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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学期末,再迟钝我也发现了,班级里开始成双入对。
      电影片子倒也收了不少,也时有人托了女生过来问MSN或是邮箱,更直接者也大方的要过电话,从一开学就陆陆续续有人打听,但我都笑笑的拒绝掉,挡的次数多了,风声自然传开,大家也就不再来碰钉子了。这年头,谁耐烦上演痴情戏码,东家不行打西家,青春年少至要紧是玩的开心尽兴且及时,谁要为你等到黄昏日落?
      也有人自以为老练的开口宣扬,漂亮女生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高中时期难道大家都是瞎子?一早就被人追了去,还等到大学?!一部分听众也觉有理,于是又少了些人靠近。
      结果一个学期下来,身旁的人仿佛一下子都找到了知心人,下课一起去食堂打饭埋头吃个甜蜜,有空去附近食街走一圈,吃串贡丸都开心不已,至平凡的交往却有着外人无法感受的快乐。
      所以原本哥哥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如期出现,也省了他操心的份。偶尔还会开我玩笑,怎么?还以为追你的人会排队排到校门外,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哈哈。
      只有最后那个笑是真心的,前头一大堆揶揄无聊话。我也不去管他,反正我是不稀罕用这皮囊去吸引年轻人。
      倒是学期快结束的最后几天,居然遇上怪事。
      大学里的班导基本都如同虚设,不过是通知些学校事务,基本也不会有人真的愿意对导师倾诉内心苦闷,大半个学期下来,我连导师的脸都记不住,印象十分模糊。
      所以下午放课后在走廊被他叫到名字时,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来,于是只得尴尬的站着等他先开口。
      “何锦馨,是吧?你档案里有两个名字,不知道该叫你哪一个呢?”他戴着金丝边眼镜儒雅斯文,看起来像教历史的老师,但我根本没有历史课。
      “是何锦馨,入学的时候更改了姓名,请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沿用了何嘉文母亲的姓,当做一个最后的纪念,毕竟她在世时对我很友善,但名字还是换了回来。
      “其实我是第一次做班导,经验不足,平常和大家沟通的时间也不多,而你看起来比其他同学要沉稳一些,我希望多了解一些大家的看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抽出一点时间帮忙呢?呵。”他面带微笑礼貌可亲的询问我。
      我暗自惭愧,原来是我的班导,但惭愧归惭愧,骨子里我仍旧是个不爱管闲事的壁上观,所以我也态度亲和但不容商量的拒绝了他,“对不起,老师,刚升上大学,课业有点吃力,我想我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请你找其他同学吧,不好意思。”
      他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些,大概没考虑到会被拒绝,但涵养是好的,仍旧能平稳的告别,“没什么,那我找其他同学帮忙好了,当然,你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欢迎你来咨询。”
      “谢谢,再见。”我转身离开,但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一而再的出现,混到脸熟不说,直至班级上有传闻传出。
      放寒假的前一天,天气已经凉到不行,可哥哥和他的同学们还是顶着风穿着短裤球衣在操场踢足球,我收拾好一包书准备带回家去,平常都摆在教室的抽屉里,放假了总要拿回去,照常,我坐在观众席上等他们踢好球一起回家。
      突然,耳边响起最近非常频繁出现的声音,“锦馨,原来你是个小球迷啊,这么大的风,还要看球?呵。”
      我尴尬的摸摸刘海,哎,因其身份特殊又不好像拒绝同学那样直接,而且对方也没有明确表态,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真麻烦啊。
      “老师。”我点点头尊称一声。
      他挨着我坐下,仿佛是怕冷取暖似的,令我更加不自在,我心里大叫,哥哥快点结束吧。
      “寒假有什么计划吗?”他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碍于身份,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他,“没有什么计划。”
      他的热情过了头,“档案上的地址是真实的吗?就在学校对面这么近?”
      我恨档案,将人所有隐私曝光。
      我都已经不接话了,他居然还能一个人聊下去,“老师这里有几张歌剧院的票子,最近在上演《天鹅湖》,听说非常不错,老师来接你去看,好不好?”
      完蛋,来了,终于直接化了。
      怎么办?!
      撕破脸么?
      还是先答应下来,再逃掉?
      哎,真麻烦,或者直接亮额头上的伤疤给他看,吓跑他?!
      正当我疑虑重重时,居然被他当成害羞,结果壮了他的胆子,手居然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一只手,拽在手心。
      我吓了一跳,“老师……”
      话音刚落,一个不明飞行物击中了老师的肩膀,他痛呼一声,被撞倒在看台上。
      一切发生的很快,我被吓的不轻,是什么东西?
      待看清,原来是一只足球!
      这时,最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不好意思,踢偏了。”
      我回过头去,看见哥哥面无表情的站在球场边缘。
      班导被踢的不轻,刚想发火,又见我在一旁看着,只得保持风度先将这口鸟气咽了下去,还帮忙捡起足球丢回场地。
      乘这机会,我连忙抱起书扭头就跑,跑出好远才回头告别,“老师,这里太危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身后仿佛有洪水猛兽在追。
      “喂,等等!等一下!何锦馨!喂!”班导站在那里干叫,我当自己耳朵聋了。
      鬼才要等一下。
      我忽然怀念过去,那时候的我姿色平庸,至少和何嘉文的外表没法比,但胜在活的轻松,没有那么多苍蝇蜜蜂来叮,生活实在简单的多,哎。
      明日不如将刘海剪去,干脆顶着大蜈蚣疤痕来上课,省却多余烦恼,可那样,哥哥又会不高兴,真是两难啊。
      算了,不去管他,久了总会知难而退的。
      回到家,关上门,总算松口气,呼,还是家里安全,外面的世界太复杂,汗,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胆怯?过去的我在社会上混的简直如鱼得水,算算算,上辈子的事了,不去再想。
      打开冰箱,拿出火锅料理,昨天和哥哥逛超市买的,打算今天晚上在家吃火锅,天气冷,不愿意下楼了。
      在小桌子上放好电磁炉,架上锅子,然后用电壶煮开水,接着去洗生菜,再把羊肉取出放到盘子里,倒出海鲜酱料,哥哥吃辣,我不吃。
      过一会儿去窗口眺望一下,操场已经没人了,看来他们散场了。
      于是加快动作,取出汤料包,冲了开水,打开电磁炉,烧汤底,放一根大骨头来熬,这样更有味道,这是楼下火锅店老板教的。
      好啦,等汤底热起来就行了。
      我耳尖的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两脚并三脚的跳上来,是哥哥没错了,果然,门铃响起,他知道我在家,只要看窗口的灯光就行了,很方便。
      开了门,就看见某人的臭脸,额,生气中。
      我打个哈哈想混过去,“这么快结束啦?还以为你们要踢到天黑才罢休呢。”
      哥哥反手关上门,也不说话,脱了鞋,一边脱球衣一边进了浴室,通常都要洗了澡再吃饭的。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我用调羹舀了一勺汤小心的喝了一口,还行。
      水声停了,我凑到门边继续缓解气氛,“羊肉只有三包,够不够吃?要不我打电话叫楼下小卖部送几包上来,你一定很饿吧?我看还是打电话好了……”
      门突然开了,吓我一跳,哥哥一边用浴巾擦拭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他的后脑勺都表情严肃,我翻个白眼,“打电话打电话……”
      “不用了,气都气饱了。”终于肯开口说话,结果直接进入正题。
      哎,我现在才发现,这人是个醋坛子。
      哥哥显然没胃口,不然不会放着热腾腾的火锅不管,坐到自己床上去生闷气。
      我又只得晃过去,哎,安慰安慰他先,否则这一锅子料理都得浪费掉。
      我爬上他的床,拿过他手里的浴巾,跪在他身后帮他擦拭头发,“又气什么呢?比赛输掉了?下次再来嘛,别气了啊。”
      哥哥低着头随我擦去。
      我继续避开话题,“你说放寒假了,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一下?我班上同学说冬天去海南岛玩最好,暖的不得了,潜水……”
      “不许岔开话题。”哥哥打断我,看穿我的小心眼。
      他拿开毛巾,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拉你的手?你居然让他拉你的手!”气鼓鼓的真像只青蛙。
      混不过去,只得招认,“你别想太多啦,那是我的班导,拉我手?你站这么远看错了吧?”死咬牙到最后。
      哥哥转过身来,一双星目瞪着我,不许我再狡辩。
      这眼神比话语还厉害,内心挣扎一番后认输,最后只得承认,“他是有约过我几次,但都被我拒绝了,我保证,以后会小心,绝对不会再让他拉到手,好不好?”
      见他还不高兴,于是使出杀手锏,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脸颊一下,学电视上的小女生哄人语气,“别生气啦,绝无下次,好不好?”其实这也是第一次试试看有无功效,也就是面  对哥哥,我才敢勇于尝试。
      没想到居然奏效,难怪电视剧里的女生惯用此招,百试百灵。
      只见哥哥无奈的叹口气,双手环住我腰身,闷闷的说,“我是不是很幼稚?老是乱发脾气,其实根本就不关你事。”
      我笑着摸摸他还未干透的乱发,人之常情有什么好自责的。
      “我有时候会自私的想,干脆你别去读什么大学了,反正你也是念过的,最好能每天呆在家里,只等我一个人回家,这个想法是不是很逊?”他搂着我的腰轻声诉说,想来是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所以声音轻如蚊子。
      “这个想法也不是你发明的,金屋藏娇,自古就有。”我轻轻理顺他的头发,一边说,“这个想法也不是很差,只不过有两个问题,一来我不读大学成日窝于家中,不出几个月就会闷出病来,也许会跑去买个超级望远镜,日日趴在窗台监视你在学校内的行踪,二来,你每天回家对着我,很快就会腻味,到时候也许巴不得推我出门自寻出路。”我一大堆怪理论,讲的他晕头转向,不能再胡思乱想。
      “你真的会这样做?”他饶有兴趣的抬头看我说。
      我知他已经恢复常态,于是放松下来,“真的,你没看见那部电影里演的妒妻因为疑心病而将丈夫绑在家里,与外界断绝往来,过她自以为幸福的二人世界。有空介绍你看,火锅要冷掉了,先吃饭吧!”
      他拿我没辙,又不甘心,我都下了床,他一把将我拽回去,我跌坐在他怀里,刚想抬头骂他粗鲁,结果还没来得及出声,嘴巴已经被堵上。
      也许大家以为我们同居一室,会非常亲密,其实不然,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坏,很多时候,能平平安安过去一天,已经要庆幸半日,而且因为睡的是上下铺,反而比过去接触的要少,加上彼此又不算知情识趣之人,鲜少能制造出浪漫气氛来做点什么,于是乎,像这样偶然的亲吻举动都算难得了。
      他的吻青涩又不失温柔,很像他的性格,懂的体贴人。
      这个吻长而缠绵,他轻移嘴唇,又亲我脸颊,我闭上眼,环住他脖子。
      他亲了又亲,鼻尖贴着我的脸轻声细语,“明天我买条粗绳给你,你有空就将我绑在家里,我们哪里也不去,在家里呆到发霉。”
      我笑喷出来,破坏了气氛,肚子笑到痛,一双手只能紧紧围住他脖子,怕一松手就跌落到地板上,乱没形象。
      他也跟着我笑,我们为一个很无聊的笑话开心半天,笑完以后,我看着他的笑脸,心底一片荒凉,太早懂得珍惜也不是件快事,终日患得患失,一点点快乐就笑的天花乱坠,实在活的卑微。
      但能笑总是好事,人不能太过贪心,一切总要慢慢来。
      “还是打电话叫楼下送几包羊肉来吧,我饿的能吞下整只羊呢!”哥哥心情好了,坐到火锅旁边,总算讲出真心话。
      我回过神来,瞪他一眼,“刚才是谁说饱了的?!你自己去打电话。”
      “自己打就自己打,顺便让他们带些橙子上来,我榨汁给你喝,好不好?”哥哥拿起电话转过来讨好我。
      “拒绝,每次榨完汁都要我拆洗,我懒得喝!谁喝谁洗!”一想到家里带过来的榨汁机洗起来要多麻烦就有多麻烦。
      “我是三楼307的,对,我要三大包冷冻羊肉,还有两斤橙子,对,马上送上来,等着吃呢,谢了。”哥哥讲完电话连忙说,“我洗行了吧,今天所有的东西都我洗,行了吧?你只管吃饱喝足就行了,这总可以吧?”
      我也坐到火锅旁,丢了些丸子进去,语气难搞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着,“这还差不多,忘记同你说,昨天的碗还放着没洗呢,也算你的了。”
      哥哥刚涮好一勺羊肉,夹进我的碗里笑着说,“去年的也拿出来,我一起洗了,好不好?”
      我夹起现成的羊肉蘸了点酱,塞进嘴里,哇,真是美味,冬天果然是应该吃火锅的,吃个热火朝天才痛快。
      居室的简陋,家具的短缺,空间的狭小,食物的普通,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始终是人,心满意足满怀感恩的我们将每一天都过的踏实诚恳,对得起所有爱过我们的人,或是我们爱过的人。
      我终于不再怨天怨地,怨上帝恨圣灵,气他们将我弃到陌生之处,由得我自生自灭。此时此刻,我才发觉,这样的生活好过我过去许多,那时的我简直不懂生活,只知生存,活得没有丝毫乐趣。
      谢谢让我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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