不安，又或许我是在担心老方怎么还不回家。
电话那头接通了‘爸，啥时候回来啊，我明天考试’
‘明明，爸一会就回去，和你乔叔叔在一块呢，别担心了啊’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那头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听起来喝的不少。
凌晨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
‘砰砰砰，有人吗？！’门外一个中年男子的敲门的声音
我有些害怕，叫醒了妈妈，我们打开房门，一位面容失色的男人喘着粗气说道，‘老方，老方他出事了，快去市中心医院’
‘他怎么了？！’我冲着他喊道
‘喝酒走在路上被车撞上了，快去，快去！’
说着我们披上衣服就往楼下跑，打车到医院已经一点多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方，打着吊瓶，脑袋上裹着纱布，满身酒气。妈妈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我扶着她，坐到床边。
‘老方你个王八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们娘两怎么过’妈妈边哭边骂着。
护士轻声走了进来‘是家属吗，病人肋骨断裂，头部轻度脑振荡，腿部及肝脏可能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观察一下吧’
我对医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乔叔叔报了警，对方肇事逃逸还在潜逃，警察记录下了情况，问我们要了联系方式，说让我们别担心。
我呆呆的看着老方，心里憋了委屈看到妈妈哭，我忍住了。我想保护她，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难以言表。我恨他是这样一个父亲，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恨自己不争气的毫无作为，除了抱着妈妈，安慰她，别无他法。
我突然感觉我要变的独立，要变得强大。这种家人情感的牵扯，道不明的羁绊，堵在我的心中。
高考当天第一场语文没有写完，整场考试我都在想着老方什么时候醒过来，会不会有大碍，又恨着自己恨着他的所作所为。数学也答得一塌糊涂，完全不在状态。
三天后，老方终于醒过来了，还需要疗养很长一段时间，下床走路暂时是不可能了，脑袋到还算清醒。肇事逃逸的车主也已经被抓获，天网恢恢。
从那之后，我不想对老房多说一句话。
这是最漫长的假期，我开始规划以后的方向，我不再是什么学霸，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什么都没有，我想离开家乡，去很远的地方过生活，选择不了的，只能靠自己改变。
高考结束放榜那一晚，我盯着电脑屏幕。凌晨十二点零三分，看到分数的那一刻，心情出奇的平静，408分，从来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和平时月考差了整整二百多分，这是对我十二年义务教育画上大大的问号。关掉电脑，躺在床上发呆什么也想不起来。次日，打开手机，身边的同学刷爆了朋友圈，一个个开心的庆祝此次高考的圆满成功。
“泽铭，查分数了吗”严磊怯怯的问道
“查了，408”
’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吗！’严磊生气的问道
‘真的，我没写完，没有判错’我平静的说道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喝点吧’
’好，楼下见’严磊挂掉了
电话傍晚的月亮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刚才明明是个圆的，这会又成了弯弯的，色眯眯的看着我，好像在嘲笑我，我真想把月亮摘下来给它掰断了不可。
‘方泽铭！’楼下传来严磊肺裂的声音。
对着窗户外面的严磊招招手，拿着钥匙，穿上花花公子的灰背心，黑裤衩，双星板鞋就下了楼。
‘今儿吃哪家排挡‘严磊顺势挎着我的肩膀往前走。
‘我就想喝点，哪里随意，你说了算’
‘得嘞’
巨无霸餐馆今年装修了一番，白色浮雕镶满了墙，之前用的土黄色的水泥地也换上了白色大理石，不过前台的姑娘发型还是没变，依旧是短的齐颈的黄头发。
上桌坐在中间一排靠左的位置。
‘两位，想吃点什么’一身红衣长裤的姑娘给走过来，笑着看着我，银色雪花耳环显得格外亮眼。
‘有什么特色菜吗’严磊看着菜单问
‘洋葱火烧牛骨肉，新来的厨子绝活菜‘
菜单上的价码贵的出奇，一盘油炸花生豆竟然48块钱，我在想是不是用咖啡豆炒的。我看了看严磊，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们选好了在叫你吧’我对着姑娘说道。
‘怎么了，贵点就贵点嘛，又不是常来的’严磊被我抓着出了门抱怨道
‘太离谱了也，还是老样子在操场上吃吧’我说
‘靠，我问你你说随便现在又不听我的，咱就不能高档一点奢侈一回嘛’严磊吐沫星飞了我一脸。
‘我的错好吧，省点钱，还是觉得老地方舒服‘
严磊看着我，没再说话，并肩往学校方向走。
我在学校傍边的超市买了一箱啤酒，两包脆皮花生，严磊硬是要付钱被我拦下。
学校是九十年代末成立教学的，后来又在老校区的基础上新建了一座办公楼和新的橡胶操场，旧操场的土路一直没人打理，坐落在整个学校的西南角落里。我们从学校后墙翻了进去，坐在老操场主席台边。
‘诺，给你’我用牙敲开啤酒盖递给严磊
‘今后怎么打算，还在这个学校复读吗’严磊拿着酒瓶顺势喝了口，酒水太冰呛得他吐了出来。
‘不了，我准备打工赚点钱，然后出去走走看看‘我撮开花生豆的皮，放进一颗嚼着说道。
严磊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瞪的很大，感觉能映出整个月亮。
‘你当真？，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才多大啊‘
‘我想过可能适合我的生活，再说了，我工作生活也可以学习到很多的‘我拍拍他的肩膀’干杯吧，磊子，一起努力‘
那天我们喝的很开心，聊了这三年发生的种种故事，聊到未来的可能。后来我醉着睡着了，我隐约还记得那天他说的一段话‘小时候我们都相当科学家，长大后才觉得能有个家就很知足了。
’严磊把我送回了家，从那以后很多年我们都没在联系，不是不想联系，只是已经不知道该去说点什么，问候显得很多余了。
八月二十号，我辞了职，拿着在快餐店一个半月挣得1200块钱。定好了去m城的火车票。
‘铭泽，有什么事给家里打电话’母亲拉着我的手说
‘放心妈妈，别担心，你们照顾好自己‘
父亲深吸了口红钻烟看着我，没有说话。
‘走了，爸妈’ 说完转身，没再回头。
在z236的火车上，坐在七节二十号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一座座错落的小平房，一片片野菜地，映着天空很是漂亮。我看着远方，远方也再等着我。
说实话就是年轻气盛，其实内心一点底都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长沙，就感觉想去一个南方城市，或许是心里的某种暗示吧。
迷迷糊糊坐了下了火车，出站口人头攒动男男女女挤在出票口的铁栅栏口举着牌子叫着什么名字。
‘帅哥打车不’一地中海精瘦眼镜男对我说，‘不用，谢谢’我看了他一眼，快步往外走。
此时天已经黑了，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而且还是坐里15个小时，一口水没喝，还闻了一路的酸菜泡面味，出站后饿的赶紧在附近找了家面馆。点了份肉丝粉，在河北都是面条，没吃过米粉的我，吃起来发现很好吃，就是不太顶饱。
为了省钱，我在地下通道里睡了一夜，醒来发现身前堆放着三个一元钱硬币，我拿起硬币擦了擦，左顾右盼伺机没人揣进兜里。
下午我路过一家美术学校墙上写着招发单员，我便进去询问。
‘你好，还招派单员吗’台前坐着一位姐姐，妙容姣好，梨花短发，大眼睛胸前的天鹅项链金闪闪地发着光。
‘嗯，一小时8块，一天四小时，可当日结’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手敲击着键盘。
‘好的，我现在就可以发’我上前接过单子
这边美术学校是下午两点半上课，看着学生络绎不绝的往门口进，我拿着传单给过往的人发着传单。
‘叔叔，您看一下，暑期美术培训，陶冶孩子情操’
大叔摆摆手，‘我孩子高三了’
发了几个都没人接，大太阳烤的我有点晕，这时候一个奶奶走过来。
‘孩子啊，给我来一张’奶奶拄着拐眯眼看着我
‘好嘞，奶奶，您孙子孙女可以来学学，这边也招小朋友的’我激动的给了她一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