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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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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行四人抵达了赫梯首都哈图萨斯。
哈图萨斯是建在丘陵上的城市,南高北低。巨型的大理石块堆砌出厚重的城墙,正门上雕刻着威武的狮子。
城外,是大片裸露的红色砂岩,大风卷起沙尘朝人扑面打来,景象颇为苍凉。
玉箫用纱巾遮住脸,尾随在哈图西利身后进城。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埃及温暖湿润的气候,此时,她觉得干冷的风像小刀子般割着她的面颊,眼睛酸涩,连嘴唇都有些干裂的刺痛。
回头看看身后的西玛,不禁一阵嫉妒。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他的皮肤依旧白皙光滑,嘴唇依旧红润,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来保持的。
在怔忡间,四人已经来到了最繁华的街市。
“喂,发什么呆?看看,这里不比埃及差吧?”哈图西利靠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说。
玉箫回过神来,这才觉得喧闹声像潮水般钻进了耳朵。
人们的脸上带着笑容,叫喊着买卖货物,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流沟通,服饰和样貌充满了异国的风情。
“好棒!”她由衷称赞道。
由于气候和环境的关系,赫梯人高鼻深目,皮肤较白,很多人有着漂亮的长发,穿着绚丽精美的长袍,男子多俊美,女子多妩媚,与埃及人相差甚远。
赫梯有着更为精良的制器工艺,而且此时已经拥有了制铁的方法,街市上摆着的精美的首饰和器皿不禁让玉箫流连忘返。
“好啦,以后专门派人带你出来逛。现在我们要尽快进宫去,王兄大约已经得到我回来的消息了。”哈图西利说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玉箫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禁有些惭愧,也有些疑惑。如果赫梯的王太后真的如哈图西利所说那般病重,为什么他根本看不出来心急如焚的样子,甚至在整个旅程中还不紧不慢的?
看看哈图西利眸光中隐约闪烁的光芒,她选择把疑问埋在心底,只是默不做声地跟着哈图西利穿过街市,来到位于城区北部的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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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周围有着独立的城墙——卫城,守备森严,将平民居住的街市与王宫分了开来。
不同于埃及的木质结构,赫梯的城墙全部为石头砌成,高大而华美。在如荫的绿树间,不时传来娇声笑语,当他们一行人走过时,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在偷偷打量着他们。
“赫梯的女孩子长得好漂亮喔。”玉箫悄声对哈图西利说,一边向几个蒙着面的年轻女孩投去友善的笑容。
“不光女孩子漂亮,男孩子也很帅。”哈图西利眨了眨眼睛。
玉箫耸耸肩,一边回头把有些局促不安的西玛拉到身边,因为刚才有几个大胆的赫梯女子拉住了他的衣角,笑着摸他光滑的脸蛋。
哈图西利冲着那几个女子吹了声口哨,笑着用赫梯语说了两句,那几个女子立刻指着玉箫唧唧喳喳一阵,然后就大笑着跑掉了。
“你跟她们说什么?”玉箫拉着西玛,好奇地问哈图西利。
“我说,这个漂亮的男孩,属于这位小姐……”哈图西利又露出了那种狐狸般的笑容。
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表情突然变得僵硬,笑容不再,目光冷淡而疏离,严肃得让人吃惊。
玉箫愣了一下,连忙回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王宫内的正殿前。
完全用大理石砌成的洁白的宫殿,王宫特有的四角形的柱子,一排排拿着闪着寒光的兵器的侍卫,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已经来到另一个国家的权力中心。
远远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华服男子,身边簇拥着同样衣着整齐的人们。
“赫梯王……?”玉箫喃喃自语道。
看来她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面子,居然连赫梯的国王都亲自前来迎接。
看了眼身边的哈图西利,却看到他眼眸中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有嫉妒,也有野心,但是却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一定不会发现。
他微微点点头,大步上前,一撩袍角刷地单膝跪下,朗声用赫梯语说了一段话,然后伸手一指玉箫,立刻引得周围大臣们的议论纷纷。
玉箫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是从那些人怀疑不屑的目光中也能猜出个大概。
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的滋味并不好受。玉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看着跪在台阶前的哈图西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下跪。
“法老我还没跪过呢,为什么要跪赫梯的国王……”她嘟囔着,于是深深向赫梯王鞠了个躬,算是行过礼了。
议论声变大了。她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很无礼,既然如此,不如更加放肆一点。于是她大胆地抬起头来,目光直视赫梯的国王。
很普通的一张脸,没有出色的五官,也没有那种飞扬的气度。头发已经斑白,留着半长的胡须。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而不像是一个国王。
赫梯国王姆瓦塔利也在仔细看这个被称为是埃及最好的医生的女孩。
简单说来,这个女孩和他以前看见过的埃及人不一样,而且是很不一样。她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身形更像是东方的女子。发现她在看自己,目光大胆却并不放肆,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对她笑了笑,发现她有一双明亮出色的眼睛。
赫梯王很和善嘛,玉箫想道。
此时,有一位年轻的官员上前来请玉箫入内,用的是相当流利的埃及话。当哈图西利和西玛想跟着一起进去时,却被那位官员礼貌地拦在了外面。
哈图西利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利剑般的寒光,那名官员却不为所动,平静地直视哈图西利,没有一点退让的样子。
哈图西利嘘了口气,后退一步,嘴角又挂上了笑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自从回到哈图萨斯以后,哈图西利就变得有些奇怪。玉箫看他一眼,拉住一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西玛,对那名官员一笑说:“可以请你帮我的弟弟安排个休息的地方吗?”
看着西玛一边离去,一边频频回头看她的样子,玉箫叹了口气。总觉得西玛太粘她了,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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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赫梯王宫,弥漫着清冷的花香。宫殿间引入了活水,水中盛放着数朵粉莲,不禁让玉箫想起了尼罗河中更为清雅的白莲。
她被人引到了一间侧殿,看来是赫梯王日间处理政事的地方。姆瓦塔利已经坐在座位上等她。
玉箫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一下,然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些,希望王太后的病情还没有恶化。”
姆瓦塔利温和地一笑,开口说道:“这么远前来,本该先休息一下的,但是母后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所以现在就让米亚带你去母后的寝宫。”
他的埃及话也颇为流利,声音低沉有力,言辞间带出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他拍拍手,进来了一个中年的侍女,看打扮应是宫中的女官。她走到玉箫身边,微微一笑,把手一伸,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玉箫冲赫梯王点点头,就随着被称作米亚的侍女从侧门离开。
赫梯王宫比想象中的更大。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半晌,才远远看见了王太后那座小巧别致的宫殿。
进去后,只觉得一阵昏暗,窗户都用厚厚的布遮着,也没有点灯。屋角坐着几个侍女,米亚跟她们用赫梯语说了几句,就带着玉箫进入了内室。
“王太后不喜欢阳光。”米亚低声用埃及话解释道。
玉箫点头,穿过重重的帷幕,来到赫梯王太后的床前。
床边站着托盘的侍女,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看见她们进来,也只是微微点点头,房间里静得怕人。
精美的松木床上,睡着一个银白头发的老妇,虽然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但是保养得相当好,皮肤依旧细致有光泽。
她双目微闭,头向里面侧着,纷纷的乱发遮住了半张脸,看起来颇为憔悴,但是自有一种特别的风韵。
玉箫在侍女端的水盆里净了手,半跪在王太后的床前,小心地摸了她的脉搏,然后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王太后的心脉平和,但如果仔细感觉,便可以发现其中似乎纠缠着一丝阴寒,再加上印堂灰暗,唇色和指甲微微发紫,这些病象不禁让玉箫的内心猛地一沉。
因为,这根本不是病,而是中毒,还是一种慢性毒!
由于每次下的毒量相当小,普通的医生很难发现,她也是把了许久的脉搏才捕捉到那股阴冷的寒毒。
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或许……就是这里的侍女?
如果这样的话,就不能贸然开始为王太后解毒,而是要找出下毒之人。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对米亚打了个手势,两人便一齐走出了殿外。
“怎么样?”米亚连忙问,话语里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
玉箫点点头:“有些困难,算是大病了,治不治得好还很难说。”
看到米亚明显松一口气的表情,玉箫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米亚的这种态度,不得不让人怀疑。
沿着原来的路走回姆瓦塔利所在的侧殿,她一路都在沉思。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是躲着麻烦走。埃及那边的问题还理不清,要是在赫梯再招一大堆麻烦上身,她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米亚走到殿前,没有跟进去,只冲她笑了笑,就转身走开了。
玉箫站了一会,挣扎了一下,还是悄没声地跟上了米亚,一边拼命说服自己,她不是想插手赫梯国的这件麻烦事,她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而已。
远远看见一个人在卫城角等着,米亚过去,两人悄悄说了几句话。
她看着那个和米亚一起走开的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他。本来她不愿意相信是他的。
看来,这件麻烦事还远远没有到头。
好奇心果然会害死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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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王姆瓦塔利已经不在殿中。
问问门口的侍卫,结果两个人比划了半天,弄得脸红脖子粗,才总算弄明白了姆瓦塔利已经回到自己的宫殿去。
沿路欣赏着赫梯的奇花异草,很快就到了整个宫中最宏伟的宫殿。
这里的气氛庄严而肃穆,大理石台阶上整齐地站着一排排的侍卫和宫女,四角形的柱子要几个人才能合抱。埃及的木头宫殿跟这个比起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或许是姆瓦塔利特别叮嘱过,侍卫并没有拦她,反而有人将她直接带进去。
宫殿高大宽敞,光线充足,微风吹起白色亚麻的窗帘,送进一阵阵的清香,让人心情愉悦。
穿过迷宫似的回廊,侍卫将她带到最里面的一间小殿,躬身后就离去了。
掀起重重帷幕,眼前出现了一间小巧舒适的房间,姆瓦塔利穿着休闲的便袍坐在窗户边,他的身前,站着一个少年。
玉箫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姆瓦塔利看见了她,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招手叫她过去。
已经接近傍晚了,窗户里射进金色的夕阳,为站在窗边的几人勾上了一层金边。
“我的儿子,默西里斯。”姆瓦塔利指指旁边的少年,皱纹的脸上流露出的是父亲般的慈祥。
“哦,你好。”玉箫转身,对那个少年友好地笑了笑。
名为默西里斯的少年很瘦弱,黑色的长发卷曲着披在肩头,清秀的脸却白得没有什么血色,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般很快地瞥了一眼玉箫,然后又低下头去,只看得见他微微泛红的耳根。
“这是玉小姐,她从埃及来,来为王太后治病。”姆瓦塔利拉过他,让他抬起头来。
“你……你好……”他的声音小小的,还是不敢抬头。
“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有什么好怕的?”玉箫好笑地说。
默西里斯脸红得更加厉害,连忙抬起头来,害羞地笑了笑。
“你是第几王子?”玉箫问,总觉得这个少年看起来就像个邻家的小男孩,而不大像一国的王子。
“……第三。”默西里斯说,没有刚才那么局促了。
“现在是大王子了,是未来的国王。”姆瓦塔利补充说,轻轻摸着他黑亮的头发。
“未来的国王?”玉箫吃了一惊,然后突然想起了这段历史。
姆瓦塔利的头两个儿子为王后所出,但是都早夭。之后登上王位的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为一位次要妃子所出。这位年幼的国王——默西里斯三世,命运也很坎坷,因为在他登基十年后,王位被哈图西利所篡夺,人也遭流放到了海外。
想到这里,玉箫不禁同情地多看了几眼这个少年。他看起来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啊,以后却要肩负起这么重的负担,真是可怜。
不料多看了这几眼后,她的心头又是一跳。
不着痕迹地拉过少年的手,片刻后又放开,她的脸色变得沉重,转向姆瓦塔利,严肃地冲他点点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和玉小姐有事情要说。”姆瓦塔利看了玉箫的脸色,表情也变了,他拍拍默西里斯的肩膀,让他回去。
少年行了礼,快快地转身跑掉了。
玉箫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帷幕后,许久,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连默西里斯也不放过么?”金光收尽后,姆瓦塔利的面容看来舱来而疲惫。
“您都知道了。”玉箫的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表面上还要拼命维持着平静。
“以前,只是猜测……”姆瓦塔利低沉地说,“王太后的病一直没有好转,我也私下询问过医生,其中有一名医生提出了可能是中毒的猜测。”
“后来呢?”玉箫急急地问。
“那名医生回去后就被暗杀了,尸体很多天后才被发现。从那以后,所有的医生都说王太后得的是一种怪病,无法医治。”
玉箫沉默了。
知道了真相的人会被杀掉,那么她呢?那个人……也会毫不留情地杀掉她么?
“那么……是谁下毒的,您心里也应该清楚了?”她试探着问。
“难道你不是么?”姆瓦塔利话里有话地说。
“我……唉,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我插手的。”玉箫苦笑着说,有种被人拖下水的感觉。
“毒能解么?”姆瓦塔利问。
“能。解毒是不难,但是如果解完毒后又再次被下毒,事情就变得很麻烦了。”玉箫目光炯炯地看着姆瓦塔利,“你真的要把事情交给我?你凭什么相信我这一个没有任何来历的外国人?”
“因为你的眼睛。”姆瓦塔利笑了,“你的眼睛,明亮,清澈,让人很容易就愿意相信你,即使会被骗也无所怨言。”
“那真是谢谢您了。”玉箫勉强扯扯嘴角。
看来麻烦是躲不过去的,既然躲不过,就只有迎击。
“如果我帮您完成了这件事,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她说。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我希望能得到在赫梯国内通行无阻的权利。我是指所有的庙宇、建筑,或者是平民百姓禁止进入的地方,我希望能够让我进去参观。”她说,看到姆瓦塔利讶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补充:“别误会,我只是对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要看看就好。”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提出要求赫梯为你提供庇护的事情。”姆瓦塔利也微微笑了,缓解了房间中压抑的气氛。
“我能够保护好我自己。”她说,看了看已经快要黑透的天空。
夜风带着沙尘的味道吹进房间,凉飕飕的。一想起明天又要开始变得麻烦的事情,她深深叹了口气,心也像这夜晚一样又黑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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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绝了姆瓦塔利一同进餐的邀请,她只觉得疲累欲死,只让侍女带她到厨房随便找了些食物填填肚子,然后就回去休息了。
进了房门,连灯也没点,借着一点月光摸索到床前,脱了鞋子就把自己整个人扔到床上去。
“哇!怎么回事啊!”她的脊柱重重撞上了一个不明物体,不禁大叫一声跳下床来,一把将那个东西拎起来看。
“西玛!怎么是你?不是另外安排了房间给你吗?”她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一脸可怜相的西玛,头不禁开始痛了。
“我……不敢一个人……”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含着无限的委屈,再配上那张比天使还要幻美的面容。
“算了,随便你,我累死要睡了,你不要吵我就可以了。”玉箫将他往床上一放,自己背对他躺了下来。
微风掠过鼻端,带着梅花的冷香,是西玛身上的味道,却是如此令人心安。
“还有这个家伙,也要保护好……”她在混沌中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沉入了深沉的睡梦。
西玛静静地靠过来,双手环上她的腰,靠在她的背上,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声。
“伊西丝之镜的主人,难道只有爱上你,才能让我得到拯救……”水晶般的泪珠滑下绝美的面颊,金光闪过的眼眸中流露的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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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遥远的底比斯王宫。
“陛下,赫梯的密探有消息送来。”士兵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回荡着。
殿内一片昏暗,弥漫着微微的酒气。拉美西斯慵懒地斜坐在座位上,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慢慢摇晃着一杯殷红似血的葡萄酒,许久,才抬起了幽暗的双眸。
“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密探说,他亲眼所见,玉……小姐和赫梯王弟及其护卫,还有一名埃及少年,进入了赫梯境内的卡叠什。”士兵小心翼翼地说。
“赫梯……”拉美西斯缓缓地重复,双眸中闪烁微光,话语中仿佛带着无尽的仇恨,“她果然去了赫梯……”
只听一声破裂,精美的琉璃杯子在地上粉身碎骨,殷红的酒液仿佛新鲜的血,肆无忌惮地横流。
“是……是的……”士兵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埃及的少年……是什么身份?”法老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带着无尽的杀意。
“这个……还不知道……”士兵觉得冷汗顺着背流了下来。
一阵风刮进殿内,吹得层层的帘幕乱飘,士兵不禁打了个冷战,悄悄抬起头,却发现埃及法老高大修长的身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座位上了。
(PS:晕,爬了N久才爬出一章来,某乌龟悄悄地缩回头……在此决心公布,国庆后争取每周更新两章!我经常出没的□□群是迷糊蛋,催文的只要看见我在聊天,请尽管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