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妖怪鸩

5、第四章 朋友

　　“我……”楚昇想说点什么，然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半晌后哑然的笑了笑。道。“萧兄弟的名字也很独特。”

　　“那是自然，我的名字可是我自己取的。”听了楚昇的话，萧帅哥的脸上浮现了得意的神色。他对自己的名字极其的满意，所以当有人夸赞，无论是出于真心亦或者奉承，他都会忍不住陷入自恋的情绪中。

　　接下来的一路，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萧帅哥在说话，楚昇偶尔回应几句。这样走了许久，直到远远的能够看见村庄的轮廓，萧帅哥喋喋不休的话语忽然停住了。

　　楚昇心中疑惑，为何一直喋喋不休的人忽然就变得沉默，他刚想要开口问，却感受到了迎面吹拂过的微风，风中带着淡淡的腐朽气味。微微眯起眼遥遥望去，远方是坐落在荒山峻岭中的贫瘠村落。

　　只是未免有些太过清冷，半分人气都没有。

　　等又走近了一些，楚昇见到了三两只乌鸦停驻在枯树的枝头，发出嘶哑的叫声。数座荒冢挤挤挨挨的伫立在村口一侧，歪歪斜斜的木板上，用石头刻下的字迹还新的仿佛昨日刚刚写下。

　　楚昇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压抑，生与死这样的事情总是令人觉得心头沉重。他沉默不语一路跟着萧帅哥继续前行，其实是想说一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与萧帅哥刚刚认识，若是刨根问底未免有些交浅言深的意味。

　　萧帅哥却似乎是察觉了身旁的楚昇的心思，他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无所谓的说到。“其实对于这些人来说，也许死了也不算什么坏事。”

　　“我不明白？”楚昇的目光微寒，他抿了抿唇，问道。

　　萧帅哥无奈的摊摊手，道。“帝国年复一年的修缮神殿，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官员要享乐便贪墨各种银钱，增加赋税的比例，收受贿赂；乡绅富豪依仗官员为虎作伥，租赁土地剥削佃户。而他们——”他说到这，手指指向了那些新坟。“便是被剥削者，其实每年的土地种植出来的粮食很多，可他们依旧很穷，冬日里被饿死的，春耕秋收累死的，还有无妄糟到欺凌而死的。”

　　楚昇听了萧帅哥的话，微微敛眸。他又一次的沉默无言。

　　然而萧帅哥的话却并没有因为楚昇的沉默而停止，他继续道。“在这个世上生存本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规则由强者书写，可遵守规则的人往往都死在游离于规则之外的人之手，故此弱者被人欺凌，恃强凌弱的凶徒逍遥法外。”

　　他又指了指自己，满是不在乎的说道。“而我，我是个流氓。收钱替人干活。”

　　“你……”楚昇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满脸在说我是个坏人的青年，却是觉得对方没有口中说的那么恶劣。

　　萧帅哥对着那些荒冢新坟鞠了一个躬，随后嗤笑一声的道。“今天的事情算是我倒霉，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但是牵连你并不是我的本意。要怪就怪你没有眼力见跑的太慢。”

　　楚昇心里干笑了几声，不禁腹诽道，喂喂喂，什么叫做我跑的太慢！他却也没出声。他想也许这时候这个叫做萧帅哥的青年只是需要一个听众。

　　果然，萧帅哥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说实话，我对这个村里的村民感情说不上多好，甚至可能有点讨厌，因为我从小生活在这受尽了村民的白眼。人们对于与自己不同的物种总是抱有着一种敌意，而我是个怪物，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异兽。”

　　说到这，萧帅哥又是微微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异兽这种生物在人类看来就是畜生，肮脏，卑贱，只知道凭借着本能吞噬血肉。是黑暗世界窜逃进人类世界中的前驱者，也是被黑暗浸染的低劣生命，无论等阶有多高，无论是不是能化成人形。他们和兽人族，羽族，龙族之类的都不一样。而且我那对父母也不是什么因为爱情而生下我。”

　　“她生下我以后，甚至连看都没看过我，就咬舌自尽了。只留下我这样的一个混血活在这个村子了。”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给这些人收敛了尸骨。”楚昇问。

　　萧帅哥大步朝前走着，没让楚昇看见他的神情，当他背对着楚昇的时候，他这才对着楚昇摆手，示意对方跟着也进村。“我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诚信的，收了钱自然要办事，收敛尸骨也好，杀人复仇也好，只要对方给的钱够多。”

　　“你是个好人。”

　　“好人？”萧帅哥不屑的嗤笑，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光芒中的那个一身白衣不通人世的青年人，笑叹着道。“好人这种称呼通常不是用在男女之间委婉的拒绝，就是用在形容伪君子的身上，太恶心了。”他还配合的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说完他又是继续朝着村落里走去。

　　楚昇几步追上了萧帅哥的步伐，忍不住发出感叹。“你这个人真奇怪。”

　　萧帅哥却是转头看向一本正经说着这话的楚昇，眼神奇异的打量了一番神色认真且发自内心在感叹的青年，嘴角抽搐的说到。“两相对比之下，我觉得你更奇怪。穿的像是上上个纪元也就算了，脑筋还像是缺了一根一样呆呆傻傻的，不是山疙瘩里出来的就是活在自我的小世界。你这种人满脸都写着我很好骗快来欺负我，要不是遇到我，我看你走不到下个城镇就要被骗的连底裤都没有。”

　　“有吗？”楚昇抬手抓了抓腮帮，一脸无辜至极又单蠢的神色。有着金棕色眼眸的青年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裙，又打量了一下萧帅哥的衣着，一套□□着上半身的神色粗布衣裳。两相对比之下，确实萧帅哥的宽松长裤活动起来比裙子要方便的多，也朴素的多。他自然记得天残地缺村中的人穿的也很朴素。

　　“嘁。”萧帅哥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楚昇：“……”

　　人类的反应果然好复杂，真难猜测感情的瞬间变化，变脸真快。他果然还差的远呢。他如是想着。

　　村口进去就是三三两两的土堆房四周堆砌着半人高的泥土围墙，院子之中的陈设一览无余。萧帅哥很熟门熟路的带着楚昇走到了距离村口最近的一户，泰然自若仿佛是自家一般的走了进去。随口问道。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楚昇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回答。“我吃素。”

　　他的视野中，就见整个村子都充斥在一种极度荒芜的境地，像是某一天的某一刻，忽然就世界停止了进程。在一些偏僻的角落，还有一些斑驳的砍痕和黑色的污渍。

　　“哎，好吧好吧，你吃素我还省点事。”萧帅哥低声的嘀咕着，从院子角落里拿出了有些蔫哒哒的白菜，走到了露天的小厨房旁边，又卸下了后背一直背着的锅，抽出腰间的菜刀。

　　目睹了萧帅哥这行云流水毫不拖沓的动作，楚昇忽然想起了这口黝黑的铁锅不久前还砸过人的脑阔。

　　他艰难的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颤抖着声线的发出了吐槽。“你平时吃饭和打架都用这口锅吗？不会觉得很怪异吗。这口锅你刚刚还敲过别人的脑袋吧，喂！”

　　萧帅哥头也没抬，手中握着刀，刀切白菜落在菜板上，发出当当当的响声。他手下动作不停，口中随意的回答道。“哪里奇怪了，我敲别人脑袋的时候用的是锅底又不是锅的里面。而且又没打死人，至于嘛。”

　　“不至于吗？”楚昇的嘴角微微抽搐。

　　显然他们没能在这个话题上达成一致，不过这倒也不算是个太大的矛盾，这是个互相都不再提及，就是个能揭过去的事情。因为楚昇说他吃素，萧帅哥就煮了一锅白白绿绿的白菜面疙瘩汤，调料只有盐巴和一小撮同样蔫哒哒的葱花。

　　当面被端上了瘸着腿垫了一块砖块的桌子，萧帅哥似是觉得面疙瘩汤过于简陋，又跑到隔壁的院落里，翻出了两坛沾着泥土腥气的酒坛子。

　　“这是何物？”楚昇看着沾满了泥土的坛子，眼中浮现疑惑。

　　“人间美味。”萧帅哥如是说着，麻利的拆开被封的严严实实的酒坛子，给他们面前的海碗里都倒满了。

　　鼻尖动了动，楚昇嗅到了空气中的淡香，他不知这是什么味道，但闻着这淡淡的香气，他的脑中不禁想到了夏日微凉的风，便忍不住道。“闻起来似乎很香。”他抬眼看向萧帅哥，眼神中满是询问的意味。“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酒。”萧帅哥笑着道。“喝了能增进彼此的感情。”

　　楚昇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其实还是不太懂为什么喝了就会增加感情，他拿起杯子，一口饮下了杯中淡黄色的液体。辛辣的感觉充斥着口腔和肺叶，他不禁眯起眼睛，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这，怎么这么辣。”

　　“哈哈哈，多喝几口习惯味道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很好喝的。”萧帅哥发出一阵爆笑声，好似恶作剧得逞，他鼓励着楚昇继续。

　　一杯，又是一杯，再一杯。渐渐的楚昇的脸颊上浮现了红晕，他那双金棕色的眼眸中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腹中虽然被灌了不少酒水但仍旧饥饿，他握着勺子，一边机械的吃着淡而无味的面汤，一边无意识的发出傻乐。

　　酒，令人的神志发昏。

　　“萧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不自觉的打了个酒嗝，喝的微醺的萧帅哥接话。“为什么这么说，我看你好像除了缺了两根手指，后背长了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奇怪的。会比我这种混血的家伙还像是怪物吗？”

　　楚昇摆了摆手，又是吞咽下一口面汤，手指不太灵光的解开了身上斗篷的带子，随即把斗篷扔在了地上。他的身后一直收拢的金棕色八片羽翼展开。

　　汤勺指了指身后的翅膀，楚昇低喃道。“我本不该长成这样，不该有那么多的翅膀和脚，这些翅膀……”他的话语顿住，似乎觉得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便没再继续说下去。继而换了个话题。

　　“我和我的那些兄弟们，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用兄弟这个词俩形容他们。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给自己取了名字，叫楚昇。我得提醒自己，时刻记得自己是什么……”

　　醉醺醺的萧帅哥眯起眼睛，用手指指着楚昇，毫不客气的说到，“你，是畜生，是怪物。”他又指了指自己，“我，是异类，也是怪物。”

　　楚昇跟着萧帅哥傻笑，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眼泪。他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喃喃的低语。“有点高兴，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好奇怪啊，为什么眼睛里会流出水来。”

　　萧帅哥踉跄的站起身，发出了一阵嘶哑而肆意的怪笑。“怪物和怪物除了互相杀死对方，还能成为朋友。我喜欢你这样的笨蛋，所以，我决定要和你做朋友。”

　　“你这人真奇怪，但是我也决定喜欢你，因为你说要和我做朋友，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和我做朋友。”

　　“苍天为见。”

　　“美酒为证。”

　　“啊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同样是常年感觉孤独绝望，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怪物，同时发出了极其难听且渗人的笑声。

　　渐渐的夕阳沉入了山脉的后面，世界被茜红色的霞光所笼罩，树叶沙沙作响，乌鸦发出嘶哑的悲鸣。凉风从东方徐徐吹来。

　　已经喝醉的萧帅哥趴在了地上傻乐，他的一只手拦在酒坛子上，脸颊上蹭着黄褐色的泥土，屁股撅的很高，像是在模仿什么野兽，嘴里时不时的发出类似异兽才会发出的那种怪异的叫声。楚昇也没比萧帅哥好到哪里去，同样喝醉了的他正在来回不停的从桌子上朝着地面跳下去，试图让自己在纵身一跃的瞬间展开背后的八翼，振翅而飞。

　　额……不过结果嘛。我们可以把这场飞不起来的悲剧归咎于楚昇的翅膀不够大，也可以归咎于楚昇这两年吃的太丰盛，所以变胖了。更能把这个悲剧的最终原因归咎于他本来就不会飞。
　　翱翔天际是他在白日做梦。

　　而当楚昇在孜孜不倦的试图飞翔的时候，萧帅哥就那么傻乐的看着楚昇在一次次的展开羽翼，还看的津津有味。

　　“原来你飞不起来吗？”醉态十足的萧帅哥慵懒的翻了个身，十分没有形象的打了一个酒嗝，又伸手去抓了抓自己的屁股，他的身后，一条粉红色的尾巴悄然的冒了出来，一摇一摆，分外的惹人眼球。和萧帅哥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非常突兀。

　　那种感觉打个比方就是，一坨恶臭十足的牛粪上开出了一朵旷世罕见的白莲花。

　　楚昇微微顿住身形，他转头看向萧帅哥，夕阳的茜色光芒中脸颊的微醺被掩盖，他指着自己的脸，虽然还带着醉意，却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说到。“总有一天我会飞起来的，我会展开黄金羽翼，成为万民敬仰的存在。”

　　“嗤——”萧帅哥被这句听起来非常自大的话逗笑了，他捂住自己的小腹，满地打滚，泥土染脏了他的尾巴，眼泪从他的眼角渗了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这绝对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以为你是光明圣教的圣女吗，被万名敬仰。”

　　笑的太过嚣张的后果就是萧帅哥笑到了抽筋，小腹的抽痛让他的醉意退了几分下去，恢复了大半的清明。

　　“……”楚昇疑惑的看着萧帅哥在某个瞬间笑的张狂肆意的脸，心里不明白为什么新结识的朋友会反应这么激烈。“很奇怪吗？”于是他便问道。

　　“该怎么说呢。”笑够了的萧帅哥翻身坐在地上，单手拄着下巴，他看着楚昇有些涨红的脸。直言不讳的说到。“我只觉得你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成为救世主或者圣人的那种家伙。倒是更适合当个魔头。”

　　“为什么？”楚昇不明白他新结识的朋友为什么要把他和魔头这种邪恶的词汇扯在一起。他有点不高兴，因为是第一次结识朋友，他也不是很清楚朋友之间的定义具体该是什么，所以只是努力压下了心中的不满。等着对方给出一个能让他不愤怒的理由。

　　萧帅哥撇了撇嘴，凭借着自己对人心的理解，嗤笑着说到。“因为通常说自己是好人，顶着什么圣子圣女或者光明希望之类的的名头，摆着正经嘴脸，扛着正义大旗的人，大多数都是心机深沉，恶贯满盈的家伙。拔开那层伪装的善良模样，你会看见他们的皮囊下斑驳不堪的灵魂，都已经烂透了，流满了污垢和恶臭。”

　　“你这是偏见。”楚昇反驳。他道。“我承认这个世上恶意真的很多，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世上有一些真正的好人，一直恪守着正义和善良。你不能因为遭受过什么，就自觉看过了人世间所有的险恶，从而对一切都抱着那么消极恶劣的心态，揣度一切。”

　　萧帅哥摇了摇头，似是在否认楚昇的话，又似是在无奈。他没再继续和楚昇讨论这个问题，他显然是意识到了得不出什么好的结论，这或许是他们之间难以互相说服对方的地方，若是较真的探讨也许会不欢而散，他的眸子中光芒一闪，便转而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看你这样风尘仆仆的赶路，是有要去做的事情吧。”

　　楚昇见萧帅哥转移话题，他欲言又止的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还是忍住了，随即点了点头，有些敷衍的回答道。“是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哦——”萧帅哥似是被挑起了兴致，也似乎是觉得这是个转移话题的好办法，他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楚昇诚实的回答道。“我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到煌帝国的首都临城，去报名参加斯诺学院的招生考试。”

　　萧帅哥皱着眉头的看着楚昇好一会，他问到。“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楚昇想也没想，他道。“今天是六月初八。”

　　萧帅哥神色复杂的皱起眉头，幽幽的道。“六月初八，那是旧时候黄历的称呼了黄历，又被称之为阴历、旧历，换算成现在大陆上通用的万象历，或者阳历、新历，按照旧历与新历之间差了二十七天，所以，今天是八月五号。斯诺学院的报名截止日期是八月十五号的下午三点半。你还有十天的时间。”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楚昇的酒意顿时全消，他震惊的看着萧帅哥，张了张嘴，半天才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骗人的吧……还有十天，我怎么可能走到啊。”

　　“我可没说十天来不及啊。”萧帅哥道。

　　“有办法？”楚昇的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芒。

　　萧帅哥幽幽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漫不经心，仿佛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听他道。“是啊，你花点钱坐飞艇的话，只要半天就能从最近的城市飞到临城。而从这个村子到最近的有飞艇的城市也只需要半天而已。”

　　“但是！”萧帅哥的话锋一转，着重了但是的话语，随之停顿，等着楚昇接话。

　　“但是什么？”楚昇果然接话问道。

　　“你知道斯诺学院的考试考什么吗？知道怎么去附近的城市吗？知道坐飞艇的手续吗？”萧帅哥接连三个问题，问的咄咄逼人。

　　楚昇老实的摇头，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带上我一起去。”

　　拍着自己的胸脯，萧帅哥信誓旦旦的说到。“你带上我的话我就能帮你处理好路上的一切，而且我还能罩着你，免得你被那些专门骗你这种呆瓜的骗子骗到一无所有，还反过来给人家数钱。”

　　“诶。”楚昇觉得自己一瞬间有点蠢。萧帅哥仿佛就在地上画个一个圈，然后自己就钻进去了。他颇为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是何种心情面对试图推销自己的朋友。

　　“你这是什么表情？”萧帅哥不满的道。

　　“不，没什么。”楚昇回答，紧接着又补充了句。“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说点什么好而已。因为你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好像都说完了。我发现我好想没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了。”

　　“那就说好了。”

　　“看来我是没得反驳的余地了。”楚昇摊手。

　　萧帅哥却是不满的反驳道。“我可是个有原则的流氓，不收钱不干活的，现在不收钱还保护你，只是要你带上我，我可是很亏本的。”

　　楚昇看着萧帅哥那笑的如同偷了鱼的猫一般的模样，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他凭着直觉的说出了心声。“我倒是觉得，你仿佛本就是想要去斯诺学院，或者说，单纯的想要离开这里。”

　　即便是被戳破了心思，萧帅哥也丝毫没露出任何窘迫的神情，厚脸皮如他。这常年混迹于各种边缘地带，早就丢了节操的男人笑的非常愉悦。摊开双手，挑挑眉，颇为欠揍的给了一个答案。

　　“你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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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2019，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