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现代校园架空／卡鼬／佐鸣）》只是不爱

39、三十九

　　细碎的冰渣被风吹着卷着顽固地往下落，远远看去好似黑白电视因信号中断产生在屏幕上的雪花，远处的景物都在这片雪花的掩映下朦胧起来，灯光的色彩也不再鲜明，这夜色下的景物仿佛冻僵了一般失去了生气。

　　卡卡西试着发动车子，可能由于天气冷车子引擎发出一阵好像声嘶力竭的声音。

　　鼬动了动身子，不知咕哝了句什么便侧过头去继续睡。

　　[吵到你了？抱歉，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你可以开车了？]

　　车子已经开动。[没问题，其实这点酒不算什么。要知道过去陪上司或者合作公司的人吃饭，之后都要连续去5，6间酒家，是从一家喝到另一家，至少要喝到凌晨才算罢休。]，卡卡西对此侃侃而谈。

　　[正因如此才会得胃病的吧？]

　　[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嘛，医生是这么和我说胃溃疡主要是由于精神压力过大导致自律神经紊乱分泌消化液过多造成的，大体上是这样。]

　　[什么样的精神压力？]

　　卡卡西略微思考一下，[各种各样的，呵呵。可能是来自工作，也可能由于人际交往之类的，大方面应该只有这两个吧，还有许多烦人的细小方面说不清楚来着。我那群‘不入流’的朋友总是戏言我是缺少情人忧虑过度。我是没法和他们辩解，可真从没听说过因没有情人患上胃溃疡的病例。]，由于路面较滑，卡卡西将车子开得挺慢，[哦，你的酒劲过去了？]

　　[没醉，就是头晕，眼前的东西似乎有重影。]

　　[这可不是没醉。]

　　[可是脑子并不没糊涂啊，而且觉得心里觉得蛮畅快的。]

　　[哈，我喜欢酒精稍稍麻痹神经的感觉，这也是我喜欢喝酒的原因，当然不是要酩酊大醉，而是微微有些醉意，令人不痛快的事仿佛长了翅膀一般从心里飞出去了，虽然一觉醒来知道烦心的事情并未得到丝毫变化，不过有时候自欺欺人的感觉的确也不错呢。]，卡卡西笑着打轮，车子在十字路前一个路口拐向左边。

　　[有时候我很不喜欢我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哦？可在我看来，你是那种活得相当有自信的人呢。而且你身上，至少从外表看来没有哪里是值得自卑的。这是真话。]

　　防风玻璃前的雨刷不停扫过玻璃，眼前呈现的仍是隔着电视屏幕雪花般的景物。

　　[就是这样才讨厌。]

　　[这倒头一次听说呢。]

　　[如果是女人或许我会感到荣耀。似乎世上的人都对有着光艳外表的事物抱有很大好感，无论内在如何，一个漂亮的人和一个长相平平的人一起走在街上，人们总会对漂亮的人多瞟两样在不了解的情况也会主观地在自己的头脑中将一些好事儿扣在那个漂亮人身上。说什么内在更重要根本是骗人的吧？]

　　[喂，没人否决内在的重要性。不过这不成为你讨厌自己的理由吧。]

　　[我只是觉得人们通常更看重外在，所以，看不惯。上中学的时候围在身边的女生也不少，但是我觉得。。。她们都不了解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去深入地挖掘我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而一味只会嚷嚷“学长好帅”之类的肤浅话。乏味透顶。]

　　[那个年纪小女生的脑子本身就是各种肤浅幻想的组合体嘛，况且你是不是也没有给别人去了解你的机会？我感觉你是不会轻易给谁机会的。]

　　[即便想要给机会，也要看对象，不可能来者不拒吧？没有遇到这样一个能对上脾气的人反而身边聚集一群无聊的人那样的感觉一点不好。所以我在想如果我长得很一般甚至丑一些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么？我从未憧憬过当偶像之类的工作，总之，我不希望别人总对我的外表加以赞扬。]

　　[不做偶像做牛郎好了，哈。]，听鼬说完，卡卡西肆无忌惮地开起玩笑。[这么说来，中学时代你一味在躲避女生们的热情视线？]

　　鼬没搭理卡卡西的玩笑，[有过几位女朋友的。但是相处一段时间感觉不对劲，不单是我估计她们也感到了，结果就统统不了了之了。或许错觉以为她们是我应该给机会的人，可实际上完全给不了。]

　　又是片刻安静。

　　[你很少和别人一次说这么多话来着吧？]

　　[没必要也没场合说，谁也未必愿意听这些无聊琐事。]

　　[我可是一直都在听呢，并且想要更知道关于你更多的琐碎无聊事。]，已将到达目的地，车子慢慢泊进公寓下面的停车场。

　　[想不到你家里那片料理店这么近。]，鼬对此表示感慨。

　　[如果是晴天在路上耽误的时间更少呢。]，卡卡西灭掉车子，从里面下来打开另一扇车门，[恐怕是稍有些冷，忍耐一下马上就好。]，将鼬整个人从座位上抱了出来。

　　不知当时鼬是否当真醉酒，总之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进入公寓卡卡西摸黑把鼬放到床上，[去洗个澡？]

　　鼬摆了摆头。

　　卡卡西扭开床头灯，走向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件睡衣放在床边，[那我先去洗了。愿意的话把这换上好了。]，朝着睡衣的方向指了指。

　　[纯睡觉？]，鼬猛然撑着床坐了起来。

　　卡卡西哑然一笑，在鼬的额头轻轻吻了下，[纯睡觉。]

　　卡卡西走进浴室之后，鼬在床上翻腾了会儿便直接钻进被子里，脱掉的和服扔在床那一边。

　　卡卡西出来后看到卧室的光景，一声不发先将和服放到客厅的沙发然后折回来，抚摸着鼬的头发，[依我看你还是把脸上的‘涂料’洗掉再睡为妙。]，过了一会儿见鼬没有反应自己掀开被子将旁边的人搂过来。[其实我想告诉你，有的人漂亮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很多什么因此而得到美貌。因为人类只有两只手，而欲望是无限的，所以要得到一些就必须放弃些什么。]

　　[那我到底是去了什么？]，鼬小声问。

　　[原来你装睡不成？]

　　[正要睡着你就来了。先回答我。]

　　[这具体的我可说不出，大概就是些所谓的世俗吧，从你身上很难感到世人应有些的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