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想咬我》莲衫

3、第 3 章

　　楚凝城一进来就看就队长在日常揍人，再一看，这不是队里的人，忙说：“江起棱你干什么，老队长要是知道你乱揍人，该气得掀翻棺材板儿了！”

　　一提到“老队长”，江起棱的眼神明显波动了一样，他压着温南青好一会儿没动静，楚凝城眼神示意大树，大树忙把温南青解救出来。

　　楚凝城拍着温南青肩膀温柔地说：“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们队长脾气不好，但人是个好人。”

　　温南青整理着被揪皱的衣领，调整了一下呼吸：这话你自己信吗。

　　楚凝城张口，想起什么，看向大树，大树连忙用口型说：温。

　　于是楚凝城继续道：“温老师，你看，我们队里的人，都没上过学，最高学历才小学三年级，听不懂那外国人的语言，您帮我们翻译一下，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报酬我们不会少您。”

　　江起棱把匕首从桌面上扒出来，插回腰间，抱臂倚在墙边。

　　温南青：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还能怎么办。

　　江起棱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迈开腿一言不发走出了办案室。

　　“他怎么了？”看着突然离开的江起棱，温南青不解。

　　“我提老队长，他心情不好了呗。”

　　温南青问：“他不是队长么？”

　　“他是啊。”

　　“那老队长……”

　　“哦，老队长啊，死了。”

　　温南青顿住了。

　　等一下……

　　妖督局捉妖部有两支绞杀小队。

　　只有一个小队的队长死过。

　　他抬眼重新望着楚凝城，缓缓开口：“你们该不会是……莲队？”

　　楚凝城扶了扶眼镜：“哟，温老师听说过我们？”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温南青吞了口口水，妖督局-捉妖部-绞杀小队“莲”，是完全、完全、恐怖的存在……

　　学校老师和学生常常会讨论妖督局的八卦。
　　说竹队全是翩翩贵公子，还说竹队队长钟明希颜好性格好八块腹肌人鱼线什么的，而莲队全是……

　　魔鬼。

　　温南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楚凝城、肌肉壮汉大树、还有刚刚往他脑门旁边捅了一刀现在在门外抽烟的江起棱……

　　顿时觉得，有点虚脱。

　　.

　　“温老师？”楚凝城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南青料想今天不当这翻译估计也回不去，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我试试吧。”

　　他走到吸血鬼面前，脑子里过了一遍乱七八糟的英语开场白，发现只想的起来“i＇am fine”“thank you”“and you”。

　　甚至还有几句英文歌词。

　　他只能尴尬又生硬地说了一句：“HI？”

　　那吸血鬼听到亲切的母语，很是激动，握住温南青的手就来了个贴面吻。楚凝城惊了，抬手一挡：“哎干什么，这位外国友人，有事儿说事儿，怎么还上嘴了。”

　　温南青摆摆手：“没事，这是西方礼仪。”

　　他继续问道：“What happened？”
　　吸血鬼立马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而且是英式口音，学美式口语的温南青废了好大劲才听懂。

　　过了半小时，江起棱抽完烟进来，看到两人还在连比带划地交流。

　　“进度到哪儿了？”他问。

　　“这才刚开始呢，还在问名字的阶段。”楚凝城拿着笔和本子说。“耐心点，英语也是有方言的。”

　　江起棱：“他妈的半小时就问个名字，问名字我要他来干什么，我也能问。”

　　温南青正和外国友人交流中，感觉有脚步声向他走来，本能地向后一缩，做出防备的神情，抬头就对江起棱说：“……老队长要是知道你乱揍人，会生气的。”

　　江起棱手里拿着一杯水，动作顿了一下，居高临下望着他，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良久，把水杯放到他手边的桌上：“温老师喝水。”

　　温南青：“……”

　　大树倒吸一口凉气——这温老师是个狠人。
　　讲道理，老队长死了四年，到现在，也只有副队敢提这仨字，他倒好，见面没多久，张口就来。
　　啧啧，我敬你是条汉子。

　　江起棱沉默的这几秒里，温南青一动不敢动，然后，就看到这个浑身充满戾气的男人俯身，在耳边慢慢地说了句：“学得倒挺快。”

　　温南青不知为何，觉得手臂上鸡皮疙瘩起来了。

　　“老队长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喊的？下次再口不择言，就割了你舌头。”

　　温南青肉眼可见自己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了。他立刻低头喝了口水，掩饰刚刚那一瞬的惊惧情绪。

　　三小时后，总算顺利问完话了。

　　温南青真想给自己掌声鼓励。

　　楚凝城拿着笔录向江起棱汇报：“这个吸血鬼叫汤姆，英国人，和他同伴约翰来中国度假。有国际妖督联盟发的通行证，乘坐的交通工具是飞机。来我国境内的几天里，主要在风景区逛，遵纪守法没有犯过事。”

　　江起棱挑眉：“他们饿了吃什么？”

　　“他们从自己国家的医院里带出来了足够的血袋，没有伤人。”楚凝城翻过一页，继续说，“两天前，他的同伴失踪了。”

　　江起棱用笔敲着桌子：“在哪里失踪的。”

　　“他们住的是位于城郊西部的朗斯酒店，前天半夜他同伴出门觅食，再也没有回来。”

　　江起棱：“不是带了血袋么，还出去觅食？”

　　“血袋是主食，但他们偶尔会去山上找野兔当零食。”

　　听到这里，大树这个一米九的壮汉露出悲悯的神色：“兔子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子？”

　　“你可闭嘴吧。”楚凝城道。

　　江起棱两腿交叠架在桌上，身子往后一靠，两手枕在脑后：“城郊西部附近只有一座山，要抓野兔子只能去那里。”

　　楚凝城合上本子，抬眼：“溪尧山。”

　　“没错。”

　　大树想了想，上前一步：“所以很可能是在溪尧山失踪的？”

　　江起棱直起身子：“凝哥，你把进展禀报给上头，我带大树去溪尧山看看。”

　　“好。”

　　温南青看这里好像不需要他了，就打算默默地离开，下午还有一堂课，不知道赶不赶的及。

　　但是，他们不是说会给报酬么……

　　望着各自快速拿装备的各位，温老师想：算了，他们好像很忙的样子。

　　坐电梯来到楼下，正考虑着是打车还是坐地铁，就见一辆车子停在他面前。
　　“温老师，我送你啊。”车窗摇下，楚凝城的脸露了出来。

　　楚凝城算是莲队最人模人样的成员了，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梳到脑后，穿着紫色的衬衫和西裤，斯斯文文的。

　　“不用了，这个点容易堵车，我坐地铁比较快。”温南青摆摆手。

　　“……温老师还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楚凝城说，“好吧，跟你说实话，其实是队长叫我送你的。”

　　温南青：……

　　那更不用了！

　　他坚定地拒绝以后，转身拐进了巷子里。

　　楚凝城拿起座椅上的手机：“你听到了，人家温老师不领情。”

　　江起棱在电话那头顿了一秒，把电话给挂了。

　　楚凝城听着忙音，耸耸肩开车去了捉妖总部。

　　温南青在小巷子走了很久，明明记得前面就是地铁站，可是这巷子怎么总也走不到头？

　　他站住脚步，开始想要不要往回走，忽然就听到身后有动静。

　　一回头，就看到吸血鬼就贴在他身后，血红的眼眸露出一丝渴望。

　　温南青猛地往后退开一步，心里咯噔一声，戒备地看着对方。

　　吸血鬼摊开手，用英语说：“别害怕，我没想伤害你。”

　　温南青目光左右瞟了一眼，这条小巷阴森幽暗，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心生寒意。平时在学校接触的都是循规蹈矩不惹事的妖怪，让他一时忘了其实这世界上也有会伤害人类的其他物种，最起码眼前的家伙可没有从小接受要和人类和平共处的教育，会做出什么来，谁也不敢保证。

　　吸血鬼步步紧逼：“你不是他们的同伴对吧？你是小学老师？”

　　感到危险的温南青紧抿着唇连连后退：小学老师怎么了，小学老师就能吃了吗？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他一个字也不回答。

　　“别害怕，我只是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这还不够让人害怕吗！

　　“你闻上去很香甜，跟其他人的味道都不一样。”吸血鬼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作出点回应。

　　温南青：你觉得我被你夸香甜高兴得起来吗？

　　“其实，我来中国这几天，有点水土不服……”吸血鬼又换花招，开始卖惨，“从英国带来的血袋不够了，我已经饿了一天。”

　　“不是还有兔子么？”

　　“兔子……我跟你说实话吧，兔子血真的很难喝，有一股草药的味道，跟人类比起来，差远了。”

　　温南青已经被他按在墙上了，额头渗出冷汗：“那你可以尝试一下松鼠，应该会有坚果味……”

　　吸血鬼眼眸已经赤红一片：“你放心，我会控制好力道的，不会让你太疼。”

　　温南青：……操。早知道刚刚就坐楚凝城的车走了。

　　吸血鬼猛地张开嘴，朝温南青的脖子咬下去，温南青整张脸都吓白了，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吸血鬼的后边伸过来，虎口卡住他的牙，两指掐住他的下颌骨，另一只手臂将他的脑袋死死扣住。

　　吸血鬼的牙齿就这样噗呲一声嵌进他虎口里，鲜血瞬间喷了一手。

　　温南青怔怔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江起棱，和他鲜血横流的手掌。

　　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江起棱扣住吸血鬼的脑袋，一个使劲就将他甩飞出去。吸血鬼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温南青看着江起棱滴答滴答淌血的右手，有些触目惊心。

　　“不是让楚凝城送你回家了么！”

　　温南青愣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嘴唇蠕动了一下：“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们。”

　　江起棱回过头冷冷地看他一眼：“现在就不麻烦了？”

　　温南青：……更麻烦了……

　　吸血鬼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嘀咕：“好恶心的味道。”

　　“他说什么？”

　　“嗯……他说……你的血难喝。”温南青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否在意别人评价他血的味道。

　　吸血鬼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起棱：“这不是人类的味道…你是什么物种……”

　　“他说什么？”

　　“他，他问你是什么物种。”

　　江起棱冲吸血鬼扬了扬下巴，金色的眸子在这时亮了起来，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你说呢？”

　　吸血鬼瞪着那金色眼眸，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不像人，也不像妖……到底是什么？”

　　江起棱抓起温南青的手腕，将他拉倒身边：“告诉他，你是妖督局的人，他动不得。”

　　温南青磨磨唧唧半天，面色为难：“妖督局的英文……我不会。”

　　江起棱：……

　　这个废物。

　　半晌，他掰过温南青的脑袋，在他脸上吧唧一口，然后挑衅地看向吸血鬼：“我的人，不能动。懂？”

　　被抹了一脸血的温南青：……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