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七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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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长怀话音刚落地，陆乐就露出惊讶的表情，大婚前夜新郎逃婚，没想到他这班长竟是个渣男。
陆乐瞅着对方鼻青脸肿一脸血的模样，唯恐毛长怀下一句说出诸如“我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之类的经典语录。如果真是这样，苏灿揍他一顿还真没错。
他看了眼身旁的严臣霄，见这尊大佛目不斜视，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班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不想结婚了？”
自他们到达苏府村，毛长怀的状态都非常正常，虽说毛长怀和苏玲玲是闪婚，新郎官婚前有些焦虑，以毛长怀懦弱的性格也不至于做出连夜逃婚这种事，除非他发现了什么。
“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毛长怀吞了口唾沫，迟疑着点了点头。
陆乐正要追问，毛长怀突然抱住他的大腿哭嚎起来。
“小陆你帮帮我，我知道你厉害！我们是同学，你帮帮我！”
“我怎么那么倒霉！呜哇哇……”
自从血手印案件后，这是毛长怀第二次被卷入恶性案件中，可想而知这名老实人彻底崩溃了。
这时候严臣霄突然开口，“毛长怀，我是警察，我的工作就是保障群众的安全。”
有过上次的经验，毛长怀内心十分相信严臣霄，陆乐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对方很想去抱着严臣霄的大腿，只是碍于大腿过于冰冷，只能紧了紧抱着陆乐的手。
“你为什么逃婚？苏玲玲骗婚？”
陆乐仓促推理，也只能联想到一些类似仙人跳喜当爹之类的事件。
毛长怀摇了摇头，“是冲喜。”
陆乐和严臣霄对视了一眼，“你是说苏玲玲和你结婚是为了冲喜？”如果是这样也不难理解两人为何选择闪婚。苏府村封闭偏远，村内残存着不少封建陋习。像冲喜这样的事，可能苏家内部发生了什么，苏玲玲这才急于找人结婚用喜事冲走噩运。
“谁告诉你的？”
毛长怀眼神犹疑，他不敢看房内苏玲玲的尸体，只能盯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不放。
“是苏灿。”严臣霄说道。
毛长怀身体一震，默默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苏灿与苏玲玲不和，恐怕也是因为冲喜这件事。他多次冷嘲热讽，试图挑起毛长怀的怒火，不料毛长怀却是个好脾气的软柿子，不得已才在大婚前夜向对方挑明真相。以毛长怀懦弱的性格，果然像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都没想去找苏玲玲对峙，连夜拖着箱子就跑了。
苏灿揍他揍得这么凶，恐怕是以为兔子急了咬人，毛长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苏玲玲。
陆乐叹了一口气，“苏灿还对你说了什么？”毛长怀紧咬嘴唇，他只能转而问起案发时的情况。
案发时，逃婚的毛长怀巧遇苏母，毛长怀本就做贼心虚，再加上苏文妹的态度十分诡异，把毛长怀吓得魂不附体，以致于发现苏玲玲尸体这段记忆十分混乱。当时案发现场环境特殊，别说是吓破胆的毛长怀，就是换了旁人一样吓得够呛。
“当时我一下腿都软了。苏玲玲她妈吓得摔在地上，我想把她拉起来，但是我吓得手上没力气拉了几下都拉不动。”毛长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浮现出痛苦，“那时候外面在放烟花，那些闪耀的光斑落在房间里，就好像傩戏面具活了一样。”
“我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身上有了些力气，于是冲出来找你们。”
陆乐回想起那时他们几个正和苏家的一些亲戚在苏宅门口赏烟花。庆典就在梨树前的广场上进行，苏宅的位置恰是最佳观景点之一。苏家的亲戚们就在苏宅门口放了些板凳长椅，大家边喝茶吃水果边欣赏。陆乐觉得这氛围很怀旧，还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来着。没想到在他们赏花赏月的时候，苏宅内竟发生如此悲剧。
毛长怀找到他们的时候，神智崩溃几乎说不出话来。苏家二伯怕他惊厥，摸出一瓶风油精涂在对方太阳穴上。毛长怀少许恢复精神，硬拽着陆乐来到案发现场。陆乐见他裤腿上有明显的磨痕，猜测这人可能是一路半爬半跑地找到他们的。
从毛长怀和苏文妹发现尸体，到陆乐一行来到案发现场，这之间应该有十五分钟左右。
陆乐看毛长怀灰头土脸的样子心生怜悯，严臣霄让侯伟找了几个帮手带毛长怀出去清理。在毛长怀离开前，陆乐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班长，你离开的时候阿公像是什么样的？”
毛长怀想了想，几乎是哭着说，“和现在不一样。”
众人看着那尊微笑的漆黑木像纷纷感到一种阴冷的力量。尤其是苏府村里的人，侯伟几乎是逃离一般架着毛长怀就出去了。
案发现场瞬间只剩下严臣霄、陆乐和一具尸体。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走向沉默的木像。
陆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了木像非常沉重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即使隔着手套也觉得木头表面有一层黏腻的油垢，可能是常年接受香油供奉的原因。
“实心的。”
木像内部没有空间藏匿，意味着凶手不可能躲在里面。
……难道真是阿公自己移动的？
陆乐推了推眼镜，心中产生一个猜测。
“毛长怀你怎么看？”严臣霄突然发问。
“你也认识。他不可能杀人。不过在苏灿的事情上应该有所隐瞒。苏灿肯定告诉了他更多，比如冲喜的后果，他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这样，毛长怀不会吓得逃跑。”
“如果存在生命威胁，毛长怀就有杀害苏玲玲的动机。”
陆乐挠挠鼻子，严臣霄还真怀疑上了。“你认真的？这家伙估计也就多看了几本推理小说自作聪明，也怪我没事给他推荐什么本格推理。”
男人摇头，轻声说，“你发现了吗？”
陆乐应了一声。“仔细一想。苏家人的婚姻状态不是丧偶就是再婚，他们的原配似乎都不在这里。看来这样的冲喜发生过很多次。”
“小姨夫，你知道吗？在自然界里有些母蜘蛛会在产卵前吃掉公蜘蛛。因为母蜘蛛需要补充营养，也是一种进化的体现。我想，这次我们可能进入了蜘蛛的巢穴。”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漫长，在彻底检查现场后，天色几乎已经大亮，陆乐草草回去睡了两个小时。他再次醒来时，是被窗外的吵架声吵醒的。
因为发生了凶案，苏宅被整个封闭起来。这导致一些提前购票的游客无法进入景区，于是这些游客就堵着门吵闹起来。
陆乐揉着眼站在窗口看热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小揪揪。这不是卓久诺么？他身边还有个戴度假草帽的矮子，不是卓依依又是谁？
他连忙让门口执勤的相熟阿姨把两人放进来，卓久诺后背还被人捶了一下，估计是不满为什么帅哥可以被主动邀请参观。
卓久诺直到进入陆乐的房间才将护在身前的双肩包放下。陆乐看他一眼，觉得这包怪沉的。
“你们怎么来了？”
“徐老师昨天通知我们过来，说有些事情要帮忙。”
陆乐满脸狐疑，就你们两个战五渣？
卓久诺搓搓手，满脸兴奋。他在学校里关久了，刚到苏府村很兴奋。“你们住这民宿在景区里面很贵吧。就是氛围怪怪的。”
“有丧事。”卓依依老气横秋地背着手。她在陆乐房间里踱了一圈，从书包里取出一个铜铃铛。她那把驱邪宝剑属于管制刀具，这次坐旅游大巴来不能带，只带了个小号的驱魔铃铛。“陆哥，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我出去转一圈。”
小姑娘嗖一下就不见了。
陆乐心里觉得奇怪，连卓依依都觉得不对劲，徐绍修岂不是早就发现苏家有问题了。
“他什么时候让你们来的？”
“昨天早上吧。我们费了点时间。”
陆乐没细究卓久诺费了什么时间，只以为是苏府村路途遥远不方便从市区赶来。“昨天早上？你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卓久诺仰起头，眼神特别纯真特别亮，像某种柴犬的表情包。“不是有烟火表演吗？我看到你朋友圈了。”
“昨天晚上新娘被人杀害了。你来的正是时候，和我去案发现场模拟推理。”
“……啊？”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七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