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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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许随鹤。
严碧雾用余光迎着那人慢慢走到她身边与自己并肩，浓郁的酒气传来，她忍不住别开头顺了顺呼吸。
“小雾，我好想你。”
严碧雾皱眉，语气略微不耐，“你说什么？”
男人喝了口酒，看着窗外的眼里舀进了亮光，自顾自的开口：“时光能倒流就好了。四年前那个嚣张乖戾的严碧雾才是你啊。”那才是真的她啊，美好、晶莹又生动。
毗肩而立的女子笑了笑，“你想要的怕不是嚣张乖戾。”
“何出此言？”
男人转头来看她，女子乌黑的长发绾在后脑勺上，穿一袭黑色晚礼服，五官如泼墨油画般，灯下浓眉高鼻美目顾盼生辉，明艳动人。
“许随鹤，时光，过去了。”
他要的哪里是她的嚣张乖戾，不过是那些年他对她的炙热和单纯美好。可他错负了，她也错付了。
“小雾，还能回去么？”
女子皱眉，不耐之色再起。“你这样的身份和应有的思量，不该问出这样的话。”
时光再倒流四年，他和她会怎样？也不过如此，本就是利益使然。爱情不是她的全部，更不会是他的。这就是两人分开的原罪，其实和唐馥筠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雾，我错了，原谅我好么？”
“也不是不可以，”靠在窗边的人优雅地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神情半真半假。“你和唐馥筠解除婚约的话，或许我会考虑看看要不要原谅你。”
男人眼里的光灭了，许是酒精作祟，他眼眶竟有些湿润。
“你知道我无法做到，小雾，若我能，当初我就不会和你分开。”
“既然如此，那你的道歉就很廉价，恕我不能接受。”
严碧雾笑着举杯在他杯壁上碰了下，清脆的叮当声传来。
“小雾，原谅我。”喊住要走的人，许随鹤想伸手想拉她，却被女子眼里的不耐止住。
“你醉了，去休息吧。”
被喊住的人语调冷漠的说完便出了休息室朝人群走去，她是个天生的吸睛点，有人邀杯，严碧雾欣然接受。晚宴涵盖了省内以及不少省外的企业家，大家推杯换盏侃侃而谈，酒过三巡后严碧雾忽觉脚步虚浮。
察觉到不对劲后她咬牙穿过人群朝休息室去，扶在柔软墙布上的手指节泛白。宴会厅内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严碧雾灵敏的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可回头去看却又空无一人。
心咚咚的狠跳了两下，看着几步开外的休息室，严碧雾咬牙继续朝前走。
“严总。”
空荡的走廊里忽地传来礼貌轻喊，严碧雾猛地抬头，看到罗凤举那张中规中矩的脸后心定了不少。
“严总不舒服？”罗凤举上前一步，眼神却落在女子身后三米外的穿廊拐角，那里被灯光折射出一道身影，严碧雾也看到了，惊恐自眼里一闪而过。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些记忆碎片，猩红的血渍，女孩的尖叫……
“跟我来。”
罗凤举低语，随即扶住她的肩将人带进了休息室，女子额际冷汗涔涔，看样子是吓到了。
“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他扶她到沙发上坐好，低声轻问。
“没事，”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严碧雾做了个深呼吸稳住声音，“谢谢。”
“不必客气，”罗凤举的言行和长相一致，温和不失礼数，却也不亲近。
严碧雾拿出手机给小吴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休息室内很安静，两个人都以放松的姿势坐着，严碧雾向来沉得住气，也深知对方更沉得住气，只是越来越昏沉的脑袋让她神思混沌起来。
她酒量尚可，晚宴前也将林晓蔓准备的葛根茶喝完了，怎么也不会不甚酒力至此。所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越往下想太阳穴便胀得厉害，纤细的指尖抵在鬓角，严碧雾竟疼的轻哼出声。
“严总，需要我让人送解酒茶过来么？”
严碧雾摆手，自知这不是解酒茶能解得，她早已星眸半合，全靠一丝残存的理智死撑着不睡过去。扶手边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她知道是小吴来了。
“嘶。”咬牙站起的人跌回沙发中，视线短暂失明，最后无奈求救了罗凤举。“能劳烦罗董送我到骑楼么？”
“当然。”
罗凤举正等她开口，自欣然接受，扶着她出了休息室躲开众人朝电梯口移去。
两人到达一楼大厅时，立刻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小姑娘冲过来将严碧雾扶到自己身边，一脸防备的看向罗凤举。
“你们严总不甚酒力。”他简单的解释了下，站在安全范围看着严碧雾，目光温和。
“谢谢。”
严碧雾口齿不清的道完谢后紧紧抓住小吴的胳膊，举步维艰地依着她朝旋转门去，罗凤举目送她们上了那辆白车这才收回视线。
不甚酒力？这四个字，恐怕连严碧雾自己也知道可笑。
“严总，严总，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一沾车座严碧雾那仅存的一丝理智便断了，她瘫软在椅中小脸惨白，任凭小吴怎么喊都喊不醒。小姑娘哭丧着脸站在车门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抱或背起陷入沉睡的人，最后无奈她给林晓蔓打了过去。
林晓蔓在医院看护打吊瓶的孩子，此刻也是分身乏术，就在两人急的团团转时，林晓蔓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个一整天口罩遮面的人，随即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林晓蔓不死心，转身带上病房的门继续打。直到她在走廊来回差不多有十分钟，那边才被接起，说话的人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冷淡。
“什么事？”
“罗凤衔，严总晚宴喝多了，现在小吴一个人没法送她上楼，麻烦你去一趟。”
“不去。”
对方回绝的干脆，一点也不含糊。
“罗凤衔你等一下，”察觉他要挂电话林晓蔓急忙喊道，“严总每次喝多了都会发高烧，我现在委实脱不开身，还请你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去帮一下严总。”
电话里女子语重心长就差没声泪俱下了，罗凤衔拿着毛巾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擦了擦，看了眼墙上的夜光指针。
“人命关天又不关我，打120呗。”
他说完得意的吹了声口哨掐断电话，擦着头发抱着医药箱朝卧室走去，精瘦的腰杆上围着的那条浴巾，摇摇欲坠。
被挂断电话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机，原本以为上次罗凤衔能找回严碧雾，这次也不会见死不救，谁知道这孩子的脸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罗凤衔指望不上了，林晓蔓又走不开，她前思后想，盯着通讯录里那个前两天刚拨过的电话，举棋不定。
“严总，严总你醒醒啊，严总。”
地下停车库虽不暗可这大半夜的有且只有她二人，其中一人还昏睡不醒，小吴早就汗毛倒竖了。她锁好车门，欺身过去想要唤醒老板，可她的老板睡得连呼吸都绵长了。不仅如此，严碧雾的额头渐渐泌出汗珠，在这深秋的夜里，格外让人费解。
“严……呀！”
小心翼翼想帮她擦汗的人被指尖所触温度烫到，与自己一对比后慌了。也不顾不得害怕赶紧推开车门奔到副驾，铆足了劲把车椅里的人扶起来。
“真是奇怪，电视剧里喝醉了的人半扶着都能走，严总这么瘦怎么这么沉。”小吴欲哭无泪的半抱着不停往下滑的严碧雾，拉了半天人还窝在椅子里，连脚上的高跟鞋都蹭掉了一只。
“电视剧你也信，看来不仅吵还蠢。”
满是嘲弄的声音在小吴耳边炸开，她闻声抬头，目露惊喜。
“罗凤衔是你呀，快快快，严总发烧了。”
来人白色内搭外穿了件亮橘色卫衣，兜帽戴在头上，指挥小吴退到安全距离后弯腰将人抱来。
“带路。”
进了电梯后小吴有些担心自家老板，便凑过来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却不想罗凤衔猛地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的与她保持住距离。小吴囧，不敢再造次，电梯门一开她就快步去按密码锁。
挑高如跃层的四居室，装修的简单又清雅，罗凤衔撇撇嘴，倒和她的容貌气质不符，他原以为这人住处要么奢靡如皇宫要么迷情如盘丝洞呢。
“这一间是严总的卧室，你先进去，我去装点热水。”
小吴轻车熟路地拐进浴室，那边罗凤衔已伸脚踢开房门跨了进去。他弓着脚尖掀了被褥，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好。大概是突来的悬空，被抱着的人嘤咛一声下意识伸手揪住亮橘色卫衣的前襟，罗凤衔整个人便被定在她上方寸许。
带着浓烈酒香的呼吸喷洒在罗凤衔脸颊，他倏地挥开前襟上的手指慌乱撤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吴端着盆进来时就刚好看到这幅画面，她以为罗凤衔是累的，可转念一想刚他抱严总的样子完全轻松啊，难道是自尊心作祟不允许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不行？带着这样的想法，小姑娘拧了毛巾跪在床垫上给严碧雾擦汗，不知道是不是烧的难受，女子口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她附耳去听，只依稀听到一个热字。
那边早已有人开了加湿器和室外循环，须臾房间里的温度降了空气也清新了，喝醉的人不闹了，乖乖的睡在那里竟微微噘嘴。
“严总长得真好看，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小吴一时看呆了，傻乎乎的感叹。
罗凤衔翻了个白眼，心想劳资盛世美颜天天坐你隔壁，你怕是眼瞎了吧。他看不了女人花痴的样子，扯着嘴角转身便朝门口走去，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小吴的惊呼。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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