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阿扈扈

24、第 24 章

　　大四的到来令我措手不及，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联系实习单位、找工作、毕业论文、论文答辩……一天24小时根本不够用。
　　宿舍里的哥们儿都忙乎自己那摊，谁也顾不上谁，好几个星期都见不上一面。等到大家都有时间说说话时，却发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们了，那种临别的愁绪绞得每个人都心里发慌，不愿提及。但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记得毕业前的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又像很久以前那样，带着酒爬上了高高的楼顶。那晚有风，吹得我眼睛发涩。
　　我们一遍遍的吼着平时大家最爱听的歌，直到喊得声音嘶哑都没有停下。那里包含了太多过往，舍不得停下。
　　“咱们哥几个有缘！能一起走过这些日子是上天给的机会，以前好不好的都放一边，今后无论在哪，也都是兄弟！干！”流畅说着举起酒瓶子。“干！”我们几个把酒瓶撞得生响，一仰脖，滴酒不剩，可是每个人眼睛都涨涨的发红。
　　戚威忽然猛揪住我就把唇堵了上来，他脸上有热热的泪。我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拒绝，狠狠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他难受，我也一样，在这个时候，只有彼此的吻才能填满那少了一大块的空虚。刘畅和崔小晰都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猛灌酒。刘力新把头偏向了一边，揉了揉眼睛。
　　毕业的那天大家狠狠地抛出了手中的学士帽，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纯真的学生时代。我们618的兄弟们都挤在镜头前面喊：“茄子！”，就像很久以前，我得到歌手大赛第一的那天。
　　我没有像我爸最初预想的那样，回到我出生的那座海滨城市。我留在了这里，因为有戚威。我妈依旧坚守着当初和我的约定，我也义无反顾的没有妥协。自从那次我妈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就再也没拨过那个号码，不是不想，只是不能，也许总有一天，我妈能理解我做的决定。
　　我和戚威分别在两家合资企业找到了专业对口的工作。刘畅和戚威进了同一家公司，崔小晰回到了东北老家，经常会打电话过来，过得不错。武乐怡出国了，宋雪留校继续读研。律梦在找到工作之后就和刘力新分了手，他觉得刘力新没有前途，不能给她幸福，对此刘力新倒不是很意外，似乎早有准备，只是偶尔会喝醉，这些都是刘畅告诉我们的。
　　刘畅经常会和我们俩到酒吧里坐坐，要么干脆就来家里蹭饭，他总是说戚威做的糖醋里脊绝了。坐在客厅雪白的地毯上，三个人说说过去的、现在的事情，经常喝出一地酒瓶子。每每怀念起五个人坐在楼顶吹着凉风喝酒时，就忽然发现其实五个人早长成了连体，缺一个都难受。
　　初入社会的种种不适应经常让我和戚威焦头烂额，无名火起，大吵小吵不断。两个人总是厮打在一起，打累了倒在床上，就狠命的吻着对方。
　　从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把那枚婚戒戴在了手上。
　　床上的戚威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体里驰骋、释放，我经常双眼迷醉的抚着他汗湿的额头，看着他俊朗的容颜。每当这时，他总是轻咒一声：“别他妈用那种眼神看我，最受不了这个！”然后更加凶猛地挺进来，每次狠狠地冲击似乎都要将我撞碎。我不得不用两条腿紧紧勾住他的腰身，却还是无法跟上他的节奏，只能像片枯叶般，随着他的起伏摇摆轻吟。双腿贴合着的健壮腰身让我忽然觉察到，戚威已经不再是那个十九岁的帅气阳光的少年，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我有时会发狠的在他肩头、胸前、脖子上拼命地咬，常常会咬出血痕，嘴里腥甜的气息让我有淡淡的满足，我就是要这样告诉所有的人，戚威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每次被我弄疼时，戚威都会闷哼着啃咬我的下巴、喉结、锁骨，用更加猛烈地撞击弥补回来，也常常在我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留下樱红的痕迹，那是小小的惩罚，也是所有权的昭示。
　　“小苏！快！把这份材料送到计服部去！”薛姐又用她那自带的高音炮吩咐我。薛姐是我们科室年龄最长的，三十多岁一铁娘子，做事永远是雷厉风行。我常常觉得她那大嗓门叫上一嗓子，全层楼都能听见。我“哦”了一声赶紧往计服部赶。我总觉得我们老板有着某种变态的嗜好，平时让我们闲得打瞌睡，越到年关越忙，忙得四脚朝天，脚不沾地。戚威总和我抱怨说你们老板绝对独身，缺少人文关怀，哪天我关心关心他去，省得他看你们这一双一对的眼红。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陶喆又扯着嗓子唱开了，我赶忙接起电话：“喂？您哪位？”我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估计电话那头的人听得出来。“喂？哪位？不说话我就撂了！”最烦这种拿着电话不说话的人，也不管别人有没有空和他打哑谜。我刚要撂电话，那头开口了：“小烨，工作还好吧！”我“噔”的一下立在原地，这声音我有两年没听过了。
　　我强压着心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嗯，挺好的！”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你爸想你了，总问我你学校的事也该忙完了，怎么还不回来，今年过年没什么事就回来吧！把，把戚威也带上！”我知道，她也想我了。我径自压抑着要哭的冲动，轻轻的点头：“嗯！”“那先这样！你忙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嘟嘟……”听着电话的忙音我呆立了好久，要不是有通话记录在，我真的以为那是幻觉。
　　忘了是在哪部电视剧里看到的，说这世上没有打的赢孩子的父母，我没有打赢我妈，我只是得到了她的谅解。
　　我从来不知道回家的十六个小时这么长，戚威一直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也紧张。刘畅送我们上的火车，临上车前，他嘱咐戚威这次回家好好表现，好让你岳父岳母安心把小五交给你。戚威听得连连点头，叫他放心。我狠狠的往刘畅脸上招呼了一拳，急得那小子直嚷嚷：“嘿！这小孩，怎么总打我脸！明知道你哥哥我都快嫁不出去了，还打我脸！”
　　看着我家的大门，深呼吸做了几十个，最后还是戚威敲的门。“谁啊！”是我妈的声音。“妈！是我！”我的声音带着颤音，戚威握了握我的手。
　　门猛地被拉开，我爸我妈立在门口。两年多不见，他们似乎老了好多。我妈眼睛红红的，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发紧。
　　“愣着干吗！还不快进来！”我爸伸手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揽着我的肩把我带进屋。我妈抓起了戚威的手，把他带了进来。
　　“妈！”我溜进厨房，看着我妈忙碌的身影，轻轻抚上了她的鬓角，那里已是丝丝霜染。四十八岁，若不是我，她不会衰老的那么早。“别给我添乱，到屋里和你爸聊天去，待会就得！”我妈说着，依然不停的忙活。我笑笑：“戚威和我爸聊得正欢呢，我去了也插不上嘴！”说着我指指客厅里那一老一少。不知道戚威说了什么，我爸嘿嘿的乐得可高兴了。
　　“哎，”我妈突然叹了口气：“挺好的孩子，你俩真就打算这样了！”“妈！”我轻轻揽住她的肩，那里瘦削得有些硌人：“我会幸福的！”我用头抵在她的颈窝，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和她亲近了。我妈拍拍我的手：“你们的事我没告诉你爸，等你有机会时自己和他说吧！还有，”说着，她回过身来：“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就回家，妈妈在这等你！”“妈！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只有谢谢她，谢谢她对我的所有包容。忽然，一双大手覆在了我的手上，我一回头，戚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边，他看着我妈，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谢谢您，妈！我们会好好过的！”我妈没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轻轻的点头。
　　“来！都把杯子举起来！”我爸笑得特别开心，家里太久没这样热闹了：“戚威和小烨都工作了，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是希望你俩在外顺顺利利的，还有，常回家来看看！”我妈眼睛又红了，把脸撇向一边，我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戚威也举起了杯子：“我也敬二老一杯，我和烨子在外面会好好的，二老放心，”说着，他回头看看我：“我和烨子以后每年都会回来过年的！”“好！”说着我爸一仰脖，一饮而尽，戚威也猛地一口灌下，一滴不剩。（哈哈，不知道大家觉不觉得，威子同学好像在给公婆奉茶的样子，以酒代茶，以酒代茶了～～～）
　　新年过后，天气一点点转暖。难得休息日我和戚威都在家，所以干脆来个大扫除。
　　“这又谁啊！”戚威听见门铃声没好气的嘟囔。“你管是谁呢！还不赶紧开门去！”我站在高凳上正擦玻璃呢，回头冲戚威嚷嚷。
　　“烨！快下来！看看谁来了！”戚威说着将来人带到客厅。我急急的下了高凳，来到客厅：“老大！你怎么来了！”自从那次送刘畅过来后，他再也没踏进过这个门。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刘畅过年去了海南旅游，带了些特产回来，他一直忙着，就一块送到我那了，让我帮着送过来！”他有些不自在，声音讷讷的。“快坐、快坐这！”我赶紧招呼他坐下。这个刘畅，他和戚威一个公司，什么东西不能亲自给，就是找个借口让刘力新过来，还真得谢谢他的苦心。
　　闷了好半天才渐渐有了话，不过一旦聊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刘力新成熟了许多，但是依然是那种单纯的性格，他跟我和戚威抱怨，说不好混，想自己单干。也是，他那种性格，难免会受挤兑。
　　看看时间不早了，他起身要走。“老大！”我急急的拦住他：“吃了饭再走吧！”他回身笑笑：“不了，改天！”他看看我又看看戚威：“咱们，还是哥们儿吗？”我和戚威都有些愣怔，会意过来，我高兴坏了，狠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时候不是来着！”他笑着呲牙咧嘴：“这死崽子，手把劲还这么大！行了，我走了，你们忙吧！”“我下去送送你！”戚威说着回身去拿外套。刘力新冲我挥挥手：“那我走了！”说着和戚威一起往外走。“有空常来！”我站在门边笑着喊，他回头，又冲我挥挥手。
　　“威！”看见戚威进来，我一下子扑他个满怀：“我太幸福了！”他踉跄着抱住我，嘿嘿的笑：“我也是！”“你和老大都聊什么了！这么长时间！”“想知道！”戚威看着我一脸渴求的样子忽然坏笑起来：“等我运动完了再说！”说着，他狠狠的把唇堵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