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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葬心 ...

  •   就在莫心收拾行装准备重返青崎岭的时候,有两个人却已踏上了东归的路途,带着与她相同的目标,不同的目的。
      月魄还在体内,苏云碧变得越来越怕冷,最后即使窝在巨大的狐裘中,到了晚上依然会冻得发抖,洛红羽既不能替她取出寒针,也不能替她运功驱寒,只能日夜赶路,希望能早一天抵达青崎岭。其实自那一天之后,洛红羽曾不止一次的自责过,为什么当惊梦以苏云碧的性命相挟的时候,自己居然会有一丝的迟疑,不是说说好了同生共死么?自己,怎么能看着她这样痛苦而无动于衷?解药握在手里,有钻心的疼。
      “不必想了,你若是当即就答应了惊梦回青崎岭,只怕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苏云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一双纤手紧紧环过洛红羽的腰际,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他似的,“红羽是个重承诺的人,如此反复,太不像你了……”
      “那也是为了你。”洛红羽探手握住苏云碧的掌心,“对妙蕴,我还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来补偿;可是对你,我仅有这短短的一念。”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云碧竟觉得那只手掌火热火热的,渐渐从交握的指尖蔓延到了全身,鼻头一酸,她竟流下泪来。
      “妙蕴真傻,看不到你的好。”
      洛红羽苦笑了一阵,侧身拦苏云碧入怀,淡淡说道:“是啊,陆展卿也不见得有我对你这么好。”
      苏云碧听罢脸一红,低头钻进洛红羽怀里娇羞了一阵,不由又想起了那个有着蓝色双瞳的雪衣男子,仰头问道:“红羽,那个叫惊梦的人,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洛红羽摇头:“我不知。我从未敢去看过那双眼睛……妖异的眸子。”说罢又似乎怕苏云碧不满意,想了想,接着继续道,“我入门的时候惊梦就已经去了无妄山,第一次见他到是在入门的四年之后,那时我们各自都通过历练回来,楼主为我们几个摆了庆功宴……”洛红羽对历练的那四年提得极少极少,少到让苏云碧看来,那几乎是洛红羽心中一个不容触碰的幻梦。也罢也罢,他不说便不问,看着此刻与他交握的的双手,苏云碧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
      “我在酒宴上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就想,天下怎么可以有这般洁净的男子……”
      洛红羽才说到一半,苏云碧“噗”的一声笑出来,一时气紧,又连带着咳了几声。洛红羽皱了皱眉,不视怀中女子的失态,仍旧自顾自说道:“我们第一次交手是在酒宴结束之后,他借酒兴对妙蕴举止轻薄,被我挡了下来。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他笑中带着的轻浮,以为这人只是个金玉其外的脓包,可几招交手下来才发现并非如此。他那一套‘拈花成影’的功夫委实了得,我几乎分辨不出来哪个是本尊哪个是他设下的傀儡。就这样我一直处于下风,直到楼主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可是上次我记得惊梦说过,他这些年只与你打成平手,并没有胜过你半分啊!”
      “是了,这就是他的可恶之处。”洛红羽咬咬牙,恨恨道,“他总说如果没有妙蕴的话,我就有能力与他打成平手了。”
      苏云碧点点头,又想起了前日惊梦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洛红羽回青崎岭的事情,心下一阵愧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洛红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仰天笑道:“不过谁管呢!或许是命中注定吧,我洛红羽一生就败在女人手里了!碧儿,我不悔!”
      “你不悔,我亦不悔!”
      苏云碧伏在洛红羽的胸口,嘴角是无所畏惧的笑。
      “你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啊……这样无怨无悔,即使万劫不复也义无反顾……”
      惊梦的这句评语,苏云碧到最后也没有听见。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做出了就不要后悔,苏云碧如此,洛红羽亦如此,两年的相知相伴,他们终于有勇气去对上互相的眼眸,终于有勇气去握住颤抖的双手,终于有勇气道出自己的爱意,既然已经生死相依生死相伴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所谓长相厮守,只不过是贪者自行造出的梦境,苏云碧不在乎,洛红羽更不在乎。

      十天之后,青崎岭。
      惊梦,镜痕,隐花,水榭。绮月楼的四月使都在这里,并列站成一排,迎着冬末的最后一阵风,各怀心事地望向前方。
      前方,一片雪染的苍茫。
      “他真的会来么?”一袭黑衣的隐花问向身旁的镜痕,“以他对妙蕴的感情,恐怕……”
      “不要忘了,时间可是致命的毒药。”惊梦饮下一杯淡酒,挑了挑眉梢,“我惊梦,从来没看错人。”
      “哼!”水榭一阵冷哼,“一个没有感情的家伙,凭什么指点别人如何去爱?无妄山四年回来,真以为你的心被土狼吃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惊梦仰天狂笑,“功夫没怎么长进,倒是从东溟美人那儿学了不少泼辣!”
      “大胆!竟敢侮辱我师父!”水榭的素绫在袖底呼之欲出,要不是隐花即使按住她的手,再晚一刻它们便会绕上惊梦的脖颈——不过那是吃亏的绝不会是惊梦,而是……而是水榭发力的整条胳膊!
      惊梦事不关已地望向前方,风携来的力道少了些,似乎带着融雪的温情。他转身去看镜痕,这个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人此时却脸色铁青,像蒙上了一层死灰,惊梦见状不语,他便上前问道:“你为什么要叫他回来?”
      “不该么?此时绮月楼刚回青崎岭,派中上下正是用人之际。如若洛红羽能回来,那绮月楼可谓是如虎添翼。”
      镜痕闭目摇头,忽而睁眼道:“惊梦使私下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在堂上坐着的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楼主早不知去了何方!现在绮月楼的实权都握在你的掌中,你唯一看不顺眼就是我们三个了吧!水榭功夫最差,性子又急,自然不足挂齿,而隐花的噬魂阵法又是你害怕的东西,你让洛红羽回来,无非是要挑起隐花与他之间的旧账,那时我必出手阻止……等到闹得两败俱伤,正是你惊梦独揽大权之时!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镜痕使一下说这么多,不要惊梦帮你倒杯插润润喉么?”惊梦轻笑,不知什么时候起镜痕也变成了这么敏感的人,抿了一小口酒,道,“不知惊梦做了什么竟让镜痕使误会至此,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被下了血咒吗?呵,惊梦使,姑且不论我没有没谋反之心,就算我有,你说,就凭隐花使那区区小阵,能困得住我惊梦吗?”
      镜痕一怔,看着惊梦脸上那近乎无暇的白玉面具,忽然变得无话可说。想当年去无妄山修行的只有惊梦一人,而他自己则与隐花、阡陌一起去了五邙山,但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隐花与阡陌进了冷命宫,自己则被送上了山那头的暖剑阁,研习五湖四海最顶尖的剑术。四年后学成回楼,很多人都变了副模样,包括隐花、阡陌,还有惊梦。
      那个曾经笑颜如水的少年啊,现在笑的时候眼里都不再有欢乐,而是看不见底的空洞。但他看上去还是在笑的,只是笑得让人冰冷,让人绝望。
      镜痕想不到,究竟经历了什么才练出他这副心静如水的性子,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心。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区区噬魂小阵,他怎会放在眼里……
      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魂魄的人啊!没有魂魄,何来噬魂?
      “你们看!那里是……”
      正当镜痕犹豫的时候,隐花的眼中突然流光一闪,指着前方惊道,“那个人,他不是……”
      镜痕顺着隐花所指的方向望去,之间白茫茫的雪坡上兀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一点点,一点点,以极慢的速度向这里挪过来,等到了近处,那个黑点的速度骤然加快,不一会就显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来……不,不止,黑影的怀中还抱了一个人,一个脸色苍白,即使裹在巨大的狐裘中还瑟瑟发抖的人。望着这两个人的身影,惊梦嘴角有胜利似的微笑,镜痕不言,隐花皱眉,水榭则是不屑一顾地望向了他方。
      苏云碧睡了,睡得很浅,洛红羽不想打搅到她,基本上一路都用着轻功踏雪而过,所以从两人的身后望去,雪地上的脚印很少,依然纯净得像一张白纸。
      虽然没有相爱的证据,但他们的确是一起走过了。洛红羽抬头看向前方,阳光刚从乌云背后射出光芒,大概过了今天,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灿烂的明天吧。
      “从你离开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回来。”惊梦上前说,淡蓝色的双眸里有着不加遮掩的讽刺。
      “那要是在自愿的前提下。”洛红羽道,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三分。
      惊梦轻笑,指向洛红羽怀中女子苍白的脸庞:“我就是想要看看,在你心中,究竟是要守护的人重要,还是承诺重要些。”
      “现在你如愿了。”洛红羽朝苏云碧柔情一瞥,抬头却忽然神色一紧,低沉着道,“救她,我留下。”
      “你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洛红羽一笑:“绮月楼夺回青崎岭只是小胜,御风门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再过来,绮月楼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新楼主再不济,也决不会允许你胡闹到这种地步。”
      再想起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惊梦不易察觉地恍惚了一阵,淡蓝色的水眸里也有一丝波澜。她在何方?是否已经到了大漠?是否平安?是否已经找回了丢失的记忆?是否……
      是否是否。
      “无论是三年之前还是三年之后,你终究不能做我的莫儿。”
      这是他放手的理由。守护与承诺,为什么总不能两全?我要守护你,可你为什么总不在我的身边?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宁愿时间永远停留在我们初见的那个夏天。那时的你奔跑着穿过落英缤纷的络英林,我在远处望着你,却忘记了身后缓缓走近的朗月楼主。“去无妄山吧。”楼主说。我说好,回头却不见了你的芳踪。此后零零碎碎的又见了几次面,直到四年后的试炼归来。你舞剑敬酒,我慌张,侧头看向了他方。
      莫儿你知道吗?四年的无妄山之行,我得到了许多,亦失去了不少。
      酒宴上有个女子很像你,一样的紫衣,一样的佩剑,只是眉间少了你的一份孤傲。宴后我走近,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呵,那人真是一个傻子。
      可是傻子,我为什么又会羡慕你?凭什么,你可以守护她?凭什么,我却只能做一个守望者……
      所以傻子,我要破坏你的守护……除非,你愿意放弃承诺。
      不要问为什么,有些人做事向来没有理由,惊梦如此,相爱的洛红羽与苏云碧亦如此。洛红羽是傻子,那么苏云碧也是,惊梦更是。他与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世界里,为爱而痴狂着。
      苏云碧在洛红羽怀里翻了个身,迷糊着双眼问道:“我们在哪里?”
      “青崎岭。”
      “这里好冷啊……”
      “以后就不会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等花开遍青崎岭的时候,我带你去紫云崖看花海。”
      “花海……真的是花海吗……”
      未等到洛红羽的回答,苏云碧喃喃着末尾的几个字,渐渐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不知睡了多久,在那漫长的黑夜里,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影像在苏云碧的脑子里出现,又像走马灯似的换走了。这般的感觉苏云碧并不陌生,在迷离岛和问情谷里都遇到过,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易容,闯关,追杀……这一次的旅行仓促而充满冒险,一不小心就在哪个岔路丢了性命,所幸他们学会了如何握住对方的这双手,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不会是一个人。
      生死与共,生死相依。
      双臂突然有了力量,苏云碧像是被谁牵着,穿过水晶门,又回到了凡世。
      “红羽……”还未完全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唤起洛红羽的名字,等了片刻,没有回应,再等良久,依旧没有回应……直到她完全苏醒,一股冰凉流上额头,睁眼,看到的是一位着黑衣的女子。黛眉如山,双眸如水,她算不上最美的女子,但就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和力,苏云碧一时忘了言语,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女子,而女子亦注视她,良久发出一阵轻笑,转身把茶水送到苏云碧的唇边。
      “洛师兄和其他三使在大殿,现在不能来看你。”看着苏云碧管管喝下茶水,隐花轻声道,言语间有些犹豫,像是隐起了什么事情,所幸苏云碧大病过后,此刻正忙于喝水,便没有太在意。
      “我叫隐花,洛师兄托我来照顾你。”看苏云碧解了渴,隐花接过茶盏放回桌上,苏云碧则是盯着这个女子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注意到异样的眼神,隐花柔声问道。
      苏云碧摇头,心下酝酿了一阵,终是吞吞吐吐道:“隐花姐姐,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和这里……并不配……”
      隐花不答,只是淡淡地笑,低头拾起胸前的一只碧色短笛,缓缓道:“你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不是?这些年来我也试着改变,但就是改不了以前的性子。或许你们说的对,这里,原本就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呵,我时常想,如果不是他,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我要是走了,他又要到哪里去等我呢?所以无论如何我还是会留下来的罢,等他,只为了等他……”
      “他……”苏云碧喃喃,忽觉得那支碧竹短笛分外眼熟,可惜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待到苏云碧回过神来的时候隐花已经收起了短笛,径自走到苏云碧的床边,替她把了脉,细心嘱咐道:“这段时间要注意多加休息,切忌不能情绪波动,这样三四天后就能下床走动了。”
      苏云碧诺诺,也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醒来后头脑还是晕晕的,很想再痛快地睡一觉。但她的潜意识里却叫自己不要睡,说不定她刚躺下洛红羽便会出现在门口,依旧倚剑优雅地对她一笑,勾走她的全部心思。
      “红羽……”苏云碧望向门边,旁若无人地痴笑起来。隐花见状也只是淡淡的笑,几乎不忍打破她美丽的憧憬。
      只有眼中的颜色,正在不易察觉地渐渐变灰……
      “师兄变得不一样了,这要多谢苏姑娘你。”
      苏云碧立刻收回了眼神,低头脸红起来。
      “是真的,自妙蕴沉睡了以后,师兄几年前原本就痊愈了的寒毒突然发作,就连双掌的温度也一点点冷了下去……”隐花说到这里顿了顿,禁不住由心一叹,又道,“那哪里是旧病复发啊,根本就是他故意而为之,是他自己葬了自己的心,连同妙蕴一起,葬在了天山脚下千年不化的玄冰里。”
      葬心……为了心爱的女子,他竟甘愿葬掉自己的心……红羽,你爱妙蕴原是爱得这样深……又为何要对我……苏云碧沉下心来,开始重新审视这段同行的日子。
      “红羽……还有妙蕴,他们都是绮月楼的弟子吗?”
      “嗯,至少三年以前是这样。”隐花转身,目光飘向遥远的虚无,“他们都是朗月楼主收养的孤儿,拜门之后就被送上暖剑阁学艺,也算是日久生情吧!四年以后他们回来,楼主在入门仪式上给他们下了血咒……而这咒,便是师兄痛苦的根源。”
      “血咒……”苏云碧喃喃,忽的就想起了璇九大师说过的话,潜意识告诉自己,洛红羽血中的毒一定与这个咒语有关。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咒语了。被施者一定要忠心于施者,如果心中有了别的情感,便要遭受噬心之痛,除非施咒的一方死去。就好比一直喜欢妙蕴的师兄,血咒在被种下的当天晚上就发作了,多亏了阡陌和镜痕在旁边克制住,不然楼主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红羽……”这是苏云碧第一次听人讲洛红羽的过去,心里突然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洛红羽与妙蕴,这注定了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单相思。相比起来,她为洛红羽、为陆展卿所受的苦,远比这个小了多了。
      “后来师兄不想麻烦我们,便回了暖剑阁去求克制血咒的法子。阁主爱莫能助,不过还是告诉了他一个秘术。这个秘术的实质是利用各类毒物中的毒素来提升自己的功力,总的来说就是‘换血’。当体内的血全部变为黑色的时候,毒素便会盖过血咒,完完全全的占有修炼者的全身。阁主问师兄练不练,师兄答应了,以研习剑术为名又在剑阁呆了两年。可惜他忘了,暖剑阁与绮月楼世代交好,朗月楼主没有理由不知道,但他却由着他的性子来,甚至有时还将师兄与妙蕴安排到一起去执行任务。我想楼主的意思是让师兄知难而退吧,可是师兄却这样坚持了下来……一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夜。”
      “那么妙蕴,她知道吗?”
      “她怎么会知道?师兄是那样逞强的人,怎么会让我们告诉她?”隐花一叹,回身看向了苏云碧,“师兄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甚至……甚至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故事的结尾隐花不必说,苏云碧已经全然知道。她不知道怎样说才好,作为一个后来介入的外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发言权。他双眸中的深邃,嘴角藏着的伤感,埋在心底的执着,所有一切一切她曾经不理解的东西,如今竟变得这般明朗,明朗地让人心碎。
      一段恋情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能预料到它会有个好或是不好的结局。或许洛红羽与妙蕴他们,只是遇错了时间。下一刻,如果他们不是绮月楼弟子,历史,会不会就因此改写了呢?

      “从前有个人,他爱上了自己的师妹,为了她,他不惜拂逆师父的意愿,日夜受着蚀心之苦,因为他觉得如果这样就能和师妹长相厮守,那么一切的努力都会值得。可是到了后来,他的师妹却甘愿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死,虽然如此,他仍旧不死心,他将昏迷的师妹冰封,又到处奔波了三年,只为了寻找一种能让师妹活转过来的方法。你问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为了师妹的一次回心转意,也许为了师妹为他而流的一滴泪,也许只是为了听她说一句‘抱歉’……”

      隐花望向了别处,而她身边的苏云碧,却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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