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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晚上吃过饭后,顾长越打来一盆温水,将蛋用温水擦过后,对着油灯看起来。

      项萸好奇:“你在看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顾长越得意一笑,神秘兮兮的说:“我能看出哪些鸡蛋能孵小鸡哪些鸡蛋孵不出小鸡,你信不信?”

      项萸信他个邪,然而顾长越的神情让她不得不信:“这么神啊?”

      顾长越点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若我赢了,你就再给我缝件衣裳。”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项萸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反正答应了也不一定要兑现,于是点头道:“好。”

      她话题一转:“不过既然是打赌,有输就有赢,你赢了我给你缝件衣裳,若你输了,便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顾长越道那有什么难的:“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也没问题,也不用等赌注,现在就行,你说吧什么要求?”

      “到时候再说。”项萸狡黠一笑,她可没那么蠢这么早就暴露。

      两人找来墨汁,顾长越依葫芦画瓢,同刚才一样,每个鸡蛋都细细看过,然后在他觉得能出小鸡的蛋上作上记号。

      等他把最后一个鸡蛋放回窝里,鸡窝里一片黑点,没一个漏网之鱼。

      项萸觉得他是在搞笑:“你觉得全都能孵出来?”

      “嗯。”顾长越点头,眼底跳动着雀跃的光芒,笃定的说:“都成型了。”

      项萸嘴角笑意加深,就是现代打B超看男女都可能翻盘,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呢,他就这样一看就知道?真当自己是X光啊。

      抱着必胜心态的项萸已经在思考要如何提出自己的要求,而不会被拒绝了,她忽略了人们的智慧,更不知道顾长越私下做过功课。

      村里有经验的人告诉顾长越,别看鸡蛋长得虽然都一样,却要分受过精的和没受精的,只有受过精的蛋才能孵出小鸡来。

      而要如何才能知道这蛋受没受过精呢,很简单,温水擦拭后在黑暗的地方对着灯看,若是受过精的蛋,能看到里面有小黑点。

      这些顾长越当然不会告诉项萸了,重新将母鸡放回鸡窝,脑子里想着这次要让项萸在他衣服里绣个什么。

      .

      小鸡暂时还没孵出来,温度确实一天天升高,也不若先前那么冷,厚袄子已然穿不住。

      赶在项萸出门前,顾长越喊住她:“今天天气好,咱们要不要把厚袄子洗了晾晒好,装入箱中待天冷时好穿。”

      这些日子,项萸虽不是每天都上山,但隔三差五都再往山上跑,一次比一次回来得晚。

      顾长越本想嘱咐她早些回来,可每次看她回来时欢喜雀跃的神情,就说不出口了,只要她不出意外,高兴就好。不过项萸累了回来倒头就睡,两人成日说不了一句话,顾长越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项萸本来和秦容容约好了的,听顾长越语气幽幽,心里咯噔一声,爽快点头道:“那我去和容容说一声。”

      顾长越来之前,项萸和村里其他人一样,都是去溪边洗衣服,顾长越来了之后,不许项萸碰冷水,每洗一次衣服都要烧两大锅热水,再兑些冷水,不至于冷手。

      眼下天气不冷了,再说袄子太厚家里洗不开,项萸便提议去溪边洗。

      出门前她看顾长越身上的衣裳沾了灰,随后说了句:“要不然你把衣裳换下来,一起洗了吧。”

      顾长越穿的正是项萸给他缝了那件,顾长越特别喜欢,每次洗完刚晾干就收来穿上,平日里穿得多,也就脏得快。

      现在才上午,这么大的日头,想着傍晚就能晒干,于是顾长越欣然同意。他回屋把衣裳换下,出来交给项萸,两人一同往溪边去。

      老远就听到溪边笑声不断,大家伙儿都趁着今天天气好来这里洗衣裳。

      项萸和顾长越一出现,笑声低下来,纷纷向他们投来促狭的目光。来这里洗衣裳的大都是中年妇女,纵然家里有男人的,那怕没事儿做也不会跟来,于是顾长越就成了女人堆里唯一一个男的。

      有男人在,这些私底下说话荤素不忌的中年妇女要收敛得多,至少那些闺房话是不能再说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项萸还说为啥村里没她和顾长越的流言蜚语呢,那是因为她没往人堆里凑,这会儿来到了八卦聚集地,不时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她和顾长越。

      她倒是无所谓,怕顾长越不自在,在下方没人的地方,找了块平滑的大石板,让他把木盆放下后回家去。

      顾长越又以为是她不自在,于是看了周边一眼,溪水不急也不深,排除潜在的危险后嘱咐她小心一点,说一会儿洗完不要自己端,木盆太重,他会来接她,就上岸走了。

      男人一走,妇女们无所顾忌,溪边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其中有人旁敲侧击打听顾长越底细。

      “就不知道顾公子家是哪里的?老话说买猪看圈,女人下半辈子过得怎么样,光瞧男人不行,还得看婆家。要那婆母姑子是个好相与的,往后才能安生。”

      “那不能够。我瞧顾公子那番做派,可同普通庄稼汉不一样,斯文有礼,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不知是哪家?”

      ……

      当然,多是打趣项萸的。

      “说起命啊,还得是小萸好。项大娘一走,咱们都以为你要受些苦楚吧?哪想未婚夫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还是个这么个会疼人的。”

      “瞧顾公子这般紧张你,是不是待你及笄咱们就能喝上喜酒啦?”

      善意的哄笑声中,一道刻薄的声音阴阳怪气道:“别说喜酒,说不定得连满月酒一起喝……”

      无疑是在说项萸和顾长越无媒苟合私相授受了,即便定过亲的人,只要没到成亲那一日,都不能发生关系,否则就是伤风败俗,要被人唾弃一辈子的。

      如此诛心之言,可见说这话的人就没安好心。

      本来谁都没往这方面想,被她这一说,大伙儿再看项萸眼色就不大对。

      谁不知道项家就那两间房,也不见项萸出来借住,自是住在一起了。项萸是还未及笄,可顾长越却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没有大人看着,能忍得住?

      众人打量项萸,项萸却转头看去说话的那人,是个挺着肚子的年轻媳妇儿。

      项萸知道她,肖沁云,去岁嫁到张家村来的。肖沁云没秦容容那样的好命,男人陪着公婆宠着,进门没多久男人就被征了兵役,婆婆又是个厉害的,日子过得十分不舒心。项蔚晴生前还曾对项萸感叹过肖沁云命苦,唯一好的是男人临走前努力耕耘,给她留下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若是没有男人也没有孩子,在婆家的地位还不如看门的狗,随意打骂都没人拦。可有了身子也不是所有烦恼都没了,比如眼下的肖沁云。

      庄稼人可没那么娇贵,若是婆婆好还罢了,像肖沁云婆婆这么厉害又怎么肯让她闲着?所以肖沁云肚子大到行动都有些不便了,还要身型笨拙地来溪边洗衣服。

      再看项萸,一个好手好脚的大姑娘,洗个衣服居然还要人跑前跑后的陪着端衣服,可不让肖沁云眼红么?此时见项萸看着她,哪里肯服输,面目狰狞地和项萸对视。

      场面一时尴尬无二,项萸轻笑一声,率先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洗衣服。

      其他人见项萸落落大方,脸上没有半点不自在,一看便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否则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大姑娘,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镇定自若,没事儿人一般?

      她们看项萸的目光随即柔和下来,只有挺着大肚子的肖沁云。肖沁云没想到话都挑得这么明了,大伙儿还没有如她预期般地嘲笑奚落项萸,心里十分不痛快。

      可她大着身子,除了些言语上的功夫,也不能如何,只得一时忍了。

      其他人来得早,谁家里不是一堆事儿等着,洗完就走了,溪边只剩肖沁云和项萸。肖沁云来得早动作慢,项萸是来得晚衣裳多。

      到底意难平,先洗完衣裳的肖沁云故意走到项萸这边,趁项萸不注意,拎起她刚洗好的一件衣裳扔到溪里。

      正是顾长越最爱惜的那件衣裳,项萸都不用想,就知道一会儿回去顾长越发现衣服不见了,铁定喊她赔一件。

      项萸怒了,不假思索就去夺肖沁云手里的衣裳,想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然而她到底没那么恶毒,顾忌着肖沁云的身子,不敢碰到她,于是还没等夺过她手上的木盆,顾长越的衣裳已经顺着溪水飘远了。

      她还分得清主次,可不想再给顾长越缝一次衣裳,又对孕妇是下不去手的,只得缩回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进溪里去追衣裳。

      春江水暖,不包括在里面“洗澡”。项萸一脚踩下去就打了个寒颤,眼看衣裳越漂越远,顾不得冷了,几乎是在里面跑起来。没有滑倒算她运气好,但深一脚浅一脚,溅起的水花不可避免打湿了衣裳,人很快变得落汤鸡一样。

      等她终于追到衣裳,肖沁云早就走没影儿了。

      顾长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赶过来接项萸,看人站在水里抱着衣裳直发颤,小脸煞白,嘴唇都冻乌了,当场就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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