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毛球仔子

3、流水

　　同住的女孩抱来一大堆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刚从阳光下摘回的衣服，还有温柔的暖意，和洗涤剂的清香，被主人丢弃在桌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响，在寂静的房内，这样细小的声音，变得刺耳。“你好，我是李苜。请问....”“李苜么，小切，让我告诉你，再见，她走啦，走的很轻松，只是，她还是想你。”霎时，我只觉得眼前大片的空白，控制不住的颤抖，手机砰的砸落。“喂，喂，李苜，你听我说，喂，喂！李苜，你冷静点！”有什么东西从指缝溢出，湿湿润润的，我埋在手掌心，沉默着。
　　这里是，2008年夏，我是李苜，错失许久的人带来了，猝不及防的消息，一个通知，似乎告诉我，我所坚持的，愤怒的，悲伤的，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无视。小切，你够狠。为什么连最后释然的机会都不给我。小切，我想你。
　　生活，总是在经历大大小小的伤痛，鞋子里的沙子咯了脚，被钉子刺伤的手臂，没入手指的木刺，意外磕破的膝盖，崴到的脚，甚至是刺入心脏的匕首，射向太阳穴的子弹，但是不管怎样的痛苦，没有真实的发生，一切其实不过是虚无，真实的感受到的伤害，是推门而入时，倾倒在头顶的污水，我似乎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周围的人肆无忌惮的嘲笑，从头发没被遮挡了的视线间隙，能看到几个目露怜悯，却碍于形势不敢走向前的朋友，只有你，小切，急匆匆的赶到，牵起我的手，想带我离开，像我们还是好朋友一样。
　　“呀，原来情敌还可以做朋友，这样子情真意切，哎，小切，你就不怕，她在抢你第二次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闭嘴！”
　　“我胡说？明明是你放的水啊，你掩饰什么。”
　　脚像是生了根，又像是地上生出了手，牢牢的控制着我。你的手越来越用力，甚至，弄疼了我。你哭了，我知道，可我不想哄你了，不想抱着你说没关系，不想装作和以前一样，像所有都不曾发生。我大约没办法在包容你了。
　　从远处模糊的身形，到眼前面目清晰的男生，他给我披上他的外套，你慢慢的放开了手，大脑无限慢放此时的我们，我能察觉到你磨蹭着后退的脚步，“苜苜，别怕”男孩抱着我，温柔又坚持的抱着我。我忍不住眼泪了。把这场暗恋变为现实，是你做的；这场突然开始的欺凌，是你做的，小切，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这样突然的任性，你想要测试什么呢？你在哭，你看他保护我，你不开心，所以你到底把我和他当做什么人呢？我曾经单纯的好感，变了质，我和你，亲密的友情，也不在有了。你失去的比我多，却又什么都不曾得到，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却第一次看不透你。
　　这里是2002年，夏，我是李苜，枯燥的生活，突然出现的调剂品，我和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