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爱笑的婴宁》一人字伶仃

48、母女相见

　　我很愤怒，偏偏这样的愤怒一无所用。

　　婴宁脑子里感慨这样的话语，一个人的愤怒在渺小的时代里也仅仅只是沧海一粟罢了。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结果，就必然只能切题而作，否则，愤怒仅仅只是愤怒，而无用的愤怒连《狂人日记》里的狂人也算不上。

　　但是即便渺小，即便是如何，也能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样就会使得自己失望。

　　婴宁掀开车帘，车帘外是新雇的马夫，到底是不好叫婴宁一个人在赶车，于是眼见得离近了，秦老爷就又雇了一个马夫。他正吓得瑟瑟发抖，似乎是整个人也不敢动了。

　　他其实是非常害怕的，但是这种害怕在主人家面不改色的淡定前就变得不是那么害怕了。灾荒之年，人命不值钱，能有钱粮用于保全家人，他早已做好身死的准备。

　　婴宁拍了拍桃儿，桃儿点点头，从肩膀上的吊包里掏出一个弹弓出来。一路而来，一直都是婴宁在保护着他们家，桃儿想，作为这里唯一年轻又健全的人，为什么不能由她来保护字节家人呢。

　　可是作为女子，天生力弱也是真的，婴宁不建议她正面与敌人近身接触。

　　能搞远程自然还是远程的好。没听说过自古弓兵多挂壁吗？弓箭和□□作为军事装备，暂时是不用想了，即便是现代，□□作为杀伤性武器也不能随意购买。

　　弹弓还是可以的。

　　婴宁取了动物的筋给她弄了一个小型弹弓，总而言之，打鸟够了。打瞎一个人的眼睛也够了。婴宁下了车，手里拿着木棍，倒不是她不想用其他的，而是财不露白，红姑的剑放的太过嚣张，这儿人多……问题也很大。

　　嘛，打架嘛，武器很重要，但是她的武力值能磨灭武器带来的差异……吧。

　　这些匪徒看见车帘后还有一个桃儿的时候眼睛发亮，个个摩拳擦掌。不用想都能知道他们内心放的是什么龌龊。桃儿抖了抖，但是想想又不是没遇见过这种，心底倒是安定了许多。

　　傻姑娘，这里的匪徒而那里的匪徒可不能一概而论。

　　不过有婴宁，其实差别也不大。

　　“本来我还是想放一条生路的，不过听你们的话好像也不必要了。”婴宁轻嗤一声，不过我这个人还是更喜欢“以理（武力）服人啊。”

　　没有人觉得她说的话是对的，于是都哄笑起来“你们看这个娘们儿，唉，还挺烈的，拿着个牙签就想要跟你爷爷说大话，你放心，哥哥我定让你□□。”

　　“瞧她这个脸白的，你们摸起来味道够不够爽。”

　　“屁，这样的人能轮得到你，该给大哥送去的。上回咱们玩了一个，骇，那叫一个不经事，给她松松脚都在叫，我一刀把她给切了，煮了一锅肉吃。”

　　说完，又笑起来。看着婴宁的目光闪烁着邪光：“不知道这个能活多久。”

　　有一个家伙嫈笑着走过来，就想蹭这个机会沾些便宜，不过也不准备做大了，几个兄弟还在呢。他这样想着，离着婴宁越来越近了，神色也越来越放浪，一双手不干净的就想要袭来。

　　婴宁一闪身躲了过去，紧接着一棒就将他的手腕给敲碎，抨击声发出沉闷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尖叫声，她歪了歪头，露出从刚才开始的第一个笑容。

　　“你应该问我，今天准备解决几个人。”婴宁微笑着将木棒锤到他的脸上，溅起一堆血和两颗门牙，然后一个旋身到他背后，对着脖子处连接脊椎的地方一击毙命。

　　死之前他的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以及鼻子嘴上的血。

　　“第一个。”婴宁耸了耸肩，看着余下的匪徒笑道。“让我来数数，你们这儿有几个人，啊，一二三四五……六”她指着地上躺着的人。

　　眼见得同伴死了，这群人也被激起了血性，对着婴宁就没刚才那么放松了。能够一个照面就将人锤死的，身手不差，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估摸着也没太在意。

　　“臭娘们，敢杀我兄弟，给脸不要，你妈的弟兄们上，弄死她。”

　　余下的匪徒冲了上来，婴宁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她只是将头部带血的木棍扛在肩膀上，似乎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甚至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很快，破空声响起，走进攻击距离的匪徒在桃儿看来就是个靶子，随着桃儿手上的弹弓往外击出，很快的跑在最前面的匪徒的腿被打到了。看着他倒在地上的惊恐眼神，婴宁耸耸肩，送他上了路。

　　“第二个。”婴宁吹了声口哨。

　　人的恐惧感是在一瞬间就能建立起来的，在对方明显毫无在意而自己这里又死了队友的时候，恐惧会被放大。
　　参考一些恐怖片氛围。

　　作为一个主T加输出，后面还有一个远程输出，那是真的不慌。

　　后面一个被她一脚踹上肚子，将人踹开了几米远。然后回身一个空翻，等对着两个人的时候将他们头碰一起相互击倒。一手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然后双脚以此作为基点，将人踹开。手上的木棒也不含糊，面部，脊椎，头，关节，他们自然也要攻击，手里拿着刀向她砍去，很快就被桃儿击中手腕而被配合度高的婴宁给缴械了。

　　婴宁毫不犹豫。

　　“三、四……”婴宁拿着手中的木棍挽了一个剑花，江南剑舞软趴趴的，刀背贴着身颇为有趣，但是很好看，婴宁也学了些。

　　“好像就剩你一个了。”婴宁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随意的挥了挥。脸上的笑意不灭。

　　最后剩于的匪徒额头上冒出汗，这女的力气大得很，被她一踢，五脏六腑都翻滚着疼，更别说这位拿木棍都能敲死他们，要是手上还有刀，再要与她作对就更是无用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女爷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女爷爷，求女爷爷开恩，放我吧。”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不过是混口饭吃。天灾人祸的，我也不乐意啊。这、这都是他们这群人逼着我做的，求求您老放过我。”他磕头嗑的真心十足，砰砰的。额头磕出血来。

　　“啊，这样啊。”婴宁晃了晃手中能反光的刀。寒光闪闪，一刀下去就了结了他的性命。

　　“只不过刚才讨论人肉的家伙，好像是你最开心的亚子啊。你家老母儿子还活不活着这种事情我觉得都存疑。就请你去地下跟你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说这样的话吧。”婴宁不刻意去看地上咕噜咕噜滚着的人头，只是有些可惜这刀卷了。但是她很快拿起了其他的刀。

　　只有傻逼才会说些大道理瞎比比之后再打架。打完了再说狠话也可以啊！

　　桃儿经历过兰若寺，对于死尸这种东西，什么人头分离啊，四肢不全啊都已经完全可以无视了，毕竟兰若寺气氛加成外加手段残忍还是真人肉外带血流成河鬼怪飞舞等刺激，面前这些软绵绵倒下的死人可真没什么好怕的。

　　这话说的其实还是有些心酸的，再心酸也只能看着桃儿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颇为高兴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婴宁你好厉害，我刚刚看你唰唰唰几下跳起来还翻跟斗，一下子就把他们打倒了。”

　　桃儿的形容词和作者一样贫瘠，虽然脑子里能想些什么一打五，刀光剑影，盖世英雄，棍若奔雷啥的。但是到了真正的时刻。

　　就只能发出：“厉害！卧槽！牛逼！”诸如此类的话语。

　　婴宁微笑着跟她商业互吹：“哪有哪有，刚才桃女侠你一手弹弓之术用的炉火纯青简直就是叫这群恶人胆战心惊不可战胜，在下对你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星爷的彩虹屁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非常有用的。

　　方才还神色肃然一心搞事的桃儿现在被婴宁吹得羞红了脸，别过头去。看着地上的一堆尸体呸了一声：“这群人是死有余辜。”

　　“嗯。”婴宁点点头。

　　还在马车上的车夫已经是呆若木鸡，车上都是老弱妇孺这件事叫他其实一直有些惧意的，但是想想一家老小就靠着这点钱吃饭，咬咬牙避开着危险地带也能过。所以他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

　　没想到车上的女眷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平日里看她们说话温温柔柔的，竟然是抬手之间取人性命，武力值这么高，难怪敢出行这些地方。

　　想到这里，他抖了抖，还好自己没坏心思，方才也没想过丢下主人家跑了，不然……场上的尸体应该会有他一份吧。

　　他又回头瞧了瞧一直坐在车内的面白书生，估摸着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存在吧。听说秦老爷是当官的，这个儿子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常人。

　　这样一想，他又有些激动，能够跟这么一行人一路，能吹一辈子。

　　剩余的灾民们看着婴宁，又瞧了瞧桃儿，有些发抖，只是因为绝望而更显得面无表情。他们踌蹴的想要离开，却又不敢。

　　婴宁挥了挥手，意思是先走吧。要找证据不求一时，人证很重要不过这群人万一有心理阴影了也不好。人生在世，还是需要一两点的名声……的。

　　先救人，再搞事。

　　人群一哄而散，具是以逃命的速度离开此地。虽然因为体力等原因有些下降，但是相对好些了。

　　只是有一个妇人逆着人群走了出来啊，她方才在人群后没看见前面是什么样，一心忐忑的觉得自己命该如此，只是心中泪流，想念家人。

　　而后听见盗匪被杀，倒是有些快意。人群随之哄散，她也清楚的瞧见了前面是什么样了。立时看着中间眼熟的身影，叫她有些不可置信，只是她家……不是应该还在江州么。她有些踉跄的跑了出来。离近了些。

　　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容的时候，泪水流了满面。

　　“甜甜——”她大声喊道。

　　婴宁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做事太飘了，心里也飘了，否则怎么会在这个千里之外听见自家老妈的声音，她不是应当被官府流放么，也应该是在青州城里啊。

　　她有些犹疑的望过去，然后瞧见了老妈衣衫褴褛的站在那儿，拄着个拐儿，望着她泪流满面。一瞬间，她的心也抽动了。

　　立时奔跑过去，将人抱住，许久未见的亲人相见，叫她心中激荡不平，又有些心酸，不知道她妈这个被爹爹给宠的娇气的女人，为何落到了这个地步。这样一想，也是哭了出来。

　　“妈——”她哭了出来，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还是前几日才满十五的，一路走来，几乎都快将生辰给忘了。眼底见到亲人，又怎么不会哭呢。

　　桃儿呆呆的看着她们母女相见，既有些震惊又有些酸涩，一想到一路山婴宁形单影只，竟然能在这个场合见到父母亲人，心中为她她高兴又有些鼻头涩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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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爸爸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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