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京梦忆》吴越依然

23、8-2

　　“云妹，有些日子不见了！”
　　从那秘道里向我走来的，居然是一身江牙海水坐龙袍的当今太子，我的二哥……
　　他应是被父皇禁足东宫了，真没想到这与东宫一墙之隔的太真庙，居然有与东宫相连的秘道！
　　我这绵软的身子一定是被他下了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隐隐觉得有些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不禁奋力想要支撑起身体来，可才支起一点，双臂便再也使不上气力，重又倒回了地上，我不安地看着一步一步迫近的他，颤声道：
　　“太子……哥哥……”
　　他的唇角荡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满是邪气地道：
　　“云妹，别挣了！你中的是醉菩提，一个时辰内使不上力的！”
　　醉菩提？
　　这名字我在《延生堂录》里读到过，这种麻药软筋骨，侵五脏，药性最烈，不仅能使人短时间内四肢酸软，肌骨麻痹，而且还会损及五脏！
　　心头一阵惊乱，他却已凑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发，将我从地上拽起，恨恨道：
　　“云妹，你好本事啊！帮着老大来害我，害我在众朝臣面前被父皇严词申饬，害我被罚东宫禁足，身边的人都被赶得一个不剩，还有两个煮不透烧不烂的老家伙一天到晚地看着我，让我不能多行一步，多言一句！
　　老大这次可得意了，代天子去太原祭陵，刚刚来向我辞行时，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呸！”
　　这蠢材居然到现在还以为陈氏的事是我向父皇告的密，以为我偏帮永王与他作对，他根本不能体会父皇保全他的苦心，居然还以为父皇是在褒奖永王，这蠢材简直蠢得不可救药！
　　他说着语声更是愤恨，重重将我推回地上，大手一伸居然一下探入了我的腰囊。
　　我一惊，用微弱的声音道：
　　“你做什么？”
　　“信呢？藏哪了？”他瞪着我，厉声道：“你们帮着老大挖空心思要废了本太子，若本太子真是废了，那本太子就要你们这班前朝余孽通通陪葬！”
　　他这一句话让我大骇失色，我与母后如此机密的话语竟然被他听了去，他若真的寻着那信，前去举发的话，杨氏一族就有灭顶之灾了。
　　我努力地想要挣扎开去，可如今的我连动一动手指都何其困难，哪有气力阻止他的搜寻？
　　他在腰囊里搜寻未果，便毫不迟疑地来拉扯我的衣衫，只听裂帛的声音，湖蓝缎子绣鸳鸯戏水的贴身里衣已从那豁开的襟口露了出来，陌生男子微微粗砺的手指触上我从没让男子触碰过的肌肤。
　　虽然那是我嫡亲的哥哥，可我依旧羞愤欲绝，身子都止不住了轻颤起来：
　　“你住手！”
　　他何曾理会我？手一探，终是将我贴身藏的那张薄笺搜了去。
　　他的唇角勾了勾，阴恻恻地道：
　　“云妹，你说这封信交出去的话会怎样？”
　　完了！这个蠢材做事历来莽撞不计后果，他有什么做不出来？
　　没想到，我一直试图给杨氏谋求一条生路，为此煞费苦心，汲汲钻营数载，最后竟然也是我亲手将他们送上了死路……
　　因羞愤而涨得通红的面色，一瞬变的雪白，虽然明知已没什么希望，我却还是尽了最后一丝可能为杨氏一族求生！
　　“太子哥哥，陈妃的事情是永王从中捣得鬼，我只是被他嫁祸而已！永王他们独孤家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杨氏又怎么会帮他呢？您是父皇亲立的太子，是真命天子，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是拥立您的，您难道没看出来吗？你若真拿了这信前去举发，岂不正合了永王的心意？太子哥哥，你可千万别让永王他坐收渔利啊！”
　　我现在只求能先稳住他，只要他一日不去举发，那我们就多一日的机会，也许临瑞能将这信从他那儿偷出来，就算临瑞不行，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哦！”他抬了抬眉毛，似乎有些动心，凑过来道：“云妹，你是说你们一族老小是愿意帮着本太子除掉老大的是吧？”
　　“是！太子哥哥您若不拿这信去举发，我保证杨氏从此以后一定更加死心塌地地为您效命，赴汤蹈火再所不惜！”我点头，不过声音几乎已哑得听不见了。
　　“呵呵！”他冷笑，目光之中跳动着邪祟的绿光，眼珠直直盯着我半掩襟口中露出的雪白肌肤，就像饿极的狼看到了一块生肉一般，哑声道：“云妹，我不要你赴汤蹈火，我只要你的一样东西……”
　　说着，他的大手粗暴地扯开我那单丝碧罗裙，铁塔般的身子重重向我压来，狞笑道：
　　“云妹！你知不知道，和你一比本太子的那些嫔妃简直都是些无毛的山鸡，你不是说本太子是真龙吗？那真龙自然就要你这只凤凰来配！你乖一些，让本太子好好疼疼你！”
　　就算我再不经事，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不！”我发出最后的悲鸣：“我是你妹妹！亲妹妹！”
　　“亲妹妹又怎么样？陈伊绿不还是我小妈？来！别挣了，哥哥可不想伤着你！”足踝已被他扣住了，向两边狠狠扯开，那感觉就像是要将我从中撕裂。
　　我忆起来了，素馨说过陈氏是在静室祈福时被太子强逼失身的……
　　难道就是在这里？太子就是用这种卑劣的方法？
　　此时此地我正经历的这种种，就是陈氏当日当时经历的种种？
　　我绝望的目光对上了神龛里观音菩萨端庄笑颜……
　　菩萨你看到吗？兄妹间□□□□的丑剧正活生生地要在您的面前上演，您的慈航若真能普渡众生的话，就请您救救我吧！
　　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