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爱笑的婴宁》一人字伶仃

61、你们凭什么？

　　这几日捐款大会举行的火热，婴宁自然也有时间跟陈榕来带的这群人对口供，啊，不对，应该说对剧情了，包括之后如何攻陷县衙府门也说的一清二楚。

　　“如果有告密者也不用我说了，我只说一句，如果你脑子还有的话就应该知道。这场灾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觉得自己有脑子可以用告密的形式换取财富的话大可不必。当然，我也很期待你们那么做，只是觉得没有了任何势力依傍的你们，该如何解决封口这个问题。”

　　婴宁说的很清楚，也很明白。

　　济州与南边的灾民都是深受水患苦痛的，乍一听还有人祸。当场便是群情激愤的想要去找县令报仇。
　　“谁会将自己的把柄告诉一群没有根基的人呢？或者说你们谁有本事从官字两张嘴里面掏出些银子还能完完整整的带出去的。站出来，我不介意你的背叛。”

　　因为你的背叛实在是毫无作用还送人头。

　　过了几日。
　　县令又一次将婴宁他们拉过来开会，内容不外乎就是这次的情况非常的好，已经有许多的捐款。顺便旁敲一下可以不可以挖一下墙角。似乎是存着挖不着也不能落着黑风寨手里的情绪。

　　“先生真乃旷世之才啊，短短几日，这五万两银便已经凑齐，虽然说还给本地豪绅的银两还要扣走几许，不过加上周围百姓的捐款以及别县豪绅，也差不了几多了。”

　　屠户扮作的寨主哈哈一笑：“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县官大人啊，你可不要辜负我们黑风寨就行。”

　　“自然、自然。”县令不住的点头。他随即递给了师爷一个眼神，这样的微表情自然没能逃过婴宁的眼睛，婴宁心下一动，便知晓这是狡兔死。走狗烹了。

　　可惜他们事实上还只能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人。”婴宁低下头思索着，看起来就像是对上级行礼一样，“有一句话，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何先生乃是有功之士，自然可讲，若有照顾不周之处，尽管提出来，本官定会竭尽全力为何先生解决。”县令还是想安抚住婴宁与陈榕的，毕竟寨主没脑子可以，但是这群狗头军师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下次说谎的时候……可以不用眨眼的。”婴宁说着，身形一闪便突然就离近了许多。

　　然后从荷包里抽出一只匕首，这匕首还是出门之时从山寨里拿的，上面还有斑斑锈迹，破伤风buff√，基本谁碰谁死。

　　饶是县令也被她这一手图穷匕见给吓到了，慌忙从座位上跌下来，双腿不住的发抖“你、你居然想诛杀朝廷命官。来人，快来人，将这群狂徒拿下。”

　　县令正怕死的呼喊着，恍然间好像听见了女子的笑声，一抬头，发现笑声正是从婴宁身上传来。女人的笑声在这样一个“没有”男子的房间显得有些恐怖。

　　婴宁正摆着同款笑容。

　　“想叫人来救你呀。”婴宁将匕首一把拿下，刺进他的手掌中。“你可以试试，看看有没有谁回来救你。”血液砰砰砰的往外喷溅着，惨叫声被布团给塞住了，只能听见挣扎的声音。

　　“要留下他的性命吗？还是一剑杀了。”江恒虽然善良，但是善良只能对正直的人有用，而对于这种恶灌满绝的混蛋，他一向是不吝啬于任何的狂暴输出。

　　留他性命还是危险蛮多的，婴宁更喜欢一刀切，不是她不喜欢开支线任务，而是做人还是要有始有终的，虎头蛇尾的，不是大事，却极其影响总体认知。

　　婴宁又将匕首抽了出来，县令被嘟着嘴，倘若是打开了，便能听见一堆杀猪般的惨叫声。

　　“先饶他一命吧。这刀上啐了毒就够用了。放心好了，慢性的，只会慢慢慢慢的，看着自己死去的样子。”

　　破伤风也算是毒吧，天然buff，全村吃饭秀。

　　如果可以，婴宁还是想喂他一口百草枯。

　　“大人，我们已经将县衙诸人全部抓住了。”陈榕带来的人闯进来说道。

　　县令不仅疼，现在更是觉得自己疼得像是出现了幻听，怎么会……便是偷袭，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将他们县衙一干人等全部控制起来。

　　“还顺利吗？”婴宁挑眉。

　　“一切顺利，除了有几个弟兄受了伤，其他一切都好。这群混蛋居然想先下手为强，可惜他们没有大人您学识丰富。把碳放在他们屋子里取暖，然后锁上个几个时辰，这群人便就只能自己倒在地上了。”

　　一氧化碳中毒。取敌人性命于无形之中，只是读条还是有些慢了，只适合在这种情况使用。把人锁起来其实也可以跳窗，但是在这个没有任何科学认知一氧化碳的时代。当人想去通风的时候往往已经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全然的消失了力气。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只要进去将人绑起来然后通风，剩下的就只能看造化了。

　　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啊，那也容易一氧化碳中毒来着。

　　“陈榕。”婴宁开口喊道。

　　“在！”陈榕回答的十分干脆。

　　“你现在叫几个人，分别将这几日受到的赈灾款项记录到册。也可以直接去拿这个师爷的册子，只是我觉得他们想自己吃一部分不可信罢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是，知道了大人。”陈榕久未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几次他们都在暗中观察到底有谁送了些什么，通过江恒对于官场和青州本地豪绅的了解一一对号。连日以来的憋屈终于有了发放之地。这如何叫他不能开心起来。

　　包括这么多的灾款……假若是这么多的灾款的话。也能解救目前青州、济州、多条水路中的百姓了。

　　“啊，对了。”婴宁叫住陈榕“哪怕是一张纸，一两粮食、一颗小小的青菜，也必须给我记录在册，知道吗？”

　　“知道了！”陈榕回答的声音震天响，婴宁不由得揉了揉耳朵。

　　“江公子你即可赶往州府处请求协助，然后名正言顺的拿到这次灾后重建的处理权。要求只有一个，在下一任县令还未上任前。把青州附近所有的情况给我摸清楚搞明白。顺便把根给我扎下来。”

　　“是！”江恒的声音也是震天响，少年人表情十分激动并且还带着红晕，一看就知道是少年jump漫看少了，这点热血都能令他沸腾起来。

　　“至于咱们这里的县令大人和他的师爷……”婴宁抱着手，回头看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师爷。县令都被下了毒，他又能怎么办呢。

　　“师爷好像没什么用了，处理了吧。县令待会儿把他带到山上交给灾民处理。”婴宁一锤定音。剩下的事情好像就完全与她无关了，与之同时的便是如火如荼的水利工程建设。

　　妈的这玩意儿最折磨人了，她都只是个半调子。还好何老爷以前有点经验，可是还是缺少相关人才，还得发布一些召集人才的命令。

　　借着县令的名义拉动款项，但是并不会将钱还给豪绅，然后黑风寨黑吃黑了。再叫江恒通过他爹在州府找兵，意思意思招安。这钱从黑风寨手里过了那么一回，就成为了官府名正言顺的赈灾款项，料想是哪些豪绅也没有办法。

　　要怪，也就只能怪这个县令脑子有坑被人杀了。

　　可能这县令的亲戚会吃些苦头，不过这样一番大出血下来，豪绅也好不了多少，到时候再实行灾后建设强制分户。豪绅自然便被逐渐分流了，指不定还能看到为了分家出来的家庭情景苦情宅斗大戏，还能纳一波赋税，美滋滋。
　　“大……大人！您饶过我吧。我可以将县官，啊不，狗官的所有贪污证据与书信记录告诉大人，只求大人饶过我这一回。”

　　万万没想到师爷的策反也是来的如此之快好像是一场龙卷风。

　　堪称是求生欲望极其强烈。

　　“……”婴宁看着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师爷和气的青筋爆粗的县令，挑了挑眉。

　　哦豁

　　“你这竖子，竟敢背叛于本官。本官若是活着，定然将你剥皮抽筋。”那县令，还穿着六品文官鹭鸶的补服，手掌上还在流着血，本来还算是官员位置的威风，现在好似斗鸡一般脸红脖子粗。

　　“你……你们这群逆贼！本官若能或者，早晚要踏平黑风寨！”县官知晓自己也活不长了。当场开始了辱骂与威胁。

　　“借你吉言，我也觉得黑风寨不该存在。”婴宁噗嗤一笑，好容易见到这狗咬狗的一面，怎么能不笑出声呢？

　　“你们不是黑风寨的人。”县令忽然反应过来，又看了眼屠户，瞪大了眼，瞧见屠户脱了包巾，又将假胡子给取了下来。这一瞬间，他便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凑集银两的事情，也是这群人下的套，为的就是黑吃黑。

　　“你们……！”县令骇的忍不住后退，知晓自己今日是无法再活下去了。

　　“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样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将别人的救命钱挪为己用的啊。”婴宁还是很想问这样的话，尽管她早已经知晓这些答案。

　　官？僚主义永远不会在意平民的鲜血。

　　“你知道城外的百姓会发生什么吗？那里已经饿殍千里了，尸骸遍野，父母易子而食，百姓流离失所。千万良田顷刻变为汪洋。你知道这是发生的什么吗？”

　　“你有没有见过那些从水里面泡出来的尸体是什么样的。那些尸体上还混着已经干裂的泥浆，豪绅兼并土地，大量的流民从自己的土地上跑出去，可玩哪儿跑啊，哪儿都受不了人。荒野之上乌压压的全是求食求生的人。”

　　“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你见过小孩儿在道路旁边哭泣，然后他们的父母已经活活饿死的吗？”

　　“一家人抱在那里——饿的奄奄一息的等死啊！”

　　“你一个文官，好歹是考出来的吧，就算再怎么捐官，也读过几本书吧。史书看过吗？流民失所，国将不国。你贪这些钱是拿来给你做棺材本的吗？”

　　“那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县令也被激怒了“本官那拿这些钱是有大用，到时候便有无上容光。尔等卑贱之人，又如何能了解我的心情。”

　　因为怒气，倒让他忘了手上的疼痛。

　　“还是一点也不知道教训。行，你贪污这部分粮款就罢了。济州水利，是我何家贴钱运输的石材，亲自带人喊得人去做的。结果呢？石料呢？石材呢？连这点东西你们都要贪，你们是不是人？”

　　“wtf？这些石材被你们贪了，那里就是什么个堤坝谁都知道。水灾一路甚至会蔓延到江南。到处都没粮食了我看你哪儿去要粮食。流民一起，我不管你是给哪位做从龙之功，我就不信他安安稳稳的坐得住。”

　　“你听过周代的国人暴动吗？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听过官逼民反吗？仗着自己是县令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将一个国家的未来轻易毁去，我他妈的都不知道你们的脑回路是什么？”

　　“人死多了是有瘟疫的啊。这也不知道吗？拿自己和别人的未来做赌注只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利益的人。没有必要活着了。”

　　“就在这里把他处理掉吧。”婴宁站起来，无法抑制自己的心中的愤怒，她想大喊，却毫无作用。

　　血色慢慢的在眼前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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