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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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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有令人头疼的意外发生。
早上大和跑到医院告诉卡卡西由上一批由他们负责设计的某型号起重机投入生产后发现了安全隐患,这可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听说公司上层对此很是不满,但具体隐患在机器哪个部位生产部的人又不肯过多透露,只一味夸张强调问题的严重性。公司上层命令紧急停产修改,又介于卡卡西在住院期间便直接将这项任务派给旗下另一名设计师了,表面上是照顾卡卡西让他休假养病实则是停职反省。
听大和陈述完,卡卡西闭目沉思。
[前辈,我觉得这件事绝对有内幕!],大和斩钉截铁地说。[前辈设计的设备无论是性能方面还是节省资源方面,从来都是近乎完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安全隐患!一定是有人妒嫉您,暗中做了手脚!]
[我觉得这次公司太过分了!不亲自和您问明原因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决策真的太过分了!],大和极其为卡卡西愤愤不平。[前辈你放心,我会继续去生产部申辩。]
卡卡西左手支着额头,[没用的。公司决议已经下达了,那做什么都晚了。]
[可是。。。您真的甘心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搞不好您的名誉会为此毁于一旦!]
[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反正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
[这次绝对是有人买通了生产部的人故意陷害,说不定还是暗中调换了您的图纸呢!您要忍耐么?]
[大和。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你回去和平时一样工作就好,不要再去生产部了也不要和上面的人起冲突。]
[我。。。],面对卡卡西的沉静,大和有些按奈不住了,[前辈,您不要担心,专心养病就是了,剩下的交给我好了,证据我早晚一定会抓到!]
[你不要为了我的事太过费神,我自有打算的。]
[前辈。。。]
[我没事的,放心好了。],卡卡西抬起头和平时一样微笑。
[前辈,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大和从椅子上站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便开门离去。
怎么回事?
大和说得没错,对于交到自己手上的工作自己从来是精益求精着手设计开始便反复测量实验,图纸完成也再三检查修补纰漏,尽管如此小的毛病还是避无可避因为世上本就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物,但也绝不可能出现一经生产便发现的安全隐患,这是自己的性格绝不允许发生的事,这一点卡卡西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关于目前停产的起重机,好吧,即便是自己千虑一失的的确确出于自己当初设计上的疏忽,但设计图是在公司内部发布并通过的,如果当时存在着影响生产的重大安全问题不可能当时没有人提出或者直接被否决,断不可能草草投入生产。
那么,是对手公司又一次地挖角,还是同僚间的妒嫉?显而易见,无外乎二者其中之一。对手公司几年中数次单独约见自己,希望自己能离开原本的公司跳槽到他们那边,并给自己开出了比现公司优厚得多的待遇条件。钱多了不过是银行帐目上的数字积累而已,自己横竖一个人,目前积蓄也够自己什么都不干吃上好几年了,况且自己不喜欢改变环境,而且想想跳槽以后还要面对许多麻烦事,索性一直回绝着。对手公司可能见自己不肯买账终于失去了耐性,干脆买通本公司内部的人对自己下黑手,这个可能有十分成立的依据,但也不是百分百确定。本公司内,竞争也是相当激烈,虽说自己被誉为首席设计师但除了大和,阿斯玛几位不错的同事,自己的人际关系并不佳,另几名设计师也不止一次对自己背后做过手脚,不过因为并未造成多大损失,所以自己也没一味追究。而这次,他们恐怕来了一招狠的。。。
勾心斗角!
想着想着不由得悲从中来。是啊,悲从中来。。。卡卡西空漠地往着窗帘上方,深深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感到厌倦和劳累。看到刚才大和的样子不禁想起过去的自己,如果是5,6年前的自己遇到这次事件——一定会赌上自己的名誉和饭碗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彻查个水落石出!而5,6年后的自己呢,却只能呆在医院里坐以待毙,呵,不过几年的光阴落差就如此天壤之别。为什么呢?诚然,工作并不是不快乐,但仅仅是自己醉心投入自己的伙计时才感到快乐,而对于其他的人际交往,公司内部的你争我夺,公司与公司间面表看似的友好合作实则暗中尔虞我诈,却感到万分无聊和困惑,也完全应对不来。
悲从中来。
[喂喂。]
[想和你说几句话,我心情不太好,出了点事,关于工作上的。]
[很棘手么?],鼬问。
[恩,挺麻烦的。],卡卡西握着电话点点头。
[解决不了?],鼬继续问。
[或许吧,至少以我的能力目前什么也解决不了。]
电话里一阵短暂的沉默。鼬不知说什么是好。
[烦恼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和你说上几句话便觉得好多了。呵呵,也许你不相信,但就是这么神奇。]
[可我什么也帮不到你,即使这样也可以?]
[恩,可以。是我主动打扰你的,我没有理由要求你做什么,这样就好。]
[方便的话,我这就去医院一趟好了。] ,鼬没有经过过多思考。
[那我真的是万分荣幸了。不过如果你有事抽不出身也不要勉强过来了。]
[今天在家,没事的。等等我过去。]
[那好,我等你。再见。]
放下电话,鼬便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裙子是不可能再穿了,还是穿运动装最好,不分性别而且活动起来随意,但胸垫还是必要的,粉底之类的也必须要涂。佐助和鸣人都在另一间屋子,肯定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了,也不知道鸣人是否愿意留下来吃晚餐,中午的时候真该提前问一下,一起将材料准备出来就对了,现在只好让他俩自己看着弄了。鼬弄好胸垫后,从柜子里找出化妆盒塞进一只休闲小肩包和佐助他们打过招呼就出门去了。
这个国家的城市十分注重细节方便之处,自动贩卖机几乎遍布全国连深山温泉周围都有,街上的公用卫生间也分类细致,除了传统的男女分开之外,还有专供女士补妆的,专供残疾人使用的。不过自己的确要对这一点报以感激啊,男女通用卫生间可是给自己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似乎除了自己,再没谁会去感激国家公用卫生间设施的完善了吧?
。。。
今天医院入口服务台前坐的不是上次叫静音的护士了,换了一名更年轻些的女孩,头发染成淡淡的棕色,皮肤蛮白但面部整体感觉缺乏必要的亲和力,如果没有特别的事鼬绝不想上前搭话。卡卡西的病房已经了然于心,也的确没必要再次询问什么,于是径直朝电梯口走去。
天色有点黯了,307病房没有开灯,静得感觉不到人气。
[抱歉,打扰了。],鼬直接推开门。
[啊,请坐。]
[出了什么问题?],鼬坐下调整下椅子与床的距离。
[你觉得,人与人相处是不是件很麻烦的事?]
鼬偏头沉默着,[怎么突然问起着个问题?]
[有点悲哀呢,呵呵。]
鼬望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的杂志,将嘴唇抿成一条线。突然有些无所适从,遇上这样的情况理应说些宽慰的话吧。可自己硬是一句也说不出。
[也许我应该换一份工作了,趁着年龄还允许。],卡卡西兀自继续说。
[已经到了非要如此的地步么?]
[我这个人,恩,或许天生欠缺什么,在某些方面。总是很难和别人相处得很好。一直相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圆满了,但事实却不是这个样子。]
[也许吧。我也不是很会和别人相处,或许因为我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开口,所以。。。给人的感觉很沉闷,总是一个人脑子里不知琢磨什么。算了,怎么都罢了,反正也没影响自己什么。]
[不爱说话的女孩子令人遐想啊,太爱唠叨的。。。受不了。和朋友开玩笑常称喋喋不休的女孩子为九舌鸟。呵呵,有点过分是吧?]
鼬瘪瘪嘴唇,[那,如果辞职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
[啊,这个嘛,还没具体考虑,总而言之,不会饿死,也不至于无所事事,而且积蓄还能撑一段时间呢。目前只是有这样的打算了,希望事情还不要坏到挽回不了的地步吧。]
[是因为你的过失么?我说工作上的。]
[也是,也不是吧。],卡卡西单手撑着额头。[我为人处事的方法上有不对的地方,所以造成了这次的麻烦,或许我该承担这部分责任。]
[倘若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完全不需要付什么责任。]
[你还没有完全入世呢,有的事没经历过你不会懂的。呵呵,好了,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对吧?],卡卡西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搭在鼬腿上。
因为这个小小的动作鼬全身抽了一下,但卡卡西却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希望你能尽快摆脱这次困扰。],由于紧张,鼬胡乱说了句安慰的话。
[谢谢。],卡卡西今天第一次对鼬微笑,[怎么不穿上次那件裙子?很好看来着。]
[天气冷,不想穿。],提到那天鼬便有些不大开心,[那么,关于感情上的问题,你想不想解决呢?]
[又要开始你的‘心理咨询’了?],卡卡西笑得有些无奈。
[我是认真的。],鼬板起脸。[虽然你遇上了棘手的情况,但是我需要做的工作也得做不是?]
[那好那好。想了解什么,尽管问好了。]
[目前你还是忘不了曾经的。。。],说话间鼬又朝着杂志看了一眼,[所以迟迟不肯丢下过去的包袱敞开心扉接受别人?]
病房飘起一阵滞重的沉默。
[过去,从何说起呢?],卡卡西转头望着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我有两个朋友,很要好的,却因为我做的某件糊涂事分崩离析了,再也无法复原了,一直以来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忏悔。但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糊涂事呢?],鼬按奈不住好奇心,[对不起,唐突了。]
[我是很喜欢铃来着。],卡卡西拿过杂志,翻到口红广告那一页,[怎么解释好呢,恩,不是一般的喜欢,男女之间那种,不是那种。是朋友之间的,纯友情的,啊,你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在找借口?]
[我觉得似乎很复杂。],鼬的神色也些许复杂,心里一股力量呐喊着不想去听,但好奇心又迫使自己想去了解,男女之间的纯粹友情是怎么一回事呢?存在这样的东西么?
[的确是。如果有机会我想和她郑重地说句道歉,其实我最应该和另一位好朋友道歉,不过在也没有机会了。],黯淡的天色在卡卡西脸上打照出一片寂寞的暗影。
鼬再一次感到无所适从,[难过的话就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我并不是想勾起你的伤心往事,我。。。],鼬低下头看着膝盖。
卡卡西蓦然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放在鼬的肩膀上,这次鼬没有拒绝。没有想到的是,卡卡西将鼬从椅子上拉起来拽进怀里。[让我任性一次。]
鼬只是觉得脸颊一个劲发烫,全身每一个部位的血液循坏统统加快了,两只手不知道该摆在哪里,脑子里一片苍茫中却一直想着胸垫会不会突然掉下来了啊?这个问题可真蠢!
[我蛮喜欢你的,和铃不一样。],卡卡西放开了鼬。
鼬极力保持镇静,摇摇头,险些跌坐在椅子上,脸颊的温度一时还退却不了。[我想,今天。。。对不起,我想起来还有点急事。下次谈吧。],甩下这句话,鼬匆匆忙忙跑出病房。
“我蛮喜欢你,和铃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呢?对自己莫非不是友情向的喜欢,那就是。。。心里莫名感到兴奋。但,自己不是女孩子啊,怎么能。。。完了,阵脚又被打乱了。