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和男神同步上线》醉转流年

8、幻想与现实

　　“莹莹，怎么了？”陨子萱的哀嚎声惊动了顾常青，他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到陨子萱的身上。

　　“呃……我也许、大概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常青哥哥，你可以帮我看看吗？”陨子萱挠挠头，将手上的香樟叶递给了走过来的顾常青，“这是我刚刚隔空从树上摘下来的叶子。”

　　顾常青转动着叶柄将叶子观察了一圈，又看看窗外的香樟树，说:“你能尝试再摘一片叶子下来看看吗？”

　　“好的，我试试。”陨子萱点点头，摊开一只手朝着窗外，心里默念着:“我要摘片叶子下来，我要摘片叶子下来，我要摘片叶子下来……”

　　一阵晚风吹来，吹动树叶“沙沙沙”地作响，然后又路过陨子萱，吹动了她鬓边的碎发，然而除此之外，树上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呃……可能刚刚只是巧合，这片叶子只是恰好顺着夜风吹到了我的手上？”陨子萱看看自己空空荡荡的掌心，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你看我手里的叶子，叶柄粗壮、叶片碧绿，今晚的风又不大，被自然吹落的可能性很小。”顾常青将香樟叶举到陨子萱的眼前，让她仔细观察。

　　陨子萱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确实如顾常青所说，以她“丰富”的拽叶子经验，这片叶子得是死命往下拽才能从树上薅下来的。

　　“那我再试试？”被说服了的陨子萱又摊开手朝着窗外，心里默念着让叶子飞到她手上来。

　　可惜香樟树上茂密的绿叶欢快地随风摆动着，就是没有一片听到了她的召唤，愿意飞到她手上的。

　　陨子萱颓丧地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就算我真有异能，这样只能移动一片小树叶，还时灵时不灵的异能，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差别啦。”

　　“莹莹，”顾常青不太赞成地看着陨子萱，说道，“如果是这场灾难之前，你能想象得到自己可以隔空移动一片树叶吗？”

　　“唉……”陨子萱沮丧地叹了口气，自嘲道，“如果是以前，发现我自己可以隔空移动一片树叶，我肯定兴奋得绕G大跑一圈，觉得自己是个小说主角什么的。可这不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嘛。人家能召唤火球烧丧尸、乌鸦，再不济也有个随身空间可以把物资都收进去，当个移动仓库。我嘞？我只能隔空摘片叶子，还时灵时不灵的，这叫我怎么兴奋得起来嘛。”

　　“王文龙的火球暂且不说，但王娉婷‘随身空间’的能力恐怕还不如你这‘隔空取物’的能力。”

　　“怎么会？”陨子萱有些不解，在心里默默地比较了两项异能后说，“如果能让我选的话，我肯定还是想选王娉婷那样可以随时把物品收进随身空间里的能力，现在大家肯定都在准备逃亡，但能带着上路的东西毕竟有限，如果能有个随身空间放下像王娉婷昨天收走的那么多食物，那至少好几个月都不怕饿肚子了。而且，路上她找到任何食物或者有用的东西都还可以补充她的仓库，那这样一来，她不是可以拥有一个源源不断的补给站啦？”

　　“你说得很对，那你猜猜如果其他人知道她的这个能力，会不会也想要一个源源不断的补给站呢？”

　　“当然想要了！”陨子萱双手重重地相对一击，觉得这不正验证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吗，“我也想要！”

　　“可一个自由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甘愿成为他人的移动补给站呢？”顾常青的这句话仿佛恶魔的低语，叫陨子萱在大夏天里打了个寒颤。

　　“常青哥哥，你的意思是别人会逼迫姚娉婷帮他们存放东西，还会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陨子萱回忆起姚娉婷卖力地收起货架上的东西时的表情，那时候她看起来确实是不太开心的。

　　“如果你的全副身家都放在别人身上，你会放心地任由她来去自如吗？”

　　陨子萱摇了摇头，别说全副身家了，就是室友月底没了生活费，问她借两百块钱救急，陨子萱观察室友的频率都会比平时高出很多，发现她生活费到账了，就会立马旁敲侧击地提醒室友该还钱了。

　　这并不是说陨子萱和舍友的感情就不好了，寝室里的大家相处得都还是挺愉快的，不然也不会到了月底相互接济了。

　　但自己的东西存放在他人那里，归还日期未定，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儿不安全的感觉，而这样感觉的强弱程度是由双方的人品以及物品的贵重程度决定的。

　　虽然陨子萱觉得月底的两百块钱也很珍贵，但正经说来，如今的情形下，比起两百块钱肯定还是食物更珍贵了。

　　如果真把自己的所有物资都放到姚娉婷的随身空间里，在现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陨子萱别说让姚娉婷行动自由了，她肯定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自己和姚娉婷绑在一块儿，吃喝拉撒都不分开。

　　“而且，随身空间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只有姚娉婷清楚，如果王文龙认为东西还有很多，姚娉婷却说自己的随身空间已经空了呢？”顾常青又补充道。

　　“天呐噜！”陨子萱光是想象这个场面就已经觉得快无法呼吸了。

　　“所以，如果没有相对应的自保能力，拥有‘随身空间’这样的能力就如同‘幼儿怀赤金行于闹市’，除了会惹来恶人觊觎，对‘随身空间’的主人恐怕不见得有多少益处。”

　　陨子萱受教地点点头，一下子觉得自己这样“摘小树叶”的技能好像也没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所以，再试一试吧，或许你未必不是小说主角呢？”顾常青将手里的香樟叶递还给陨子萱，说道。

　　“好，那我再试一试。”陨子萱接过香樟叶，闭着眼睛回忆着刚刚摘下树叶的那一刻感受，鼻尖耳畔的清风好像也随着她的呼吸节奏而流动。

　　“簌，簌，簌。”她好像听到了香樟树上叶片抖动的声音，“到我手里来。”陨子萱在心里默念，仿佛与叶片打着商量。“簌、簌、簌。”叶片好像抖动得更加欢快起来，仿佛在回应着陨子萱，一抹抹绿意跳动着，从枝头奔向陨子萱的手掌。

　　闭着眼睛的陨子萱看不到，但顾常青看到了。满树的香樟叶旋转着形成一股绿色的旋风，有序地穿过窗户缝向陨子萱的掌心飘来。

　　“成，成功了吗？”感受到动静的陨子萱紧张地睁开一只眼，想看看刚刚那触感是不是香樟叶。“我去！”然后她就发出了一声不太文明的惊呼。

　　窗外最大的那棵香樟树，像被剃了阴阳头似的缺了半边，光秃秃的枝干指着便利店的方向，仿佛在控诉陨子轩的强盗行径。而那些缺失的叶子堆叠在陨子萱的脚下，她的掌心原本也还叠着几片，但因为她惊讶的跳动，也从指间滑落，奔向自己小伙伴们的怀抱里了。

　　“我……我的异……异能好像也没那么垃圾哈。”陨子萱激动得结巴起来，看向顾常青的双眼中仿佛闪着“布灵布灵”的小星星。

　　“嗯。”看到这一幕的顾常青长舒一口气，也有心情开起玩笑来，“现在你还坚信自己不是小说主角吗？”

　　陨子萱摇摇头，说：“我还是觉得火球更炫酷一点。而且我看的那些末世小说里，主角哪个不是动动手指头就能决定他人生死啊。什么引雷电天惩的，水系变异冰系的，随身空间带灵泉的，我这样的比较像主角身边种菜做饭的厨子。”话虽如此说，但陨子萱的嘴角还是抑制不住地向上弯了起来，如果大家都能平安，自己凭空多了这么炫酷的技能，她肯定能乐得蹦到天上去。

　　可惜获得这样的异能所对应的代价太过沉重了。不过往好处想，作为天生的乐观主义者，陨子萱摸了摸下巴寻思着：如今多了这样的异能，至少在被丧尸追的时候，可以召唤树叶阻挡一下它们的撕咬吧。

　　“不，莹莹。”顾常青对陨子萱的异能显然有比她本人更深刻的见解，“你第一次的时候只能隔空摘到一片树叶，第二次就已经能把半棵树的叶子都摘下来了。或许你的异能并不止于此呢？你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当时的感觉，树叶是怎么来到你手上的。”

　　“树叶怎么来的吗？”陨子萱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刚刚的感觉，复述了一遍当时自己心里的想法，“到我手里来。”

　　“好。”

　　“好。”

　　“好。”

　　虽然声音很轻很轻，但这一次，陨子萱很确定自己听到了回答。

　　“常青哥哥，我明白啦！”陨子萱兴奋地睁开眼睛要和顾常青分享自己的发现。然后就发现顾常青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呃……”陨子萱抬头看看香樟树，秃得一干二净的大树，每个光溜溜的枝干都在控诉着陨子萱的暴行——她把另外半边树叶也给“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