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且听风吟》TE AMO

19、章十六。

　　在很深的夜里忽然醒转过来。
　　窗户外面“呼啦——”一声，一辆车飞驰而过。
　　梦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强迫着自己醒来。
　　顺手开了台灯，强烈的光线却刺得眼睛像针扎一样疼。

　　我到底在做什么。
　　阿暖半捂着眼睛靠近台灯，伸手关了它。心里骂着自己的冒失。
　　房间里不是完全的黑暗，隐隐地有橙色的灯光透进来。
　　眼前的图像还残留着突然接受强烈光线的亮色光斑，诡异的感觉。
　　勉勉强强可以分辨出室内摆设的轮廓。
　　书橱，书桌，角落里的吉他。

　　阿暖拼命地想要回忆刚刚的梦，却是一片空白。
　　是什么事让自己挣扎着醒来？
　　居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什么梦的碎片，都是小言编出来骗人的。
　　现实情况就是，她完完全全地忘了。

　　鄙视了梦里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阿暖复又躺回去，薄毯随意搭在腰部。
　　摊开双手双脚，听着电扇有节奏的转动的声音，沉沉睡去。

　　*** ***

　　越是热的天气，老师的讲课热情就越是高涨。
　　当然这也和临近期末考有很大关系。
　　同学却都不领老师们在酷暑中一边擦汗一边讲课的情，
　　心思早就跳过了严肃窒闷的期末考，直接来到了暑假。
　　Summer holiday！
　　意味着花火大会意味着夏日祭意味着大海意味着西瓜意味着冰镇饮料意味着大段大段的空闲时间。
　　于是课间的短短的休息时间也热闹起来，
　　每个人都谈论着暑假计划，那六十天的完全由自己支配的美好时光。
　　这种对于近在眼前的美好假日的憧憬，全部都是建立在理想化的基础上的。
　　等到了暑假真真实实地握在自己手中时，会禁不住妈妈的唠叨去上补习班，会面对着旅游的巨大开销而放弃自己的计划，会因为灼人的太阳突降的暴雨以及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更愿意待在家里。
　　人就是这样可爱的生物不是么？

　　晴和这几天的兴致好了些。
　　像是从某种打击中慢慢回复过来，
　　于是一切与不二有关的话题突然变成了禁忌，
　　每个人都闭口不提，每个人都会绕过这个雷区。

　　私下阿暖还是从小虎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青学的事情，
　　比如打败了蝉联两届冠军的立海大附中，
　　比如部长手冢去了德国疗伤，
　　比如那个叫越前龙马的一年级生很厉害，
　　比如不二还是那个老样子。

　　其实后面这些消息对于阿暖来说，
　　都是可以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出，听了也没意义的东西。
　　但是青学打败了立海的消息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仁王没怎么和她提起过关于网球的事，但为了比赛而努力训练的情况还是看到了的。
　　青学那种破学校到底是凭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的单方面的没有道理和根据只是依照个人感情而生发的评价。
　　主观得很。

　　阿暖很明智地没有把这么不负责任的评论说出口，
　　但她表露在外的愤怒的表情还是让小虎疑惑不解。
　　在场的网球社的其他成员，是完全无视阿暖的。
　　他们在自制的游乐场里聊聊天，
　　小虎却带来了阿暖，并不是很熟悉的关系，
　　阿暖只是坐在秋千上，不插话，只静静地听。

　　那明显愤怒还是成功吸引了小虎的目光。
　　他疑惑却关切地开口：“阿暖，你没事吧，我们在说手冢君治病的事你激动什么？”

　　*** ***

　　某天。
　　紧张的复习阶段也没有取消同学们的活动课。
　　阿暖看着窗外依旧耀眼的日光，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出去。
　　“不是还有室内场馆嘛。”小虎劝道。
　　“一定会爆满的啦。”阿暖摇摇手不肯。
　　“好啦好啦小虎，你去打球吧。我们可不想像你一样玩得一身臭汗。”
　　晴和站起身来推着小虎出教室，小虎还是不甘心回头还是想拉阿暖出去。
　　晴和不客气地扭过他的头，一手搭在他的背上，一手绕到前面去捏他的脸。
　　“喂喂喂，你快走吧，小心迟到了天羽他们不饶你。”
　　他们笑着，站在教室门口就打闹起来。
　　路过C组门口的同学们纷纷侧目，目光意味不明。

　　纠缠了了好一会儿晴和才又回到教室。
　　阿暖托腮看书，还是晴和赶小虎走时的那一页。
　　“别装了，装什么好学生看书，看了半天还是这一页。”
　　晴和鄙视道，打了一下阿暖托着腮的小臂。
　　阿暖被吓一跳，收回不知道到了哪儿的神思。
　　“啊。暑假啊，还有两个星期~”晴和试图撩起阿暖的兴趣，说。
　　“嗯，熬过万恶的期末考，幸福的曙光就在眼前啦~”阿暖望着与晴和一样的方向，握拳期待状。
　　“阿暖啊，暑假有什么计划么？”
　　“当然有~要去看花火，要去吃好吃的，要去游泳，要去晒日光浴……”
　　“打住。”晴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阿暖无限延伸的美好想象，“阿暖，我要去中国。”
　　晴和说得极其认真，一字一句。
　　阿暖也无法找出漏洞来告诉自己晴和是骗人的，立即扁了嘴。
　　“什么嘛，晴和我所有的计划都不能少了你啊啊啊啊。”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阿暖有点心虚，计划里是给仁王留了位置的，
　　并不完完全全需要晴和，但是为了挽留还是说了不彻底的谎言。
　　晴和闻言只是开心地笑，一只手扶住阿暖的肩，另一只手捏捏她的鼻子，
　　“怎么这么傻呀，我自己也有计划的。”

　　晴和的父亲是小有名气的汉学家，
　　一直对中国有着无限的向往和热爱，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阿暖曾在家听晴和父亲与一位中国人通过电话，
　　叽里呱啦一大串在她听来完全无意义的东西。
　　晴和也一直在学汉语，这是来自父亲的熏陶，并且由此接触了少量中国文化。
　　而今年，他们终于决定要去中国旅游了。

　　晴和的父亲经常往返与中国与日本之间，
　　他带回来的那些手工艺品，拍回来的那些照片让晴和神往不已。
　　大概国一的时候，阿暖就曾听晴和提起过要去中国旅游的事，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
　　现在，终于要完成她长久以来的向往了。

　　“阿暖，计划要去四十天，爸爸他准备带我去很多地方，我会给你带一堆手信的。”
　　晴和松了她的鼻子去揉她的发，瞥到黑曜石样的眸子里充盈着水汽。

　　阿暖扯起嘴角笑着，眼前的景物模糊了又清晰。
　　不能哭。

　　*** ***

　　我过了十年有你存在的暑假，
　　今年，大概会有些不习惯。
　　——阿暖。

　　*** ***

　　“天草，天草，你没事吧。”
　　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双臂间的女生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
　　是吉田。
　　“没……事。”天草的声音有些哑，环顾了一眼空荡的教室，只有她们俩。
　　“还说没事，看看你的脸。”吉田一着急，嗓子就尖利起来。
　　眼前的女生本来白净清秀，现在却因为埋首哭泣而肿了眼睛，
　　脸上更是被压出了一道道红印，
　　配合着未干的泪痕看，真是触目惊心。
　　黑色的发有几缕被泪沾湿而黏在脸颊处。
　　凌乱得可怜。

　　“我看哪，那个人八成就是早川，看他们刚刚亲昵的那样！”
　　吉田一拍桌子，略带气愤地说。
　　天草没回话，雾蒙蒙的眼睛里又滚出了一串泪珠，
　　紧锁的牙关还是没挡住那一声抽泣，
　　她又埋首在双臂间，肩膀颤抖着。

　　吉田自知说错了话，安慰地拍拍天草的背，并递过去一张面纸。
　　“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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