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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隐情 ...

  •   七王爷回国后,天禄源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十三爷渐渐来的少了,来了必先到七王爷面前点个卯,然后才来香橼听看我,文佩说这是避嫌。

      我好想七王爷再去打仗,不要待在府中,那样十三爷就不必避嫌。

      七王爷很忙,回国次日早朝,他就将兵符、令信上交文帝,他此举文帝大为满意。帝王家不同于寻常百姓,父子间亦存疑惧,一旦儿子手握三十万兵马,文帝岂能安枕?七王爷很聪明,杜绝了父子间生出嫌隙。

      文帝大力嘉奖七王爷,加封他为荣亲王,并赐一座皇家园林,圣眷荣宠冠绝本朝。朝中趋炎附势之辈纷纷攀附,一时七王爷风头无俩。

      我与十三爷在鸿福茶楼喝茶,隔壁雅间有人高谈阔论,谈论的尽是所谓的皇家秘辛。

      十三爷嫌烦正要带我离开,只听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按说陛下早该立储了,难就难在无嫡子上,庶长子乃陛下早年通房所出,虽居长,一来资质平平,二来生母地位过于卑贱,一向不得陛下欢心。二王爷性情鲁莽,早年间酒后手刃朝廷命官闹得沸沸扬扬,犯过重大过错,自不在继承人之列。三王爷是个书画大家,醉心于书画一途已颇有成就,如闲云野鹤。四王爷一心向道,沉醉于修仙炼丹不问世事,这四位王爷陛下向来不做考量。”

      我赶紧拽十三爷坐下,竖起耳朵听,他无奈叹气,我用眼神示意他禁声,他便安静地看着我。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道:“五王、九王到也不错可惜是武将,二位爷战功赫赫一个驻守南疆、一个戍边西域,到头来不免枉为他人作嫁衣裳。鄙人听说九王爷与六王爷为一党。要说六王着实是个人物,官居户部侍郎,素与八、九、十王相善,说他是七王爷最大的竞争对手实不为过。”

      又一个老者的声音道:“依老朽之见,太子只在七王爷,十三王爷中。”

      中年人与年轻人异口同声:“何以见得?”

      老者侃侃而谈:“先不说别的,宁国公主、邯国公主陛下都便宜了七王爷,收服邯国七王爷居功至伟,晋升荣亲王又得了锦绣园。那皇贵妃又是无冕的皇后,枕边风一向吹得好。论能力,七王当真是陛下众子中的翘楚,论身份唯一亲王,又有十一王、十二王效忠。而且大将军秦政俭的公子秦辙,是七王爷死党,你们说,谁还能越过七王爷不成?”

      中年人道:“兄台高见!兄台刚说到十三爷,年纪尚小吧?”

      我与十三爷面面相觑,我微笑看一眼他,蹑手蹑脚将耳朵贴上木质隔断墙,生怕漏听了,他忍俊不禁,我急忙摆手示意他禁声。

      老者道:“要说十三爷嘛,虽然年少未曾有建树,可生性高洁是陛下最为宠爱的皇子,据说十三爷是唯一敢于顶撞陛下的人。想当年皇贵妃还是敬妃之时,贤妃、淑妃与敬妃争宠,发生了那次著名的七爷、十三爷被害溺水事件。水里先捞出了十三爷,皇帝抱起十三爷那一声哀嚎,在场的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出,生恐引火上身。此后敬妃晋升皇贵妃,从此后宫无人撼动她的地位,只是一步之遥的后位至今无法触及。”

      原来他们兄弟溺水,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中年人道:“可我听说那件事有极大的冤情,两位王爷并非贤妃、淑妃推下水,而是他们亲娘干的。不然为什么七爷、十三爷都说不知道如何落水?那时七爷可八岁了,那么聪明伶俐,不是因为亲娘才不能说?捞出来俩皇子太医宣告死亡,敬妃当场晕死过去,晕过去前说了一句'娘错了',这又如何理解?贤妃、淑妃一向同进退,那时贤妃圣宠日隆执掌后宫,又刚生了皇子,听说陛下曾流露出立贤妃为后的意思。贤妃能冒险干那档子事?出了那等大事,贤妃反而万劫不复,她管进了冷宫,出生不久还没序齿的皇子也夭亡了。”

      我震惊,真的是皇家秘辛啊!我见十三爷的脸色不好看了。

      年轻人叹道:“多少年过去了,有没有冤情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结果。如今谁还能为她们平反不成?况且即便出来了早已人老珠黄,昨日黄花了。”

      中年人与老者附和:“是啊!”

      年轻人又道:“十三爷毕竟没有军功,七爷又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一来他年少未树党羽,二来也未必会与七爷争。余下十四王才十一岁,以下皆幼齿,怎么看都是七王爷距离太子位更近一步。”

      中年人与老者又附和:“是啊!有道理。”

      老者又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七王爷聪明绝顶是个明白人,活得万分清醒,虽居功但不自傲,礼贤下士谦逊自律,朝野上下均得人心。”

      我冷哼,对着隔断小声道:“你们知道什么?他是个双面人。”在外面不论多么好,一转脸对我,就是另外一番气象,好似我俩有仇一般。

      十三爷突然起身,“咚咚”捶墙:“小心隔墙有耳,妄议国事不怕获罪吗?趁我没有看见你们的脸赶紧逃,不然……”

      我一把将他推在墙上,捂上他的嘴,只听隔壁叮呤咣啷杯盏倾覆脚步杂沓,几乎连滚带爬,一会消失了个干净。

      我松开他,笑嗔:“十三爷,学坏了啊!说你家的事不行啊?干嘛要吓唬他们?没听说过背后骂朝廷?我听到了真正的皇家秘辛,真是痛快极了!”

      十三爷依然贴在墙上,失魂一般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我。

      我诧异:“泽,吓着了?”

      他长吁一口气:“没事,公主好霸气!”

      我笑出声来:“果然吓着了,还不承认。”

      我拽十三爷坐下,认真道:“泽,你说过不记得溺水以前的事,记得如何落水吗?七王爷记得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七哥也不记得如何落水。”

      “哦,这就奇了。我曾听文佩讲过她家邻居的事,七岁孩子的母亲被歹人所害,孩子亲眼目睹并报了官,当时尚能详述事情始末、歹人样貌特征。官府很快抓住歹人,过堂时让孩子指证,结果孩子完全忘记了,连母亲已死也忘的一干二净。这种情况就是惊吓过度,或经历惨绝人寰的事,出于对人的保护,神将那一段不好的记忆拿走了。我过去还不大相信,看来真的是这样,我信了。”

      十三爷揉揉我的头发,微笑:“没想到,你居然帮我解惑了,我还想为什么记不起五岁以前的事了,原来是这样啊,很合理的解释,你很了不起。”

      “你也了不起,幸亏活过来了,要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想见我啊?”

      “想啊,为什么不想,傻子。”

      十三爷真的像傻子一样,笑得开心极了。

      当杨柳随风轻柔摇曳,梨花如雪一般盛开时,不知不觉春天已过去了一半。我偶然府中遇见七王爷,他多数都不与我说话,要说也是教训我:“别老跟着十三疯玩,骑马射箭那是女孩玩的吗?你想统兵打仗啊?哪天摔断手脚成个瘸子,那可有你好看了。”

      我被他气得无话可说,自从他回来,府中下人对我变得毕恭毕敬,用度亦从未短缺。他虽然教训我倒也从不约束我,大概是不屑一顾的意思。

      婚期既定,府里开始大肆修缮搞得一片混乱。我不知他怎么想的,居然将坐落在兰苑后面的连栋二层小楼,中间打一界墙做为我与恩雅婚房,婚房与七王爷的兰苑正好呈品字形格局。

      也许他是图自己方便省时,出了兰苑后门,一东一西两个门,不论去哪家走几步就到了,有一举两得之便。亦或他想做到公平公正一视同仁?不得而知。

      可我后来才知道,其实是我想多了,没有什么公平公正一说,放在眼皮底下亦可视而不见。

      前些天十三爷来看我,见了他我很开心,我聊到七王爷设计的婚房,我笑说七王爷建了个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格局。我遐想那个意境,笑开就停不下来,最后笑出了眼泪。

      十三爷没有笑,我发现他越来越不爱笑了,他长高了好多。

      我问他能不能给我父皇母后捎个信,我想告诉他们五月初八我大婚,他说行。我再问他可不可以多写几句,比如说荣国是大宁的威胁等,他点头说行。

      我当即提笔写信,写好我没有封□□在他手里,他说放心,一定帮我送到。

      十三爷之后再没来过,我开始学习做针线,学习刺绣,心情烦躁时我便抄写经文,我抄了大量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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