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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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碧雾要的不过是杀鸡儆猴，即便底下那些或许连猴都不能称之，撑死也就是赵长海的虾兵蟹将。在鸿达这么多年，收拾这个地方也就动动脚指头的事。
现在最难的，其实是如何起死回生。
她要风风光光的回去就必须让爷爷看清她的能力，不止高于严镇岳，而且是远超。
窝在椅子里翻着合同和客户资料的人叹气，初来长临人生地不熟，即便她有万般能耐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心底起了烦躁，她抬头看了眼瘫在沙发上悠哉养神的人便顿觉不公，看罗凤衔的眼就着了火，恨不能给他就地火化。
“你现在偷窥都上瘾了，严碧雾。”
戏谑声传来，那人掀了卫衣帽子，黑漆漆的眼珠精准的逮住她想溜的目光笑眯了眼。
严碧雾心底窘困眉头一皱便要骂他，谁知小吴推门进来，捧着资料身后还带了两人。
一男一女，销售部的。
严碧雾习惯性的扬了扬下巴尖，放下手里的钢笔将两人上下打量了片刻开始翻合同。
这两人，男孩和赵长海没什么亲戚关系，是正儿八经的外人；女孩是赵长海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短时间内重新招人基本不可行，焦糖色的瞳仁在两人身上来回切换着，不动声色。
“严经理，求您别开除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会议室内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男孩心想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给自己搏一把。那女孩也不傻，立刻附和点头与坐着的人保证道。
两人畏惧的神色让严碧雾很满意，怕她，就对了。
现在她要用的人就必须头脑清醒且对她忠心，恩威并施才能扣住他们的七寸。
小吴得了她的示意，伸手点了点面前的那摞销售合同，语气温和。
“本也没打算开除你们，现在你们要把客户的具体情况告知严总。还想继续留下来就别有任何隐瞒，否则的话，你们是知道的。”
只手遮天的赵长海被下课就一句话的事，现在整个厂区谁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才是大boss，开罪不得。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将销售合同迅速整理完毕后开始和严碧雾汇报客户情况。
可越是汇报，椅子里的人眉头就皱的越紧。
“所以现在还有可能和我们合作并且订量不低的，只有利日这一家？”
那份被装在单独文件袋内的客户档案被分摊在桌面，那个‘一’字咬的极重，冷厉的语气让初次与她共事的人双腿打颤。
他二人互看一眼随即低下头，面上欲言又止，严碧雾好奇。
“怎么了？”
“严总，其实、其实这个利日我们也拿不下来的，我们……”
张宁生讪讪的回道，可话到一半却自动消音，办公桌后问话的人倏地变脸色，吓得他不敢言语。
呜呜呜，这个新来的总经理怎么这么好看，不对，怎么这么吓人！幸好来之前去了趟洗手间，不然真要尿裤子了。
“利日现在给我们订单也只是顾及多年合作情谊，而且都是零碎的小单子，她大单都给温州那边的工厂了。”
清亮的女声打破了室内的低气压，严碧雾挑了挑眉看向早上吸溜面条的那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女孩也聪明，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
“给温州那边不是因为价格和质量问题，是因为我们交货期太长。现在贸易战，客户对于如何节约成本看的很重，所以经常会根据各家交货时间来安排船期。”
外贸内，海运舱位费是个大头，买家都希望节省成本已达增加利润的目的。
这道理严碧雾自然懂，她翘起腿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往椅子里靠，姿态放松。
“我们交不出货的原因？”
“车间管理松散且人员懒漫，去年因为没有如期交货利日就跟我们闹掰了，赵厂长去求了好久朱总才答应和解不告我们。”
利日本来就是她的客户，去年这个事出了后她被客户骂的狗血淋头差点没去跳楼，所以再提及不免咬牙切齿，尤其说到车间二字。
凯伦历年来的生产量严碧雾是过目过得，去年利日那张订单的订量，即便放在三年前也是能在合同期限内交货的，怎么放到现在反而不行了？
答案很显然，小姑娘已经告诉她了。
“利日是你的客户，明天跟我去一趟。”
“去繁城？那不是要去好几天？”
一听要出差小姑娘迟疑片刻后问道，脸上的抗拒藏也藏不住。
严碧雾嗤笑，她差点忘了，三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个公益福利养老院呢。
“怎么，公司招你进来的时候没告知你需要出差么？”
“没有啊！”
别说出差了，就是面试她也没有，直接就进来了，顺风顺水的。
这些严碧雾也猜到了，随即冲她莞尔：
“那现在有了。”
“……”
女子跟吃了苍蝇般瞪大眼，看着面前那妖治飞扬的脸上写着不容置否，余下的话被吞进了肚子里。
“明早七点半我在工厂等你，不要迟到。”
这接二连三的炸弹炸的女孩目瞪口呆，她结结巴巴半天想说什么却语不成调。
“有问题？”
见她似乎想说什么，放松着双臂的人侧头，线条好看的下颌微翘，带着些疑惑。
可那双望过来的焦糖瞳仁却不尽然，那里面赤裸裸的写着：有问题你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
这还让她怎么敢有问题？
摇摇头，两人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办公室，背影萎靡不振。
为表同情，小吴礼貌的目送二人离开。
转念想到曾经的自己，不免有些恍惚，她跟着严碧雾也不过几月余便已觉自己不同往日了。
下午短暂的工作时间内，小吴领着严碧雾的口谕伶俐的分派完了所有她交代的事。
销售部剩余三人，化妆的那个大学专业人力资源便安排在人事岗位，取代了原来一人双薪占坑的赵长海之子赵立；赵立被分去生产部由自家老爹安排；另外那个男生则被严碧雾安排去统管样件的开发和收集。
除此之外，生产那边严碧雾只交代一件事，车间合计人数缩减到三年前的规模。
至于让谁走这种事，赵长海当山寨王这么久总要出来唱个红脸吧。
坏人么就让坏人自己去做，实至名归。
狠，还是严碧雾狠。
窝在沙发里无聊到补眠的人听完部署事宜后如是想，严碧雾做这些自然是手到擒来，更甚至，他怀疑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后续工作。
若不然她在商界的那些名声，也就德不配位了。
黑白相间的卫衣帽子被人收紧了拉绳，隐在帽子里的黑眸带着补眠初醒的水汽，却在看到办公桌后忙碌的人后悉数转为无奈。
离了C城，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她还跟个陀螺似地高速旋转，罗凤衔心底微微泛起涩意。
严碧雾，值得么？
“我不在的这两天你先呆在销售部帮我管制他们，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实在不行就让罗凤衔帮……”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被某人偷窥，严碧雾极快的语速在不经意间提到某人后戛然而止，眼里闪过恼意。
“算了，指望他帮你也是无稽之谈，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明天就要去繁城见利日的朱总，可凯伦这块地今天才收复，严碧雾多少不放心。
“严总你放心去繁城，我一定能做好。”小吴莞尔，伸手去拉严碧雾保证道，可她还没碰到人，严碧雾就已经后退了一大步。
“抱歉，我不习惯和人碰触。”
“没事呀严总，多试几次就习惯了。”
温软的体贴之语让人如沐春风，严碧雾看着那张不染世俗的笑脸，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
殷红的唇角微微勾起，小小的一朵笑靥在她嘴角绽开，像是某道调皮偷溜出来的阳光不小心途经终年白雪的冰原，虽小却因冰川的折射发出让人头晕目眩的光芒。
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直视。
卫衣帽里罗凤衔那双原本平静的眼顿时如狂风卷过，黑色的海面被这风卷起千层浪，渐渐搅成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像是要把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吸进来，拆穿入腹。
“严、严总，你笑起来好好看啊！”
小吴捂住嘴像是怕惊扰到她，可来不及了，那美不胜收应声而逝。
“事情都做完了么在这里浪费时间？”
笑没了，光也没了，就剩下一张板的严肃的脸。
知道她尴尬别扭，小吴立刻抱起文件飞也似地跑出办公室，边跑边不忘了调侃她：
“严总，你这一笑简直在恃美行凶啊！”
“……”
极力板住脸的人却抵不过生理反应红了耳根，办公室里还有一人，她只好伸手假装理头发，将靠向罗凤衔方向的耳根遮住。
欲盖弥彰！
罗凤衔嗤笑，慢慢松开卫衣的拉绳露出整张脸，眼里还未收起的漩涡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曝露在严碧雾眼前。
他朝她走来，步子又快又大，严碧雾立刻皱眉冷脸。
“出去。”
来人无视，步伐依旧。
“罗凤衔，你，停那。”
来人仍无视并且越过办公桌走到她椅子边，长腿交叠后虚坐在桌沿弯腰俯视她。
力持镇定的眼底闪过藏不住的慌乱，她刚要起身离开却不想罗凤衔速度快的出奇，立刻伸手压在了她椅子的扶手上，抿嘴勾唇，神色撩人。
这人好看她知道，不然也不会有‘在后海让男人女人都趋之若鹜’的说法。
虽然并不会为美色所惑，但人都是视觉动物，即便是严碧雾也逃不开，在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下而引发的头晕目眩。
面前人的腰忽地下压，察觉到他低头的意图，严碧雾艰难地伸手抵住他近在咫尺的胸膛，隔着厚厚的卫衣也觉得手臂下那处弹性十足。
“别。”
“为什么？”
他顺着她的意思停下，隔着七八寸的距离盯着那张殷红的小嘴轻问，明明在笑可语气却强势的不容置疑。
那一刻严碧雾才幡然醒悟，自己对罗凤衔的认知一定有错。
“不习惯。”
她别过脸不想与之对视，刚刚就那么短短的一秒对视，她就已经被他眼里漆黑的漩涡惊愕到，若不是她移的够快，此刻怕是已经掉进去了。
这个人，太危险了。
而她明白的似乎有点晚。
低低的笑声从上方传来，伴随着重金属摩擦的质感。
严碧雾的余光里，右侧扶手上那只石膏雕刻般指骨分明的手抬起来，下巴尖被人捏住，她只觉得整张脸再不容反抗中被人慢条斯理的抬起。
灼热的视线肆无忌惮的爱拂过她的眉眼一路又缓缓而下，最后停在唇下那颗小黑痣上。
“小吴不是说了，多试试就习惯了。”
始终低垂的长睫毛闻言倏地抬起，却只来得及看到黑色漩涡铺天而来，将她吸了进去再也反抗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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