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缘天涯

4、脱离云城

　　“真是一个久违的称呼，感觉还是那么让人亲切。”端木茗雪露出会心的微笑，刹那间的迷人风采再次让北堂清寒失了神。
　　端木茗雪是天才，但她的天赋却是经过后天培养而成。曾经的她只是一个没有修炼天赋的废材，让她完成蜕变的自然就是东方世家的奇才东方逸天。
　　端木世家这种小家族当时能培养的起的也只有拥有高级炼气天赋的端木旭阳，端木旭阳是端木家有史以来第一个高级炼气天赋拥有者。端木世家花了很大代价才将他送进了炼气修者修炼圣地玄灵谷，端木茗雪是以随从的身份陪哥哥进入玄灵谷。
　　端木茗雪天资平庸却不甘于平庸，因为偷师缘故一度让端木旭阳为其所累。为保家族希望端木家果断舍弃端木茗雪，东方逸天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了端木茗雪生命里。
　　玄灵谷聚集各个国家的炼气天才，以蕴龙东方世家的能量还不足以保住端木茗雪。但东方逸天跟东方世家似乎又不是一回事，玄灵谷并不重视世家能量他们在乎的只是这些天才的天赋能让他们走多远。
　　介于低级、中级、高级天赋之上还存在天、地、人三大超级天赋，在玄灵谷中人级天赋的炼气修者不过区区十几人，而地级天赋的只有东方逸天一人。地灵之魂这种仅有传闻谷主才有的传奇天赋，仅凭这个天赋东方逸天足以成为任何国家都要忌惮的人物。
　　东方逸天的介入让强势的玄灵谷退步了，从此在他背后就有了一条人尽皆知的小尾巴。玄灵谷更为此开放了外门弟子门槛，端木茗雪便是第一个外门弟子。
　　传闻东方逸天是多系炼气修者，匹配上他惊人天赋几乎引起了各国世家的恐慌。但因其锋芒太露过早夭折，其他世家在庆幸同时也有一丝惋惜。随着东方逸天消逝，他身后的小尾巴也渐渐失去其他人的关注。
　　北堂清寒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端木茗雪就是当初的小尾巴，即便得到证实北堂清寒依旧一脸不可思议。
　　说来北堂清寒也是拥有人级天赋的超级天才，因为四大家族关系和睦东方北堂两家致力于撮合他俩。北堂清寒当初眼高于顶过于傲慢，她自己也觉得只有东方逸天才配得上自己。
　　但东方逸天对她并不热络反倒对端木茗雪这条小尾巴呵护备至，北堂清寒那时可是觉得端木茗雪相当碍眼。三人之间缘分由此结下，如今回想起来连北堂清寒自己都有些啼笑皆非。
　　接下来北堂清寒做了一个让周冲沈琳大吃一惊的举动，她张开双臂死死的抱住了端木茗雪：“小木头又见面了，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好看了！”
　　说来当初北堂清寒虽针对端木茗雪却也没有像恶毒女配那样对她使坏，反而会阻止其他人欺负她。大概是出于天才的自负吧，不允许别人动她的猎物。
　　通过相处北堂清寒也逐渐被端木茗雪身上那股韧性折服，虽说依旧没好脸色却也不再针对她了。东方逸天消逝后北堂清寒也是少有关心她的人之一，甚至最后还邀请她去北堂家。
　　端木茗雪身体一僵但也没有立刻推开对方，很快一阵寒意让北堂清寒自动松开了手。她不满的嘟囔道：“真是的，越来越不可爱了！难怪我觉得你的寒气好熟悉，原来是北海沧冥决。你已经修炼到五层了吗？”当初端木茗雪虽然拒绝了北堂清寒邀请，但北堂清寒却把完整的家族功法给了端木茗雪。
　　“你的变化倒是很大，完全没有了当初高傲大小姐的架子。不过能看出你活的比过去更开心，这样很好！”没有拒绝对方亲近，端木茗雪淡淡的说道。
　　“叙旧的话这里可不是好地方，待会再好好聊。我现在可是真没力气了，小木头看你的了！”知晓了对方身份北堂清寒也松懈了下来，她有些无力的靠在边上的沈琳身上。此刻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役从者也没有了之前的惶恐，反倒更好奇之前的小丫头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了。
　　内层的役从者依旧在疯狂挣扎，外层的还在不断接近。铺天盖地的吼叫声听起来相当渗人，强烈的动静连大楼上无措的端木家幸存者都惊动了。他们从窗口望下去纷纷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楼下聚集的役从者已经超过上千了吧，里面的人还会有活路吗？
　　“喂，小木头你做什么了？这些家伙好像不对劲！”役从者们露出前所未有的疯狂之态，这种疯狂的表情北堂清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绝对不是想要啃食血肉的表现。其他区域的役从者也在不断涌过来，役从者狰狞的面孔与几人仅仅隔着一层稀薄的水幕。
　　端木茗雪微微一笑：“你不是在害怕吧，性子变了连胆子也变小了吗？”
　　“拜托，怕与不怕也要分情况的。我就不信你甘心跟我们死一起，换作是跟我家阿墨我也啥都不怕！”北堂清寒有些不屑的白了端木茗雪一眼。
　　没有在意对方态度，端木茗雪恢复了平常姿态：“放心吧，他们是我故意引过来的。神秘能量的出现或多或少改变了人类体质，虽说未必都觉醒修炼天赋至少体质都得到增强。役从者是被能量改造引起特殊变异的物种，他们所追求的并非血肉而是蕴含在血肉里的隐含能量。人类已经被能量改造一旦失去这丝能量自然会沦为本能追逐能量的机器，役从者通过吸食能量获得晋级从而产生新的智慧。这其实也算修炼方式的一种，只是不被常人所接受罢了！”
　　“你们所见到的是我的天华之界，完全由纯净的水属性能量构建而成。作为对能量感知敏感的役从者当然会被吸引陷入疯狂，这些你似乎并不知道。”
　　“喂，这些都不重要吧！你不觉得你拉过来的役从者太多了吗，就算你有五阶实力也不可能消灭这上千役从者吧！”北堂清寒这下彻底慌了。
　　果然随着役从者的增加稀薄的水幕开始变得有些不堪重负，就在北堂清寒想要出手帮忙时端木茗雪抬起了手。葱白的手指掐捏着繁琐的手印，冰蓝色的光芒也开始在她的双手间绽放。随着手印的完成，流转的水幕也在开始发生变化。蓝色的水幕之上开始闪现一丝丝流转的青色光泽，青蓝的光芒互相交映充满着梦幻的光辉。随着青色光芒的加入，凶悍的役从者们竟开始安静下来。虽然依旧在攻击着水幕，但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咦？这算怎么回事！小木头你又做什么了，你确定自己只有五级实力？”怎么看五级修者也不具备对抗上千役从者，对于这儿时故人北堂清寒越发好奇了。
　　屏障内层的役从者开始逐渐倒下外层的很快接替了他们的位置，不过倒下的役从者并未死去依旧在低声嘶吼着。循环的一幕不断发生，很快几人便被密密麻麻的役从者彻底淹没。周围的屏障却变得越来越耀眼，似乎已经快要到达某种临界点了。看到已经彻底麻木的众人，端木茗雪开口道：“经历过眼前一幕，役从者带给你们的恐惧将不复存在！越怕什么越要去面对什么，在现在这个世界勇气远比实力重要的多。”
　　“多谢总裁，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周冲沈琳同时向端木茗雪致谢，北堂清寒则是一言不发。
　　半晌北堂清寒发出一声嗤笑：“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还是跟当初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即便是没有那道影子，小尾巴依旧是当初的小尾巴。正是因为没有了东方逸天，她反而把自己活成了他。
　　阿墨曾对自己说过东方逸天对他的训练，置身满是役从者荒城跟他们生活搏杀。历经将近三月的相处他甚至觉得役从者比人更亲切，至于恐惧就无从说起了。此刻北堂清寒有些理解丈夫的话了，死过之后一切都不过如此而已。
　　“天华之界包含水柔韧兼容的特性，对低于防御本身的攻击力度具备相当抵抗性。净化之界则是充分发挥水分解特性，对于役从者具备相当大的削弱作用。同时在役从者身上净化分解的能量体会被天华之界的兼容性吸收强化本身，两种结界融合可以弥补自己本身的精神力消耗。”端木茗雪刻意放慢了力量运行速度，仿佛教学一般的对北堂清寒讲解道。
　　北堂清寒自然也明白两大结界的强大，也没扭捏什么径直盘腿领悟起来。作为人级天赋的天才她的领悟力自然不差，很快她的四周开始凝聚出一层小小的水幕。只是水幕仅仅支撑片刻就破碎消散，北堂清寒有些失望道：“没想到这御水之法居然也这么有难度，不过威力还真是不俗。难怪你一点都不慌乱，有这样的防御简直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小木头，我们该怎么出去？眼下情况，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吧！”
　　“不存在任何无敌的招数，水的容纳毕竟有其极限。天华之界如今容纳度超过了消耗度，若是不能将这多余能量宣泄出去结界自己就会崩溃。”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反而自取灭亡吗，你不能先取消净化之界等天华之界内部消耗殆尽再继续开启吗？”北堂清寒下意识的提出建议。
　　“净化之界分解出的能量本就属于它本身一部分，不过是借助天华之界储存起来避免能量流逝。一旦失去净化之界的平衡，天华之界将瞬间失去能量支撑崩溃。你觉得以我自己这点力量，能阻挡超过两千的役从者吗？”端木茗雪略带讽刺的笑道。
　　“四爷爷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看着被役从者淹没的端木茗雪一行，端木临风看着身后的端木夜华。
　　后者沉默了好久，叹息一声说道：“如今家族的族长是你，自然是你说了算。”
　　“如此就好！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表姐她们吸引住了外面役从者是事实。以我们力量根本无从营救，此刻离开保留实力方为上策。”端木临风果断的下达命令。
　　“誓死追随族长！”身后的幸存者们齐声呐喊。原本需要有所牺牲才能突围，如今有人替他们引来敌人注意他们的生存力大大提高。端木临风的做法立刻引起所有人认同，随即一行人迅速朝另一个方向撤离。
　　在端木家的人离开不久后，端木茗雪的天华之界也几乎到了临界点。周围扩散的浓郁能量气息连周冲沈琳这种初级修者都能感受的到，即便再不怕死北堂清寒还是带着些许忐忑的说道：“喂，小木头！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办法，有就快施展出来。姐姐我年纪大了，太刺激的游戏我可玩不起！”开什么玩笑，一旦结界破开被几千只役从者分尸，这种刺激谁愿意来谁来。
　　“放心吧，我的防御结界可是有三重。天华之界破碎正是发动第三重终极防御的条件，那也是我目前最为强大的一招。”即便身处绝境，端木茗雪从容之色没有丝毫变化。
　　两千多的役从者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广场，尤其是结界中心已经堆起了近两层楼高的役从者。外围继续往中间挤的役从者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纷纷左顾右盼似乎脸上充满迷茫。很快正中央一声强烈的能量爆破引起了所有役从者的注意，但他们并未扑上去反而有些战栗的想要退后。
　　“昂呜！”高亢的龙吟声响彻天际，只见一条数丈大小的红色巨龙冲破层层役从者在空中盘旋。以端木茗雪为中心周围役从者被顿扫一空，空中巨龙似受到感应般俯冲而下。端木茗雪四周的屏障已经变成赤红色，红色巨龙盘绕屏障上对着四周发出警告的低吼。
　　逃亡中的端木家众人也发现了这神奇的一幕，略带停顿他们继续朝着云城之外逃去。他们不知道的是端木茗雪也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轻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这也是御水之法？你究竟怎么办到的，这条龙起码也得有六级实力吧！”北堂清寒已经目瞪口呆了，就刚才红龙那么一冲便至少炸死了近三百只役从者。
　　“龙华之界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才能开启，以我目前的实力天华之界只能勉强容纳六级能量，当然召唤出的赤水玄龙就只有六级了。赤水玄龙虽然力量强大，却不能离开龙华结界太远，否则能量供应不上就消散了。最强的防御便是主动攻击，凭借六级赤水玄龙区区云城还怕走不出去不成！”端木茗雪一脸傲慢的迈步朝前方走去。
　　龙华之界笼罩范围有足足五丈有余，随着端木茗雪一行的前进但凡接触这个结界的役从者都被结界上的赤水玄龙拍死。失去能量的吸引役从者自然不会无辜送死，本能的恐惧使得他们纷纷远离端木茗雪她们。在这末世役从者被人类追的四处逃窜可是少见的场面，北堂清寒几人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龙华之界跟其他两重结界有冲突，不能同时运用否则自取灭亡。玄龙只是本能守护结界，也不可妄自驱动它远离结界。对你来说这种攻守皆备的结界学起来应该更快，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端木茗雪的话让一直处于感悟的北堂清寒回过了神。
　　“拜托，没有你的前两重结界蓄积大量能量我自己支撑龙华之界能维持两分钟就不错了！”北堂清寒白了端木茗雪一眼，却不得不佩服对方手段。
　　端木茗雪的手段最强大之处在于利用对方力量对付对方，自己的消耗恐怕算不得大。当然这种手段也只能用来对付实力相差比较大的对手，若是差距不大天华之界起到的防御作用就要大打折扣了，净化之界分解的能量也得不到相应的蓄积。
　　端木茗雪笑而不语，北堂清寒继续道：“你这嘴硬心软的性子是天生的还是也跟他学的？你弄出这些动静其实是为了吸引这些役从者，方便端木家的人离开吧！”几人如同闲庭散步一样朝城外走去。
　　“总裁既然早就认识东方家的人，那就谈不上为了力量出卖自己。但是慕容家又是怎么回事？”沈琳作为端木茗雪粉丝自然不希望她有污点，此刻她依旧对于端木茗雪之前的抹黑耿耿于怀。
　　北堂清寒也被沈琳的问题吸引，她无法相信端木茗雪会背叛东方逸天。面对两人的目光端木茗雪不以为意：“我跟慕容家的关系跟我对东方家的立场有冲突吗？末世当头你们纠结这些意义何在，嫌活的太自在我不介意让你们出去跟外面的家伙活动一下。”
　　端木茗雪的话让两人立刻收回目光，好吧相比起活着其他似乎又变得不重要了。一个家族两伙人朝着两个方向一起离开了云城，失去端木家唯一的人气云城又将沦为下一个被役从者占据的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