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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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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洄在腥甜的吻中费力的呼吸,似乎那并不是吻,是挣扎着不不愿意入冬的雨,在大地上摔的粉身碎骨,是跨越千万里山河的一剑,直刺进鸣洄的心口。
鸣洄好像想起了什么,虽不在眼前,耳朵却能听见声音,一朵花向着月亮绽放,一条大河奔向海洋,茫茫的大雪消融在嫩绿的草地,细小的,磅礴的,在鸣洄脑海里化成了痛苦的共振。
鸣洄猛地用力,推开了鲤放。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他一边大口的呼气一边问道。
“还有更甚。”鲤放回答。
“先等一等。”鸣洄别过头,“我这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太在乎名节的人,这么多年,烧杀抢掠的破事,因为抓不到我,都往我脑子上扣,世人看我大概是个十恶不赦的亡命徒,所以这方面我都已经不怕了,但是,就感情上来说,我还是没那么随便的。”
“你想说什么?”鲤放轻声问,那声音低低的,像一块磨砂的玉,蹭的鸣洄心头痒。
“我想说,这么些年来,我虽然爱美人,但是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我一直想,我要是敢亲吻哪家的姑娘,我就得对人家负责。”
“你想我对你负责?”鲤放问。
“那倒不是,我只是说,你这种交易方式,它不在我的接受范围里。我这人卖命都行,感情和身体就不了吧。”
“你不喜欢?”鲤放又凑过去,尽管鸣洄伸着手一直推他的肩膀,但他还是靠近鸣洄,亲吻他的脸颊和耳尖,鸣洄的狐狸耳朵刚生出来,第一次被碰,娇羞的低了下去,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哪里刺激了鲤放,他把鸣洄的手腕抓住,在他耳根周围暧昧的亲吻。
“我我我喜欢什么?别别别,求你了。你这样我冷静不下来,稍微离我远一点点就行。”鸣洄祈求道,与鲤放说的正相反,他并非不喜欢鲤放的亲吻,鲤放身上带着一种名贵香料的气息,很难让人不在他温柔的触碰里陶醉或迷失自我。只要他一靠上来,鸣洄的心就会疯狂的跳动,然后什么也不能思考。
“好。”鲤放意外的答应了,从刚才亲吻他的那一刻开始,鲤放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一般,与其说温柔,不如说是是耐心的捕杀者在观察猎物最后的挣扎。
“我好像能想起来一些东西,就在刚刚。”
“什么?”
“具体的,不知道,河水,雪山,还有花,对这些好像有印象。”
“雪山……那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西王母的昆仑山。”鲤放说。
“昆仑山……”鸣洄重复着,“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雪山……我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可是,我最早的记忆在我四岁的时候,一个爷爷家的孩子,和我同一天生辰,也是四岁,爷爷送给我一个鸡蛋,我抱着开心的跳,结果,摔坏了下巴,出了很多血,”鸣洄仔细的回忆着,“后来我八岁,抢了一个老爷家孩子的馒头,被抓住打了一顿,回家的时候,收养我的婆婆已经走了。十二岁我发现自己竟然有飞檐走壁的天赋,揭了人生第一章悬赏令,然后从追杀别人,变成了被人追杀,我在人间的每一年,我都记得一点事情,从小,到大。所以,我是何时来到这里,见过雪山,与你结缘的呢?”
鲤放皱起了眉,他见鸣洄的样子,与鸣洄当年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鸣洄这样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信息。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告诉你曾经的我在想什么,但是可以帮你印证的信息是,或许曾经那个我已经死了,不是曾经的我,而是上一世的我。你与我的纠葛之间,隔着一次死亡。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们妖怪是不是有什么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能力,我不知道。”鸣洄说道,看着鲤放的脸颊不自然的挤出一个笑。
“而且我这个人很重感情,也很讲责任。”鸣洄道。
鲤放微微歪头,好像在好奇,等鸣洄继续说下去。
“所以,嗯……就算是你非要这样,强行的……的亲我,但是这毕竟也是相互的,也算是我亲了你,所以,”鸣洄从没说过这么费力气的话,好像把荆棘从嘴里拉出来一样,每个字都刺的他难以开口。
眼前的鲤放是那样一个看起来那样完美的男子,如一块宝玉,如果自己是一位女子的话,很难不向往这样的胸膛,抱着他,感受他身上迷人的香,将他飘逸的长发握在手心。
但问题是,自己也是个男子。
而且对方还是妖怪,虽然鸣洄不知道他是什么妖,像刚才的虎男和蛇女,鸣洄猜妖怪应该都是能变出原型的,万一鲤放的的原型是蜘蛛之类的,脚多的动物,那鸣洄大概会当场吓晕过去,他从小就害怕虫子。
看鲤放的样子,自己今天和这个人扯上关系,想摆脱恐怕是很困难。另外,鸣洄也真的很好奇,如果自己是九尾狐,那么从前的人生是怎样的呢,那个莫名的给了他很多钱,只为了让他去见钟不让的人是谁?有阴阳眼,养着一条能便成人的怪蛇,还有那闪着光的武器,钟不让又是什么人呢?为了什么留在他身边?钟不让曾说是为了保护他,这样说,就是还有其他人想要自己的命了。
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时,鸣洄想不明白这些,不过,如果自己还有另外的身份,那这些也不是说不通了。
“所以什么?”鲤放问。
“所以……”
还没等鸣洄把话说完,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好像地震了一般,鲤放整个府邸都颤了颤,鲤放眉头一皱,刚才还死死握着鸣洄的手不肯放开,却突然抽出扇子,转身放出一个金色的结界,于此同时,房间的墙壁轰然破碎,月光下,钟不让站在蛇头上,手里握着几乎被蓝光吞没的洞天。
“钟不让!”鸣洄喊道,兴奋的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了。
鲤放回头看了他一眼,厉声道:“别动!”
鸣洄被吓得一下熄了火。
“哟,紧张什么?”钟不让笑,嘲讽道。
鲤放缓缓站起身,虽然没说话,却攥紧了祸起。
“你应该知道我会来吧,不然为什么不杀我,你在惊讶什么呢?”钟不让问,想了想又做作的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没想到,为什么我能破坏你的结界吧?不会吧?你不是看见洞天上面的贪狼了吗?你不傻的话应该知道啊,像你这种水平的结界,我想造一百个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敲碎一个呢,就和玻璃一样。”
鲤放上下打量着钟不让,还是没从钟不让的身上看见什么妖气,唯有洞天上缠绕着的蓝色光芒算是一点线索。
“怎么不说话?在等什么吗?你的那些侍卫,早就趴下了。”钟不让道,“我特意来此,就是来与您会会的。”
“不自量力。”鲤放道,打开祸起,一道金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钟不让飞去,还好钟不让提前就在自己和肥遺身上张开了结界,眼前的结界被那金光打出一道裂痕,钟不让惊,他虽然早就料到,回了妖界,鲤放的实力应该也有增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离谱,他特意没张开贪狼结界,就是想从鲤放对普通结界的破坏程度中看看他究竟什么水平,没想到只这一击,他的结界就几乎用不了了。
“不错啊。”钟不让拍手,边说边抻着脖子看了看他身后的鸣洄。
“哎呀,哥哥怎么这个样子啊?”
“就别说风凉话了吧?”鸣洄的上半身衣衫不整,加之坐在地上被鲤放的身躯挡住一半,看起来竟然有些娇小。
“哈哈,好嘞,我这就带你回去。”钟不让说。
鲤放没有说话,却是移动脚步,用身体把鸣洄完全的挡住了,鸣洄抬起头,只能看见鲤放的黑发和他的背影。
“嗯?看来这位不同意啊。”钟不让道,“在人间的时候你没有杀我,不是因为对我好奇吗?我现在来了,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是什么人?”
“钟不让。”他笑道,故意说些能让鲤放生气的回答,但是鲤放似乎并不为所动。
“我来有两件事情,一是要带走鸣洄,二是特意前来笑你,这么多年,你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吗?你不老不死,不是人类,但你又化不出原形,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妖,那么你就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怪,鲤放,你的秘密,只有我知道。”钟不让说。
这话正中在鸣洄刚才的思考上,他最怕鲤放化出一个什么虫子,可钟不让说,鲤放不能化形,那么鲤放究竟是什么妖呢?而且,钟不让为何认得鲤放。
“你们认识?”鸣洄问。
“算是吧,不过他不知道我是谁。”钟不让看着鲤放,边说边哼笑着,“一直追问我是什么人呢。”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坐在后面的鸣洄一头雾水,没等鲤放说话,就先问了出去。
“钟不让!”
对着鸣洄,他还是一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