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甘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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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考的花无道不知道自己失焦的眼睛正正落在了小哑巴的腊肉上。这下让小哑巴误以为他盯上了自己的腊肉，估计以后都“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在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突如其来的剧痛的时候，花无道被迫醒了醒神。
扭头向旁边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
见花无道还还一脸迷茫呢，那边小哑巴又紧了紧揪着花无道耳朵的手。
花无道终于反应过来，正想把他的手扫下来，却被他那忽然湿润的眼睛吓住停了所有动作。
万花上下皆举止优雅合礼，身为一个花哥，凭着这份来自门派的骄傲与自信花无道更是严格要求自己，只是这半年来因为师父惨死让自己不得不放宽了这方面的限制…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揪人耳朵这样不拘一格的事情。
花无道心里想，揪就揪了嘛，还有脸哭。真是…但是看他那委屈(？)的样子，也不忍说什么了。只能侧着头等着他自觉把手放下去。
小哑巴看那人没什么反应，是真的生气了，每逢十五那么“热情”，好啊，现在吃干抹净又对他不理不睬。还想吃他家的腊肉!想得美。
于是俯身下去抓了他的手往肚子上放。意思是你自己造的孽要负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花无道正想等着那个少年觉悟把爪子自觉放下去，好接下来仔细教育他。让他好好做人，回头是岸。
但是那少年忽然一把捞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上。
？！？！什么鬼？花无道将那少年从头扫到脚，目光在他的胸腹部重点停留了好一会。
这紧盯的目光让小哑巴不由得缩了缩胸口。
花无道一手掐上他的手腕，按了一下脉，正待仔细把一下，少年却使劲甩开了他的手，走了出去。
花无道扫了周围环境一眼，四面皆是泥墙，要不是桌上那盏油灯，怕是看不见什么东西。
屋里床椅箱柜都是些上了年头的东西，但是还是十分整洁干净。
看了一圈，花无道跟着那少年走了出去，见他已经走到灶前提开了锅盖。在一片氤氲的蒸汽中，从一锅煮好的草里翻出两个红薯。红薯的皮已经由红色被草稍稍焖成了浅绿色。
那少年拿了瓢把红薯搁里边用凉水泡了泡，再从橱窗拿了两个小碗，一碗放了一根红薯。然后将装着小的的那个碗递给了花无道。自己兀自靠在灶台边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花无道瞥了那少年一眼，伸手拿起了那根瘦小的绿色红薯，表示十分嫌弃并且十分以及特别没有食欲。然后把红薯扔了回去，将碗放回了灶台上。
一会儿后，看那男孩吃得香喷喷的，花无道端了灶台上的碗，用手拨了拨碗里的红薯。
算了，已经到了这份上已经没有选择的必要了。而今师父未知生死，自己还不能饿死。花无道这样对自己说。
将碗轻轻放在一旁的案板上，双手拿起红薯，轻轻掰开。
里面是出人意料的乳白色，如同冬日的雪花一样微微透明。轻轻凑到嘴边吹了吹，咬了一口。虽然还是有些草的味道，但是还算香甜软糯，尝起来就像是上好的云片糕一样，但比起它更加清甜不腻。
只是吞急了还是挺噎人的。花无道默默咳嗽了一下。
花无道才吃了两口，那边的少年已经吃完了，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薯。微微叹一口气，把手中另一半递给了他。
已经吃了一个红薯的小哑巴恣态高傲地把红薯接了过去，没有一句道谢。
也没有必要吧，花无道无奈地想，毕竟吃人家的也住人家的啊。
跟着那少年从里屋走到厨房这会子功夫，花无道早已知道了自己怕是不在自己的门派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
正好看那少年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清清嗓子搭了话过去：“感谢这位小哥收留，叨扰至今，在下更是无以为报，不知这是何处？离万花脚程多久？”
小哑巴听这人意思是要走，这还了得，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人的种，就说没有这人可生下了孩子。
情急之下，小哑巴冒出了个念头。
把最后一口红薯塞嘴里，碗一放，将那人推到里屋床上好生坐着，比划了一下意思让他等着。自己出了门。
这边被迫坐下的花无道表示很茫然，见那少年胡乱比划了几下就出去了，想着似乎是让自己等着。
那少年好像是不会说话的样子。花无道只能等着，一边等着一边计划着回到门派后到哪里去找师父。
等了一会儿，小哑巴进来了，还没怎么看清动作，加上花无道失去内力也没怎么防备他，等反应过来已经被麻绳皮套锁住脖子捆在床柱子上了。=_=
“这…是何意呀？”花哥捏了自己脖子上的狗链子，感觉脑壳有点疼。
看那小哑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的肚子，这样重复了两三次，又指了指他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又指了指他自己。花无道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哑巴自认为已经把让自己生完孩子就放他走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见那人不动了，高兴地扑了过去。
这下有希望了，等把产道打开自己就能把娃娃生出来了。这人醒着总比以前好一点吧。
花无道惊恐的看见那小哑巴朝他扑了过来，顿时腿肚子都吓软了。
作为洁身自好不食人间烟火的花哥花无道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刺激的事情。急忙往右一滚，险险避开了。
因为服用禁药，经脉碎裂，花无道连一个芙蓉并蒂【1】都使不出来，又担心伤了那白白嫩嫩却如狼似虎的小哑巴，只能如同卷蓬一样在床上不停滚来滚去。
小哑巴扑了几次花无道也避了几次，小哑巴怀了孕自是十分劳累，而花无道大病一场将将苏醒还没有吃饱更是精力不济。
两人隔着被子对峙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隔着被子双双躺下。
花无道靠着墙弱弱的说：“小兄弟啊，你现在还怀着孕不对是生了病，为何要对我动手啊，这样…实在有违礼法，不知…不知兄弟的…丈夫不对…家人现在何处啊。”
小哑巴今天已经气饱了，连比划都懒得比划了。
只伸手过去想拍一下那人，意思是你就是我那不违礼法的丈夫。却被那人躲了。
于是半起身揪过了那人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侧着身睡了。
花无道僵了半天，不见那小哑巴有多余的动作稍稍安下心来。
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真是让他应接不暇。从死而复生到得知师父可能没死再到莫名其妙好像被人当宠物养了，真是荒唐又刺激的一天。
窗外月明星稀，想来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花无道侧了身隔着被子看见了那小哑巴露出来的半只眼睛，眼睑下面全是乌青，应该几日没有睡好罢。
正想抽回手睡觉却被手心里一点点动静勾住了心神。
隔着衣服，可以感受到圆溜溜的肚皮里有什么在动，只在掌心中间，一下一下动着，仿佛里面有只小手一样。
动了好一会儿，就像它睡过去了一样，没有动静了。
花无道反过手轻轻按住了那小哑巴的脉门上。滑脉是真，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腹大涨满，应是气滞湿阻吧？但…刚才那动静也不像是…【2】
花无道这下仔细思考来想想当时手被按在小哑巴肚子上的时候自己的反应真是有点哭笑不得。男孩怎会怀孕？男孩怎会？怀孕…应该…不会吧!
花无道心里虽在笑自己，学了这十几二十年医术真是越学越回去了，但是手是再也不敢摸上小哑巴的肚子了。
如果…他真是怀孕的话，加上他如此亲近自己…无论怎样，自己都逃不了渊源。师父师叔还……自己怎么能安下心呢
花无道两眼望空，又被拉入那无穷无尽的自我谴责中，如果…如果…可是，没有如果。
夜已经深了，没有盖被子的小哑巴冷得直往他身边缩，花无道回神看了他一眼，又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小师叔。
自己刚拜师的时候虽然自己是个半大小子，但是师门之中却有两个更小的，他们可以说是自己带大的，偏是自己的师叔。
以前晚上他们下雨晚上睡不着，没少往他屋里跑。睡着了也是这个样子，像个小动物一样直往他身边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小哑巴也越挨越近。花无道抿了嘴唇，坐起来把中间用来隔断的被子扯出来给他盖上了。正待给自己拉上半边，小哑巴滚了半圈，正好将被子全都裹走了。
“ …”，花哥盯着自己空荡的指尖想到，果然一样可怕。风雨夜之中没有被子盖的自己，特别是冬天的晚上……花无道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毕竟要想活得长，就要保持心情平静。
在一片静谧中，花无道渐渐感受到了那小哑巴平缓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在这平静中，花无道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适，怎么全身发热，他皱了眉，给自己把了一下脉，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沉重呼吸了一下，抬手给自己的穴位狠狠点了几下，这才从不正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夜色越来越深了，在这种难得平缓的静谧里，花无道也不由得放弃多年忧虑，沉睡了过去。
屋内烛光摇曳，一双璧人相互依偎着躺在床上，应是一番温馨的好风景。
夜，更深了。窗外虫鸣，月光透过布帘散进来，漫进了室内。床上两道呼吸声渐渐同步到一起，灯花渐渐微弱，给了他们一片黑甜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甘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