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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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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慕言端了盆水回房,用火术将水炙热:“你先洗。”
“不用!”沈清抬手捏了个诀,去了屋里的霉味和灰尘。
吴慕言抹完脸,将帕子拧干搭在盆边,沈清自己从储物袋取了床鸡油黄的被子出来铺上,他这才坐到了床上。
“你居然也带了被子。”吴慕言。
“跟你学的。上次去西荒睡的你带的被子。这次我自己带了。”
吴慕言:“楼上楼下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异样。明日去事发的蒙山看看。然后我再回去一趟入镇的凹子岭,看看能否破阵出去。今晚你先歇息,我出去查看一下。”
此时楼下黑灯瞎火没有声音,店主一家陆续在安歇。吴慕言拿了自己白日买的伞,推开窗,轻轻一跃飘了出去。足尖一个点瓦跃过人家的屋顶,飞到了全街最高的一处破阁楼上。
小雨依旧纷纷,阴风冷雨没日没夜不会消停一般。
全镇漆黑,转眼一周不见一盏灯火,黑洞洞的暗楼,更显小镇一片死寂。
吴慕言合伞站在黑暗的夜里一动不动,与建筑物的暗影融合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这些鬼物知道有人来了,吴慕言没察觉到一只鬼的行踪。
三更刚过,吴慕言在高楼檐下盘息,忽听第二条街外有异于雨声的疾行之音。吴慕言警觉睁眼站了起来,往声响处飞跃而去。
吴慕言落于一屋脊上,雨中,一人裹着粗麻布盖头,像只黑猫在廊檐下疾步穿行。
吴慕言撑着伞喝道:“站住!”
那人一听有人,回头漏出一双暗幽幽的眼睛。见到吴慕言后,似是吃了一惊,加快步伐往前跑。
竟然还跑!吴慕言身影在雨中一晃,往下掠去。
吴慕言以伞为剑往他胸口大穴点去。那人身手不弱,来来往往数十招过去,躲掉了吴慕言的攻势。吴慕言本要抓他活口,并没有使狠劲。
那人打不过就要逃,飞身往屋脊跳。
吴慕言身轻如燕翻上屋顶,右手一甩,甩出一把长剑,刷刷两下往那人背影方向划了个叉字剑光追去。
那人听到背后追来冷剑破空之声,旋身躲过落在另一屋脊瓦片上,两道剑光呼啸着从他方才所在的空中直直划了出去,没于黑夜的雨中。
没伤到他,不过吴慕言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人一落屋脊,吴慕言已闪到了他眼前,流转着寒光的长剑剑锋森然指在他颈下。
吴慕言衣服微湿,左手顺手支开伞,右手握剑指着他道:“跑什么!”
那人话不成句:“你、你.......”
吴慕言:“你是李闻?”
那人微讶异:“是。你是何人......”
吴慕言:“我是玄仙山的弟子吴慕言。”
李闻道:“玄仙山?你也误入了此处?”
“我是来找你的。”吴慕言目光犀利地盯着他:“见了我,跑什么!”
李闻微微低头,不自觉的拉了拉罩头的粗布:“我怕吓着镇里的人。”
看他淋得全身都在滴水,吴慕言神色缓和了一下,收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吴慕言带李闻去吴慕言原先待的高楼避雨。两人刚落地,雨中又掠来一道白影。
是沈清。
吴慕言微诧异:“你怎不休息?”
“不困。”沈清乌眸落到李闻身上,淡淡道:“他就是宝山派的人?”
吴慕言解释:“李闻。”
沈清估计是第一次被派出来找人,心情不佳:“居然还好好的。半年都出不去,也是够没用的。”
李闻:“……”
吴慕言对李闻道:“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李闻面有难看之色,道:“我师弟半年前途经这附近忽然失了踪。我刚好离这近,接到师父的指派前来查找。此地百里人烟稀少,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在楚雨县失的踪,一路寻找无果。直到我无意中问到一户人家说见过他讨水喝,往楚雨县来了,我才找了过来。我入了县才知我师弟来了此处。我一路追查去了蒙山才发现,他死在了蒙山地洞里。那洞中有大量灵石与暗石,还有一只吞了暗石异化厉鬼,我被它伤到,才成了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原想出镇去搬救兵,可这镇上居然有一个大阵,只能进不能出,实在厉害!”
暗石,一种地煞之石,极邪之物。容易引起传染牲畜和人霍乱颠狂之病,触碰之人还会全身腐烂生疥疮。
吴慕言取出一瓶药递给他:“此药你先用着,并不是专治邪毒之物,暂时可抑制消退一些。”
李闻接了药,拱手道:“多谢。”
沈清:“镇上的厉鬼你可有瞧见?”
李闻:“就只见过一只,我根本捉不住它。”
吴慕言:“就是它灭了慕容府全府?”
李闻又答:“应该是!我来这里追踪几个月,只看过一只,其它都是小鬼。”
吴慕言:“明日我们先去蒙山看看。劳烦你带一下路。”
李闻:“可以。”
吴慕言:“这些日子你都是宿在何处?”
李闻:“就在慕容府后面的破屋里。那地方阴森,平日无人敢去。”
吴慕言:“你晚上在此是做何事?”
李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出来找些吃的,顺便出来看有没有邪物作怪伤民。”
吴慕言想了想:“我们暂时借住在酒肆,只是你现在身上有疾,不便带你一起过去。酒肆后有几间无人住的破屋子,你且住到那边去。若有什么事,喊一声我的名字,我便能听见。明日天亮后,我们南边柳桥见。”
李闻道:“好。”
“等等!”吴慕言从储物袋取出一床被子塞给他。
李闻愣了一下抱住干净的被子:“多谢。”
修术之人体格好,一般不太怕冷,但能有一床软被垫着,还是极舒服的,李闻走了。
吴慕言和沈清回了酒肆。
晚上,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因不是在玄仙山上,吴慕言便多睡了一会。吴慕言起身时,沈清已起身在床边打坐。
吴慕言睁着惺松的眼睛从床尾滑下,下楼打水。
洗完脸,吴慕言和沈清撑着伞出了门。
两人刚到那染了斑斑经年乌渍和青苔的桥头上,一道人影闪了过来,快的像穿透雨幕的利箭。
吴慕言从储物瓶取出一把伞递给他:“好些了吗?”
李闻站在雨中犹豫了一下,伸出布满红色疙瘩的手接了过去:“多谢!好些了。没有扩散。”
吴慕言:“这县上的县民有不少染病被火葬了罢?”
李闻打开伞:“染病的不到半日都死了,这里的县民也还算聪明,马上就将人火葬了,虽然添了一阴魂,好在病疫没有散布。”
“早食给你藏的。”吴慕言从怀里取出一个宣纸包着的馒头递给他。
李闻小心的避开与吴慕言肌肤触碰,接过去狠狠啃了两口:“多谢。”
吴慕言道:“我昨晚想了想,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李闻,你带沈清去蒙山,我去看一下这镇上的大阵。”
李闻道:“好。”
沈清道:“带路吧。”
李闻走前头带路,二人身影消失在了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