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想套路我》九希

26、第26章

　　项萸退回到床上，再无一丝睡意，灵台清明大脑飞速转动。

　　昨日常平镇同往常一样平静，说明没有其他大人物，除了顾长越除之外。那么可知这些人马不管是不是顾长越的人，必然都同他有关。

　　若不是顾长越的人，顾长越此时身边没人还受了伤，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时候；若是顾长越的人……项萸摇头不敢细想，不管是那种情况，常平镇都成了风暴中心。

　　项萸匆忙收拾了行礼，她提心吊胆地留神着街上的情况，只等天一亮就出发。

　　天刚蒙蒙亮，项萸还没走，年妈先来了。

　　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刚接到通知，官府正在找人，常平镇上所有人等一律不得离开；好消息则是掌柜的答应让她留下来，洒扫就不必了，留在后厨给年妈帮手。

　　不能离开的话，客栈是最好的容身处，但项萸不懂掌柜的为何会答应。

　　年妈说：“官兵虽不住店，都驻扎在镇外，可总要吃喝吧？常平镇上除了咱们客栈，就只有两家小馆子，谁家单独都供应不了。掌柜的和军爷已经谈好，在他们离开前，由我们三家一起为他们准备一日三餐。我趁机提出后厨就我一个人，人手不够，掌柜的便没想就答应了。”

　　若是这样，便说得通了。

　　项萸谢过年妈，年妈见她已经收拾好包袱，便带她去安顿。从现在开始，项萸不再是常平客栈的客人，摇身一变成了客栈的帮厨。

　　常平客栈总共就三个人，现在加上项萸，是四个。除了掌柜的，就是年妈，还有项萸昨夜住店时见过的那名伙计，叫吴林。

　　“吴林只比你大两岁，今年十六。掌柜的不住这边，生意不好，他平日也不怎么过来，这里就我和吴林。”

　　项萸心说，难怪昨夜两人如此随意，就能做主。

　　年妈边走边给项萸介绍客栈的情况，她带着项萸从客栈的侧门出来，进到旁边的小四合院，伸手朝左边两间屋子指了指：“我和吴林住的那边两间屋子，这边两间都是空的，你随便挑一间住。”

　　项黎挑了边上那间，年妈推开门，领着她进屋。

　　屋子亮堂，干净整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铺桌椅……说是下人住的地方，却比项家好太多，不会透风，也不会漏雨。

　　就是……项萸看着墙上那面窗，是新开的吧？她走过去一看，窗外对着一条巷子。

　　正看着，就听年妈说：“这间屋子别的都好，就是前面这扇窗户小了些，光线不怎么好，所以不久前掌柜在这里新开了扇窗。”

　　她说着走过来，推开窗户透气：“这条巷子平时没什么人走，你放心的住。”

　　项萸点点头，是她多心了，无论如何，算是有了个落脚处。

　　年妈又说：“这屋子没人住，不过我时常打扫，还算干净，待会儿你再拿帕子擦一遍，晚一点我把枕头被褥送过来。”

　　项萸把包袱放到桌上：“不急，晚上再说，不是要给军爷们做饭吗？咱们再不去厨房，来不及了吧。”

　　年妈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给项萸倒了杯水，还问她早饭想吃点啥。

　　项萸这才知道原来三家一家供应一餐，客栈分到的是中午，那么多人，小炒自然是不可能的。

　　大锅饭，省事又方便，除了备菜时间长点，没毛病。

　　.

　　年妈把米饭蒸上，项萸坐在小板凳上削萝卜，圆滚滚胖嘟嘟的白萝卜比她手臂还粗。怕她冷，年妈还在旁边给她烧了个火盆，细致周到，真像在照顾自己的女儿一般。

　　今日气温突然转低，年妈说只怕是倒春寒。

　　这时，吴林从外面探了个头进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本来客栈就十天半个月才来个客人，眼下被官兵这一围，更不会有人来了。吴林在前面闲得心慌，索性来后厨帮忙。

　　年妈也不客气，指着角落的青菜对他说：“你把这些青菜拿出去洗了。”

　　吴林：“好嘞。”

　　年妈为军爷们准备的午饭是：萝卜烧肉。

　　说是烧肉，其实里面的肉少得可怜，不过对长年行军打仗，连口热的都难吃上的人来说，又油水已经不错了。这会儿，菜已经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只等一会儿萝卜下锅，再炖半个小时就可以出锅。

　　“这肉呀，得用小火在瓦罐里慢慢煨，浓油赤酱，煨它一两个时辰，直到汤汁全部被肉吸进去，才香。”

　　年妈说完，冲项萸眨眨眼，示意她看那边的炉子。项萸会意，这是要给她开小灶？

　　项萸心下感动，不过还是担忧地冲年妈摇摇头：“还是别了，这样不好。”要是让掌柜的知道了，马上得撵人。

　　年妈知道她担心什么：“放心，这是掌柜吩咐的。”

　　项萸：“……”

　　年大娘说漏嘴，打着哈哈补救道：“跟那一大锅比起来，这点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影响什么，掌柜不会知道的。你现在还小，正在长身体，不吃好怎么行呢。”

　　她说完，又加了一句：“也不独是你，还有吴林也是。”

　　项萸听她提起掌柜，不由多问了句：“掌柜是镇上的人吗？”

　　早间吃饭的时候，就她和年妈，吴林三个，并不见掌柜的。联想年大娘说他不住这边，项萸猜测他是不是家小都在镇上。

　　年妈摇头说不知，项萸便不再问，转而打听起另一件事来：“官府来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大概会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

　　“百十来人号吧。至于找什么就不知了，只说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掉了，一路追查到这里，至于停留多久，我想要看何时能找到他们要的东西吧。”

　　项萸心头一暗，那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没找到就不会走了。

　　晌午时分，军营那边来人取饭，年妈嘱咐项萸留在后厨收拾一下，她则和吴林一起，随来人将饭菜一起送过去。

　　项萸刚将厨房收拾干净，两人就回来了，三人一同用过午饭，项萸趁机向年妈打听外面的情况。

　　年妈告诉她，镇子还同往常一样，军爷们都在镇外，没有进镇子，且比她想象的客气，若是她在客栈闷，下午可以出去走走。

　　项萸连忙摇头，她本就在避祸，此时除了顾长越又来了一行官兵，更不敢随意出客栈半步。

　　.

　　因为大批官兵的到来，镇上的居民都闭门不出，原就冷清的街道越发萧索，连昨日卖面的老伯都没有出摊。顾三只好自己找了桌子板凳，摆在昨天的位置，让顾长越坐了。

　　不远处，车轮从石板路上滚过，发出吱嘎的声音，顾七嘟哝道：“这样够远了吧。”

　　他刚停下马车，就见顾三的声音：“不行，还看得见，你再远些。”

　　直到马车驶入转角，连影子也看不见，顾三才收回视线，态度恭敬地对顾长越说：“公子，妥了。”

　　“嗯。”顾长越睁开眼睛：“你可以走了，按先前的计划，没我的命令不准露面。”

　　顾三领命,转头前去和顾七汇合，顾七一看他把公子肚子留在那里，不由声音一高：“要是项姑娘不出来怎么办，公子还发着烧呢。”

　　顾三耸耸肩：“凉拌。”

　　用过午饭，年妈便带着项萸回了旁边的小院，还留吴林一个人在客栈这边守着。

　　项萸又一次见识了年妈的细致，她拿出被褥枕头没有直接就铺，而是先在炭盆上烘暖和了，这才铺到床上。刚烘过的褥子又暖又软，项萸只摸了一下，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太舒服了，叫人只想躺进去美美睡一觉。

　　年妈眼里闪过笑意，转身把窗户关严实了：“左右不会有人来，姑娘且睡一会儿。”

　　项萸摇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站起来离床铺远一些。刚来第一天就开小灶，还大白天的睡觉，如此消极怠工……要是让掌柜的知道了，肯定会把她打出去。

　　年妈见她执意不肯上床午睡，也不再劝。

　　午后太阳便躲进云层后，再不肯露面，小风一阵接一阵，外面冷飕飕的待不住人，两人还回到厨房。

　　一屋子甜味，来自于厨房角落的小炉子。年妈走过去，盖子一掀，登时热气袅袅，香甜之味更浓。

　　她拿碗盛了一碗，递到项萸手上：“喝碗甜汤暖暖身子。”

　　那汤看着清透，呈淡淡的红色，项黎喝了一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抚慰妥帖了。甜，却不腻，味道清爽，里面应该放了枸杞桂圆大枣等物。

　　联想到中午那肥而不腻的把子肉，项萸不免有些好奇的问年妈，是不是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若是寻常乡下妇人，里头有许多香料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用。

　　年妈正在盛汤的手一顿，继而恢复自如，笑着说道：“姑娘眼睛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