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仙女》穿裙子的四季

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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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阮黛什么也看不见，心内慌乱。
　　“别怕。”黎星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及时撑住阮黛的背，帮忙稳住了身形。
　　待阮黛站稳后，伸手取下了她的眼镜。

　　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晰，阮黛看到黎星站在自己面前，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阮黛真诚地和他道谢，眼神瞟过黎星的脸，不敢多看。

　　撞人的男生显得很慌乱，忙不迭和阮黛道歉：“同学，你没事吧？”
　　阮黛微微摇头：“我不要紧。”
　　罗忆柏跟在黎星后面进来，此时也赶上来查看阮黛的伤势。

　　见阮黛没事，她才竖起眉毛，瞪着那个撞人的男生想要说些什么，阮黛拽了拽她袖子，微微摇头。
　　因为发生事故和黎星进来，此时很多目光聚集在这，阮黛不想再多生事端。
　　她不大喜欢被人注视和围观的感觉。

　　阮黛见撞人的男生楞在那不知所措，冲他点点头：“我真的没事，你先走吧。”
　　得到阮黛肯定的答复，那男生才再次不好意思的道歉，三步一回头的走掉了

　　三人往食堂里走，许多或明或暗的目光都落在黎星身上，连带着阮黛和罗忆柏也关注到。
　　拿了餐盘在入口处排队，阮黛指点着黎星怎么取餐。
　　“想要吃的放在盘子上就行，到出口一起结账。”阮黛指了一下出口的位置，最后补充一句：“刷我的卡。”

　　黎星伸手去拿一碗八宝粥，却碰到了另一只手，是阮黛的。
　　阮黛缩回手，示意黎星先拿。

　　黎星五指撑开，稳稳抓着略烫的碗沿，将八宝粥放在阮黛的餐盘上，然后才又给自己拿了一碗。

　　他们随意找了一个桌子，虽然没人上来搭讪，不过窥探的目光总少不了。
　　这顿饭，阮黛和罗忆柏都没什么胃口，唯独黎星淡定自若，除了粥和小菜，他还吃了两个肉包子。

　　出门之后，罗忆柏挽住阮黛的胳膊，夸张拍拍胸口：“以后，我再也不要和黎星一起吃饭了，光是别人的目光就能把我淹死。”
　　阮黛转头看了看走在旁边的黎星，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罗忆柏忽然想到：“我怎么觉得风好像小了些？”
　　不是风小了，而是黎星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大部分。

　　阮黛淡淡道：“也许吧。希望下课的时候雪能停，路太不好走了。”
　　“是啊。”罗忆柏也犯愁：“我爸每天都来接我，今天这么大的雪，路肯定特别滑，我让他不要来。”
　　她转头看看黎星，用羡慕的语气道：“我那天看到来接黎星的车了，好贵，还是商务车，当明星真好。”

　　黎星一向不怎么接罗忆柏的茬儿，因为接一句就会没完没了。
　　这回他却难得说了一句：“其实，明星也有明星的烦恼。”

　　罗忆柏尚且不明白，阮黛猛然想到了那天黎星脸上淡淡的伤痕，心中默默。
　　她想问问黎星到底是什么回事，又觉得冒犯，况且罗忆柏还在场。
　　虽然黎星从没说过，但阮黛知道，这个少年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和自尊心，他的骄傲不允许在别人面前谈论这件事。
　　可能，自己也不应该再提起。

　　往常，阮黛晚饭后都会在操场走两圈儿，算是活动身体，清醒一下头脑，今天却是不必了。

　　高三的座位是流动的，每周往后轮换一个位置。所有同学都有好位置，也都有坏位置。

　　原本阮黛和黎星是坐在中间一排，如今换到了靠窗的位置第一桌，阮黛在里面，黎星在外面。
　　阮黛的位置正挨着暖气，冬天以来暖气都烧的滚烫。
　　以往阮黛嫌暖气太热了，今天却是恨不得抱着不松手。她两只手都握在暖气上，面前摊开生物书，正默默看。

　　黎星站在桌子前，不经意看到阮黛现在的姿势，忽然想到，她这个样子好像一只仓鼠。
　　小小软软的，又可怜又可爱。

　　他觉得阮黛可爱。

　　阮黛正看书，黎星碰了碰她的胳膊。
　　抬头一看，是自己的眼镜之前被黎星拿着，现在还回来。
　　阮黛略微近视，只有一百来度，不是很严重，不影响日常生活，只有听课和做题的时候会戴眼镜。

　　她看了一会儿书了，竟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还是黎星将眼镜还给她后才发现不对。

　　阮黛接过，对着黎星微微一笑，黎星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也跟着柔软了。低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东西，动作却慢了许多。

　　大概是风雪太大了，往日晚自习都有老师在讲台坐着，或者在不远处的办公室等着答疑，今日却空空的。
　　虽然是高三，但总有调皮的学生坐不住，在一个大胆的同学报告了老师的不在之后，教室内就显得有些乱哄哄的。

　　干什么的都有，有人拿出小说看，有人戴上耳机听音乐，还有好学的，和前后左右讨论起问题。
　　黎星原本戴着耳机在打游戏，等待的间隙侧头去看阮黛，发现她半点都没受到影响，淡定的刷着题，似乎状态比以往都要好。

　　虽然阮黛一向情绪稳定，不过黎星和她做同桌有阵子了，两人的关系又日渐变好，还是能察觉出阮黛情绪的细微变化。
　　周围乱糟糟的，她这样反常让黎星起了兴趣，干脆也不打游戏了，就坐在那里看阮黛。

　　他从未这么仔细的观察过阮黛。
　　阮黛眉毛微淡，眼睛的形状很漂亮，是微微上挑的偏圆的丹凤眼，双眼皮褶皱很深。
　　她皮肤很好，光洁白皙没有瑕疵，只有右边脸颊上一颗小痣，添了几分活泼气质。

　　黎星目光移动，落在阮黛小巧的耳垂上。
　　班级里很多女生都打了耳洞，但是阮黛没有，耳垂小小的又圆润，大概是靠着暖气有些热了，此时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阮黛做完一套卷子，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黎星正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怎么？”阮黛摸摸脸，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不妥，“是不是油墨蹭到脸上了？”
　　黎星点点头。
　　阮黛紧张：“在哪儿？”这东西很不好洗，要赶紧擦干净。

　　她拿出一张湿巾，点了点脸颊右侧，问是不是这里。
　　黎星接过阮黛手里的湿巾，在她干净的脸上用力擦了擦，手指碰到阮黛的皮肤，很滑。

　　“干净了。”黎星将湿巾团成一团，扔到教室前面的垃圾桶里。
　　阮黛舒了一口气，转头对着玻璃照了照，没发现什么不妥，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脸颊继续做题。

　　黎星坐在她身旁，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碰到阮黛脸颊时的滑腻触感，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

　　身后，罗忆柏撑着头发呆，她看到了刚刚黎星给阮黛擦脸的一幕，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放学后，阮黛照例是最后一个走，锁门的时候才发现黎星居然就在门口。
　　阮黛吃了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黎星：“你怎么还不走？”

　　除了来上学的那天，阮黛从没见黎星背过书包，但今天他背上了。
　　平平无奇的黑色双肩包，别人背着是刻板土气的高中生，但黎星人高腿长脸又好看，背起书包来也有一种潇洒的气质。

　　黎星靠在墙上，“等你啊。”
　　他难得解释一句：“雪太大了车不好开，就没让人来接，今天我也坐地铁。”

　　阮黛利落地锁上门，和黎星一起往楼下走，她没问黎星为什么不在教室里等，两人对原因都心知肚明。
　　留在教室里，黎星会受到关注，阮黛也别想清静了。
　　走廊里有些滑，时不时有脚印形状的雪迹，有些化成了水，也没有人打扫。

　　两人走得很慢，阮黛是怕摔倒，黎星则是随着阮黛的步伐节奏。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都笑了。
　　阮黛调整了一下书包的位置，让黎星先说。

　　黎星提醒阮黛小心脚下，说起今天的自习课：“你可真专注，我看别人都没在学习了，你反而越学越起劲。”
　　阮黛笑笑：“可是我觉得很好，你不觉得，那种略微嘈杂却又不吵闹的背景是极好的白噪音吗？我觉得这种环境反而更能专注。”
　　原来是这样。

　　黎星之前一向只能在安静到极点的环境中创作，来上学之后才多了一个在讲课声中谱曲的习惯，没想到阮黛居然喜欢这样的环境。
　　和她安安静静的性子不大相符，黎星觉得自己又发现了阮黛的另一面。

　　出了教学楼的门，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冻得阮黛打了一个哆嗦。

　　虽然风雪已经停了，但地上的雪厚厚一层，已经被同学们踩上了凌乱的脚印。
　　阮黛和黎星并排着走，深一脚浅一脚。

　　路灯还亮着，学校周围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凌乱的车辙和脚印显示经历了怎样的凌乱。
　　平时从学校走到地铁口需要五分钟，今天需要的时间可能要更长一些。

　　吐出一口气，瞬间在空气中凝成了白霜。
　　阮黛偏了偏头，问了黎星一个问题：“黎星，冬天呼出的气体变成白霜，为什么？”

　　黎星傻傻地看着阮黛：“为什么？”
　　阮黛皱眉：“我在问你啊。”听起来像是撒娇，黎星的心痒痒的，一时忘了回答。

　　“是冷凝。气体遇冷凝结成了小水珠，很有趣吧。”阮黛又呼了一口气，侧头看着黎星，笑容纯真可爱。
　　黎星的心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