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也木

5、第 5 章

　　我把饭缸放到书桌固定的角落，就开始在一摞摞书堆砌成的圆弧里寻找安宁，并睡得一塌糊涂，饭后的睡意总是最浓。睡得也最香。还瞌睡得上下眼皮打架，去睡好了！
　　我还是做梦了，这种白日梦让我觉得很无聊。醒来大多一眨眼就忘了，偶尔让我不能忘记的，就发呆。
　　我梦见老师发卷子考试，可我怎么也做不出来，我很急，后来，终于要交卷了，我又想起我有几道题没做，这怎么办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就在四壁撞击中醒来，教室安安静静的，空气温温和和的，太阳透过窗户射进来，暖暖的。。。
　　我忘了我挣扎不休的原因，每天都是这样的空气，这样的中午，这样的教室，我的所有梦想都挂上了黑纱，没有光泽、希望。老师又会按点到来，瞌睡还未完全退去，课本一片雪白。卷子一尺高。教室里永远这些面孔，谁有丑陋，谁有拉帮结派，谁有跟谁好，谁跟谁又怎么处不来。谁在晚上吵闹，谁的爸妈很有钱，谁经常吃零食和大笑，谁和男生关系搞得很暧昧，谁又是谁的哥，谁又是谁的谁。我看着谁，谁都迷茫。心像没有一棵水草的水面，淡而无味。

　　我们在这里不断成长。成长。成长。

　　我们班有八十多个人，书桌安扎得蝇子飞行都困难。每次最中间的人出进都得让边上的人排队到过道等，然后再一个个扎进去，坐好。出来的时候，先想好半天，能忍就忍，横竖人都懒得像洞熊一样，出来一趟人马皆累。
　　排好座位这么多天，也和同桌混得铁熟，当然说笑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共同语言不是很多。哀伤。这是每次排座位后的弊端，重新熟悉环境，适应环境，启动学习。
　　据老班说，把我排那么后，还想让我带动下周围的差生，这目的显而易见啊！
　　背后听人议论老班，说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很奸诈。我倒觉得不是他为人有多么奸诈，而是他的笑容，半笑半不笑，令人很慎来着。
　　其实，老班对我蛮好的，或许我高一的不安分，多少引起了他的某种判断，我小姑娘一个，多少有点叛逆应该引导向上的为好。何况我的学习成绩又不错。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中午太阳高照的时候，老李，拿了本书，挺着肚子就走了进来。我们唏嘘着，从密林丛山当中扒出语文书，等待有着可爱的小眼睛的老师，做为男老师珍宝之一，开始上第一堂课。
　　老师说话声音浑厚，慢条丝缕，在黑板上写字的速度也堪称楷模，不像其他女强人一样，每节课像打仗一样，不把我们灌晕就不出功夫。这是我们喜欢语文课的原因之一。再交代下原因之二，那就是我喜欢写东西，下笔如飞，行云流水，比数学题效率100倍。我高三时候开始疯狂写诗，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而高二写的诗都压着韵，很简单幼稚的那种，记得一次开班会，我乐巅巅地跑上去朗诵了一首自己新写的一首诗，老班在后面没作声，SL却浅笑着，拿眼瞄我……
　　以后的日子里，我继续写啊写。
　　但是，我不得不常常后悔，李老师那么好，在他教我们高二的那年时间里，我有时候多么像无赖一样渴求老师给我作文批高分，并在低调的富含建议性批评性的字里行间，把他当木偶一样诅咒，冷淡的睡觉，当着面在课堂上和他过不去。大概我妈把我生错了，应该把我生得凶恶些、奸诈些，不要看上去又纯情得要命，别人拿幼稚来形容我。我闷。
　　两节课，每节45个分钟，偷偷懒，远射下前面一个个乌黑的头，在书山里起伏，也是一种情趣。坐后排，侦查战情就是容易。如果前面有某人睡觉，自己睡起来也安然。于是，大抵每个班级的情况都一样，后排座位的人总是一哗啦地埋头大睡，成绩也十分垫底，而前面人的斗志，就像受到老师最近距离的鼓舞一样，昂昂然，身子挺直！
　　而我还可以在暧昧里，偷偷斜视下SL的样子，是睡着了还是酷酷的坐着，头发掩映出一腮的清纯，像动漫人物。我窃喜，不易察觉。

　　课间铃响，20分钟的休息时间，我们很欢乐。教室像炸开了锅。生活委员抿了抿头发出去了，大概又要跑到那个女生面前，缠绵一番。条女的位置很安静，好象在追查那张生物破卷子上一两个弄不懂的题，把书页翻得山响。这时候，我想小丫不会来找我了，我们约好黄昏一起跑步的，现在夏末秋初的天气，正是高爽干净，斜阳万里，适合畅想未来，做白痴得发白的梦的时候。私低下，我们探讨的问题很深刻。

　　我忽然发现，我与男生真是隔膜，跟我们班的男生总是处不来，我神经在这方面很短路，即使那个SL，即使那个跳高很帅的男生亲切地叫我小N，即使某段时间，阿涩教我唱星星点灯。迷茫啊。

　　我有时候不得不心里，沉默无边地告诉自己，这就是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