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善良》叹空

51、第五十一章

　　叶善对叶志娇撂完话后端着新下的面条上楼去找穆同，按下门把手前他先敲了敲门，等里面人大声让他进去他才进屋。

　　穆同房间灯光大亮，他本人正坐在地毯上打游戏，不过看到叶善手里的碗即刻放下手柄眼睛发亮的问：“是什么这么香！”

　　“汤面，”叶善将面条放在他不远处的茶几上，对他道，“赶快吃，一会儿该糊了。”

　　穆同闻声赶忙爬到茶几旁抓起筷子嗦了一口，面刚入口他就对叶善竖起大拇指表示味道很棒。

　　叶善看着他因为吃面条而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伸出手戳了一下，待穆同眼睛瞪过来的时候他咧起嘴说：“你慢慢吃，我回去了。”

　　穆同嘴上拖着面条口齿不清的问：“这么早就走？”

　　叶善听了这话对他翻了个白眼：“马上六点了，还早！”

　　“这么晚了吗？”穆同表情糊里糊涂的看了眼窗外，“那你和我哥吃过没有？”

　　“我们俩一起吃过了，”叶善道，“有事情明天再说，我妈催我好几次了，先走了。”

　　说着冲穆同挥挥手出了门，接着再转了个弯上了阁楼。

　　穆乔燃十几分钟前已经和叶善道过别了，所以再一次看到他时还以为他忘带什么东西，结果叶善径直奔到他面前弯腰在他颈边嗅了嗅。

　　“要我给你洗头吗？”叶善提议道。

　　穆乔燃被他出乎自己意料的话弄懵了：“现在吗？”

　　叶善点头如捣蒜，他一边拖下袖套一边对穆乔燃说：“快，速战速决，我还要回家呢。”

　　穆乔燃被这话搞得满头雾水：“你着急的话可以先回去，明天帮我洗好了。”

　　叶善一听头又摇的像拨浪鼓，他瞅了眼门口，然后小声问穆乔燃：“你没闻到吗？”

　　穆乔燃：“闻到什么？”

　　叶善：“你有点馊了。”

　　.

　　之后的洗头之旅很不顺利，哪怕叶善再三声明刚刚的话是夸大不是嫌弃，但穆乔燃仍没有和他说一个字，甚至在他走时穆乔燃都没留给他一点余光。

　　叶善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坐上公交的时候一直用微信给穆乔燃发求饶的表情包，直到对方给他发了个滚滚滚的猫猫头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叶善原先以为自己和穆乔燃今日的聊天时间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没一会儿对面发了条语音过来说身上的汗味都是叶善今天非带着他出去弄的。

　　叶善把他这句十几秒的语音听了五遍之多，接着憋着笑回复：“那下次不带你出去好了。”

　　穆乔燃回复的极快：“不行，你答应多带我出去走走的。”

　　叶善莫名觉得自己听到了穆乔燃声音里的紧张，于是他迅速的回过去一条语音：“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以后春夏秋冬我都会陪你出去，你放心好了。”

　　穆乔燃那头过了几分钟发来一个系统自带的OK表情过来，叶善盯着这个表情，嘴角不自觉地抿起。

　　他好像对穆乔燃有些上头了，现在的他除了心疼穆乔燃外内心还有一种想把他惹恼、惹哭的念头，这种念头说起来很变态，但实则叶善没什么旖旎心思，他有这种思想完全是被穆乔燃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礼貌有余的态度逼得。

　　所以今天终于能看到穆乔燃对自己冷脸，叶善还挺珍惜的。

　　到家楼下的时候叶善和穆乔燃在微信上互道了拜拜，而后他唱着小歌上了楼。

　　家里今天有一股糖醋味儿，叶善使劲闻了一大口朝着厨房喊：“妈，今天吃糖醋排骨还是糖醋带鱼啊？”

　　他喊完之后没有得到陈芳的回复，叶善以为她没听到又高声喊了一句，结果陈芳还是没回答。

　　叶善这下觉得奇怪了，他几步跑进厨房问背对他的陈芳：“妈，你想啥呢，怎么不理我？”

　　正专心做饭的陈芳听到叶善的声音忽地转过头看向他：“你回来了？”

　　叶善皱眉：“我回来好几分钟了。”

　　陈芳不自在的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是吗？”

　　叶善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没有多言先退出了厨房，随后掏出手机联系了远在广州的杨柳。

　　杨柳和这个弟弟相处时间很短，平时联系能说的话题又只有几个，因而她常常能在叶善说意图之前回答他的问题。

　　这次也不例外，叶善这次找她本意是问问陈芳最近有没有和她说过什么情况，但他不是个直奔主题的人，于是在微信上和杨柳扯了好久的废话以后还是杨柳受不了的问他陈芳怎么了。

　　“她今天心情好像不好，”叶善说，“整个人蔫蔫的，还不理我，她这两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啊，昨天给我打电话还挺好的啊，”杨柳说到这儿试探性的问，“会不会是你惹她生气了？”

　　叶善否认的十分快：“怎么可能，我那么孝顺。”

　　杨柳：“……那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

　　叶善迟疑了一秒：“是吗？”

　　“你要不放心就带她去医院看看，”杨柳道，“她年纪也大了，万事小心一点的好，你要是没钱可以问我要。”

　　“我身上有钱，”叶善忙说，“你的钱不都给我们了？剩下的那点还是留着防身吧，你记得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缺钱了就跟我说，我和妈要。”

　　此话一出杨柳噗哧一笑：“昨天阿姨也说了类似的话，你们放心吧，我现在挺好的，跟着同学还学了几个广东菜，月底回来给你们做。”

　　叶善连忙应下：“好，一言为定啊。”

　　二人的这通电话在陈芳喊吃饭的时候结束了，叶善洗了手上桌发现今天吃的是菠萝咕咾肉。

　　“好吃，”叶善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您怎么做的？回头教我呗。”

　　陈芳正坑着头吃饭，听到声音有些慌张的说：“你说什么？”

　　叶善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忽地不安起来，他放下筷子严肃的问陈芳：“妈你怎么了？”

　　陈芳紧盯着叶善的脸，片刻后她摇头：“我没怎么啊。”

　　“你肯定怎么了，”叶善笃定的道，“你整个人都很奇怪，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没有，”陈芳立即道，“我很好，你别担心。”

　　“你这样我很难不担心，”叶善揪起眉头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叶善态度强硬，陈芳拒绝两次都没得到采纳后只得同意。

　　当天晚上叶善向穆乔燃请了半天假，穆乔燃顺口问他怎么了，叶善便把陈芳的事情跟他说了一嘴。

　　“要么你明天休一天吧，”穆乔燃说，“在家好好陪陪阿姨。”

　　叶善想了想同意了：“那你等我后天过来给你做好吃的。”

　　穆乔燃：“嗯。”

　　隔天早上七点不到叶善就起来了，刷牙洗漱完毕他叫醒了陈芳，等陈芳收拾好二人一同空腹去了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很忙，叶善给陈芳挂了综合体检的号以后就开始了无休止的排队。

　　中午之前三分之二的项目都查完了，剩下的要等到下午两点之后才能检查。

　　叶善向护士问清楚陈芳中午可以吃东西后带着她去吃了水饺，吃完两个人在医院旁边的肯德基点了两个套餐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了时间两个人再抓紧往医院赶。

　　下午的检查都是妇科，检测完就能拿到报道了，不过妇科区域是男士止步的，叶善在陈芳进去时抓着别的报告在门口等，待陈芳一出来赶紧过去问怎么样。

　　“没问题，”陈芳说，“我们去别的科吧。”

　　陈芳的检查做了不少，但因为是综合体检所以也不太麻烦，有很多项目直接让一个医生看就行了。

　　接待陈芳的医生姓王，她看过陈芳的血液分析检验报告以后道：“你这个白细胞不正常，身体有炎症，” 说着又把其他的报告拿过来看了看，“你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陈芳想说没有，但她的速度没叶善快，在她开口前叶善道：“她心神不定，我跟她说话也听不清。”

　　陈芳闻言急了：“我听得清的。”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空口鉴别没有用，你们要么再做几个检查吧。”

　　“我不……”

　　“好，您开单子我带她去。”

　　医生给陈芳开了颞骨CT、耳内镜和纯音侧听的检查单，颞骨CT和耳内镜的报告都要等半小时左右，听力测试的报告很快出来了。

　　叶善看不懂上面的数值，他拿着报告先找了之前开单的那个医生，医生看完以后又去了耳鼻喉科找了位医生。

　　两位医生看报告的神情都很认真，搞得叶善内心惶惶不安，他问医生怎么了，医生让他稍等一下。

　　几十分钟后颞骨CT和耳内镜的报告出来了，两位医生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告诉叶善：“鼓膜穿孔，已经感染了。”

　　叶善：“什么？严重吗？”

　　“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是要做手术的，”医生道，“鼓膜穿孔如果孔小的话患者是可以吃药自愈的，不过她的情况稍微麻烦一点，需要手术将鼓膜整复。”

　　叶善听了她的话忙不迭的点头：“听您的，那就手术。”

　　“行，你跟我一起去开个住院单，大概明天下午安排她做手术。”

　　叶善连忙道谢跟着医生去办公室拿单子，他去的时候陈芳正坐在耳鼻喉科的椅子上休息，叶善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听走在前面几步的医生说：“她的鼓膜穿孔有一段时间了，否则也不用做手术。”

　　医生的话一出口叶善再次看了看坐在椅子上陈芳，此刻的科室门口就仅剩陈芳一人，叶善看着她孤单的身影，心里立时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和自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