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巫师》Symphony乐子

3、第二章

　　01

　　如果要穿过达拉克之森，就需要有一个熟悉那里的人带路。达拉克的森林里充满危险，复杂的地形，有毒的瘴气和植物，凶猛的动物，无论哪一个都非常致命。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危险之地，卡拉伦斯还是无法认清路线，即使他每一次都有用法术做标记，但是在这里天然的磁场屏障下没有一次起作用过。

　　“在这里任何表示方向的玩意儿在这里都不顶用，我劝你还是省点功夫在体力上吧。”带路的勘测员亚连老人每次都这么说他。

　　卡拉伦斯无奈地笑了一下，看着老头说：“看来世界上，这片森林最灵的指南针就只有你了。”

　　老人满脸的皱纹跟着上翘的嘴角皱成一团：“我的一生都在研究它，然而也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与以往的勘测不同，老人这次带了一位年轻人。注意到卡拉伦斯的目光，年轻人向他微笑点头致意。

　　卡拉伦斯也回以他一个微笑，但卡拉伦斯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们两个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卡拉伦斯的团队停在一片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摆弄着探测虚空之门的仪器。

　　看着卡拉伦斯忙碌指挥工作的身影，兰斯顿非常庆幸自己有跟着老头一同来。虽然老头带圣殿的人进森林是常有的事，但没想到这次会有他在。

　　兰斯顿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一时鬼迷心窍，像上次那样冒险闯进戒备森严的圣殿就为了见他一面，确实不是自己以往的作风。

　　“他是您的助手吗？好像之前没有见过他跟您一起工作过。”卡拉伦斯看着那个年轻人问老人。

　　老人摆摆手：“ 他是我的养子，最近回到这边只是闲着没事跟着我找乐子而已。没事，他从小就跟着我在这片森林晃，应该是除了我以外最熟悉这片森林的人了。”

　　卡拉伦斯看向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摆弄树叶的兰斯顿，这个人给他有种与他人不一样的感觉，一时间卡拉伦斯也无法找一个好词语来形容。

　　“这个林子一如既往地没有虚空怪物进入或者‘门’出现，说不定已经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没被怪物涉足过的净土。

　　这么多年来，人们认为森林的存在某种结界，这里的磁场是这个结界的核心。但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与普通的森林并没什么区别。

　　从上空俯瞰也没发现什么特殊地形而引发的法术效应。地下也没有灵脉经过，照理论上讲是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净化力量。”老人用拐杖敲了两下地面。

　　“真是不可思议。”卡拉伦斯说，这也是少数能让他觉得喜悦的事物了。

　　傍晚，卡拉伦斯一行人进行了一天的勘测后，终于迎来可以好好休息的时间。夕阳将人和树木的影子拉得很长。勘测人员正在收拾仪器，支起了帐篷，升起了篝火。卡拉伦斯坐在一棵大树下，写着今天任务日志。

　　忽然，树上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伴着傍晚的风，伴随着他们的队伍寥寥的炊烟，飘向远方。不是平常听惯的那种曲调，就像是一个人即兴编就而成的小调。

　　不算优美但给人一种很愉快的感觉。即使被突如其来地打扰到，卡拉伦斯一点也没觉得不满，相反让他觉得很放松。

　　笛声戛然而止，树上枝条和叶子传来沙沙的动静，一个人从树上落下了下来。对上卡拉伦斯的目光，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树下……影响到你工作了。”

　　“没关系，我已经写完了。”卡拉伦斯把日志合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哦……那样就好了。”兰斯顿脑里快速地搜索着有什么话题可以继续将话题说下去，然而从来没有觉得脑袋里像现在那样词语匮乏。

　　“你刚刚吹的那首曲子很好听，所以…请不要在意。”卡拉伦斯说，走过他的身边，晚饭已经开始了。

　　兰斯顿很高兴能与美人说上几句话，如果可以他希望还能说更多。不过令他受打击的是，因为先前看到他的大多数情况都是坐着的，这个金发美人的实际个子比他还高出一截。

　　02

　　隔着厚实的帐篷布，卡拉伦斯还是能看到外面守夜依稀的火光。他闭上眼睛，甚至还能听到夜间野兽行动的吼叫声。

　　他想起了以前与卡尔出勤的日子，无论是怎么舒服的睡袋，他都无法安稳地入睡，而旁边的卡尔早已睡得不省人事。这个毛病并没有随着他需要露营的次数增加而得到改善。

　　突然，外面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守夜的人们有点骚动，随后脚步声逐渐远去。卡拉伦斯坐起身来，外面的火光灭了，似乎还有野兽的低吼声。

　　他们露营地的周围设有驱逐野兽的法术，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动物进入。卡拉伦斯用咒语点亮了一团小小的光，走出了帐篷。

　　周围漆黑一片，守夜的人不知去哪了。剩余的人在帐篷里鼾睡并没有察觉到异变。有点不寻常，驱逐法术没一次失效过，而且就算真有东西闯入，不可能没有触发报警系统。

　　不知是不是错觉，卡拉伦斯觉得周围的周围的黑暗变得越来越厚重，在他旁边几顶帐篷都消失了，连他手上那朵小小的亮光在暗涌的黑暗中单薄地摇曳着，有种令人窒息的淹没感。

　　他念出了驱逐黑暗的咒语，好让窒息感没那么严重。然而一旦停止念咒，黑暗便会更疯狂地涌过来。虽然还不清楚这是什么，卡拉伦斯有种预感，如果陷入进去，很可能就会沉睡不醒。

　　当他准备使出更强力的法术时，周围的空气流速突然加快，在左上方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就像在膨胀的气球被戳开一个大洞，黑暗受到了巨大的引力被那个口子吸走了。

　　很快，周围篝火再次亮起，守夜的人们依旧坐在篝火前喝着伏特加，小声地有说有笑，头上明月依旧安静地照耀大地，一切看上去很很正常。

　　反而对守夜人来说突然出现的自己有点吓到他们了，看来刚刚的事只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卡拉伦斯简单地跟他们交代了一下，也没跟他们说刚才的事，他准备去检查周围驱逐法术的情况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食梦兽，以人类的梦境为食，它是被这里的梦吸引过来的。”被亚连老人带过来的年轻人说。

　　卡拉伦斯还发现在他身后有两双锐利的眼睛。

　　“哦，它们都是好孩子，不会伤害这里的人们的。”注意到卡拉伦斯警觉的目光，年轻人向身后招了招手，两只像狼那样的一黑一白野兽跑了出来，围在年轻人身边打转，同时发出呜呜的声音示好。

　　其实说是狼也不正确，它们比狼好看多了。它们的耳朵比狼长，像猫那样时不时动一下，身上毛很长，光泽很好，黑色那只兽的眼睛像银水晶那样灵动，而白色那只则像黑曜石般深邃。

　　如果它们跑动起来，卡拉伦斯不禁联想到东方国家的太极图。

　　“是天狗吗？不愧是净土，像这样的这么漂亮的天狗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一般是成对生活，黑色的天狗能嗅出黑暗生物的气息，白色的天狗能破除黑暗——是你们救了我吧，谢谢你们。”

　　卡拉伦斯弯下腰向两只有灵性的天狗道了谢，并向兰斯顿点头致谢。

　　“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卡拉伦斯看着对面的人说。

　　“兰斯顿，叫我兰斯顿就行了。”

　　“你好，兰斯顿。我是卡拉伦斯，这次勘测的负责人。原来是食梦兽……难怪驱逐的法术对它无效。”

　　“食梦兽只能吞食在梦里没有法力的人的梦，所以它害怕你才把黑暗释放出来。”兰斯顿知道，成为圣殿的大祭司的前提之一是要有能利用梦境力量，这种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预知能力，而现在有这种能力的人已经很少了。

　　“所以多亏了你们的解救，不然我现在已经沉睡在黑暗里——虽然几天后会醒过来，但足矣耽误勘测的行程。我得去再设置过另外的驱逐法术才行。”

　　“不一定要用法术，有时候天然的材料更方便更有效。”兰斯顿说，他蹲下摸了那两个孩子一把，它们用头蹭了几下他的腿之后便跑开了。

　　“我去找一下，应该就在附近……”说着，兰斯顿朝东南方向的森林走去。

　　“等下，你快要离开营地法术的保护范围了。”卡拉伦斯叫住了他。

　　“没关系，这片森林的东西伤不了我。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也想给你看一下。”

　　“如果食梦兽再来释放黑暗，那就没东西保护营地里的人们了。”卡拉伦斯说。

　　“那两个孩子会保护他们的，有什么危险我会知道。”兰斯顿真诚地看着他。

　　卡拉伦斯想了一下，最后答应了。他们也没认识多久，卡拉伦斯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信任前面这个年轻人。他的眼神很清澈平和，没办法让人往有害的方向去想。

　　逐渐远离营地的火光，周围变得漆黑，一时眼睛不适应，好几次差点被树木在地面上的根部绊到。

　　“很快就到了。哦对了，请你不要使用发光的法术，不然它们会害怕的。”

　　兰斯顿的夜视能力很好，他一直在前面将碍路的树枝和灌木丛拨开好让卡拉伦斯通过，同时完全没有会被绊到的顾虑。

　　可以看得出如老人说的那样，兰斯顿对这片森林如同在自家里那般熟悉。

　　干净的水源附近往往会有干净的生物存在。而在这个时代，一个方面是虚空怪物的玷污，另一个方面是人类工业发展的恶果，干净的水源已经不多了。

　　“我们到了。”当兰斯顿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丛时，豁然开朗地出现了一片湖。

　　湖面很平静，映着一轮完整的弯月。这时一阵轻柔的晚风吹过，波纹将湖中的月亮像褶皱的布一样叠了起来。

　　“这边，”兰斯顿拉过卡拉伦斯的袖子，往靠近湖的一片小湖滩上走去“在这边会更好看一些。”

　　此时风停了下来，湖面恢复成镜面般平静，上面只剩下宁静的月影和少许微弱的星光。

　　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上了卡拉伦斯带着疑惑的眼睛，兰斯顿轻声说：“等一下，它们快出现了。”

　　此时，周围似乎逐渐亮了起来，而湖面就像自己在发光一样。

　　亮光慢慢地升起来，卡拉伦斯发现这片亮光是由很多一个一个小亮点组成的一团亮光。

　　“萤火虫。”卡拉伦斯伸手想要触碰手边的一点亮光，这些漂亮的小虫子停在他的手上，在一呼一吸间闪耀着。

　　兰斯顿弯下腰，装满了一瓶清澈的湖水。在萤火虫的辉映下，瓶子里面的水泛起一片萤绿。

　　“喜欢黑暗的生物不会接近干净的东西，把这湖的水洒在营地的周围，那么食梦兽就不会再来了。”

　　卡拉伦斯点点头，萤火虫聚集在他身边飞舞，一时间像花火般绚烂，他不禁勾起了嘴角。

　　“平时它们是不会随便接近人类，看来它们很喜欢你，”兰斯顿说，“萤火虫能引领人进入美好的梦境，希望你今晚有个好梦。”

　　当晚回到营地后，卡拉伦斯很快就睡着了。隔着萤火，兰斯顿那张年轻又帅气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个场景一直在脑里挥之不去，伴随着他入梦。他觉得这是他睡过的最舒服的一晚。

　　勘测如期完成，虽然也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不过应该是他最愉快的一次任务了。

　　03

　　人类嗅到了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即将到来的味道。

　　近一个月来，在圣都结界附近出现了不少于10个虚空之门。尽管人们还能在结界的保护下比较安稳地生活，却没法像往常一样安然，危险已经火烧眼眉。

　　圣殿的猎人们严阵以待，夜以继日地对结界进行加固。结界边界设置了各种严密地监控，同时发布了各种出入境的限制通知。

　　卡拉伦斯作为大祭司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作为结界加固的核心，还要去捕杀漏网之鱼的虚空怪物，而且报告还一份不能少。

　　这些就算了，现在他正在执行他最不想做的任务。如果可以，他宁愿带队去歼灭虚空怪物。

　　实际上，他这个任务对比起他其他任务来说算是最轻松的，但是他不想去找那个人，准确来说不想去他的住处。

　　他穿着一件随处可见的大风衣，围上一条素色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朴素。但是那头金色的长发无论怎么摆弄也无法不吸引别人的眼球，有好几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向他抛了不少媚眼。

　　他也不是自己想要留长发，但这是成为大祭司的前提条件之一，召唤某些事物或者献祭的时候，需要一定长度的头发。

　　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喝着热咖啡，浏览了一下接下来要处理的文件之后，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尽管晚上的窗外什么都看不见。

　　他没有带随行人员。那个人在一般人眼里是个变态。每次带人去了，都会把他们整的不成人样，倒不如说这是那人的恶趣味。

　　那人独自住在圣都东部偏僻地区的一个庄园里，肯定也没人愿意与他同住。

　　卡拉伦斯到达庄园后已经快是第二天的中午。尽管外面阳光明媚，但是那家伙的大别墅房子里一如既往的阴暗和死气沉沉。

　　各种虚空怪物标本挂在墙上，狰狞地看着来者，各种奇怪而难闻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如果不清楚的情况家伙一进来估计被吓个半死。

　　对了那人几十年的卡拉伦斯早已习惯，他挥了挥手，把窗帘拉开，在阳光照进来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打回原形——这只是一个单身男人，缺乏打扫的一个比狗窝还乱的房间而已。

　　“卡伦，是你吗卡伦？都说了不要随便拉开窗帘了！”一把沙哑的声音在沙发那边响起。

　　“这恶心的空气和阴暗的环境会使您寿命更短，安德烈老师。”卡拉伦斯一脸平静地看着在沙发那边的人说，同时在自己周边的小范围内使了个净化空气的法术。

　　那人看上去就像刚从屠杀现场出来，浑身都被血染红，左边的袖子上还沾着一块似乎是血肉模糊的东西。上次与卡拉伦斯去拜访他这位老师的一个随行者在卡拉伦斯的提醒后，看到这副混乱到一定境界的光景后还是被吓晕过去了。

　　“真是……我昨天刚解剖完一头怪物，睡得正酣就被你这混小子弄醒了…哎呀……”安德烈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因为宿醉的头在隐隐作痛，迷迷糊糊地把一个脏兮兮的杯子抛给了卡拉伦斯。

　　“所以我才不想来这里，您就不能清理一下自己才入睡吗？”卡拉伦斯使出了一个法术让杯子的路线转移到客厅后面那个堆满了好几天没洗的餐具的洗碗槽里。

　　“太浪费时间了，”安德烈摆摆手，直接拿起威士忌的酒瓶喝了一口，“坐下吧，这个时候你还要来到这里，想必有很重要的事吧？”

　　卡拉伦斯简单地把沙发上的脏衣服移到一边，勉为其难地坐下。

　　“因为门的出现，结界周围的怪物怎么打也打不完，而且似乎出现了新的品种。”

　　“哦？”安德烈本来因刚睡醒朦朦胧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详细说来听听。”

　　“一直以来，怪物本身似乎有自己的语言，他们听不懂人话，而我们也没能破译他们的语言，而这种‘新品种’的怪物听得懂人话。”

　　“听得懂人话就把它归类为新品种了？如果人类与怪物立上契约，因为契约的关系，怪物就能读懂人类语言，而人类也能理解怪物的行动。”

　　“不…这种怪物没有所谓的型，它可以变成任何生物，而且与那种生物没有区别，我指的是没有根本上的区别。如果它变成人类，那么它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人类，也就能听懂人类语言部分。”

　　“不过没有例外，所有的怪物都不喜欢干净的东西，圣水可以区分它们。”

　　“所以你们想找上我去圣殿吗？”安德烈开始在卡拉伦斯无比嫌弃的神情下整理自己的狗窝。

　　他把所有脏衣服移动到盥洗室的洗衣机里并让洗衣机开始运作，开始往水槽里放水将脏碗筷浸没。将桌子擦干净，并用干净的杯子为卡拉伦斯倒上了一杯威士忌。

　　卡拉伦斯没喝安德烈递来威士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这个邋遢的家伙好歹也是虚空怪物研究最权威的专家，也是战斗的行家，卡尔的剑术和自己的弓箭术就是他教的。

　　“如果只是新型怪物的事，通过电话你也能通知我。你应该还有其他要紧事吧？”

　　卡拉伦斯点点头：“是关于梦的事。”

　　“梦？好像自从你学会利用梦境了解事物以后，你就很少问我这方面的事。所以到底是怎样的梦？”

　　“一个人，但又并不完全是人。这个梦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不过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情况。”卡拉伦斯摇摇头说。

　　安德烈眯了眯眼睛，他放下酒杯。

　　“跟我去井那边，我给你占卜一下。”

　　安德烈选择独居在这个位于偏僻郊区的庄园里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在庄园地底下的这口老井。

　　这口老井的泉眼，流经过灵脉，水具有灵性，可用于占卜。

　　安德烈给了卡拉伦斯一把镂空花纹的银制小刀，卡拉伦斯在手指上割了一下，让血滴到井的水里。

　　进行占卜是需要代价，所给的代价越高，占卜出的结果越准确。身为大祭司的卡拉伦斯继承了巫师的天赋，这是完全印刻在他血脉里面。

　　对于自然万物而言，巫师是万物变化的调控者。所以拥有巫师天赋的大祭司的一滴血，足以作为一个小型占卜的代价。

　　鲜红的血液在那深不见底的水里面晕开成淡粉色直至消失。安德烈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卡拉伦斯凝视着这一汪井水，慢慢地，井水中央如墨一般散开，一个场景渐渐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城市，城市的中央有标志性的高大建筑，上面有着卡拉伦斯再熟悉不过的标志——三片叶子，那是圣殿猎人的标志。然而一切都淹没在硝烟中，成千上万的虚空怪物对这个城市进行摧毁。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怪物面前，举着什么，天空的乌云散开了，金色的阳光照了进来，驱散了黑暗。光芒化作利剑，将所有的虚空怪物刺杀死亡。

　　令卡拉伦斯在意的是，那个人在使出驱散黑暗的法术时并没有使用阵法。人类是没办法不依赖阵法而使用魔法，现在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继承了巫师天赋的自己以外，就只有……

　　“巫师。”

　　“什么，你说你看到了什么？”安德烈追问。

　　“但是…不可能，巫师早就不存在了。”卡拉伦斯摇摇头。

　　“你看到什么了？”

　　回到刚才的客厅后，安德烈烧了一壶热水泡上了解酒茶，缓解了一下头痛。同时用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水给卡拉伦斯，卡拉伦斯这才喝下。

　　“虚空怪物入侵圣都了，还有，一个不通过法阵就能使用魔法的人。”

　　“嗯……确实，以现在门的位置和数量看，未来的形势不容乐观，”安德烈表皱了皱眉头，“至于你说的那个不使用法阵就能使用魔法的‘人’，也有人类以外的种族可以办到。”

　　“您主要指的乐人族和精灵族吗？可史书记载说他们承受不住人类的污秽，全部移居到人外仙境，现今已经完全没有他们的踪迹。而且井的指示里面我能确定的是，那个‘人’并没有这两个种族的特征，却与人类非常接近。”

　　“你想的也没错，但是也不只有这两个种族能做到。我记得你还是学生的时候其他成绩都非常优秀，就是不知为什么种族繁衍史的成绩是最差的。你忽略了一种可能，就是混血。”

　　卡拉伦斯顿了一下，然后疑惑地说：“可是…虽然是有混血的存在，那些混血的后代也大部分都成为了有名的魔法世家，可是巫师血统的部分经过一代一代的稀释，其带来的魔法天赋早已不足以支撑法术的使用。而且，巫师的消失，就不会再有混血的人类了。”

　　“其实卡伦，我一直有一个假设。可能对于不擅长种族繁衍学的你已经忘了，因为现今在你们的教科书上只有简单地提到过。”安德烈在那张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各色法术研究书籍的长椅子中翻出一个卷轴。

　　“冬眠魔法——又或者说灵魂冻结的魔法，这是可以跨越时间的法术。”

　　“您的意思是…巫师一族使用冬眠，来到现今？”卡拉伦斯有点吃惊地接过安德烈给他的卷轴。

　　“不，不。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不过这也可以将巫师一族为什么突然消失解释通。如果真的成立了，那未来的形势就很难说了，你的梦只是一个先兆。这么多虚空之门的出现也不知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从安德烈的庄园回到圣殿后，卡拉伦斯把大部分结界保卫的大部分工作交给了卡尔，而自己就埋头圣殿图书馆查阅关于巫师一族与冬眠魔法的事。虽然挺辛苦他的，但是作为能预见未来，左右大局的大祭司，参透梦境是他首要的工作。

　　安德烈喜欢收集各种各样古老的事物，在离开庄园前给他的那个卷轴卡拉伦斯一眼就看出这是古魔法书，上面有着最古老的最完整的冬眠魔法阵法与咒语。

　　这种在现今已经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却被那个邋遢大王随便在那个乱七八糟的书堆里翻出来。

　　巫师，在没有任何灭顶之灾的600年前突然消失的一族，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现今能查阅到巫师的相关信息就只有巫师与人类混血家族留下来的魔法卷轴以及一些口口相传的，可信度还有待鉴定的野史。

　　魔法卷轴虽然很老旧，看上去一不小心都能被撕碎的样子，但里面记载的字迹却一点都不含糊，就像刚刚写上去似的，大概是施了什么法术。

　　卷轴上面的魔法阵是一个很经典的循环法阵，但毕竟是古魔法，跟现代一般可见的循环魔法还是有不少的区别，而且古魔法大部分都是叠加法术，魔法阵可以分解为许多个小的基础法术，要研究清楚不容易。

　　这时，卡拉伦斯被手边来电手机的振动拉回了神。一个噩耗从手机对面传来：圣都东部邻国的一个临海的大城市——朵梅图里出现了虚空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