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请自重》未语归

13、提枪携剑讨公道

　　翌日，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师徒六人在安扶镇吃饱喝足了，才优哉游哉的返回陆家庄。

　　不料刚入宁乐谷，就有庄丁迎了上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庄主不好了，昨日山匪夜袭庄子，庄子差点烧了起来，幸好柴公子带人赶到，与他们拼死一搏，才保住了庄子啊。”

　　陆言瑾一股怒火直窜上来：陆家庄也敢动，谁给了他们狗胆？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匆忙回庄，见得门面都被烧没了，门户洞开，进去也是一片狼藉，看来确实经历了一场恶斗。

　　“阿瑾！”里厅突然转出一人，身材削瘦高挑，面容清俊，不正是昨夜浴血奋战的柴逸么？

　　这一声阿瑾叫得甚是突兀，在陆家庄敢这么称呼她的，也只有姑姑，所以听得陆言瑾眉头一皱，嘴角一抽，颇有敌意的看着柴逸。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柴逸想要靠近，却被沈寄凡拦了下来，拱手作揖谢道：“柴公子昨夜辛苦了。承蒙出手相助，否则陆家庄此时已是一片焦土。”

　　“客气什么，我们两家交好，陆家的事就是我柴家的事。”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陆家什么时候跟柴家交好了？即便游道东与柴逸称兄道弟，也由着他引见了陆言瑾，但是说到关系，陆言瑾和柴逸只算是点头的泛泛之交，两面之缘就交好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不过眼下没工夫理会柴逸。陆言瑾听庄丁说，昨夜送走了柴逸一众人，大家吃过晚饭都觉得晕乎乎的，不知怎得就倒下了，连山匪何时进的庄子都无人得知。

　　陆言瑾一听便明白了，山匪肯定是在饭菜里下了蒙汗药。这是他们一贯伎俩，竟然使到她陆家庄里来了。

　　“下作！”

　　赵光霁问道：“柴兄与他们交过手，可认得对方是哪个寨子的？”

　　柴逸摇头应道：“他们蒙了脸，使的都是直来直往的拳脚功夫，无法分清出自哪个寨子。”

　　沈寄凡推测道：“他们应该是为了平光寨来的，距离平光寨最近的是明枫寨和义源寨，但是这两个寨子比平光寨还小……”

　　陆言瑾打断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管哪个寨子，都归十八连寨管。我们找张麻子要人，他要不把人交出来，我们把十八连寨连根拔起！”

　　说走就走，提枪携剑直奔同方寨。

　　同方寨，十八连寨寨首，寨主张麻子是众寨主推选的匪首。同方寨是十八连寨中人数最多的寨子，最昌盛时，光匪人就有五六百人，若是连上亲眷，多达千人。虽说后被围剿了几次散了些人，可如今也有四百多人，几乎是一个营的战斗力。因着人数众多，同方寨前门修了八方箭塔防御，后边倚靠险山，形成村落一般格局。

　　同方寨三日前劫了一个大户，够花销好久，张麻子一高兴下令歇息几日，欢怀畅饮。

　　此时，晌午方过，同方寨的寨众各自在家歇息。

　　寨主张麻子那日得了几壶名酒三日醉，一壶下肚，果真醉了三日。若不是有人在摇他，怕是还能睡上一天半天的。

　　“爷，醒醒，出事了。”一个娇滴滴的腻死人的娇软声音叫道：“爷~”

　　张麻子眯了眯眼，幸好叫醒他的是压寨七夫人，换作别人，必然是一刀砍了。

　　“爷……啊！别闹！”

　　张麻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女人扑倒，一通上下其手，撩心撩肺的，就要脱衣解裤，却被七夫人拦住，娇嗔说道：“爷先别急，出大事了。”

　　“是要出事了，这一觉困得爷好渴。”张麻子粗蛮的冲上来，七夫人连忙喊道：“平光寨没了！”

　　“没了就没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唔？”张麻子突然顿住，问道：“什么叫没了？”

　　这些年山匪都被剿习惯了，一剿就跑，所以报消息都是说某寨子跑了，从未听说某寨子没了。

　　七夫人解释道：“没了就是散了。平光寨散伙了。”

　　张麻子怒目一瞪：“什么意思？平光寨咋就散了？你给我说清楚。”

　　七夫人把下属报来的消息告诉了张麻子。

　　“陈飞那瞎子，惹谁不好，偏偏惹上陆家庄？这道上谁不知道陆家庄比我们还蛮横，活该！”张麻子把事一撇，又要扑上来，再次被七夫人拦住，隐隐有些怒火了。

　　“爷，人家还没说完。昨夜不知哪家寨子的人带了一伙人到陆家庄闹事，结果柴逸那小子跳了出来，最后陆家庄没搞成，还被打退了。现在不少寨子都得了消息，担心陆家庄找麻烦来了，长松、鹏天等几家寨子的寨主正在外头候着，找爷商议此事。”

　　张麻子听到有人上陆家庄找麻烦，还未觉得有何不妥，这点破事也来烦他。但他终归是十八连寨寨首，下面的人出了事，扫的是他的面子。他与七夫人耳鬓厮磨了一阵子，才意犹未尽的换了衣服前往议事堂。

　　从宁乐谷到同方寨，得绕过四座山头，足足有三四十里路。因着距离远，双方平日河水不犯井水，张麻子也未曾正面应对过陆家庄，只听说掌事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免不得轻视了些。

　　同方寨规模比平光寨大多了，张麻子不相信这几个娃娃兵还敢找上自己？所以几家寨主慌慌张张的说要揪出昨夜行凶的寨子交给陆家庄，他根本一屑不顾。

　　他一个寨子就是四百多人，十八连寨还有周边不入流的寨子加起来几千的山匪，凭陆家庄区区六个娃娃，还能以一抵千不成？

　　但是张麻子的师爷符元白不这样认为。

　　他解释，十八连寨星罗棋布各占山头，几千人是聚不起来的，以陆家庄本事，逐一击破不是不可能的。都知道陆家庄比山匪还要跋扈嚣张，既然对方从未主动挑事，何必撞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再说，这次不论是平光寨还是那个不知名的寨子惹恼陆家庄在先，就等同于我们十八连寨理亏在前，若是给他们一个公道能息事宁人，最好不过。

　　“荒唐！”

　　张麻子宿醉未曾醒透，借着酒疯，按压不住长期被陆家庄欺压的怒火。这十里八乡随便找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陆家庄是山匪的克星。只是那时候十八连寨还未成立，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堂堂寨首，管着几千山匪，凭什么怕一个小小的山庄？如今他们想要灭了陆家庄，不过是捏捏指头的事情。

　　“来战便战！我同方寨怕过谁！”

　　“寨主——”一个守门卫的匪人跑来，奉上一块石头，张皇说道：“陆家庄的人要拜见寨主。”

　　方才还大放厥词的张麻子抖了一抖，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幸好另外几个寨主听到陆家庄名头已经吓得没了主意，没看到他的失态。

　　这几个娃娃真敢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