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使我快乐》天之谷

24、可有妻妾

　　第二十四章
　　赵素衣咽了一口口水，想说什么，张张口，又没敢说。
　　陆含风凝视着一池莲花。晓风中的莲花便似美人一般含羞带怯，颤颤莹莹……
　　赵素衣便对着陆含风笑了一下，斟酌了半晌，才道：“大人如何知道这莲花三十多年未曾开过？听闻大人也是前不久才来这儿上任的。”
　　陆含风道：“故人，并非是我。”
　　赵素衣道：“故人，大人是说那位老和尚吗？”
　　陆含风颔首，道：“未了大师已在此地多年，本官未到任时，寒来暑往，大师日日在这莲池边诵经……”
　　赵素衣道：“未了大师？”她情不自禁地道，“这法号听着倒好。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陆含风侧目而视。
　　赵素衣悚然一惊，连忙道：“这话不是我编的！我只是拾前人牙慧！！”
　　若陆含风现在对她的印象太好，等之后她“文盲”的短板暴露，还以为她在他跟前装模作样呢。
　　陆含风却道：“我知道。”他神色渐缓，道：“不过未了大师若听到赵姑娘这席话，必会引赵姑娘为知音。”
　　赵素衣尴尬一笑，道：“那个，我也就是一时想到了，因为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所以才……呵呵……呵呵……”
　　陆含风却自沉吟道：“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当年我与未了大师探讨佛理，聊至‘未了’二字，我道大师定是心有挂碍，有事未了。然而大师道，他心中的确有事未了，但这法号之意却并不是未曾了结的意思，而是劝自己事无必了，不若不了了之……”他的目光又转向赵素衣，赵素衣只觉得自己身体都僵硬了。
　　“……赵姑娘今日提的这句，倒十分贴合他万事随缘的意思。”
　　“大人谬赞了。”赵素衣对着他笑，干笑，连目光都不敢对上他的，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陆含风便站在那儿看莲花，赵素衣不说话，他也便不近俗世般的站着，一句话不说。
　　九五二七等了半晌，赵素衣和陆含风都是干站着，没人吭声。
　　它在赵素衣的脑海里道：“宿主，你和他干站着干什么呢？”
　　赵素衣低头，悄悄地按住手镯回应道：“我也不想干站着，但是现下多说多错。”
　　九五二七道：“你说的不是很好吗？我觉得陆含风一定对你改观了。”
　　赵素衣道：“你不懂。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如果他真的认为我是才女，第一印象拔得太高，日后发现我胸无点墨，一定大失所望，连带着厌恶了我都说不定。”
　　九五二七道：“那你不在他面前刷好感度，他最后还是会发现你胸无点墨。”
　　赵素衣道：“那可不一样，当他认为我胸无点墨时，我偶尔有一点儿文采，他会觉得我这人真牛逼。可若他认为我是个惊绝艳艳的才女，等发现我不通文墨，便会大失所望大败好感！欲扬先抑和欲抑先扬的差别，这里头的学问可大了去了。”
　　九五二七无话可说地道：“……你厉害，你厉害。”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赵素衣还是想和他多说两句话。
　　陆含风虽是粗布淡衣，但是一身风华地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像这样二人世界的机会可不多，而她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大人。”赵素衣鼓起勇气，腆着脸道：“我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想问大人，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回答？”
　　似乎是她先前的话触动了陆含风，陆含风投向她的目光不如早先那样疏离冷淡。
　　“赵姑娘但说无妨。”
　　“那个……”她别开眼，低下头，道：“大人，您，您今年几岁了？您都已经是一县之主了，不知……呵呵……家中可有妻妾啊？”
　　陆含风：“……”
　　“卧槽！”九五二七直接在赵素衣脑海中叫出来了，万万没想到赵素衣一上来就敢问这么直接的问题！
　　妙龄女子，问一个年轻男子年岁和嫁娶问题，这和直接送给他荷包、送给他丝巾简直没什么两样！
　　赵素衣也知道自己直接了一点儿，不过她以前看过明清时候的小说，那里的姑娘也不少是大胆直接的。古人的保守程度超乎后人的想象，但古人的开放程度也超乎后人的想象。据她穿越到现今为止的了解，大兴朝民风淳朴彪悍，陆含风绝不至于因为她的孟浪而对她生厌。而陆含风一瞧便是冷淡的样子，这种性子，她若不主动一点儿，和他绝不会有什么下文。
　　“……本官……”陆含风眉心微蹙，显然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回答了，倒像是接受了赵素衣的示爱，如今他们孤男寡女，赵素衣还如此大胆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未有妻妾的事情宿阳有不少人知道，此时也不可能撒谎，可是若照实回答，多惹风流情债。
　　赵素衣手握成拳堵住自己的嘴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大人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回答。”
　　循序渐进很重要，她也不会过于孟浪把人给吓跑了。
　　陆含风微微抿唇，看了她一眼，视线扫向那池莲花。
　　他神情又冷淡了下来，恢复了早先那种疏离勿近的状态。
　　赵素衣偷偷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这是婉拒了。
　　对于主动的女子，拒绝得毫不留情，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赵素衣倒觉得陆含风极有原则，反而多了几分好感。
　　笑盈盈地看着他，赵素衣虽见他在她灼灼目光注视下神情越发冷淡，但是心情却越发地好。
　　如果陆含风真的轻易接受了她，她恐怕还会觉得陆含风见色起意。古时候风流才子多薄幸，长得好看又有才华的未必就是好男人。
　　陆含风能如此君子，不管怎么说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竹林飒飒，风传弄声。
　　“……大人？”
　　主簿入得竹林来时，见陆含风于莲池边面无表情负手而立，而不知如何出现的赵素衣则在他身边笑盈盈地望着他……
　　微微一愣，方才开口。
　　陆含风侧首：“子俊。”
　　“在。”
　　“你差人，送赵姑娘下山。”
　　主簿应声，迎上前来。
　　赵素衣连忙对那主簿行礼：“有劳主簿了。”含笑向陆含风道别，她若有所指地道：“今日我很高兴，陆大人，再会。”
　　她跟着主簿扬长而去，陆含风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本面上冷色褪去，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看得出，赵素衣恐怕仍是对他有心思。
　　他们还要一起上宋阳城买粮，若不掐灭她的情愫，到时相处日长，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作者有话说

　　哇哈！！=L=倒追第一步，女主的套路开始！哇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