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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为了保证厨房的财产安全,吃完饭后项萸坚持没让顾长越洗碗。她做惯了这些,不一会儿就将厨房收拾妥帖。

      解着围裙低头往外走,没看见顾长越就站在门口,冷不丁一头撞到他身上,在力的反作用下向后倒去。

      “小心。”

      顾长越眼疾手快拉住她,这才没跌倒。

      项萸惊魂未定地站稳,发现自己在他怀里,一把推开他:“你站在门口干嘛呀。”

      说完意识到自己语气没对,连忙补救,挤出一脸自己都觉得假的笑来:“撞疼了吧,要紧吗?”

      眼下顾长越看上去虽是人畜无害,可项萸心知肚明那是假象,真要惹毛了他,动动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顾长越摇头,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没有半点不悦:“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

      项萸愣了一下:“去哪里?”

      顾长越说:“你之前不是说要去种菜籽?”

      项萸:“……”

      没想到她的搪塞之语被顾长越当了真,既如此,项萸也不好说不去。

      为了不让顾长越发现自己驴他,只好一脸诚挚的说:“哦,是的,之前因着母亲生病,地里没能顾上,眼下再不播上菜籽,就要误了农时了。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可不种菜还叫农民么。”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昨日那个弃家跑路的人不是她。

      顾长越被她的郑重逗笑了,也不点破她:“没有看不上,我陪你下地,走吧。”

      项萸没动,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语气一转:“你?”

      顾长越不明所以:“怎么了?”

      自己心里没点AC数吗?你会种地?不过这话项萸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要说出来怕不是嫌命长。

      项萸语气婉转的提醒他:“种菜是要翻地的。”

      顾长越哦了一声,意会过来:“你是怕我不会?”

      项萸刚张嘴,就听他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你教我就会了。”

      项萸:“……那行吧。”

      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去种菜是不行了。

      只是项萸先前连家具都送人了,家里那还有菜籽啊?项萸面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不得不打着找别人借工具的由头,去村中借菜籽。

      项萸没去找住得最近的张婶儿,而是多走了几步去找了王婆婆,王婆婆很大方的每样给了她一小包。

      回来路上,碰上张婶儿,张婶儿看她手中拿着菜籽,试探地问:“你不走了吧?”

      项萸急着回去应付顾长越,随口道:“还没想好,再说吧。”

      回到家里,顾长越已等在院中。

      临出门前,项萸有件事要交代他:“一会儿出门若是有旁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远方表兄。”

      顾长越接过锄头的手一顿:“为何?”

      项萸叹气,老气横秋地说道:“孤男寡女同在一个屋檐下,若没个亲戚关系罩着,谁知道会被人背后传成什么样子。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放在她原先的时代,她还未成年,可在这里即便还要半年才及笄,已是个能谈婚论嫁的大姑娘。

      入乡随俗,她得考虑自己的名声。

      顾长越脸一黑:“我还没死,你算哪门子寡妇?”

      在说寡妇之前倒是成亲先。

      项萸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不重要,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总之避嫌就对了。”

      “我不。”

      顾长越一口回绝,坚决捍卫他的权益:“你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在一起名正言顺,若是你怕人背后嚼舌根,咱们明日就定亲,请全村人来观礼,待你及笄立马完婚。”

      瞧他煞有介事的样子,项萸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她也就这么一说,至于这么较真么。

      最后还是项萸先妥协:“算了算了,先这样吧。”

      .

      项蔚晴是外来户,本没有土地,是老族长看她孤儿寡母的可怜,才将屋旁的两块薄田分给她,好种些蔬菜。

      别人家的地早就种好,菜籽都发芽了,一眼望去满目嫩绿,只有项家的地里光秃秃的,长满了杂草。项蔚晴去年入冬就生病卧床,地里自是顾不上,便荒了。

      项萸:“……”

      好吧,是她想简单了,以为翻翻地把菜籽撒上就可以,眼下看来,还要先拔草。

      晴了两天,湿润的泥土稍稍风干,勉强能够站人。项萸先下地,站稳后正要转身招呼顾长越,才看见顾长越已经下来了,拿着锄头跃跃欲试。

      这画面实在太违和了。看着顾长越一身华服站在地里,活脱脱富家公子下乡体会生活,古代变形记的即视感。

      项萸打断他:“先拔草吧。”

      顾长越嗯了一声,从善如流的放下锄头,蹲下来开始拔草。

      项萸是做过农活的,这活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顾长越么……也不是说顾长越连草都拔不好。相反,他的动作比项萸还快,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项萸堵心的是另一件事,看着他的衣裳就那样在地上扫来扫去,心里不停默念着罪过啊罪过。

      太阳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层后面,阴沉沉的,一会儿怕是要下雨。

      果然,不到午时,就飘起了小雨,落在脸上凉丝丝的,而这是还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地没有拔。

      项萸没有一点乘胜追击的念头,解脱般直起腰来,招呼顾长越回家:“下雨了,回吧。”

      顾长越头也不抬的说:“无妨,只是小雨,你到旁边歇着,剩下的我来。”

      项萸:“……”

      顾长越不仅不走,还指了指旁边的地问:“那块地也是咱家的吗?待会儿我一并拔了。”

      项萸算是怕了他了:“那块地先不用,我还没想好种什么。”

      顾长越不走,项萸也不可能走,两人冒着小雨继续拔草。等到终于把一块地的草拔完,顾长越的衣裳已经惨不忍睹。

      什么叫暴殄天物,这就是。

      项萸屁股着火似的,火烧火燎带着顾长越往家里走,一进门便催促他去换衣服。

      丝绸特娇气,泥巴在衣服上多留一会儿,衣裳报废的可能性就越大。她知道顾长越是不差钱,可她见不得好东西被糟蹋,用上一世她好基友的话来说——就是穷命。

      丝绸不能刷,不能拧,连太阳暴晒都不能——这天也没太阳,项萸只能用手轻轻洗去污渍,然后凉到房檐下的杆子上等待阴干,水滴落下,地面上很快就滴出了两个小水洼。

      这一通折腾下来,项萸也没心思煮饭了,随便煮两碗鸡蛋面把午饭对付过去。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下地是不可能了——其实就算不下雨,项萸也不敢再让顾长越下地,也是等到衣服都晾上了她才回过味来,她竟然给顾长越洗衣裳了,洗得心甘情愿。

      傍晚时分雨势渐渐变小,站在窗前的顾长越转过头来:“可以去种菜籽了。”

      项萸:“……”

      醒醒啊青年,别入戏太深,你又不是真正的庄稼人!

      然而项萸还要顾着他的面子:“这会儿地里积了水,站不住人不说,还会打湿鞋子的。”

      想了下,到底还是没有忍得住:“而且……你的衣服也不适合下地啊。”

      顾长越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再抬起头来,想也不想就说:“那你给我做我两身方便做活的衣裳。”

      这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让项萸惊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又不是你下人。”

      “这跟下人有什么关系?”顾长越看了她一眼:“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娘子给夫君做衣裳不是天经地义?”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说:“不独衣服,还有鞋子什么的,你都看着做一些。”

      项萸:“……”

      去他的天经地义,她要做的不是衣裳,而是把顾长越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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