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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云蔚回来正值清晨,又逢铺子开早饭,一进门就闻到了饭香味。
      众人正在盛饭,今天是蘑菇饼和丸子汤。
      “蔚哥!”红烛惊讶于他回来得早,给他盛上丸子汤。
      云蔚跟白芷招招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团草塞给她。
      “要是要回来了,损耗了一半,还须你自己修。”
      白芷捧着这团奄奄一息的福祉草人,激动得恨不得以头抢地给他磕十个响。
      “老大,他日刀山火海......”
      云蔚适时打断了她的煽情:“左观让你每年给他上一百株蛇毒草,他觉得好吃。”
      白芷脸瞬间凝固,“他这是怕我死太快。”
      “到时候再求他吧。”云蔚左右扫了一眼,在柜台后看见了束竹,指着问常福:“这个吃了饭没?”
      常福给云蔚端上蘑菇饼,道:“我们都吃过了,你也赶紧的吧。”
      云蔚“嗯”了一声,坐下吃饭。边吃边吩咐道:“束竹等会儿拿上二钱银子送去致远书塾,方先生上回的书钱还没给。”
      “福哥和我一起去吧,我路不熟。”束竹问道。
      “行。”云蔚吸溜一口蛋汤,又说:“下月中我去趟云海,猎尘和烛子跟我去。”
      猎尘先反应过来:“观泽大人让去的?”
      云蔚咬一口包子,道:“少问。”
      说完这句,他自己倒憋不住了,说:“左观下月去云海,上君刚刚发了御召,着我等将行宫提前扫洒出来。我回来前已经跟你们大王通过信了,届时会解开你们俩的封疆。”
      “我快一百年没进过云海了,也不知道现在里面什么样。”红烛叹一口气,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猎尘关心的就很现实,道:“云海行宫一眼望不到头的逆行瘴气,顶着那么厚的毒扫洒完,蔚哥你得背着我俩回来。”
      云蔚看他一眼,眼神怜悯而嫌弃,“什么叫我背着你俩回来,跟我自己能轻松扛毒一样。”
      他放下碗,擦了把嘴才说:“上君赐了护神纱,一人一件。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就算你俩出凉在里边儿,他敢让我出问题吗?左观不弄死......”
      “老大谨言慎行!”白芷及时将他打断。
      云蔚自知失言,乖乖闭嘴。
      猎尘还待说些什么,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众人看向前厅。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便只温和地开口道:“开张了吗?”
      “呀,乔编修你来啦!”白芷上前迎人进门,道:“许久不见了。”
      男子叫乔砚,翰林院的编修,幼年失怙,自小跟兄嫂长大,分家后便独居在街头巷子里,也算是相熟的街坊。他人长得白净,心思单纯,身世又不好,因此格外得街坊的姨娘们以及白芷一类的姐姐们照顾。
      他今日身穿淡青色的仕子袍,头上用木簪简单的盘了个髻,素净得深有翰林风貌。他面容清瘦秀气,看得白芷心神荡漾,恨不得把他的头摘下来揉啊揉。
      “吃了没,来吃口?”云蔚也招呼他。
      乔砚笑了笑,道:“吃过啦,不麻烦。”他从怀中掏出个随了他一样的素净木盒子,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镜子,已经碎成了两半。
      “这面镜子今早不知如何碎了,能修好吗?”他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轻飘飘的,像是很长一段时间没休息好。
      白芷拿起来看了两眼,为难道:“能合得上,但是中间的裂缝弥不起来,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
      乔砚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未作声色,但任谁都能感觉出他可以压制的失落和难过。
      云蔚走过来,从白芷手上拿起一块碎片,对着射进门来的一束光,仔仔细细地瞧。镜子通体青黑,背面是阴刻的花纹,古朴极了,云蔚拿在手里的那部分沉甸甸的,他揣摩是面铜镜,可花纹又如此眼熟。
      老半天,他才看向乔砚,目光有些犀利地问道:”你的镜子从哪来的?”
      乔砚忙于自己的情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他低声道:“崇安寺的主持法师给的。”
      云蔚将碎片握在手里,似乎在斟酌这句话的可信度。
      但乔砚显然没有给他面子,需要完全心无旁骛的工作和工作环境使他陷入一件事情后,很难再去观察别人的动向。此刻他正难过于他无法完整的镜子,哪里管得到云蔚。
      云蔚撇撇嘴,只得回答他:“也是,和尚连头发都没,照什么镜子。”
      乔砚连同盒子一并递给他,道:“即便无法恢复原状,也请务必补好它。”
      云蔚问他:“这镜子可真是小郎君心爱之物,不然新买一面,也省事许多。”
      乔砚淡淡一笑,没有回答。那笑看进云蔚眼中,有些凄然。
      云蔚将碎片同木盒收好,安慰他道:“不会影响用途,但补好需三五日。”遂招呼束竹登记名册收定金。
      乔砚点头致谢。
      “乔编修是去上值吗?”常福正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布袋酥饼。
      “是。”乔砚点头,“近来事多,须早些过去。”
      云蔚点头表示理解,“听说你们近日在归整往朝史册,这可是桩大事。”他侧过身,身后常福走前来,将手中的酥饼袋塞给乔砚,让他饿了吃。
      乔砚不好意思本要推辞,却被云蔚抢话:“编纂朝史功在千秋,当下衿贵的却是小郎君自己的身体,街坊领居,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上值。“
      束竹也适时地友好表示:”定金一共一钱银,有碎银吗,没有这边称剪。”
      乔砚结过钱,提着一袋酥饼离开了。他进门时没人注意,出门时步伐轻飘飘的,恨不得风推着他走,让人格外担忧。
      “他这不对呀。”红烛默默目送他远去,才说道。
      当然不对。
      云蔚握着手中隐隐透寒的残镜,沉下眸子细细琢磨。
      “你们说这学究们一天天其实也挺累的嘿!”猎尘坐到门前的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抖腿。
      “残流鞭毒不能晒太阳,你嫌死得快吗?”红烛斥他,伸手将其往屋子里处拉。
      “不打紧不打紧。”
      “毒可解,痛不可。你晒吧,等过几天疼死你。”云蔚也斥他。
      猎尘连忙起身,搬着摇椅往里靠了靠。
      “左观说解药已经给你了?什么时候的事?”云蔚问他。
      “没给呀。”猎尘接道:“但是蔚哥,毒解了。”
      猎尘看一眼专注怼账的束竹,小声附耳道:“就昨天你不在,凡人拍了我一下,毒就解了。”
      “她?”云蔚心中大震。
      难道左观发现了?
      束竹身世特殊,他从十七年前她刚出生时就派众暗中盯她到大,绝不可能与左观有交集。
      何况她来到左月镜只有几几天,平凡成了一块背景,云蔚看着她都不觉得多了个人,左观那种懒得过问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快察觉出来?
      云蔚脸色沉重,但细思后,又觉得左观没有发现的几率高。左观心里压不住事,有仇当场报,天上地下领略过无数次。如果左观发现了,那他此刻已经把自己薅到烈焰宫了。
      “别让束竹送钱了,芷芷去吧。这两天别让她出门,烛子盯着她。”云蔚吩咐道。
      白芷和红烛得令,便各自忙了。
      两人走后,猎尘悄悄贴近云蔚。
      “蔚哥,我多问一句。”猎尘想得明白,道:“她来这儿不是个巧合,她是墨如冰的转世吧?”
      云蔚没有回答,他听到“墨如冰”的名字没什么大的表情,这便是默认了。猎尘能猜得出,不是什么意外,毕竟他跟了云蔚上千年,也经历过那段往事。
      猎尘心里有了数,也不再多问,一来以自己不记事的脑子,实在懒得多问,二来他相信云蔚,云蔚做什么都是有数的。
      猎尘打了个哈欠,他本就是昼伏夜出天性,太阳一出来他就想睡觉,于是他抱着自己的躺椅准备换个暖和又晒不到太阳的地方。
      “我这两天修镜子,不出作坊了,吃饭别叫我。”云蔚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心希望自己能写完,这样对自己的脑洞也是个交代。。。但是emmmmwohaishiyaon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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