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欠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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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汐凝猛地看向凌锋，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慌乱，“凌锋大侠，你就别拿汐凝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冰蝶仙子呢？”汐凝眨了几下眼睛，笑容有些勉强，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她不知道凌锋是否看出了什么，只能继续装傻充愣。
不过，在凌锋眼中，冷汐凝眨着大眼睛的模样实在可爱，少了几分清冷与疏离，多了点俏皮。
“你打他的那一掌，他的肩膀就算没什么大碍，淤青只怕也得好几天才能消散吧？还有之前你指尖凝聚的内力，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你上次救那小姑娘时用的一样？”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凌锋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慢慢走近了冷汐凝。
汐凝没想到凌锋竟然全都看见了，那么她之前想尽办法要隐藏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不自觉地对杨临风又多了几分讨厌，都怪他害她不得不用冷汐凝的身份使出了武功和内力，否则凌锋就不会知道了。虽然她知道这个秘密迟早保不住，但就算要坦白，也得她自己主动来说啊，现在这样就像被人抓了个“现行”似的，之前所有的心思一下全部被揭穿了，她多尴尬呀！
“那你早看见了，却不出来帮我？”岔开话题，汐凝把责任推给了凌锋。
“难得看到一出好戏，我又怎么能那么快出来破坏呢？”凌锋调笑着看着汐凝，离她越来越近，依稀可以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冷汐凝不知道凌锋靠近她是想做什么，只能他进一步，她退一步，但很明显他的步子迈得大些，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正视他的脸。
“那你方才又为何要出来？”一句话将凌锋问住了，他不再前进，汐凝这才可以和他保持几步的距离。
只见凌锋双耳泛红，其实当他看见杨临风抱住冷汐凝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出面了，但是他想知道冷汐凝会是何反应，于是只能忍着那份冲动，站在原地。后来，他发现冷汐凝十分排斥杨临风，在他的怀里不断挣扎，只是奈何力量悬殊，他才放下心来，大步上前去救她。
可是，他总不能就这样实话实说吧？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须臾，凌锋开口道：“我见你准备使用内力，害怕那个人受伤太重，也怕引来其他人，那样的话，你的身份就真的瞒不住了。因此，我才不得不出手相助。”这，也是实话。
“也是，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不过，照你这样说，你还是为了我好，那我就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了，这前后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欠了你四次人情了！那我以后得帮你多大的忙才能还清啊？”汐凝想想都觉得烦恼和痛苦，这前面的恩还没来得及还一次，这儿又欠下一个，唉，她最不喜欢欠人情了。
“你就那么不愿意欠我人情吗？”凌锋见冷汐凝痛苦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生气。
“不是，你并非例外。我从来就不喜欢亏欠任何人，包括我爹娘，因为我从来不觉得他们给我的都是应该的，就算爹娘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一辈子也还不清，但我依然要尽力按照按照他们希望的去做，只有尽力孝顺他们，补偿他们对我的付出。”汐凝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感伤起来。
闻言，凌锋心里的气一下子全消了，眼前的女子好像卸下了伪装，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可是，他没想到冷汐凝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他也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经历过些什么，才能让十六岁的她就如此成熟。
突然，心底就萌生出了强烈的保护欲，好想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告诉她“你没有欠我什么，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你何以有这样的想法？”凌锋想进一步了解冷汐凝的内心深处。
“天性使然吧！”汐凝淡淡地笑了，那是一种干净纯洁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凌锋深陷在了她的笑容里，“那如果我说我愿意让你欠一辈子呢？”想也不想，这句话便脱口而出了。
冷汐凝震惊地看向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这是在向她……表白吗？冷汐凝有些不敢想。今天这遭遇真是一言难尽，一向怕麻烦的她在这短短时间就听见了两个人对她表达爱慕之心，况且现在这一个，最近不仅经常遇见，还每次都有恩与她，说来也实在奇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她有些不知所措。
心跳开始加速，红晕也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
两人对视片刻，冷汐凝先移开了目光。
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汐凝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冰蝶仙子聪慧过人，又岂会不明白我话中之意？”凌锋看着冷汐凝的目光十分柔和，眼神里有期待，还有心疼。
“嗯……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冷汐凝低着头，以绝快的速度离开了，她始终觉得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走为上策，现在的局面太尴尬，她实在不好意思待下去。
凌锋并没有挽留，只是注视着她的背影，方才从她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没有表错情，现在的她需要时间冷静和思考，不过他相信他会成功的，她对自己和对杨临风的态度完全不同，她“逃”，大概只是害羞了。
凌锋摇摇头，颇感无奈，她每次都是这样逃避。可是，这样的她也真的挺可爱的，相比那个冷冷的冰蝶仙子，实在是有趣多了。
三日后，冷府。
“小姐，刚才我在集市上，有个小姑娘给了我这封信，说是给你的。”碧儿拿着一个粉色锦盒和一封信走进了正厅，她刚去了锦绣轩取回冷汐凝送去清洗修补的几支发簪。
汐凝听见碧儿的话，从书房里出来，接过信，只见信封上写着“冷汐凝亲启”，笔锋刚劲有力，字迹也十分漂亮。
拆开信，上面只写着：明日申时，东郊月梨湖相见。
落款是“凌锋”。
看完信，汐凝垂眸犹豫着，几日前他才对她说出表白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缓和，他为何要约她明日相见呢？
“他约我去月梨湖做什么呢？”汐凝喃喃自语道。
这时，碧儿凑了过来，“小姐，你要去哪儿？带上碧儿好不好？”
汐凝有些局促，立刻合上信，不让碧儿看见，“没有啊，我是说我什么时候再去锦绣轩帮娘选些发饰，上次都没有中意的。你们还是留在家里，不用跟着了。”这几天因为杨临风，她都不想出去。
“哦。”碧儿失望的撇了撇嘴，虽然她很想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方才明明听见小姐说要去月梨湖的，怎么会变成锦绣轩呢？可她明白小姐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不敢多问。
“发簪都拿回来了？”冷汐凝看着碧儿手上的锦盒。
“嗯。”碧儿点点头。
“把它们都放好就下去休息吧。”冷汐凝回了卧房，没有多说什么。
“是。”碧儿应声，一会儿工夫，就都收拾妥当了，接着便离开了房间。
听见碧儿离开的声音，冷汐凝走到了窗边摆放的一盆月季花前，那朵朵红色的鲜花开得正艳。
苦恼地看着那盆花，纤纤玉指渐渐靠近花儿，摘下一瓣花瓣。
“去。”
“不去。”
“去。”
“不去。”
……
“不去？”最后一瓣摘下来，冷汐凝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不满意。
“一定是刚才多摘了一瓣，重来！”然后她又换了一朵花重新数。
半柱香后……
“不去。”
“去。”又摘到了最后一瓣，冷汐凝终于露出了笑脸。
“这是天意，不是我决定的哦！”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冷汐凝也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书房。
只见她方才站的地方，满地零落的花瓣，而那盆可怜的月季，枝上的花朵寥寥可数。
翌日，未时末，冷汐凝依约来到了月梨湖，本以为会等一会儿，结果凌锋已经到了。
依然是一袭月白色的衣衫，他站在湖边，背对着她，迎风而立，衣袂翩飞，就像融入了这景色，形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画中的他如仙人般不可玷污，触不可及。叫她也不忍破坏这样美好的画面。
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等了很久了？”
“片刻而已，你来得很早。”凌锋转过头看着她，今天的她是类似于冰蝶仙子的打扮，只是除去了面纱，相较于“冷汐凝”的服饰，这样的她更显出尘脱俗。
汐凝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她立刻把视线转向一边。不过他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那意思是说她守时？还是说她不够矜持，心急着想见他？
如果是后者，那她可就真有点冤枉了，她对于和别人的约定一向是守时的，可是……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想见他。
“闲来无事，便早些来，况且我一向守时。”虽然心里那样想，但嘴上还是要面子的。
“这个，送给你。”凌锋拿出一小枝白色的花，递给了冷汐凝。
“梨花？为何这个季节还会有梨花？”汐凝接过花枝，梨花也是她喜爱的花之一，因此十分惊喜。
“我也是偶然看见的，这么多梨树中竟还有一小枝开着，便折下赠予你。很巧，与你今日的衣裙很相配。”凌锋微笑着看她，“你知道这里为何叫月梨湖吗？”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让汐凝的心微微一颤。
“当然知道啊。东郊这里是整个江州城最适合赏月的地方，而月梨湖湖水清澈，明月倒影也特别清晰，而且湖边种满了梨树，梨花盛开特别美，时常会有花瓣飘落湖面，再加上月光倾泻，形成了别样而又异常美丽的景致，故称这里为‘月梨湖’。”说到江州城各个景地的来历，汐凝是再熟悉不过了。
“嗯，确实很美。”凌锋柔情地看了一眼冷汐凝，“就算现在看不见你说的那样的景色，我也相信一定很美。今天九月十六，应该会是满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冷汐凝点头，表示赞同，静待他接下来的话。
一阵沉默后，凌锋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汐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欠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