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梦回(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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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寒假已过大半，对于表白后桔烟的拒绝，随着春节的来临渐渐冲淡了宋勉的失落。
最初他是难以接受的，寒假刚回家的那几天，他几乎茶饭不思，面容落拓。想到桔烟冷冰冰的拒绝，心口就如巨石坠落。
宋母明里暗里和宋父提了好多次，怀疑他们的儿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严重打击。宋母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宋勉看在眼里，但没有心情去解释去理会。
郁闷过后，便是不服。想他形貌出众，文武双全，向来是异性追逐的焦点，哪里受过主动告白却被拒绝这么挫的待遇。
在他辗转反侧郁闷不堪的时候，表妹罗易琳带来她新入的家庭游戏机。到底是年轻，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探索，逐渐填补了求而不得带来的空缺。
就这么黑白不分玩了几天游戏后，宋勉觉得他恢复如初，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这天罗易琳又来兴冲冲找他，槐城美术馆正在举办一场插画设计大赛，参赛作品公开展览，所有观展人员都可以参与投票评选。
宋勉不解：“你一个圆都画不好的人，去看美术展，你确定能看懂？”
罗易琳羞愧撒娇：“我想陶冶艺术情操提高鉴赏水平不行嘛。”
宋母也看不得宋勉天天窝在家里日夜颠倒，一起鼓动他出去走走。宋勉无奈，换上衣服和罗易琳出门。
汽车刚刚驶离宋家大门，罗易琳立即拿出一盘眼影，对着镜子涂涂抹抹。手上忙着，嘴也停不下来：“刚才在舅妈面前，我不好意思说，我才不是想培养什么艺术细胞。”
宋勉毫不意外，嫌弃地看着她把自己涂成熊猫眼：“你才刚上高中，就能画这么浓的妆？”
罗易琳同样嫌弃瞥他一眼：“现在是寒假好不啦，难得的自由，少教育我两句吧。”
宋勉心不在焉望着景色掠过：“那你到底是去做什么？别告诉我说去约会，我是不会帮你打掩护的。”
罗易琳从包包里掏出一本杂志，宝贝似的递到他面前：“我是去追星的。”
她翻开一页：“我好喜欢这个插画师，他这一套暗黑植物风特别合我的口味。这次设计大赛，他也来参加，我一定要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宋勉视线从书页掠过，只看到一片墨绿藤蔓纠缠攀爬，覆盖半座坍塌古堡。
他对上表妹的熊猫眼，轻吐一句：“叛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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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恢宏大气，乳白色的波浪型结构已经成为槐城市新地标。
罗易琳拉着他匆匆赶到参赛作品展览区。她眼尖，一眼就瞄到寻找的作品。
宋勉慢慢走近，那幅画的颜色很引人注目。大片暗红的底色，像跳动的烛火。穿着同色系吊带裙的小女孩，怀抱一条大鱼，黑洞洞的眼睛空若无物，却又像在索求更多。
不知为什么，宋勉忽然很不舒服。这幅画透露的情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的视线移到左下角的署名——青森。
是怎样孤寂的人，才能点出画中人那样空洞的眼神？
他找到罗易琳，提议马上回家。罗易琳哀求道，整点过后，所有参赛画者都会公开演讲，这是她唯一能见到偶像的机会。宋勉受不住罗易琳的威逼利诱，同她到场下坐好。
画者在台上或激情或压抑地讲述画作背后的故事，宋勉聚精会神玩着手机，直到罗易琳掐着他的手臂，激动狂喊：“卧槽，青森居然是个女的。”
宋勉抬头，看清站在演讲台上的人，忽然愣住了。
桔烟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秀发柔顺披在身后，目光绵延，像是在回味一个遥远的故事。
“其实我创作这幅画的原因很简单，不过就是亲眼目睹一个小女孩孤单长大的故事……”
宋勉目不转睛望着台上的女孩。她好像瘦了些，脸看上去更小了，嘴巴涂了深红色的口红，看上去气场更强了。她的瞳仁依然澄澈清亮，眸子扫视全场时，倒映其间的灯光便碎成了金子。
宋勉坐直身体，感觉血液一点点活泛起来，流过心脏时有只小爪子在挠抓他的心，好像在提醒他——怎么这里还是喜欢她呢。
罗易琳暗自惊叹：“没想到我的偶像长的这么好看。”她接着扁扁嘴：“她看上去是高冷那挂的，会不会很难要到签名啊？”
宋勉答：“不会。”
罗易琳一副你吹牛批不要钱的鄙夷神情。直到宋勉真的拦下了她。
桔烟有些意外，她大约记得宋勉说过，对绘画不感兴趣。没想到会在美术馆碰到他。
宋勉摸摸鼻子，又把手抄回兜里，指指身旁的罗易琳：“她很喜欢你，想要一张你的签名。”
桔烟睁大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看罗易琳，再看看他。
她接过罗易琳的笔和纸，对她笑笑：“谢谢你的喜欢。”
刷刷写完，罗易琳如获至宝，捧着退下。桔烟指一下手捧签名一脸陶醉的小女生，对宋勉说：“你朋友，看上去好小。”
宋勉顺着惯性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严肃纠正：“她是我妹。”
说完，瞥她一眼，小声轻斥：“乱想什么呢。”
气氛有点怪。
桔烟很想说她没有乱想，但特意解释的话，显得多此一举；不解释的话，听上去她的确很在意。她真的只是口头寒暄而已。
宋勉早把桔烟曾带给他的失落抛到一边，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开心：“你这边结束后，一起去吃晚饭？”
罗易琳凑过来，兴致昂扬地附和。
桔烟摇头，目光投向演讲台方向：“活动结束后，主办方请吃饭。”
宋勉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群男人正在谈笑，有的高高在上，有的谄媚陪笑。
他皱皱眉，收回视线，再次落到桔烟身上时变得审慎起来：“不能不去么？”
他突然充满探究的眼神，让桔烟闪过一丝难过。只是一瞬间，她没来得及抓住就一闪而逝。
她轻吸口气，语气坚定：“以后还会有往来，我得去。”
她转身离去，宋勉的再见只说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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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垂，寒星三两颗。
送走罗易琳，宋勉悄悄跟着桔烟的车来到餐厅。
他看着一行人鱼贯而入，与桔烟同行的年轻画手人数不少，有男有女，看上去不太像会发生危险的事情。他稍稍放心了些。
正月入夜的风，依然料峭。宋勉裹紧大衣，在门外站了会儿，已经手脚冰凉。他提步迈进餐厅，想点份热汤，却看见桔烟推开包间门出来了。
桔烟很意外，停在他面前：“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勉舒展开冷到发抖的身体，使自己看上去同样很意外：“我来这里点外卖。”
他瞄一眼紧闭的包间房门：“这么快就散了？”
桔烟盯着他的眼睛：“我过来打个招呼而已。你的外卖好了吗？”
宋勉摸摸鼻子：“我突然，又不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梦回(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